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见芬芳去了,这才又问道:“小姐,我刚才去岑家,少爷让我将这个匣子送给你。”
张曦秀了然地看了眼凝香,她早就知道,凝香不会单为了个乔掌柜咋呼的,这才将芬芳打发出去。
见小姐如此,凝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不是瞒着芬芳,只是到底芬芳是萧公子介绍的人,这匣子可是周少爷托我们少爷送来的。”
见凝香说着说着,便有些讪讪然地不知说什么。张曦秀叹了口气,瞪了她一眼道:“就这也值得你咋呼?周大哥这是守礼,防着日后传出私相授受的言语出来,这才托了贤哥儿送来,你这样倒显得做鬼了。”
凝香听了这话,虽有些尴尬,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道:“这事若是叫芬芳她们知道了,定是要说与萧公子知晓,到时若是,若是……”
“行了,瞎说什么呢,拿来!”说着话,张曦秀的俏脸已然通红了,她可是知道某人醋味有多重的。若是周大哥送了什么物件,被某人给知道了,还不无理取闹个没完。
凝香见小姐脸红,也知晓不好再说,不然小姐恼羞成怒,受罪的可是她,遂她狡猾地笑了笑,便将衣袖中的匣子递给了张曦秀。
张曦秀本不想现在就看,不妨,凝香已然将匣子给打开了,不由的诧异地看了眼凝香。
凝香知晓这么做不合规矩,可少爷先看过的,她觉得无妨,这才当着小姐打开了。见小姐看过来,她忙解释道:“我在少爷那里已经看过了。”说完,她又有些迟疑地道:“不过,少爷虽将这物件送了来,可看着并没怎么高兴的样子。”
凝香说话的功夫,张曦秀已然瞧见了匣子里的东西,原来是支发簪,这确实是有些过了,难怪小弟不高兴。
对周敦一的心思,张曦秀明白的很,可她心里没有这份感情。况且,她虽说不知同萧炎凤是否真有结果,可在这样的境况下,她是不会再同旁人说不清的。
遂,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匣子盖上,对凝香交代道:“这个你妥帖放好,到时见了周大哥是要还回去的。”
凝香听明白了小姐的意思,不由的一叹,她也不知道,小姐这么做是不是好?不过,小姐的意思,她是不会违拗的。
遂,她忙点头道:“成,我去里间放好。”说完,想起现如今小姐屋里的事都归芬芳管,她忙顿住步子,迟疑道:“小姐,放哪里好?”
听的她问,张曦秀这才回神,一想如今自己的物什都交给了芬芳管,遂,她忙道:“你就将它放我床头的那个柜子里就好。”
凝香是知道张曦秀床头的那个柜子,一般都只有小姐自己用,放这个匣子,倒也不怕芬芳知晓,遂忙笑着走去了里间。
因为外头有人等着,主仆两倒也没再多话,忙忙地去了前院的小花厅。
乔掌柜正和芬芳说着话,一抬头见张曦秀来了,他忙忙地起身行礼问好。
张曦秀见乔掌柜的次数,自从与老爷子接触过后便多了起来,遂也不生疏,直接笑着问了好,便让乔掌柜坐了。
乔掌柜如今对张曦秀可是佩服的紧,说了老爷的吩咐后,便笑了道:“我今儿等小姐,是为了问问,这烤鸡是不是也能分一份给我们客栈卖?”
张曦秀听了这话,不觉露了笑道:“难得乔掌柜看得上。”
“怎么看不上,如今老朽可是好上了这一口了,特别是,吃烤鸡配小姐的青梅酒,那真是给了御膳也不换。”乔掌柜知晓张曦秀不喜毕恭毕敬的说话,便仗着年岁,说笑了起来。
果然,张曦秀见他这副为老不尊的样子,还真是乐了,当然更是松了口气,她实在是怕乔掌柜是来做说客的。
遂,心里高兴,她便大方地对乔掌柜道:“成,如今我那枣林里的鸡鸭多的都头疼了,乔掌柜能帮着卖,我是感激不尽的,这事回头我让大川直接同您谈。”
乔掌柜没想到张曦秀如此好说话,要知道,张家烤鸡在码头那一片卖的有多红火。遂,他忙高兴地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老朽就先在这里谢小姐了。”
张曦秀知道乔掌柜还有话说,便主动道:“今日劳您跑一趟,也没什么好送的,回头你带几瓶我自酿的酒走,还望乔掌柜别嫌弃。”
一听有酒,乔掌柜是真高兴了,忙道:“怎么会嫌弃,小姐怕是不知道,您那酒可是闻着都醉人的。”
☆、194。第194章 无功而返
张曦秀不是好酒之人,酿酒不过是为了增加收入,见乔掌柜如此推崇,倒是满心欢喜,忙道:“既然如此,乔掌柜不妨多带几瓶走,也算是我送与老爷子的礼。”
见她主动提及老爷,乔掌柜突然对自己来大王庄的目的有了信心,遂忙道:“老爷也是好酒之人,若是得了小姐的酒,定要高兴的。”
说完,乔掌柜见张曦秀面色如常,便更定了心,也不犹豫,直接道:“小姐下月生辰,及笄礼上可有要帮忙的?若是有,小姐只管吩咐。”
张曦秀被乔掌柜说的一愣,及笄礼,她是知道的,原来她以为但凡女子到了十五都是要举行及笄礼,可后来听奶娘说,并不是如此,只有定了夫家的女子才举行,不然就得等到二十岁才举行。
若是自己不知道这番道理,乔掌柜问了,她便如实答了,可如今可是不能,乔掌柜后头可连着杨老爷子呢,若是杨老爷子突然要牵个红线,她可受不了。
不过,说谎她也不屑,便装着不知,含笑道:“及笄礼?如今才六月,还没到我的生辰。不过,办不办及笄礼,还得问过奶娘,这些事都是奶娘操持的。”
啊?!乔掌柜有些傻眼了,这合着还得回去套阮老爹的话?不过,他人老成精,只一晃,便回了神,忙笑了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等着给小姐办事了,到时小姐可别忘了差遣老朽。”
人家客气,张曦秀也不是刻薄的人,含笑应下了,至于到时请不请那是后话。
送走了一肚子不甘的乔掌柜,张曦秀突然想起周大哥那枚发簪的真正用意了,不过,也是叹息,周大哥还是考虑的不甚周全。
芬芳不知小姐这是怎么了,还当她不喜欢杨老爷子送的礼,遂忙劝道:“小姐也别烦心,杨老爷子让乔掌柜的来送信,定是不想杨家的人知晓小姐的事。”
张曦秀可不是烦心这个,不过,她可不想同芬芳解释,要知道这俩丫头心里最重的还是她们家少爷。想到这,张曦秀不得不暗叹自己不该一时心软收下这俩丫头,好在自己也没啥见不得人的事,唉——
遂,张曦秀只笑了道:“没事,我心里没烦,对了,你将刚才乔掌柜说的那匣子首饰挑出来,其他的都登记入库吧。”
芬芳见小姐真不是为了这个心烦,也就放开了,问道:“这是杨老爷子送小姐的生辰礼,是入小姐的私库,还是府里的库房?”
“入私库吧。”张曦秀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
芬芳见小姐挥手,便退下忙着整理礼品去了。
张曦秀心里存了事,也懒懒的不想再弄水车的事了。
正好今儿凝香在家,便带着送人回来的凝香,去了专门纺线织布的房间去了。
这间织布房可是张曦秀搞‘科研’的密室,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好在,如今的张家也没其他闲杂人等,倒也没定什么规矩。
“小姐,这藕丝混着蚕丝,夏天用定比单纯的丝绸舒服。”凝香摸着刚织好的布料道。
张曦秀笑着点头道:“可不是,丝绸是好,可惜不吸汗,一受潮,便容易吸身。”
凝香如今跟着张曦秀研究这些,也颇有见地,不由笑了道:“小姐如今改了丝绸不吸汗和棉布弹性差缩水的问题,将来我们有能力卖这种布了,定会大赚特赚的。”
见小丫头一说到挣钱就乐开了怀,张曦秀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乐道:“可不是,到时你出嫁,我好好帮着置办份嫁妆。”
这话可是羞煞了凝香,她不由的跳脚道:“小姐总是拿我寻开心,不说了。”
张曦秀见她害羞,也就笑笑放过了她,拉着她指点图册上的绣样来了。
凝香知道小姐这是变相的讨饶,遂也不闹,和小姐商议起绣图,看着眼前一副比一副精美的绣图,她乐道:“小姐,同这一比,您这才是绣样,给林家的那些可算不得什么。”
张曦秀狡黠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笑着拷问凝香道:“你说我这个同那个有什么不同?”
凝香自来知道自家小姐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当初那么憋屈地同意林夫人的要求,哪里会不留一手。
这么多日子大家都觉得自家小姐亏了,她倒是没搀和,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如今小姐问起,她算是了然了一把。
遂,她含笑道:“我看小姐给林家绣铺用的都只是一般的笔墨画的图样,年深日久的,图样上的花纹定会磨损缺失,到时千人绣花便会有一千个不同的绣图出来。”
有点意思了,张曦秀便故意为难她道:“你该不会以为林夫人不寻个绣娘将图样秀下保存吧?”
呃?凝香固定思维,倒是真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干,不由的红了脸道:“若是林夫人这么做,倒是便宜了她。”说完,见小姐仍旧看着自己笑,不由的灵光一闪,乐道:“那些绣娘如何能领略小姐绣图的真意,即使绣出来,也差了灵气,多了那匠气。”
张曦秀见她总算明白了,满意地笑了道:“可不是,所以,现在还看不出来,毕竟有绣图册子,大家秀的也就差不离了,可渐渐的颜色淡了,那就将是另一番光景了。”
凝香想到某种可能乐了,不过有些担心地对张曦秀道:“小姐,我们这么干,会不会让林夫人瞧出破绽?且林小姐看着也是聪慧的。”
张曦秀笑了道:“薇姐姐当然是聪慧的,不然她也不好意思再与我相交,她正是看穿了我的小把戏,这才心里舒坦地同我仍旧交好。”
“啊?还有这样的事,小姐这可是算计林夫人,林小姐怎么就不生气?”凝香很是不解地道。
张曦秀含笑地望向窗外,想着林薇前儿才寄来的信,感叹那真是个值得深交的奇女子。
见小姐又发呆,凝香忙催道:“小姐,难道是你猜的?林小姐并不知情?”
被凝香一吵,张曦秀不觉回了神,乐道:“薇姐姐可不是你这副脑子。”说完,侧身将炕柜里的绣图册子拿了出来。
接过绣图册子,凝香傻眼了,这可不是画出来的绣图册子,而是同刚才自己看的绣图一样,是绣出来的。
有些不解的凝香,看向张曦秀道:“小姐,你几时绣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195。第195章 如此泼妇
张曦秀见凝香看着她手里的绣图册子傻眼了,不由的笑道:“怎么,你觉得内疚了,决定日后不再瞎晃荡了?”
凝香听的这话,确实羞愧了,不由的神色一正,心疼地看着张曦秀道:“小姐做这些怎么不叫上我,好歹的,帮着分分线也是好的。”
张曦秀只是同凝香说着玩,不妨她倒是当真了,忙道:“好了,好了,你不是要忙着小弟院里的事吗,叫了你来,你可分不开身。再说了,大川的一应吃用穿戴也要你张罗,我可不想你再如以往那般忙着。”
这话倒是惹的凝香笑了起来,乐道:“叫小姐一说,倒显得我多重要似得,少爷院子里都没个人,忙什么?大川如今大了,越发不肯旁人管着他,除开衣服还让我帮着补补,其他的时候,人影都见不着。”
张曦秀想想也对,不过,她可不想再说这个了,若是惹得凝香日后不出门,整日粘着自己,那可就糟糕了,遂忙道:“你可知道我这图册是干什么用的?”
干什么用的?难道不是为了保留?遂凝香直接顺着张曦秀的话转了话头,问道:“小姐要送人?”说完,一想,拍手道:“难道是要送给林小姐?”
张曦秀好笑地点了点头。
见小姐点头,凝香急了,忙道:“不可,小姐若是送了这个,林小姐该生气了。”
张曦秀见她急的跟什么似得,忙笑道:“我已经送过了,这个是人家退回来的。你说,薇姐姐此人如何?”
凝香张了嘴,呐呐地道:“高洁!”
不错,还知道用词了,张曦秀满意地点头道:“是高洁,薇姐姐是个值得相交的好友。”
正说着话,整理礼物的芬芳回来了,见了张曦秀忙笑着将手里勾出的单子递了过去,且问道:“这上头勾出来的都是送给少爷的礼,我没入库,想着问问小姐,是留在小姐院里,还是送少爷那?”
张曦秀看着芬芳细心勾出的物品,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笔墨纸砚样样俱全,不仅如此,还有些童生试的考题,当然是往年的。
这个礼太好了,张曦秀难掩笑意地道:“这些全送少爷那。”说完,又摇头道:“行了,凝香正好在这,你就不用烦了,回头让凝香自己处理。”
听了这话,凝香和芬芳齐齐应下了。
主仆三人一时无事,便都窝在屋里绣花的绣花,画图的画图,织布的织布。
时间一晃又过了段忙碌的日子。
眼看着七月将至,处理完最后一批桃脯,张曦秀见到了她再也没想到的人。
张家正厅的上座上,坐着位衣衫簇新的富态妇人。
妇人大口喝了口茶,拧眉训斥道:“我说二姐儿,你这是什么规矩,好好的有家不回不说,如今有了这庄子居然不知道同长辈说一声。”
张曦秀瞧着大王氏唱作俱佳的表现,直觉的头疼,她实在是没想到架了个水车,引来了这么尊瘟神。早知道,她还架什么水车。
见大王氏贪婪地瞧着屋里的摆设,张曦秀心头一跳,忙笑了道:“贤哥儿要读书,我们才没时间回张庄的。”
大王氏想老二家的家财,才不稀罕张曦秀他们回张庄。今儿她来娘家做客,不妨听说村东头的张家架水车,一时好奇跟着来了,这下好了,正好同张曦秀撞了个正着。
见张曦秀如此说,大王氏心里妒忌的发疯。可为了眼前这满屋的富贵,遂她还是堆了笑道:“他三叔到底是心疼自家的孩子,居然给你们留了这么大个庄子,可怜我们这些做哥哥嫂子的早年吃苦供他上学堂,临了什么也没得着。”
这话听的张曦秀作呕不已,这什么人呀,说话不怕闪了舌头,漫说她爹上学的银子是他亲生父母留的,就算是没有那些,她爹考上举人的时候,这位大王氏才入的张家门,要论沾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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