《春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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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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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婶娘,你看这个,”郭良已经读了几年的书了,今年到了十岁,过了年就要搬到外院,这几天也很愿意与这个和气爱玩的五婶娘在一起,他拉着春花的袖子让她看“这个简单,你猜猜。”
春花看着灯笼,上面写着,“穿壁引光”打一人名。果然简单,春花也能猜出来,“是诸葛孔明。”
“还有一个谜底!”郭良提醒她。
春花不懂了,“不是猜出来了吗?”
“你看看这个,”郭良指着灯笼上的一行字说。
原来在一旁还写着“双射”两个字,春花疑惑地问:“什么是双射?”
“就是一条谜语,射中了以后,再将所射中的谜底,作为谜面,又猜另一谜底。”郭良解释说。
“这样难,我可猜不出。”春花摇头说:“还是良哥儿猜吧。”
郭良搔着头,他刚刚也没看到是双射,才以为简单的,现在同样猜不出来。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将灯笼拿了过去,郭少怀的声音响了起来,“初射谜底是‘孔明’,再射是‘仲尼日月’”
“五叔,你真厉害!”郭良思索了一下谜底,敬佩地说。
郭少怀怎么说也是探花,不管人品什么样,四书五经之类的才学还是有一些,这一点春花也不得不承认。
“给你吧。”郭少怀将灯笼递给春花,春花只得接了,过了会儿,见二奶奶家的三岁小儿过来,就将自己手中灯笼给了他。
过了亥时,大家散了,世子夫人累得没精神,不想动,而其余的几位奶奶想去外面看灯,凑在一起商量。要知道这里平时宵禁,不能随便出去,正月十五上元节却取消宵禁,最是热闹。
“五奶奶,我们一起去?”四奶奶问她。
春花摇了摇头,她不同四奶奶她们,已经分家出去单过了,要是想出去,说一声就可以抬腿走了,春花要出门还得谢氏同意,她可不想去找谢氏求情。谢氏正抓不着她的把柄呢,如果找她求情,不用想都能知道谢氏会对她是什么嘴脸。她跟着郭少怀、吴氏一起回去,进了依云院大门后,郭少怀突然说:“我们也去看灯吧。”
当着二奶奶她们的面不说,就是不想与她们一同去。而且郭少怀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春花明白自己要是想去,就得主动求郭少怀。而郭少怀一定就是这个目的,这几天她感觉出郭少怀对她态度上有所松动。
春花是非常想去看灯的,她本来就喜欢热闹,再加上在这里从来没去看过灯,而且她要是跟郭少怀出去,谢氏是不会说什么的,但她压住了想到外面看看的欲望,一声不响地进了屋子。
身后吴氏兴奋用娇滴滴地语气说:“五爷,太好了,我还没看过京城上元节的灯呢?”
剪风也在凑着热闹,“五爷,我们这就走吗?”
还有红拂和绿绮,以及不少的丫头婆子都闹哄哄地要跟着去看灯。
外面的声音渐渐地远去后,春花正好洗漱结束躺了下来,不用去看屋子里的几个人,春花也明白她们想去看灯。这时候的娱乐活动非常少,人们就分外喜欢这些热闹,这些人中大约还有同自己一样的没看过上元节的灯呢。她在黑暗中对大家说:“我虽然不能领你们去看灯,但我一定会补偿你们的。”
如诗慨叹地说:“五爷对小姐还是不好,明知道小姐也想去看灯,竟然也不拉着小姐去。”
如琴说:“小姐,你对我们够好的了,我们不要什么补偿。”
如画低声说:“我看过一回,其实没什么意思。”
胡妈妈也说:“是啊,就是些灯笼,咱们家什么样的灯没有,还用到外面去看?”
春花鼻子一酸,把头埋在被子里,心里想,上元节年年有,今年自己才十七,就算活到六七十岁,还能过几十个上元节,怎么也会有机会看的,这样想着,过了会儿心里就好受多了,也睡了过去。
大约是半夜,春花又听到了敲门声。大家不由得又想起了上次,胡妈妈进了里间,等着春花的吩咐,如琴和如诗已经去搬桌子了。
外面隐隐地听到郭少怀说:“今天是十五,我到五奶奶屋里,你先回去吧。”然后是吴姨娘带着些不满的答应。春花这才想起来,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这些正日子,夫君应当到正妻的屋子里来的,看来郭家终于懂了点规矩了。她嘲弄地笑了一下,“不用搬桌子了。”又对胡妈妈说:“妈妈就隔着窗子说我已经睡着了。”
胡妈妈依言说了,外面的敲门声果然停了,脚步声转向了东耳房。
正月十六的一大早,春花刚刚起床,郭少怀进了门。胡妈妈又是奉茶又是指挥着丫头们摆早餐,语气中透着高兴。春花装做看不见胡妈妈暗示的眼光,还像平日一样,见了郭少怀行了一礼后一声不吭地喝粥。
郭少怀就同春花一起用了早点。只是这顿早饭吃得异常的沉默。
撤了早餐后,郭少怀主动说话了,春花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他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话,“今天我让院子里的人都来行个礼,认识一下,五奶奶也好将院子管起来。”
对于这样讲理的事,春花是不会反对的,她点了点头,郭少怀就让胡妈妈去传话了。
一会儿工夫,进来了一屋子的人,第一个是吴氏,还是弱风扶柳的样子 ,有些忧怨地磕了头,春花又让胡妈妈将首饰盒子捧了过来,又挑了个碧玉簪给她做为过年的打赏,本来春花以为会省下过年的赏赐呢。
簪子的成色与上次的那个不相上下,吴氏收下后还是上次那种复杂的表情。
接着,郭少怀笑着说:“胡妈妈先来行礼吧。”这是尊重春花的意思,春花却没有同意,她笑着说:“让红拂和绿绮先来吧。”
看红拂和绿绮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两个是郭少怀的通房丫头,自然应该排到胡妈妈前面。
红拂和绿绮没想到春花叫她们先来行礼,倒有些感激,这两个丫头早年就跟了郭少怀,现在年纪有些大了,相貌也比不上吴氏,郭少怀很少进她们屋子,现在听春花的意思是认了她们与别人不同,这总是好事。
果然磕完头,春花又拿起了首饰盒子,也给两人一人一只玉簪,也是碧绿碧绿的,与吴姨娘的不相上下。
红拂绿绮谢了赏,拿出一个描金漆的匣子来,举到春花面前说:“奶奶,这是爷的体已,请奶奶保管。”
春花并不接,而是笑着说:“你们管得很好,接着管吧。”
红拂和绿绮不动,却看向郭少怀。
郭少怀陪着笑说:“原应该是奶奶管的,胡妈妈还不替你们奶奶接过去?”
春花一眼瞪过去,胡妈妈已经上前了一步,看到春花恼怒的目光,又退了回去,低下头站在了一边。
郭少怀收起了笑容责问道:“我说的话你们不听,是不是?”
春花也收起了笑容,扫了一眼还跪在下面举着匣子的红拂绿绮说:“我说的话五爷的人也不肯听呢?”
郭少怀被噎得没了话说。
“接着行礼吧。”春花对胡妈妈说。
因为郭少怀的奶妈并不在依云院,下面应该就是胡妈妈了。胡妈妈行了礼,郭少怀却不肯说话,气氛凝重起来。
春花笑着说:“妈妈赶紧起来,我赏胡妈妈二十两银子。”
接着如诗几个行了礼,春花同样笑嘻嘻地赏了每人十两银子。其实春花在年前已经给自己的陪嫁放了过节的赏封,但今天这情况她自然重给一遍。
然后是院子里的小丫头们,还有粗使的婆子,包括吴氏的丫环剪风,都在院子里给春花行了了礼,春花依次减等,赏了银子。一一打赏过了,院子里静了上来,而正屋里剩下郭少怀、春花和她的陪嫁们们默默相对。
大家都不吭声,郭少怀和春花坐着,其余的人站着,僵持了半个时辰,郭少怀终于一甩袖子走了。
胡妈妈第一个过来说:“小姐,姑爷已经服软了,你也该温和些才是。”
春花板着脸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你们也都答应了,一定都听我的。而且我也没亏等你们吧?”
看着大家都点了头,春花接着说:“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不想听我的也可以,就不必留在我身边了!”
春花的话很重,胡妈妈掉下了眼泪。
如诗不好求情,如画跪下来说:“小姐,胡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春花还是冷然地说:“一句为了我好,就能将我卖了吗?”
春花觉得自己必须严肃地将事情说明白,没有人可以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不听自己的,她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笑着将这件事情揭过去。看着小姐一直冷着脸,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跪下了。
春花正色说:“这两个月我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吃的穿的用的,还有月钱,哪一样不足?我的这份心,难道就不如五爷的一句话?你们都好好想一想。”
胡妈妈哭着说:“小姐,老奴错了。”
春花并没有就此罢休,既然已经开了头,就把事情都说明白,她严肃地说:“五爷和我间的事,不是你们能管的。不管将来我和五爷怎么样,你们只记得你们是我的陪嫁,只听我的话。如果做不到,现在说还来得及,出了我的院子,我照样给你们谋个好前途。要是现在不说,将来谁再背叛我,我是不会轻饶的。”
“小姐,我们只听你的!”五个人一起说。
春花点点头说:“你们不要辜负了我对你们的信任!”
周末有事,发了文就走了,今天才知道出了问题,真不知我这样纯洁的文怎么了?大家看看吧。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春花觉得大家一片肃然,对郭少怀的态度也变得客气而疏离了。真是笑话,她每月花这么多银子养大家,竟然有人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她一定得把这事情弄清楚!
郭少怀想凭着是自己丈夫的名义就可以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了?春花可不是受了欺负转眼就能忘了的人。
郭少怀自然也感觉到了,他对春花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淡。
这些日子休年假,父亲对自己说了很多,他觉得自己已经听父亲的话,给了五奶奶面子,可五奶奶这样,可就怪不了谁了,将来吴姨娘先生下孩子,五奶奶再说什么也晚了,那时候就让她后悔去吧。
过了上元节,正月虽然没过完,但年也就差不多了。来侯府的几位庶子们自然回了田庄。
送走他们,侯府里一下子清静了,春花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上。
但也不是没有不同,依云院的情况就有些变了,红拂和绿绮也借着过年时拜见过,开始天天过来给春花请安。春花也没为难她们,上次为了收不收匣子的事,郭少怀和自己针锋相对,红拂和绿绮一直怕自己生气,特别地来解释。
春花大度地挥了挥手说:“你们做下人的,自然要听主子的,这事根本怪不着你们。至于五爷的银钱东西,我看你们管得不错,就还由你们继续管着,我每月的月例就赏你们做辛苦费了。”
喜得红拂和绿绮连连给春花磕头,又孝敬春花一些针线活,春花不管用不用,总归是不让她们吃亏。
现在院子里的人都想在春花面前露个脸,可是除了红拂绿绮,别人还真没资格进春花的屋子,只好巴着如诗她们。
春花还真将依云院管了起来,别人她基本没动,主要是给自己的陪嫁安排了住处,在东厢房里给她们收拾出来三个屋子,胡妈妈自己一间,其余的两个人一间,胡妈妈只是白天来侍候就行,晚上四个人轮流在外间值夜,每班两个人。
其实春花晚上基本是一觉到天亮,根本用不上人,但在郭家,她还是有些隐约的害怕,匕首留在枕下。外间留两个人,即使是没什么力气的小丫头,心里也觉得更安全了些。
二月十八这天上午,春花正在谢氏这里站规矩,可能也是练出来了,春花现在站一上午一点也不累,其实她也就是做些端茶送水、传递东西这些小活,想开了真算不了什么。吴氏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再怎么说也有个伴。
郭少怀从外面急冲冲地进来了,带来了一股冷气。吴氏笑着上前迎了过去,“五爷,你……”
郭少怀用手将她挡到了一边,直接对谢氏和春花说:“岳父升了,授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
春花曾听琼花给她讲过朝政上的事,在明代,□□皇帝废宰相一职,命六部尚书分担国事,后来又选文臣入阁,参与机务。最初这些入阁的文臣品级并不高,不能直接指挥行政,但后来这些人逐渐升迁,至尚书、侍郎,内阁的地位也慢慢提高到六部以上。
到了永乐帝时,几次亲征,更依重内阁协助处理国事,春花的父亲所授的文渊阁大学士本身品秩只有五品,然而兼任吏部尚书,实则为正二品,也就是俗称的入阁。
入阁后,参与票拟,也就是草拟对各种奏疏的处理意见,用小条贴于奏章上,供皇帝参考采用。票拟往往会成为敕谕,发至全国执行,可见阁权之重。
春花想起了琼花在吃年酒时对她说过自己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看来就是指父亲的升职了。没想到父亲不到花甲就能入阁,官运如此亨通。要知道入阁可不是一般的升职,而是一个极大的飞跃,就看郭少怀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了。
谢氏也激动得坐不住了,“叫邓氏来,预备车子,少怀和杨氏赶紧回杨府。”又对春花说:“你回去帮你母亲张罗张罗,也不用急着回来,定下摆酒的日子我也去吃酒庆祝。”
春花答应,行礼退下。
门外等着春花的如诗和如画也听到了消息,看到春花笑着过来先行了一礼,“恭喜小姐了!”扶着春花回了依云院。
一会儿工夫,依云院里就热闹非凡,来恭喜的人络绎不绝,春花一律让人挡在门外,只拿出一串串的制钱交给红拂绿绮在门外打赏。看着高兴得不知干什么好了的胡妈妈,春花笑着说:“妈妈还是别在地上来回转了,收拾些东西,侯夫人让我回杨府帮母亲张罗张罗。”
如诗拿了包袝放在了桌上,急忙忙地往里面放了几件衣服,想了想又回去换了两件,匆忙中把一个杯子碰到了地上,好在地上有毡子,杯子倒没碎,茶水洒了一地,于是又开始收拾杯子和地毡。如画和如琴她们也乱了套。
春花坐着说她们,“稳着些,也不用什么都带着,只拿些随身的衣物就行了,家里什么都有。”
“我的大小姐,瞧你这个不急不慌的样,别人还得以为入阁的不是老爷呢?”如诗一面忙着,嘴里也不闲着。
春花笑着说:“父亲一定比我还稳重呢。”
“那当然,老爷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胡妈妈突然掉下了眼泪,“小姐以后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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