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丑也是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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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丑也是驸马-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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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下,终究在迷药中比那老头醒的早些。但如此负伤,还带着我这个大累赘,想是小憩一下,便不知不觉的睡着。
发丝散落在颊边,他的眼下因多日疲惫有些发青,衣领处还隐约可见结痂的疤痕。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些微带了丝冷情,就连睡着了身躯依旧如山挺拔。
我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的靠过去,轻轻倚在他的身侧。出神的看着他在心中刻画了千遍他的面目,终是没有勇气偷袭。
如此恐慌……一觉醒来,君已陌路。
眼中酸涩,我忍不住靠的他更紧一些。疲倦袭来,我把头埋在臂弯中,感受着身边的温度,再度闭上眼睛。
如若如此,就一辈子。该当多好。
却终究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
本宫还没再次进入梦乡,便陡然觉得身边一空。失落抬眼,见他已然站起身来,目光凝望着远方的朦胧山色,不知在想什么。
我一时竟小心的不敢打破寂静,预感渐渐变得浓烈,最后终于得到验证。
他慢慢回过头,目光遇上我时微微一愣。紧接着便跪伏下去。
“草民牢渊叩见郡主。之前多有冒犯,还请郡主恕罪。”
“你……”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的不成样子,费力咽了好几口唾沫,“早就知道我是郡主了吧。”
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来。
“我的玉牌呢?”
他身子微微一顿,“草民有罪。”
我倏尔感到无限疲乏,简直快要支撑不住,“落在度府了吧?”
他默然,良久
道,“是。”
“你何时拾到我玉牌的?”
“在度府的阶梯上。郡主不小心掉落了。”
我想起度府那个万丈高的台阶。当初那婆娘背着我往上走,一步一颠簸,玉牌想必是在那里便滑落了。而牢渊在那时一直在我身后,没想到居然让他接了去。
“为什么不早些还给我?”他已然知晓了我的身份,我顿时觉得无处遁形的不适,“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等大罪?”
他身形微微一窒,但开口时依旧如常。
“没有……机会。”
本宫很无耻的春心荡漾了一下,这是多么令人想入非非的四个字啊。
“怎现在才想起这君民之礼?知道我就是当朝三郡主后,你一定吓得不轻吧。”
他倏尔闪电般的抬头瞥了我一眼,不过电光石火的一瞬。眼中的神色让我揣摩不透。
“郡主不希望草民知道身份,草民就不知道。”他顿了顿,接下去说道,“但之前郡主已然亲口说出身份,草民再不顾君民之礼,便是大不敬。”
心骤然仿佛被人剜去了一般疼痛,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我的玉牌呆在了度府,虽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折辱中不好带在身上,也有一部分……有你的私情在内吧。”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直觉的头愈发的痛了。
“草民不敢。”
我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意,自言自语,“留在那里让度府上下总有一天会惶惶不可终日,好让他们知道到底最后得罪了谁。”
“草民……”他倏尔抬起头,眼中难得的流露出恳求,让我心中一颤。
我没有说话,但心中已然猜透了一半,遂没有打断他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草民有罪,愿一人承担。但求郡主放过草民表妹。”
我依旧只是笑,他的眼神里渐渐蓄积了游移不定。
“牢公子何罪之有?”
“牌匾……一事,草民罪该万死。”他低声道,“不敬之罪,私藏玉牌之罪……”
我凄凉看着他。就是这样孤傲的一个人,为了他的亲人,可以舍弃尊严,舍弃生命。曾经以庶民的身份不会向我道一声歉,如今却因这君民间的压迫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违心恳求,以此在这
纷纭乱世中保全重要之人,安然度日。
我抬手去扶起他,却感受他轻微的后退后停住,便转手抱住自己的臂膀。
“你觉得……如若你是君上,你的心上人为了一个重要之人对你如此恳求,你会杀了这个对她来说重要的人么?”
他微微一震,看向我时目光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既然你已知道答案,就不必再来问我。”我慢慢闭上眼睛,“郡主也是人,而且也是渴望真爱的女人。牌匾和翻了马车的事情是我倒霉,勾引那么多男人是活该。度府她全家对你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你不说我也自会铲平,那玉牌在那里吓吓他们也无可厚非。”
他第一次真正垂首下去,微微闭上双目,掩盖一切情绪。
“郡主宽量仁德。”
“你也知道我是对谁宽量,对谁仁德。”我苦笑,“我曾经对你说的,要是有半分假,就让我再移魂异世一次。”
说完,我第一次为我的郡主身份,感到悲哀。用手捂住脸,我不惜再撕破脸皮。
“牢公子……”这一声,已包含了万千情绪。他如此聪明,不可能不明白我在难过什么。
可他却一直沉默。
女人总是这般傻,一些事情明明已经懂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却仍旧苦苦不肯承认,非要让一切变得如水澄澈,痛苦也如海弥漫。
“我的心意在这里从未变过。”我微微低下头,捂住心口,那里跳的厉害,“现在的我不是郡主,你不必遮掩欺瞒,只是对一个平常女子诚实的说,你对我,心意究竟如何?”
他护着我的一幕幕,担忧震动的一幕幕晃在眼底。虽然觉得自从听了那老头的话无论他信还不信都有一丝介怀,如今两相坦然身份悬殊希望很小,然而……我却执着的想知道清楚的答案。
“牢某感激郡主的一片厚爱。”他的声音良久传来,古井无波,“然牢某终归一介草民,无福消受。牢某此生……”
他神色一顿,分外决然,“断不会入秦央宫。” 
我有些失神的抱紧了臂膀,“那如若我说……如若我说三郡主若是觅得良人,愿意遣散所有面首,只愿得驸马一人呢?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什么秦央宫……”
“郡主不必付出如此代价。牢某不值得。”他目中闪过一瞬的震惊,不过很快
便平复下来,“郡主与牢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各自有各自的道路和生活。郡主年纪还轻,好胜心盛,假以一段时日,便会知道如今对牢某的感情不过是一段过往云烟,一份无谓的执着。”
“你要我证明多久给你看,让你推翻这个结论?”我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又气又恼。
“郡主……”他微微一愣,继而扭过头不再说话。
“你心里……可是还记挂着你的表妹?”见他立刻转头张口欲言,我神情一倦挥手打断了他,
“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会伤害到她分毫。纵使你口上不会承认,但细节上已经表明了。”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本宫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管怎样,本宫自小只有姐妹,没有兄弟。我羡煞了你的表妹姜弥。如今我们共患难一场。虽无缘执手,但有缘相识,我今后可能喊你一声牢哥哥?”
“郡主,这怎么妥当!”他再度为我的不合常理而震惊。
“怎么是妥当?在我眼里,不妥当的它也得妥当!”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本宫懒得再费唇舌,直接把撂在前面,“现在我恢复了郡主的身份,以皇室的权威命令你!”
义兄义妹,多么美好,多么亲热!
美好的天神共愤,亲热的名正言顺。
说罢,本宫就既欣喜又忧愁的干了三辈子前就想干的事,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我喜欢你,牢哥哥!”



、再度被甩

料是泰山也阻挡不了某女的狼扑,可惜牢公子不是泰山。
于是,在这个会移动的活物面前,本宫很不幸的只用狼爪呼扇到一抹若有若无的药香。 
爪子很自然的收回,本宫顺势捋了捋鬓发,发出几声干笑。
“那个神医前辈,可是连牢哥哥的伤寒都治好了?”
他面无表情,镇定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我接过一瞧,两味偏方,调理方法和时日剂量都写的一清二楚。
落款:只管救,不管养。
本宫在一瞬间便和那个老头冰释前嫌了。
狼狈逃出度府的本宫和牢公子走在斜阳余晖下,牢渊很显然担心他表妹的安危,本宫也大人有大量,不在林中磨磨蹭蹭。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们都不是世外高人,不能常年隐居在山林中,也不被野兽吃掉。
本宫在田埂间驻足。在如今连农夫都精明的新时代里,本宫承受着来自四面八荒山寨货的声声质疑,最终只用一块纯金的令牌换来了一顶下田的遮阳草帽。
望着某人鄙视的目光,本宫自认为自己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心中郁结无比,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帽子就往他头上扣,以免他再度出去吓人。
却没想他眉头一皱,本是拘谨的身子巧妙的避开了。
“郡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拒绝意味。
“怎么?”微微眯起眼,却瞧见田里的各位大叔大妈竟然悉数停下了种地,目光皆直直扫射过来,眼神还透露着那么一点点暧昧不明的八卦意味。
本宫顿时来了被围观时升起的表现欲,直觉他这副容颜更是显眼了。
“我命令你,戴上。”
他瞬间停下了脚步,目中带了那么一丝凛然的意味,只是微微斜下眼不去看我。
“郡主可以杀了牢某,但万万折辱不了牢某。”
我大大的一惊,直觉情状不对,愣愣道,“叫你戴帽子,为什么是折辱了你?难道你喜欢这样出去,喜欢光天化日下去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倏尔抬眼定定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带了一丝不明的探究意味,亮若白昼,直让我心砰砰跳个不停。
“哈哈哈,姑娘你勾引的这个丑男人还真有骨气呐。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葩,丑的堪比那牢渊!哈哈哈!”田地里不知聚满
了看戏的人,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没想到牢渊的收视率会这么高。料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本宫,也不由得心里一个哆嗦。
我目光威严一扫,怒道,“谁勾引他了?”
又听到他们不怀好意的声声大笑,我又羞又恼,拽了他的袖口就大步往前走。过了多少里地还能听到那些大白鹅般的嘎嘎笑声。
终是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因为我实在不想还没走上一条街,身上的鸡蛋就能够吃半年了。
“你不想要的,我自然不会去强求。”看他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本宫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揪痛,“但你好歹也开口说个理由出来啊。”
“大空风俗,郡主岂能不知?牢某就是再说,也是无用。”良久,我听到他帽檐下咬牙飘出的声音。
本宫迷惑的眨眨眼,倏尔眼睛一亮,凑到他跟前。
“难不成——戴帽子有什么说法?真的?”
瞧见他愈发黑下的脸,我更加确定,不由得愈发好奇。
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大街,这才发觉,但凡戴帽遮颜的,大多身前跟着女子。顿时心中愈发明镜。
“难不成——难不成。”我恍然,“戴上了帽子,就告别了单身?”
瞧见他微微窒住的身形,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我惊讶转首,“你和你表妹,真的没……”
却见他倏尔目光一沉,抬手就去掀帽檐,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目露恳求。
“别让他们再找到你。我绝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为了避人耳目,也算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你忍受一会儿可好?”
阿姐的告示还未摘下,度府的情况仍旧未明。他没有说话,但慢慢放下的手臂显然已表明了他的暂时同意。
我长呼一口气。语中酸涩。
“如若你能有心甘情愿为我戴帽遮颜的一天,我死也瞑目了……”
不去理会他刹那间的僵硬,我被街角一群人声喧闹处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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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跳楼价大甩卖,新上市的日历!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有泼辣的女声在嘈杂中平地而起,无数发髻中,她的身形早已被人群吞没,只吐出了一只玉白的手臂,在风中摇曳着
仍不忘举着一个大大的样品。
“那天,没买到它的人,都哭了!”
本宫一抹泪水,但很快接下来的话让本宫泪水更是哗哗的淌。
“为给大空王朝一个完整的历法,本朝三郡主不惜以身败名裂为代价,坚持收集三百六十五名面首,焚膏继晷披星戴月,坚决维护历法秩序,为民计算年月时日谋福。终于本朝最新历法完美出炉,集名人大家智慧,丹书大师妙笔,朝廷江湖情报,民间百行荟萃,最终由宫闱秘史研究组通宵达旦绘制而成。每位公子日都绘有其对应的画像……各个是掷果盈车望尘而拜的仙人之姿。没有最绝色,只有更绝色!”
话音未落,只见鞋帽翻飞,本宫还没做好准备,便开始被人群簇拥着一时向东,一时向西,不时还被飞出来的不明物体连续砸的不住的点头。
“牢——”刚发出一个音,无奈本朝的女子发育的过为强大,某女立刻被各种香艳的白嫩胸脯堵住了鼻息,只剩下呜呜的惨呼。
却见余光中,争抢中的一个日历从人群里飞了出来,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被牢渊远远的接住。他低眉打开翻了几页,顿时面色铁青。
最后,看他似乎面含怒意撕下了什么,最后一个潇洒的拂袖,那日历便被他甩至脚下,任无数人践踏。
于是,我哀怨的看着牢渊如同一个幽灵的残影,渐渐在人群之外飘然消逝。
我,被彻彻底底遗忘在时光的某处,欲哭无泪。
貌似本宫,又被华丽丽的甩了。
终于等到排山倒海般的人群渐渐平息,女强人们都抢到了现货,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离去。满地狼藉中只剩下我和几个弱质男人趴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为了保持大空王朝女子为尊的良好形象,本宫不顾全身伤痛,挣扎从地上呻|吟着爬起。无意间看见那个卖日历的姑娘还没遁走,此时此刻正蹲在地上笑的抽风,一沓沓的数着银票。
“喂,给我看一眼你刚才的日历。”本宫悠然晃荡到她边上。
她一睹我的尊荣,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果然么,专门搞画像的,怎能认不得当朝三郡主的容貌。”我拍拍衣襟上的灰,“我说……”
“郡……郡主,奴家是女人!您可看清了啊!奴家是女的,你可以验身!”
我一
声哀鸣,“本宫看不出你是个女的,就枉拐了三百六十五名的男人了!”
“郡……郡主想……想……”她可怜巴巴的挪了挪手里的银子,“奴家曾不惜卖身葬母,如今好
不容易赶上潮流一夜暴富了一把,还请郡主……手下留情……”
“谁说要你的银子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差点没把她拍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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