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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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翩然-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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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已经全身滚烫,昏迷不醒了。

好在她内功深厚,挨打的时候也运了真气抵御,不然早有性命之虞,那些御医也要跟着陪葬了。

凌灏站在床头,目光锁在床上躺着的女子面上,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垂在袖中的双手却紧握成拳,指关节泛成白色,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惊慌。

床上的女子脸上没有半丝血色,仿若被抽光了生气,哪还是那个笑傲江湖的星月宫主,轻飘飘的似乎很容易就要散去。

想到她可能会消失,他的心就像被生生撕裂般疼痛。

不可以!

“各位诊了这么久,聂宫主的伤可有具体的治疗方案了?”凌灏声音淡淡,听在那群御医耳中却仿如催命的罗刹。

“禀、禀告侯爷,聂宫主的伤、伤……”院正壮起胆子正欲把一个谨慎再谨慎的方案说出来,不料被一个娇柔的女声打断。

美丽娇俏的黄衣女子走进房间:“清然的伤还是我来治吧,你们都出去。”

凌灏抬眸看那女子一眼,点点头以示准许了她的提议。

一群御医如蒙大赦般蜂拥而出,心里高呼,总算解脱了!

“徐姑娘,清然伤势如何?”

徐亦游秀眉蹙起,二指搭在聂清然脉搏上:“只是皮外伤,无大碍,不过邪寒入侵,再加上以前中蛊的后遗症,怕是得躺一阵子了。你不是习得纯阳真气么,每晚给清然运功半个时辰吧,助她驱散邪寒,星月宫的内功偏于阴柔,不易抵抗寒毒。”

她瞥了男子一眼,加了句,“放心,只需半个月而已,我自会送上星月宫固本培元的药与你,不会折损你半分功力。”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凌灏轻声说。

他话里的意思徐亦游自是明白:“你还真是大手笔,那份聘礼能买的下好几十座星月宫了。”

两天前星月宫总舵突然有人送来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绫罗绸缎之类的东西。

弟子们都莫名其妙,来人说是定北侯的聘礼,众人这才明白是何事。

本来徐亦游也以为是这两人突发奇想,想成亲了。

但是现在看来不是想成亲这么简单,而是为了让“一品诰命”这个封号成现实。

“她值得。”

天蚕丝被下,伤痕累累的背让徐亦游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也不顾凌灏在场,就直接给聂清然上药,反正这两个人迟早是夫妻。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盒,从里面蘸了点药膏往聂清然背后抹去。刚刚御医给敷的药粉早已被渗出的血水冲开,起不到任何作用。

药膏刚触上伤口,聂清然就吃痛般呻吟起来,一双柳眉即使在昏迷时也被疼痛迫得蹙到一块了。

“你轻点。”凌灏锁眉开口,语带责备。

“你自己来!”徐亦游把药丢他手里,白了一眼,“就你宠她,我去煎药。”

出门之前,她把一个包裹交到了他手中。

凌灏把包裹放去一边,接过药盒,蘸着药膏后小心翼翼的抹在聂清然的伤口上,边抹边轻轻吹气,只想尽量减少她的痛苦,就像小时候贪玩受伤后娘给他上药那般。

她没有再呻吟,就那么安静的趴着,让他为她上药,偶尔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后来喂药也是凌灏亲自动手,像哄小孩般凑在她耳边说尽好话。

虽然女子仍然未清醒,但还是乖乖的把深恶痛绝的药一口口喝完了。

聂清然昏迷了多久他就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多久,所有的事都是他亲手做的。丫环仆人除了端水送饭送药以外什么都插不上手,早朝不去,宣召也不听,困了就趴在床沿眯一会,总之是一步也不离开。

期间端木渠来过几次,凌灏也不与他说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他坚决不在端木渠也在的时候给聂清然换药。

端木渠自然也不与他说话,每次都是站在床前絮絮叨叨对着昏迷的聂清然说一大堆话,然后留下大批名贵药材,说明日再来。

不过他四天后就启程回国了,所以也没来多少次。

好在他很快就回朝,不然说不定凌灏真会忍不住把啰啰嗦嗦又老是待很久的“情敌”丢出去。

凌灏的肆意行径当然使得顾辰凉更不快,但当下的关头更不便去找他麻烦。韦家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若在这个节骨眼惹恼凌灏,让他抓住机会借题发挥,怕就不仅仅是韦家遭受灭顶之灾了。

就是这种面对他的无力感,让顾辰凉对这个威胁他皇权的男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否则都无法发泄心中咆哮万丈的恨意。

一入江湖岁月催 第110章 杖责的真相

七天后的清晨,趴在床沿的凌灏突然从梦中惊醒,习惯性地抬头去看昏迷的女子时发现床上只有空荡荡的被子,顿时心下大惊。

他冲出房间拉着守在门外的丫环小楠急切问道:“聂姑娘呢?”

“聂姑娘一早便醒了,见侯爷还在睡,就吩咐我们不许吵醒侯爷,带着小翠和碧儿去了厨房。”

小楠还从未看过一向不苟言笑的主子这般急躁,一时吓得说话都有点结巴。

还好,还好,不过是梦而已。

凌灏在心里安慰自己,刚刚在梦里他看着她向悬崖走去,怎么叫她都没反应。而他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进万丈深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全部陷入黑暗。

“她伤还没好,去厨房干吗?”虽然解了梦境带来的困惑,但凌灏听完丫环的话后还是蹙起了眉峰。

“姑娘好像说是答应了侯爷要给侯爷做一顿饭,但因着受伤没做成,所以今日补上。”小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凌灏。”还没等小楠说完,聂清然便出现在了回廊尽头。

她披着雪白的狐裘,长发未束,柔顺的垂在身后,更更衬得整个人清新脱俗,素净的脸上,一双盈盈美目正含笑望着男子。

“你这丫头,伤还没好就乱跑什么?”凌灏略带责备的拉起她的手走进屋子,又拿了个暖炉让她抱着,然后让她坐在桌边。

两个小丫环把托盘里的酒菜放在桌上后,很知趣的走出去,这里没她们什么事了。

“答应你了一顿饭嘛,我可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聂清然正正经经的说。

“我又没说你会赖掉,把伤养好了再做也行。”

“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五十杖算什么,上次我可是被某人打了八十军棍也没事。”聂清然笑眯眯的说。

“还拿上次的事说?上次可是你自己要担着的,与我无关。”凌灏抚上她如水的秀发,宠溺的玩弄着发丝。

“好了好了,吃饭。”聂清然扒开他的“熊爪”,将筷子塞到他手里,不乐意的瘪瘪嘴。

他老是喜欢摸她的头发,就像摸小狗似的,有什么好摸的。

凌灏笑笑,拿起筷子尝了口菜。

她的手艺一向精妙,比宫里那些御厨做的都好,这次也是一样。

琴艺精湛,厨艺绝妙,能力更是不用说,这样的女子可算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完全符合择妻标准。

如今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他身边,这种感觉,真好。

“味道不错,不过——”凌灏突然敛了笑容,重重放下筷子,“以后这种自伤一万,损敌八千的方法还是少用,你是在吓我么。”

“你都知道了?”聂清然讪讪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若猜不出你的意图,你那五十杖不是白挨了?”凌灏挑眉道。

“其实我也是临时起意,并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聂清然弯了弯眼角,绽开笑容。

“临时起意?你这临时起意可是一举多得。一方面打击了董炎的实力,拔掉韦德这个眼中钉,另一方面除掉了宫里的障碍,还迫得皇上让步,以警告上次锦城瑶台水阁之事,还给满朝文武提个醒,董炎乃至皇帝都不能保护他们,使得他们心寒,也让那些中立的人不敢向董炎靠拢。最后,你让徐姑娘送来韦德的罪证,那些证据足以使他满门抄斩却不牵连董炎,让董炎不敢轻易保他。就这五十杖,让董炎的势力和威望都严重削弱,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凌灏悠然的抿了口黄酒,平静地说着这几天朝堂上的血雨腥风,仿若与他无关,“若我没猜错,怜妃是你的人吧。”

“你连这都知道?”聂清然抬起头,一脸不悦的瞪着悠闲的男子,“这么聪明干吗?”

“哈哈,傻丫头,我可先说明,我没有派人查你们星月宫,她是你的人我也是事后才猜出来的。”凌灏索性长臂一伸,把她拉进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慵懒起来,手又开始不老实的抚摸那柔软滑腻的乌发:“怜妃进宫两年,并不醉心于权力,所以**才一直由韦朝云管理。如今韦朝云一死,不论是否愿意,这**大权都会落入怜妃之手,岂不妙哉?更何况怜妃行事一直小心,岂会不知道韦朝云的脾气,何以会给你换一身和韦朝云相似的衣衫,不是与你谋划好就是想陷害你。若是后者,那么陷害你的动机何在,想让我与董炎斗,然后渔翁得利?现在的局势很明显,董炎根本伤不了我的要害,斗也是白斗,若是顾辰凉授意,那我只能说他也太蠢了。所以只有前者,怜妃是与你合作的,如此一来她便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大权。”

“的确如此,不过事情也不完全是这样。开始我并未想把韦德斩草除根,我故意惹恼韦朝云只想给她和她爹一点教训。她不是笨人,本只想推我下水小小惩戒,没想撕破脸皮,毕竟我是星月宫主,又是你请来的贵客。我知她有这想法,索性将计就计,把她推下水,让她更加恼我。其实若她宽宏大量或者更有脑子点,不罚我这么重,那么你即使要找她麻烦,也会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而重责不了她。”

聂清然气呼呼的拍拍他在她头上肆虐的手,想让他拿开,结果反而被他握在手中,挣脱不开。

她怒气冲冲的瞪他一眼,后者却直接无视她的不悦,继续我行我素。

最终她还是放弃抵抗他的无赖之举,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谁知道她恼羞成怒,加上常听她父亲说那些关于你的事,便想替父出气,责我五十杖,我就如她所愿被她打咯。虽然他这步棋很没有脑子,但她其实很清楚,你的眼线遍布皇宫,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岂会不知道?她以为你会很快赶来,结果他算错了你,你居然耐得住性子,直到五十杖打完了才来。”

话音未落,她明显感觉到男子怀抱瞬间变得僵硬。

一入江湖岁月催 第111章 成亲?成亲!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沉闷,两个人都不说话,都如雕塑般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聂清然身上有伤,本就有些隐隐作痛,折腾一早上也没休息,现在又无话可说,寂静的环境使得她背后的痛楚被凭空扩大了好几倍。她直起身子,尽量避免碰到背脊上的伤口。

就是这么微小的一个动作,还是牵连到伤口,扯出的丝丝疼痛让她轻微的蹙起了眉。

“怎么了,牵动伤口了?”凌灏见她皱眉,立马问道。

“可能是站太久了,背有点痛。”聂清然老老实实回答。

“去床上躺着吧,叫你别乱动还乱动。”凌灏几不可闻的叹一声,抱起她走去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侧身放下,免得碰到她的伤口,“我去军营看看。”

他转身离去,脚步迟缓,却又带着些许慌乱,似乎想要逃离什么。

“凌灏。”聂清然出声叫住了他。

“有事么?”凌灏停住脚步,没有转身,背对着她,声音低哑。

“我想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回越州,我已经出来很久了。”聂清然轻轻说着。

“好,你高兴便可。”凌灏干涩的挤出几个字,又欲迈步。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聂清然急急叫住他。

“还有何事?”他仍然没回头。

“婚期定在年后吧,我还得把宫里头的事交代一下,到时你选日子,通知我便可。”

“成亲?”凌灏终于回过头,目光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因素,“其实可以不用——”

他也不知道蠢蠢欲动的不确定和期待是从何而来,总之是听见她说成亲二字时空荡荡的心突然被莫名的喜悦充满了。

“你不会是不想娶我了吧,那我回去后遣人把东西再送回来吧。”聂清然淡淡一笑,“我不介意被人退婚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凌灏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前,眉梢眼角是藏也藏不住的欣喜。

他很少如此喜形于色,今天也算是一桩稀罕事了。

“本来我这辈子是没打算成亲,即便要成亲,也不过是联姻手段罢了,既然眼前就有这个机会,为何不抓住呢?”聂清然笑的风轻云淡。

她仰起身子,伸手勾下凌灏的头,在他微凉的薄唇上印上一吻,“更何况,我觉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你,嫁给你应该不难受。”

“好,婚期就定在二月初二吧,我要让我们的婚礼空前绝后。”凌灏唇角勾出明朗的笑意,“你好好休息,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娘。”

“嗯。”聂清然应了一声,目送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她突然轻叹一声,低低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其实对于凌灏的狠心,她不是没有怨恨的,那五十杖打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是就如她自己所说,成亲并非是单纯的因为喜欢而已,喜欢不过是比较幸运的一个附带条件罢了,即使换成一个她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她还是会同意成亲。

她之所以要离开京城,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发觉自己呆在凌灏身边越久,越忘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想事事都依赖他。

就像这次的事,明明他拖延到最后才去,是最有效也是利益最大化的行为,但她却不高兴了,甚至还有些许怨恨,恨他为何不早来救她。

何时她变得这么目光短浅了,这样的小女人如何能成大事?

对于星月宫主而言,失去独立性并不是一件好事,完全去依赖一个权术家更是危险之举,她必须让自己清醒。

否则,在这场合作中就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韦德一案使得朝堂掀起轩然大波,被牵连进去的三品以上大员就有四名,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共是九十三名,其中二十名被判秋后处决,八名被流放西北,剩下的不是在牢中度过余生就是被贬为庶民。

他们很多人至死都不知道,为何明明听从丞相差遣办事,事发后丞相却袖手旁观,丝毫没有援救的意思。那些明明无人知道的内幕,都完完整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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