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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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翩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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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功不受禄,凌大侯爷不发兵追捕在下,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又怎敢接受阁下如此大礼?”聂清然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瞥他一眼。

“中青龙鳞者,若无解药,七日之内必毒发身亡,你不怕死?”

“世人最难逃的便是一个死字,早晚而已,有何分别?怕只怕拿人物品,却要听人使唤。”聂清然无谓笑笑。

“宫主好气度。”凌灏也笑了,他忽然欺身上前,点住聂清然穴道,顺手拿起她昨晚放在书桌上的解药,并迫她张开嘴,丢了两颗解药进去,“只是你还不能死。”这一切不过在眨眼之间,以聂清然的身手都没反应过来。他一手抵住她的手心,以自身真气助她化掉解药,并使她体内的真气归位,又为她运功逼毒。约莫半盏茶时间之后,聂清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凌灏才收了真气,解开她的穴道。

“凌灏,你——”聂清然气结,他这样做不是逼着自己受了他的恩惠?

“我待如何?我救你一命,你不道谢就算了,瞪我做什么?”凌灏脸上笑意更浓,连那深邃的眸子也带上些许笑意。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事已至此,聂清然不得不面对欠人恩情的事实。

“你何以就一口咬定我有条件?我不能只是路见不平?”凌灏笑意盈盈的看向她,如今尽力掩饰愤怒的样子打破了她一贯的清秀安静,透露出几许可爱。

聂清然终于发现定北侯的本质就是一无赖!亏自己在林中那几日还觉得他温文尔雅,风轻云淡来着,真是瞎了眼了。明明是有条件,却非要装出一副无所图的样子,简直可恨之极。更严重的是自己怎么就强硬不起来呢?放在平时遇上这种人,早叫人丢出山门了。

“是么?只是路见不平?”聂清然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好歹我们也曾朝夕相处过七日,甚至还——”凌灏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暧昧的看向聂清然,他今日心情甚好,就是要逗她一逗。

“凌灏,你不要太过分!”聂清然拍案而起,顾不得什么身份、面子,也不管面对的人是权倾朝野的定北侯,华丽丽的爆发了。她现在非常后悔去林中小住,怎么招惹上这么个麻烦。

“这便是武林中人人称道的聂宫主?豪爽洒脱的人中之凤?怎么跟个悍妇似的大呼小叫?”凌灏揉揉被摧残的耳朵,戏谑的看着聂清然,“我可不是你那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相公,不要对我那么凶。”

聂清然白他一眼,转身背对他,平静的说:“既然无事,那我要休息了,凌公子自便吧。”

“好了,不开玩笑了,本侯送解药确是有事相求。”凌灏敛了笑容,恢复成平日的淡漠。

“何事?”聂清然见他不再打趣自己,立马转身正视他。

“狄戎大举进攻我朝,想必宫主也听说了吧。”

“是的,驰云牧场的拓跋场主正在为朝廷筹集兵马,此事天下皆知。”

“狄戎军中出现三个国师,据说他们会巫术,所以本侯希望宫主随本侯一起出征,助我诛杀三人。”

“巫术?我又不是那巫女巫婆,找我作甚?更何况以侯爷你长白老人弟子的身份都奈何不得那三人,我有何德何能能相助侯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放眼整个江湖,怕是无人能比聂宫主更为熟悉拜火教,更何况星月宫做事向来都是斩草除根,想必聂宫主是不会容忍这三人活在这世上吧!”凌灏不动声色道。

“好,成交。何时出发?”聂清然不假思索,马上答应下来,本来那三个拜火教余孽便是要铲除的,多了凌灏这强有力的盟友何乐而不为?她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三日后,我定北侯府门口。”

“行。”

“聂宫主果然快人快语。”凌灏复又笑了。

“承蒙夸奖。”聂清然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知道么,你叫我名字叫得真好听。”凌灏凑到聂清然耳边低声道,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身形一闪,跃至门外大笑而去。

聂清然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大怒道:“臭小子!”可惜人影都已不见。

天下风云出我辈 第15章 比武招亲大会(8)

凌、聂二人的谈话自然也引起别人的各种猜测,慕容昊与林霁轩就是其中之一。两人以周围的人的随意交谈为遮掩,低声谈论那二人的事情。

“林兄,你道凌灏为何来星月宫?”慕容昊尽量压低声音,虽然似乎不该背后谈论别人,但定北侯和星月宫,这两股势力实在太过于敏感,不得不关注。

林霁轩喝下一杯酒,又偷偷瞄一眼徐亦游,笑着说:“这我却是不知,不过狄戎大举来犯,凌灏这小子三日之后要出征,可能他与聂宫主有何渊源,特来告辞吧。”

“星月宫向来不与朝廷打交道,聂宫主怎会与他有甚渊源?”慕容昊微微皱眉,若星月宫与定北侯有牵连,那自家就该细作打算了。

林霁轩斜睨他一眼,夹口菜放入嘴中,悠然道:“怎么,只许聂宫主与你有渊源?我瞧这凌灏也不错,单凭他今日所示身份长白老人弟子,便足以配上星月宫宫主之尊。更何况,定北侯三字在这天瞾朝那可是块金光灿灿的金字招牌,多少世家名媛盼着呢。”咽下那口菜,他又说了:“慕容你与聂宫主之事我也听过不少,不过毕竟都过去了,你也已成亲。虽然江湖子弟不屑那些个世俗枷锁,但我们是男人,拿得起就要放得下,该负的责任还是得负,不该想的就别想了。”

“这——”慕容昊承认自己并没有完全死心,那样的女子得不到只会更让自己难以割舍,但想到家族的命运,很多事不得不放下。

“长白老人?”林霁轩不去追究慕容昊的尴尬之色,兀自拍拍头,似乎想起什么,“慕容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跟我提过二十年前拜火教大举进攻我御剑门之事么,我还自嘲三千门人不及一个聂清然。”

“是有这一节,林兄想起何事?”

“长白老人也参加过此役,当年他与我师傅交好,听得我总坛被攻,当即从长白山赶往冀州助我师傅一臂之力,可此役后便不见踪影。我师傅以为他战死,为纪念这位朋友,他自那时起不再与人比武,更是长期食素,连酒都戒了。”林霁轩深叹,他入门晚,并未参加那一惨烈异常的战役。师傅晚年生活清心寡欲,听先入门的师兄们说师傅以前无酒肉不欢,那一役的惨烈以及挚友的逝世对他影响甚大,“这凌灏不过二十多岁,必然是长白老人在退隐江湖之后收的弟子。由此可见,长白老人当时并没有死。”

“以长白老人的地位名望,既然没死,为何要消失呢?”慕容昊亦是不解。

“可能是那时他身受重伤,以为时日无多,不想叨扰老友,便独自离去,后来得凌灏或是其父辈所救,便受了凌灏做徒弟,随即又参透生死浮名,不再见世人。”林霁轩说出自己的推测,不过自己也不大相信这种推测,但同时又止不住为这一江湖前辈叹气,“啊,对了,慕容,此时只我们内人知晓,今日我也是讶于凌灏的到来,所以才想起这事。你万万不可向外人透露。众人只知长白老人突然失踪,无人知是因我御剑门,此事若在江湖传开,只怕又要引起我师傅懊恼自责了。”

“林兄大可放心,慕容昊岂是长舌之人。不过依林兄所言,这凌灏必是请聂宫主与之同行,替他师傅报仇,铲除那三个在狄戎军中当国师的拜火教余孽?”慕容昊顿了顿,又说,“放眼江湖,除星月宫外又有何人更了解拜火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凌灏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我亦是如此想,不过不知聂宫主是否会答应。”林霁轩虽同慕容昊说话,眼睛却不时瞟向徐亦游,奈何后者余光都不给他个,大伤他纯情少年的心。

“我想她必会答应,想想太行黑风寨和江都海鲨帮,星月宫哪次不是斩草除根?更何况这三个漏网之鱼可是拜火教四大护法其三,星月宫怎可放过?”慕容昊眉心微蹙,想起了自家那件事,“更何况凌灏这次是以长白老人弟子的身份请她出手,而不是以定北侯的身份来压制,足够尊重星月宫了。”

“话说小慕容啊,驰云牧场的拓跋场主约我去对付狄戎,这对付不对付的我倒无所谓,但这次在大漠我与拓跋兄三人正喝得欢,却被星月宫请来参加这大会,心下甚是不快,这次去驰云牧场可与三人再次畅饮,人生乐事啊!更何况还有一场好戏看,你可有兴趣与我同去?”林霁轩笑道。

“这——”慕容昊知他所说的三人乃人称“漠北三狂”的拓跋豪、歌舒狂歌和万俟琮。

这三人性格狂傲,武功甚高。老大拓跋豪是驰云牧场场主,全国绝大部分的马匹都是他的,就连朝廷军队的军马也由他供应,为人豪爽,深得附近百姓尊崇,虽与朝廷做生意,却无过多来往。

歌舒狂歌乃漠西歌舒部族的少主,人如其名,狂放不羁可算三怪之首,性嗜酒,酒后必击碗高歌,与敌人决斗之前也定与其饮尽三坛美酒。

三人中最小的万俟琮家中金银成山,店铺商号遍布西域甚至大食、波斯等地,为人却冷傲疏狂,对于不喜之人从来不掩厌恶之色,甚少与人称兄道友,却独独与拓跋豪和歌舒狂歌交好。

三人常聚在一起喝酒,因此外人并称三人为“漠北三狂”。林霁轩居然能与三人一起喝酒,关系定不一般,这林霁轩确是有其厉害的一面。

“别这啊那的,说句难听的话,公子如玉这名号虽然好听,但活在这光环下不能随性而为,处处压抑自己的感情,活得多累啊。你就别犹豫了,随我一道去大漠散散心吧。”

“如此便叨扰林兄了。”慕容昊听着他的话心中微动,这么短的时间里第二个人对自己说自己活得很累了,别人都能看透的事自己却始终放不开,或者如父亲所说,自己这辈子根本逃不开,即使再累也要走下去。而且认识漠北三狂,应该对自己家族有所帮助吧,去去也无妨。

林霁轩摆手道:“客气什么,多一个人一起喝酒就多一份乐子,我也是为自己考虑。”

慕容昊仍是温和笑笑,饮下一杯酒,公子如玉,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

天下风云出我辈 第16章 相会(1)

三天的比武大会很快就闹哄哄的结束了,又有数十对有情人结成连理。聂清然将星月宫出嫁的女子一个个送出宫门,又遣三使及各堂香主随女子去夫家作为娘人家参加婚礼,一直忙到傍晚才结束。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书房,发现自己卧榻上正躺着一个人,不是徐亦游又是谁?

“徐大小姐有何赐教?”聂清然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

“好姐姐,对不起哦。”徐亦游突然可怜兮兮的看向她。

聂清然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亦游你跟我道歉干嘛?”

“要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以身犯险去偷天山雪莲,以致身中剧毒。”

“我道是何事,原来是这个。”聂清然笑笑,“我福大命大,死不了,还多得了一支天山雪莲,能给你补身子,有什么不好?若不是常年为星月宫钻研那些失传的武学,你身子也不会被糟蹋至斯,我们欠你太多,这点事算什么。”

“可那定北侯不是善类,无缘无故对你大献殷勤,肯定有所图。”

聂清然皱皱眉头,突然想起明天就是与凌灏约定的日子,得马上赶去京城了:“他是有求于我,希望我帮他对付拜火教的余孽。”

“拜火教?”

“嗯,应该与他师傅长白老人有关,本来我也不想受他恩惠,可——”聂清然想起他那天的嘴脸,不由得心里狠狠咒骂一声,“但既然受了,就只好帮他这个忙咯。今晚我就得赶去京城,宫里的事你暂代一下,待若水他们回来你就不用管了,好好调理身子。”

“我知道。但你也要小心,这次是上战场,不同于以往的江湖厮杀,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徐亦游叹了口气道,“我们一群人从小一起长大,你虽不是我们中最大的,却总是照顾我们,明着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可实际上我们情同姐妹,根本没有尊卑之分。我们都希望你好。战场上就算武功再高的人也难抵无眼刀剑,一定要保重!”

聂清然走到徐亦游身边,弯下身子摸摸她的脸庞:“我认识的亦游可不是会说这种煽情话的人,我只是去帮凌灏对付拜火教,又不是一去不返,不用担心。我得走了,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上战场还替你担心。”

“嗯,好。”徐亦游用力点点头,大大的眼中满是不舍。聂清然朝她淡淡一笑,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对于凌灏的为人,聂清然并不清楚,连带在皇宫那次,两人才见了三面。至于他的事迹,更多的还是从星月宫情报馆里那些冷冰冰的册子上所看到,上面记载着他如何少年出仕,如何一步步树立威信、铲除异己,如何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林中与自己相处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大奸大恶之人,更像是个闲散随意的世家公子。

当然也有记载说他武艺高强,但她一向以为他不过是比朝中别的武将厉害点,不想不论是林中比试还是上星月宫随意所显露的武功都足以列江湖一流高手之列,更想不到他居然是长白老人的徒弟。

但聂清然想不通凌灏何以如此对待自己,长白老人与拜火教之事宫中典籍有所记载,可若说凌灏是想让自己帮忙对付拜火教又说不通,他的武功不会比自己差,兼以有朝廷数十万的军队做后盾,何须自己帮忙。难道另有所图?若是如此,他所图为何就值得思量了。

星月宫中情报记载凌灏之父凌骏本是天瞾朝定北大元帅,其母亦是当时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本来他的人生可能如京中那些世家子弟一样流连勾栏、顽劣不堪,然后入朝为官,找个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运气好就官居一品,光宗耀祖,运气不好也能借着祖荫混个不大不小的京官一辈子富贵安逸。

可命运在他五岁的时候与他开了个玩笑,威名显赫的定北大元帅凌骏居然被人揭发勾结黑水国,意图引黑水国大军南下攻曌。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过是兔死狗烹的闹剧罢了,功高震主的凌骏已经威胁到当时皇帝的民望,东北诸城的百姓把凌骏当成他们的神来膜拜,皇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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