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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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始人-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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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互相成为子站,两家网站绑定,来个战略性合作,怎么样?”
“你有没有考虑所需要的开发工作量大概有多少?这样搞能带来多大的效果?”
“先在各自的导航条加一个频道,再做一个频道首页,正文就直接链接到对方网站去了。以后再做到用户信息共享,我的会员自动成为你的会员,反过来也一样,最终让用户感觉就像两个网站完全合并成一个似的。”
“第一步很简单,其实就和交换链接差不多,但后面的工作量可不小。就算两个网站合并成一个,能带来什么好处呢?”许克追问。
“一加一肯定大于二呀,用户整合、流量整合、内容整合,这好处是明摆着的呀。”
“I know。  我的意思是,即使带来这些好处以后,又怎么样呢?两个都不盈利的网站加在一起就能盈利吗?两个都找不到融资的网站合并就能引来VC吗?”许克有些激动,因为如果他同意曹原的建议,他就将面临来自合作伙伴的远比这些更为尖锐的质疑,那几位搭档如今只会条件反射地否定任何新投入、新努力,伙伴已不再是助力而变成了阻力。
曹原张着嘴半天才说:“那……不试怎么知道呢?所有那些知名的大公司不都是合并合并再合并才有今天这么大的吗?如果合并没有好处,那他们瞎折腾什么?谁也无法保证怎样做就一定能赚到钱、一定能融到资,但是,总得不断想办法往前推进呀。投入不一定有回报,但是不投入就一定没有回报,对不对?”
许克反问道:“如果试了还是不成,怎么办?如果最后证明就是无论怎么试都不成,怎么办?对了,假如你现在没创业,你会在干什么?”
曹原的脑子有点像堆栈,先入后出、后入先出,所以他回答的顺序正好相反:“我如果今天没创业,那就是正在准备明天创业。我不会去打工,我只会四处混,做点小生意、想些鬼点子,随时找机会创业。怎么叫‘最后’?哪一天算是‘最后’?钱花完了算是‘最后’?别人都退出就剩你一个人了算是‘最后’?这些都不是‘最后’!只要还活着,就没有‘最后’。试了不成,不成还试,生命不息,创业不止。”
“为什么死活不肯打工呢?”

27一旦开始打工这人就毁了
“一旦开始打工这人就毁了,习惯了别人给你发工资、替你承担风险、替你决定方向,你就很难再开始创业了,谁会有福不享自找苦吃,野猪一旦变成家猪就再也不想变回野猪了。”
许克“扑哧”笑了出来,却见曹原一脸肃穆毫无说笑的意思,也收起笑容,深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来,先点下头又无奈地摇摇头,说:“确实如此,你和我们这些家猪不一样,你无牵无挂,我们的机会成本太高啦。相比之下,你是职业创业家,而我们都是part time,兼职创业的。”
曹原忽然激动起来,挺直身板说道:“从古到今,最大的创业就是造反,就是革命,就是打天下,刘邦、刘秀、朱元璋就是典型的创业者,你见过有兼职打天下的吗?像咱们这样创业,全身心投入都不一定能成功,三心二意、半心半意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当家猪。”
许克脸上有些不自然,他避开曹原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一遭,把身子倾过来低声说:“你看看周围,除了那桌打牌的,其他的要么神秘兮兮要么热火朝天,哪桌不是在谈项目?就这么一家上岛咖啡,里面至少有十拨人在琢磨造反打天下,有几个能成的?风险多大呀。所以,说说容易,但各自都有各自的难处。”
这回轮到曹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按说他和许克就像九帮网和谋房网一样也很互补,许克动不动蹦出几句洋文,而他最熟练的英语是“OK”;许克八成是只“海龟”,而他绝对是只“土鳖”;许克理智保守,而他偏执狂热;许克是精英,而他是草根;他在某一霎那曾想过如此互补的两人是否也应该来一次紧密合作呢?但很快就怀疑起来,如此互补的人为什么沟通起来竟是如此的鸡同鸭讲呢?
许克也陷入了沉思,和他现在那些合作伙伴相比,曹原也许正是他冥冥之中一直在寻找的那种人:全力以赴、义无反顾,不需要鼓动、不需要安慰,自己再也不用整日做babysitter。如果由曹原来做马力十足、永不停息的发动机,而他许克来做操控方向盘的人,这不是一个很完美的组合吗?也许,曹原是对的,自己真到了离开外企、全身心创业的时候了;也许,等签完德塞克那个项目,为自己的外企经历画一个圆满而辉煌的句号,就应该也可以离开了。
德塞克的形势益发明朗,许克在格恩公司的处境也日渐好转起来。那次他从成都回来,头儿不肯再陪他去见VP,说事关case的一些detail他还是不参与为好。许克单独向VP汇报了他所了解到的路先生的底牌,VP先是静静地听,继而问了问单子大概的规模以及主要对手的情况,然后又静静地想,最后说了句:“可以做。”转机也就发生在这一刻。
许克随后几次去成都时就不再是孤身一人,北京的售前支持和技术服务部门都有数人随行,两个部门的头儿都表示对重点项目就是要重点支持。如此豪华阵容、兴师动众,连客户看了都高兴,哪个客户不希望被厂商重视呢?由路先生穿针引线,对决策层各成员的工作表面上和风细雨暗地里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许克和决策委员会的十一名成员都私下见了面,几轮工作下来,按路先生的分析判断,十一个人里倾向支持格恩的有五个,倾向一家欧洲公司和一家日本公司的分别有三个,只要能让那六个人都不坚决反对格恩,格恩的赢面就基本确定。
形势比人强,识时务者为俊杰,格恩成都的大多数人就都是俊杰。先是Paul屈尊到锦江宾馆看望许克,说北京来的那些工程师都去了成都办公室,怎么Kevin你居然三过家门而不入呢?弄得许克倒因自己的失礼而很是过意不去。时隔近两个月,许克终于又走进了格恩成都分公司位于时代广场的办公室,坐在自己以前寄居过的隔断里,颇有一种“前度刘郎今又来”的感慨,感慨之余,发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迟迟无法上网,叫来IT工程师一问,说可能是IP地址有冲突,正奇怪为什么以前都是插上网线就好,Paul走过来说:“哎呀这些事谁搞得懂,让他重新设置一下。走,到我那儿坐坐?聊聊项目的事。”
许克有些不放心地看IT工程师坐下开始鼓捣他的电脑,三步一回头地跟着Paul走,迎面碰到Tony,许克尴尬地笑笑,Tony显然还有情绪,脖子一梗擦肩而过。走进房间Paul撇撇嘴说:“Tony就是这个德性,你辛辛苦苦替他打单子他还不领情,没啥子出息,一点大气都没得。”又问许克,“德塞克那边快要开会了吧?”
“这周五,闭门会议,一锤定音。”
“你要不要在这里督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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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完了?!
“不用吧,今天把最终报价发给他们,晚上我就回北京,这两天也没什么要做的,搞不好还适得其反。”
“用不用我们替你和客户保持一下联络?最后关头还是不要让客户觉得我们冷下来。”
许克忙不迭地说:“不用不用,这时候和客户稍微留点距离没坏处,盯得太紧反而不好。”
“那就听你的吧,大概什么时候能有消息?礼拜五晚上?你可要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我哟。”
礼拜五晚上左等右等很晚还不见好消息传来,许克就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再也沉不住气了只好给路先生打电话,路先生接起电话便发出一声长叹,许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只闪现出一个词:“完了!”
直到决策委员会投票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可是临投票忽然有个人提出要对程序稍做调整,说这次来了不少非常有实力的厂商参与投标,我们在决策时更要慎重周全,前期从十几家中遴选出五家进入最后的short list,如果只根据一次投票结果就定案偶然性未免太大,不如进行两轮投票,第一轮先选出两家,然后再从中选出最终的合作厂商。五选二的投票结果是那家日本公司八票,那家欧洲公司七票,而格恩公司只有五票。“唉,可惜啊,真是可惜,没想到你们公司竟然没有进入前两名,不然是很有希望拿到这份合同的。”路先生扼腕叹息。
“十一个人,应该总共有二十二票,这加起来才二十票,还有两票投给了另外两家公司?”许克问。
路先生沉默良久才答道:“没有,有两个人只投了一家。”
“不是规定每人选两家吗?”许克疑惑不解。
“那倒没有,规定的是不能超过两家,并没有说不许只投一家。”
许克震惊之际已无心留意最终谁赢得项目,实际上二选一的结果就几乎一边倒了,那家日本公司以七票对四票胜出。 “你们的工作还是有不够到位之处,”路先生点评道,“喜欢你们的是真喜欢,把你们排在第一位,而不太喜欢你们的呢?就觉得你们最多只能是第三名。如果能让绝大多数人都认可你们是数一数二的,就不会有这种遗憾了。这次决策的过程很严谨很科学,只有真正过硬的才能笑到最后啊。”言下之意,此时的许克只有哭的份儿了。
许克倒没哭,他还没从噩耗中醒过味来,或者说,还没意识到这一噩耗将给他带来什么后果。一夜没睡的他到早晨才刚刚迷糊一会儿就被手机吵醒:“Kevin,同病相怜啊。就想告诉你一声,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仗义,居然让我进了second round。”
许克好不容易才把脑细胞聚敛到一处,在记忆中搜索良久方想起这位是那家欧洲公司的销售,但再怎么想也弄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怎么是我让你进了second round?我要有这本事还能连自己都没进去?”许克懊恼之极。
“呵呵,相比之下,兄弟我就太小人了,惭愧啊。我听说要有两轮投票就马上打电话嘱咐德塞克的几个人千万不要在first round也投你们,先把你们挤出去再说,没想到Kevin你就没对我也玩儿这手。”
“你什么时候知道有两轮投票的?路先生告诉你的?”许克觉得脑袋像要炸开。
“Kenny?别开玩笑了,就是他突然袭击搞的两轮投票,我是前天晚上从我的coach那里探到的风声。照Kenny透露给我的情况看,你们格恩对我们威胁最大,别怪兄弟我,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啊。”
许克惊愕间含混地回一句:“Kenny对我说的正好反过来。”
“那家伙的话不能全信,把你玩儿了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玩儿的,姓路的道行太深,真不能把宝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哎,你知道是谁在first round只投了一家吗?”
许克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这答案让他实在难以置信,果然,对方接着说:“昨天我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差不多闹明白了。你信吗?姓路的就是那两个人之一,而且他投的既不是你们,也不是我们。”
“可是他和我们已经谈得非常……非常……深入了。”
“呵呵,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彼此心知肚明,实话告诉你,路和我们早就把双方的mitment全都敲定了。”
“他和你们也谈了?”许克觉得这个早晨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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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这封信是由你所写并发出的吗?
“他和谁没谈呀?!现在看起来,和那一帮日本人谈的最让他满意,咱们两家都是他的backup,万一那家出局,他也能盆满钵满,真不愧是做采购的老手,谁赢都是他赢。”
星期一早晨许克一到公司就去找头儿,头儿一见他就是一脸的如丧考妣,许克惨然地问:“你都知道了?”
头儿点点头:“老板告诉我了,他应该是听Paul讲的。”许克问他自己要不要去找VP汇报一下,头儿看着他半天才说出一句:“Up to you。”然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克找到VP,还没开口老板已经说:“知道了。”许克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走,老板很和善地又说:“和Paul把case 好好review一下,输要输得明白,输了也要有个说法。”
许克刚从老板房间出来,就发现全公司的人已经都知道德塞克项目输掉了,在他看来每个人脸上浮现出的那点同情与惋惜就像一层透明的纸,掩不住纸下面的幸灾乐祸。
一连几天许克都没和Paul发生任何联系,他觉得没必再要和Paul谈什么,Paul也没找过他,但他知道Paul不会闲着,只是他无从了解Paul正在做什么或者将要做什么。许克本以为Paul会大肆向他兴师问罪,他把成都分公司年底前最为指望的大单子搅黄了,令Paul既折了面子又丢了实惠,其罪当诛是显而易见的,但Paul并没有跳出来当面和他交锋,这种异常的平静告诉他,大事就快要发生了。
一个星期的煎熬即将过去,但许克再也不必继续煎熬下去了。周五许克刚吃完午饭回到公司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没人正眼瞧他但他分明感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刚要拐回座位,头儿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叫住他,然后领他走到一间会议室,还没坐下就又进来三个人——VP、人力资源总监和法务经理。坐下后许克才惊觉自己正处在四个人的对立面,显然,这是个临时法庭了。
级别最高的VP却一语不发,显然他们都对类似场景比许克熟悉得多也默契得多。人力资源总监是一位看上去温良恭俭让的中年妇女,首先是她很平静地开了口:“Kevin,这个星期你有没有和成都的德塞克公司有过联系?无论是对方的哪个部门或哪个人,也无论你是以个人身份还是以公司名义。”
她这一问倒让许克意识到自己真的做得很绝,得知项目输掉后竟然没再给德塞克的任何人打过一个电话,这未免太实用主义了,过河拆桥固然不妥,河没过去就更不该拆桥嘛。这么想着他就答道:“没联系,不过确实应该和他们联系一下。”
对面四个人互相交换一下眼色,令许克顿时觉得自己的回答肯定有所失当。HR总监又问:“你确定吗?”
“确定,没联系过。”许克不敢妄语了。
“但是我们都认为有理由相信你向德塞克公司发出过一封信件。你需要再仔细回想一下吗?”
“我没发信给他们,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一张纸被推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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