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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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翩然-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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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多人至死都不知道,为何明明听从丞相差遣办事,事发后丞相却袖手旁观,丝毫没有援救的意思。那些明明无人知道的内幕,都完完整整被摆到了皇上的案头。

一时间朝中大员人人自危,血色的密云笼罩在朝廷上久久散不去。

然而,江湖上却出奇的平静,就连一直高调行事、动作不断的暗影楼都很久没有动静了。慕容世家一如既往的以宽厚示人,御剑门仍是全门上下逍遥散漫,至于星月宫,除了传出宫主聂清然的婚讯以外,没有任何消息流出。

太过平静并非好事,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征兆而已。

聂清然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心道冬天要来了啊。

回到星月宫,聂清然第一件事就是找来余戏莲问清楚她离开以后星月宫所发生的大大小小所有的事,虽然常有飞鸽传书,但总不如直接听戏莲说来得精确。

之后,她更加勤勉于事,每日不到丑时不会上床休息,对自身武功的修习也更为严苛。

没有事处理的时候,她就会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一遍又一遍练习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心法招式。

众人怕她累坏自己,纷纷去劝阻,却个个都无功而返,她的固执让旁人感到惊讶,何时一直很好说话的聂清然变得这么顽固?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想找回星月宫主独立傲然的感觉,并且把这种感觉深深刻在心里罢了。毕竟年后真的成亲了的话,日日与凌灏相对,免不了又要产生懈怠依赖心理,她不允许自己这样胡闹。

既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就只有加深那种感觉的印象,再苦再累也值得。

凌灏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举动,除了派人过来与星月宫商议婚事的具体细节以外,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聂清然知他也累,韦德的案子还未尘埃落定,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牵扯进来,他所要面对的朝堂局势就目前而言,比她所面对的江湖局势复杂得多。

就在聂清然一门心思处理宫内事,等着嫁给凌灏的时候,朝中又出事了。

一入江湖岁月催 第112章 波澜又起(1)

幽州刺史上书皇帝幽州城外的官道上出现一股土匪,专门抢劫过往官车,却不动平民商旅分毫,请朝廷派兵剿灭。

幽州驻有朝廷五万兵马,来往官车多是军饷车,粮草不济,军队要么造反要么丧失战斗力,皆易动摇国本的大事。且幽州地处东北,与黑水国接壤,一旦军心动荡,极易让虎视眈眈的黑水国趁虚而入。

皇帝极为重视,命凌灏速速解决此事。

接获圣旨的凌灏第一时间通知了聂清然,她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到这消息马上就知道凌灏是何意。

第二天,来自星月宫的密函就放在了凌灏的书桌上,调查结果与两人所想的不谋而合,是那小子自己抢劫自己玩。

然而,有些时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所以凌灏点了京畿营的五千人随他一道去幽州看看情况。

一路行军都是风餐露宿,但让凌灏没想到的是,在幽州城下,迎接他的除了幽州太守和兵马都统以外,还有分别近两个月的聂清然。

她一身翠绿,牵着马,站在穿着隆重的官员中丝毫不显渺小,反而让那些浮华喧嚣在她身边全化为了虚幻。她就静静的站在一片虚无中,对他淡淡微笑。

那个笑容让凌灏终于明白这两个月来心中缺的那块是什么,不过就是那个人的一个表情,笑也好、嗔也罢,总归是那个人的那张脸。

他突然想起初次见面女子的话,或笑或哭,或悲或喜,终归都是我,不是别人,这便够了。

果然,终归都是她,不是别人,这便够了,不是么?

两个月的担忧,即使在处理韦德一案时都没有如此惊惶,原来只是怕她的不原谅。

不知不觉中,这个女子已经彻底进入他心扉,把那里占得满满的,容不下任何人插足,更不允许失去。

“你怎么来了?”凌灏下了马,无视那些谄媚的笑脸,径直走向那个女子。

“飞鸽传书怕被拦截,这次的事暗影楼下了血本,怕你有危险,特意赶来,星月宫幽州分舵任你差遣。”聂清然伸出手,拍了拍他肩头的灰尘,“看你风尘仆仆的,往日干净整洁的好形象都没了。”

“要好形象干什么,有你就好了。”凌灏不假思索的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根本无视如众星拱月般围在身边的官员。

“好了,别再贫嘴了,去太守府吧,听听他们的具体情况。”聂清然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尴尬的说。

凌灏知她脸皮薄,又害羞了,现在人多,也不便多逗她,于是肃了脸色,朝那点头哈腰的太守点点头,那人便如哈巴狗似的在前面开道带路。

一行人七歪八拐的来到那所富贵程度几可比拟定北侯府的太守府,聂清然看见凌灏的眉头微微蹙了下,又很快的松开。

幽州并不富裕,每年的春天都会闹出不大不小的饥荒,这太守也每年都会上书朝廷请求支援,可看他这个宅子的盛况,还有沿途百姓的生活状况,怕是至少有一半都被中饱私囊了。

她自是知道他所想,凌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你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么你贪污多少都没关系。

这个太守很明显违背了他的规则,看来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聂清然并未随他一道进太守府赴宴,她知道又会是一番接风洗尘。那种官场上的场面她实在是不喜欢,所以索性找到安排好的房间后就去了幽州分舵。

余戏莲早就通知分舵的人宫主要来,所以她一进分舵就有人送上来关于那伙土匪的详细资料。

看过资料,她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一批里恐怕不止暗影四骏吧,左右护法的动向你们可清楚?”

“风使送来的消息说左护法落日最近在岳州出现过,应该不大可能来幽州,右护法朝阳则很久没有露面,不知是否在那一伙贼人里面。”分舵主刘晓月回道。

“朝阳?你们手中可有此人资料?”聂清然扬眉问道。

“风使送过来一份,待属下拿来给宫主过目。”刘晓月转身在书架上拿下一封信,交给她。

袖舞果然心思缜密,什么事都想得如此周全。聂清然抿嘴而笑,有这群姐妹相助,任何事都不再困难。

她接过信,拆开细看,对朝阳的资料了解了个大致,暗影楼右护法朝阳,原名辛梓朝,黑水国人,父母双亡。四岁时被上任楼主收养后加入暗影楼,十五岁时杀死大漠邪医木怯天扬名。短短五年内由楼内的一名普通杀手升为右护法,实力不可小觑。

“原来他就是杀死木怯天的那个人啊。”聂清然淡淡一笑。

木怯天擅长用毒,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没想到居然死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之手。

不不过真正让她注意到的还是他黑水国人的身份,难道是与端木渠有关的人?可是父母双亡,四岁被收养的小孩怎么可能与端木渠这个高高在上的幌子有关联?十五年前的端木渠才八岁,就算再不受宠也不会和一个平民百姓有所交集吧。

“刘舵主替我飞鸽传书给风使,继续打探暗影楼的一举一动,尤其注意他们与黑水国的联络,一有异动马上给我汇报。”聂清然越来越觉得暗影楼与端木渠不仅仅是雇主与被雇着的关系,肯定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联系。

“是,宫主。”刘晓月恭恭敬敬道。

聂清然点点头,离开了分舵,有些事她还需要和凌灏沟通,不能在分舵逗留太久。

刚走出分舵,她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不过一路上都是民宅,再加上那人并未有任何动作,所以她也没有点破,装作不知道的慢慢悠悠走着自己的路。

辛梓朝是黑水国人的确是个大发现,但这个发现是否有意义,还得看常袖舞的调查结果。

转过街角,太守府已近在眼前,她停住脚步,嘴角勾出冷冷的弧度:“跟踪了一路,阁下想继续跟着我进太守府么?”

一入江湖岁月催 第113章 波澜又起(2)

“岂敢,岂敢。”男子不知从何处闪出,立在她背后。

“那上官楼主何以一路尾随?”聂清然转身面对那人,仍旧是广袍宽袖,一头青丝未束,在夜风中翻飞,脸依旧隐藏在一张恶鬼面具后。

“本座是怕有人惊扰姑娘,特来护驾。”上官鹤微微欠身。

“是么?我倒是记得楼主似乎一直想杀我吧。”聂清然冷笑,“现在怎得变化如此大?”

“自然是雇主意思变化,本座不过是被金钱引导而已。”上官鹤毫不掩饰的承认自己的动机,“谁出钱高,本座就为谁服务。”

“楼主这话倒是合情合理呢,不过这般没信用的话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么?”聂清然低头轻笑,“暗影楼这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的名号可不容易得来。”

“哦?聂宫主这等名门正派应该对本座这种见不得光的邪魔外道不屑一顾才对,怎得还提醒本座珍惜所谓的名声?”

“名门正派?邪魔外道?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江湖上谁手里没几条人命?不论是否罪大恶极,都是一条生命,滥杀生灵又岂算君子?都不过是要下地狱的人,名门正派只不过是杀人杀的冠冕堂皇。只要愿意,所谓的邪魔外道也可以如此。所以,有何分别?”聂清然浅浅一笑,“江湖上自封第一的不少,公认的却寥寥无几,不论是正是邪,都是用很多人命堆出来的,都很宝贵。”

“宫主这一想法真是独特,本座佩服,人中之凤用来形容宫主再贴切不过。”上官鹤拱手,眼中有着明显的欣赏意味。

“过奖了。”聂清然摆摆手,“若无事楼主请回吧,做多休养以备后面的交手才是大事。不过,还是多谢楼主帮我打发掉那三只小猫。”

“举手之劳而已,聂宫主亲自出手也极易打发。”上官鹤道,“只可惜聂宫主你何以要选择凌灏,他实在不是可靠之人。”

“难道楼主不知女人一向都只喜欢跟着感觉走么?”聂清然笑的分外灿烂。

“本座以为聂宫主会是个例外。”

“我也只是个女人。”聂清然摇头。

“哈哈,听闻聂宫主与凌灏婚期定于来年的二月初二,到时若两位还能如期完婚,我暗影楼必以江湖同道之礼去祝贺,还望宫主不要将本座拒之门外。”

“荣幸之至。”聂清然微微欠身。

上官鹤身形拔地而起,消失在黑夜中。

聂清然疑心渐起,这上官鹤究竟有何打算,为何要帮她解决掉那三人,那三人应该是慕容世家所派,她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不料他却出手打发,难道是想挑拨星月宫与慕容世家的矛盾?待两边水火不容时,好让顾辰凉和端木渠坐收渔人之利?

上官鹤,多谢你了,我正怕矛盾不激化呢!

回到太守府的房间,凌灏还未回来。那刺史也不知是故意想讨好凌灏还是别的原因,居然把两人安排到一个房间。不过两人都不介意,左右离成亲也不远了。

聂清然躺在床上思考如何解决幽州之事,现如今朝阳与上官鹤都在幽州,样子顾辰凉是有意刁难凌灏。

这次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幽州地处北方,虽然入冬不久,但却已异常寒冷。屋中的火盆烧得很旺,被子也很厚,但她还是觉得冷。星月宫地处南方,怎会像这里这般寒风凛冽。

这等严酷天气,若粮草不济导致军中受寒,很容易造成军队暴动,危及社稷,让黑水国有机可趁。

顾辰凉为了扳倒凌灏不惜拿自己的江山做赌注,真不知道是夸他大胆还是骂他糊涂。

睡意渐渐袭来,聂清然打个呵欠,渐渐的蜷成一团睡去,这个地方真是太冷了。

朦胧中似乎有一团温暖的东西钻进被子,她下意识的抱住那团温暖继续睡觉,觉得暖和多了。

一早醒来,聂清然惊讶的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一个人的身体,往上看去,正对上凌灏盈满笑意的双眸,又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她不好意思的想往床内缩缩,好离他远点,谁想他的一双大手正牢牢围在她腰间,使她动弹不得。

“怎么,昨晚我只是想看看你睡得好不好,没打算在这里睡,结果你死抱着我不放手,现在却想逃了?”凌灏戏谑的看着她温度骤升的脸。

“能怪我么,这地方这么冷,当然是哪里暖和钻哪里。”聂清然小声嘀咕,“谁叫你练纯阳真气把体温练那么高的。”

“如果进来是坏人或者别的男人你也抱?”凌灏见她害羞就更想逗她。

“自然是——”聂清然话锋一转,埋怨道,“我还没问你怎么那么晚还没回来,去会哪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了?”

“昨晚娇滴滴的小娘子是不少,不过我不是最待见你么。”凌灏笑道,“散席我就马上回来了,本想看看你睡得如何,这里不比越州,冷的很。看你蜷成一团就想给你掖好被子,没想到刚靠近你就忙不迭的凑过来抱住我,倒把我吓一跳。”

“嘿,吓什么吓,我就抱你怎么着了。”聂清然气鼓鼓的抱住他,像一个急欲占便宜的登徒子,“还‘最待见你’,什么话,你还想待见谁去呢?”

“不敢不敢,小的哪敢待见别人啊。”凌灏赔笑道。

“哼!”聂清然满意的看他一眼,复又用脸在他胸膛上如猫儿般蹭了蹭,没办法,谁叫这幽州冷的不像话,火炉又熄灭了,房里温度着实不高,未来夫君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对了,昨日我从分舵回来遇见上官鹤了。”

“上官鹤?”凌灏的语气略带玩味。

“本有三个人跟踪我,应该是慕容世家的,不过他全出手打发了。”聂清然抓起他散落在肩头的一缕头发玩弄起来,大男人的头发也能这么柔顺亮滑?果然当官的就是不一样。

“他杀了慕容世家的人?”凌灏略微惊讶,上次宫廷宴会不正是两家想要联盟么,暗影楼何以这下要杀了慕容啸的人?

“不论是何原因,那三人是来跟踪我的,现在人死了,又没有证人,慕容世家定然要把这笔帐算星月宫头上了。”聂清然微微叹气,“本来就差不多剑拔弩张了,也不少这点事。弄不清暗影楼的意图才最让我担心,我可不信他只为挑拨星月宫和慕容世家。”

“看来上官鹤也是个有趣的人。”凌灏低低笑出声,“昨夜的宴会,那幽州太守告诉我,他们已经抢走相当于幽州营一个月的粮食,你说他们把粮草抢走后放哪里去,我派人查过,方圆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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