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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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翩然-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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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她在怀中,他就会觉得一片安心宁静。

他要让她做回那个光明磊落的星月宫主,而不是满手血腥的暗夜罗刹。

难么多人都要依靠她,那么多人都要指望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谁想过她是否承受得住呢?既然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让她依靠,他就给她依靠吧,为她分担,免她独自背负重担,免她辛苦劳累。

如果他们要走的这条路注定荆棘密布、冤孽横生,那所有的血腥和罪责都让他一个人背负好了。

有一种爱情注定是背负,有一种爱情注定是责任,有一种爱情注定难以圆满。

“凌灏、凌灏”尖叫着醒来的聂清然飞快的扭头看向身边,见男子安然的躺在床上,这才平复下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凌灏被她的叫喊吵醒了,缓缓睁开眼:“怎么了,又被梦魇了?”

“又是那个噩梦。”聂清然无奈苦笑着摇摇头,“不过这次梦里多了一个你。”

“我?我怎么了?”

“我梦见你浑身是血,不停的在杀人,我拼命喊你,你都不理我。”聂清然抱着头,后怕的回忆梦中的情形,“你杀完人后就走,我在后面追你,却怎么都追不上你。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你消失在我眼前。”

“傻丫头,我在这里呢,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凌灏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最近你是太累了,不然怎么又做噩梦了,待会叫丫环给你熬点安神的汤水,好好休息。”

“老毛病了,过两天就会好。”聂清然摇摇头,长叹一声,“对了,省身庄可有何线索?”

凌灏当时就愣住了,他不知道要如何说,这世上还有他查不到的事么?可结果是有了,但是要全数告诉她么?她不记得肯定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现在又要告诉她,让她再次面对那个血淋淋的事实么?

“怎么了?查到什么了,还是什么都没查到?”聂清然见他面色奇怪,忙追问道。

凌灏沉声道:“你希望我查到了还是没查到?”

“当然是查到了,快说啊,查到什么了?”

“省身庄的庄主姓聂。”凌灏迟疑的说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聂清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凌灏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开口,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湖州省身庄的大小姐叫聂清然,这名大小姐在当年省身庄的灭门惨案中失踪,时年五岁。也在当年,星月宫主叶澜收了一个弟子名叫聂清然。十二年后,这名弟子继任了星月宫主之位。”

“可有查到省身庄灭门惨案是何人所为?”聂清然兀自镇定的笑道,手心却是湿滑一片,全是冷汗。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何情报精密齐全的星月宫居然会没有任何关于省身庄的资料,肯定是师傅未免她受到刺激而全部销毁了。

凌灏皱皱眉,似是不愿说,过了约半盏茶的时间,才闷声开口:“还不确切,不过似乎是慕容世家。”

“慕容世家?省身庄是歪门邪道么?”聂清然怒极反笑。

“非也。省身庄取吾日三省吾身的意思,庄主聂行天和夫人上官蝶都是江湖中有名的豪侠,省身庄是让那些有心忏悔自己罪过的武林人士有个补过的地方,庄主会请来怨怼的双方多加调停,以化解恩怨。所以省身庄在江湖上声誉很好。”

“那为何慕容世家要狠下毒手?”聂清然声音颤抖,带着怒吼的恨意。

“不知道,当年的官府判定是一伙江洋大盗装作想要忏悔的人混进庄内,结果趁主人不备杀人抢劫。可是我所探查到的线索都是指向慕容世家,我想,可能是当时省身庄的声势直追慕容世家,让他们感到不安了吧。”凌灏握住她的手,女子的手心冰凉,十指还在微微颤抖,很明显在压抑着怒火。

“呵呵,是么?就因为这个原因就要杀人灭族?”聂清然笑容阴寒,“为了所谓的地位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慕容啸啊慕容啸,你也太泯灭人性了吧如今我星月宫也是直追你慕容世家的地位,难不成你又想杀光星月宫的人么?”

凌灏默然,握住女子的手却加了力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41章 天变

第241章 天变

天曌永嘉八年九月初八,皇宫御花园内一株有三百多年的古树被天雷劈断,压死了三个太监,连带一旁的翠微亭也被压毁。

若说放在以前,三条太监的命加上一棵树被劈断实在是不值一提。可是如今河套生变,天兆连连,加上被劈断的树是当年开国太祖亲手所种,所以流言很快便在民间传开。

当今天子荒yin无道,沉迷享乐,已经不足以担负起天子一责,天曌朝三百多年的国祚要到头了……

河套的山崩根本不是定北侯侵扰了神灵,而是神灵不满当今天子的作为而发怒,降罪于无辜百姓……

如今天神震怒,劈断了当初太祖皇帝亲手种下的树,就是向天下百姓昭示皇帝昏庸失德,很快就要改朝换代了……

无数的谣言在民间以闪电般的速度传开来,甚至街头巷尾都有童谣传出:

大皇帝,不上朝,躲后宫,睡大觉。高山崩,神仙恼,雷来劈,大树倒。天曌朝,国运摇,下一个,天知晓。

“谁给朕一个解释”顾辰凉怒不可遏的把折子摔在地上,站起身俯视着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这些童谣是怎么出现的?怎么又流传的如此之广?一点线索都查不到,朕要你们一群废物有何用?”

“臣惶恐。”地上的百官们汗涔涔的颤着声连连说道。

如今定北侯在河套负责灾后的重建工程,京中无人再敢逆皇帝的意思。奈何他们虽然用心去查,可那些百姓人人都会唱这歌谣,却没人说得出从哪里传出来的,总不至于要把每个人都抓回天牢审问吧。

且不说那样会引起多大的天怒人怨,便是日后定北侯回朝了,知晓此事也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如此劳民伤财的举动,定然会惹得定北侯勃然大怒。

他们可以承受皇帝的暴怒,却无胆承受定北侯一个冷淡的眼神。所以,他们宁愿不停地高呼“臣惶恐”,也不敢一根筋的将所有人抓起来一一审问。

“惶恐惶恐,朕要你们的惶恐何用”顾辰凉一甩袖子,将御案上的笔墨纸砚和成堆的折子尽数打落,“朕养着你们是要替朕排忧解难,不是要跪在这里口口声声的惶恐”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大殿中响起,跪得稍微靠近一些的大臣遭了池鱼之殃,不是满脸的墨汁就是被折子笔砚砸了头,最严重的是吏部侍郎,他的额头被砚台砸得汩汩的冒着鲜血,却仍旧是噤若寒蝉的跪着,不敢吭一声。

“臣惶恐。”

回答顾辰凉的仍旧是这句被重复了无数遍的话语。

“滚”年轻的天子大怒,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张太傅身上,可怜的太傅六十多岁的人了被这一脚直接踢晕过去了。顾辰凉却看也不看一眼,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大殿中又是一片混乱,众人闹哄哄的四处奔走,请太医的请太医,扶太傅的扶太傅,似乎都忘了刚刚那一场紧张兮兮的场景。

回到寝宫的顾辰凉仍未消气,斟茶的宫女战战兢兢的送上刚泡好的茶,不料他端起就喝,滚烫的茶水几乎将他口腔烫破,他当即吐了出来,将杯子掷在那可怜的宫女身上,呵道:“来人,拉出去杖毙”

那名宫女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大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拉下去”惊恐的女声扰得他更是烦闷,他大袖一挥,怒吼道。

“是。”胆战心惊的侍卫忙走上前将那宫女拖出去,生怕皇帝再发起怒来将他们也一并赐死。

“皇上。”怜妃瞟了一眼被拖走的宫女,迈步走进殿中,温柔的为他斟上一杯茶,“不要为此等小事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小怜,你来了。”顾辰凉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抬手拨了拨水面上的茶叶,正欲喝一口却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满面怒容的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手边的桌子上。

盏底与桌面相撞发出的巨响吓怜妃一跳,她惊魂未定的扶着胸口,小心翼翼的问:“皇上,怎么了,茶水太烫么?臣妾再给你沏一杯吧。”

“朕没事,刚吓到你了么?”顾辰凉敛起怒容,淡笑着拉过她的手。

“臣妾也没事。”怜妃抚着心口,眼中的惊惶失措没有瞒过顾辰凉的双眼。

见她此刻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似的表情,他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生怕吓坏了这个可人儿。虽然他喜欢尝试不同感觉的女人,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才是他的最爱。

或许因为种种原因他不能独宠她一人,但即使他有过再多女人,心底的那块地方却还是为她保留,只因她是唯一个让他完全不用设防的人。

不管是谁,一旦爱上了,就是毫无理性可言。

顾辰凉抱着怜妃,将头搁在她的颈窝,静静地享受这风云变色之时难得的一片宁静。

“启禀皇上。”内侍奸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董丞相求见。”

“宣。”顾辰凉不知道这个称病好几天没上朝的人为何突然进宫,自从董炎为他引见了慕容啸后就在朝堂上很少有动作了。

以前凭着丞相之位还能同凌灏争执一二,后来却越来越畏首畏尾,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凌灏。所以有事顾辰凉也直接找慕容啸,几乎都快忘了这个挂名丞相了。

头发花白的董炎身形略显佝偻,不复往日的精明狡猾。他走进大殿,见了顾辰凉之后立马恭恭敬敬的跪下呼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顾辰凉挥挥手,不耐烦的说,“不知爱卿进宫所为何事?”

“臣……”董炎正欲说什么,却在看见满屋子的宫女太监后转了口,“可否请皇上屏退左右?”

顾辰凉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摆摆手示意左右之人退下。怜妃见状也行了个礼准备退下,不料顾辰凉握住她的手腕,笑道:“小怜不是外人,留下吧。”

女子闻言诧异的抬起低垂的眸子,在接触到男子包容的笑意后又缓缓垂下眼帘,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角蔓延开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42章 个中缘由

第242章 个中缘由

董炎踌躇半晌,最终还是谨慎的开了口:“皇上,臣以为此次之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危害我天曌百年基业。”

“哦?如今整个天下都说是朕政有失德,上天怪罪,为何董卿说是有人从中作梗?”顾辰凉眉梢微挑,顿时对董炎的来意明白了七八分,“难道董卿知晓何隐情?”

“据臣所知,御花园中的那棵树并非由天雷所劈,而是被人做了手脚。”

“谁?”顾辰凉语调上扬,握着怜妃手腕的五指突然一紧,令怜妃的眉头蹙起。

话已至此,他大概也能猜出是谁动的手脚。若是找到了证据,不仅能洗清他政有失德的谣言,还能借此狠狠的打击那人,危害朝廷诬陷天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完全可以让那人再无翻身之日。

“京畿营右路先锋钟岫。”董炎牙咬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浑浊的双目中突然迸出浓烈的恨意。

这句话一出来,顾辰凉和怜妃双双愣在原地,不仅是因为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更是因为难以置信。

钟岫一直是皇宫中的暗卫,对顾辰凉也算忠心耿耿,虽然未曾参与一些机要之事上,但也从没流露出丝毫谋逆之心。

正是因为如此,顾辰凉才会派他去顶上京畿营右路先锋一职,若是派太过心腹的人去的话,视京畿营为自家护院的凌灏肯定不会同意。像钟岫这种既不算心腹,又有几分忠心的人是最适合的对象。

可是为什么就是这么个人居然做出这种事?

“董卿可有何证据?钟岫毕竟是京畿营右路先锋,若无证据便贸然抓人治罪,怕是整个京畿营都不会善罢甘休吧。”顾辰凉很快便收起惊讶,呷了一口茶淡淡问道。

董炎抱拳沉声道:“臣岂敢胡乱污蔑朝廷命官,是臣受到确切消息,有人亲眼看见钟岫借进宫请安之便将那棵树破坏掉,只需一阵大风便可倒塌,作出被雷劈断的样子。”

“什么?”顾辰凉声音一凛,音调不由得拔了上去。

“有人亲眼看见?”一直不曾言语的怜妃突然冷了语气,双目淡淡,直视董炎,“为何这个‘有人’不直接禀告皇上,而是去告诉你董丞相呢?难道皇上这天下之主不是他主子,你这丞相才是他主子?”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凝结成冰,房中的两个男人都僵立当场,两人都万万没有想到静默的怜妃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回过神的顾辰凉看向董炎的眼光就多了几分莫测:“朕也想知道,为何这个‘有人’不向朕禀告,而是告诉董卿你呢?难不成是董卿安插在宫中的耳目?不知董卿意欲何为啊?”

“臣不敢”董炎立马下跪叩首,声音颤抖,“实在是因为那人身份卑微,不敢面圣,怕冲撞了圣驾。加之此事涉及京畿营右路先锋,那人不敢随意宣扬。本以为不过是随意之举,直到那棵树断了那人才醒悟过来。恰巧撞见臣,才将真相合盘托出,臣不敢有片刻耽搁,立马前来禀告皇上。”

“哦?是么?”顾辰凉不动声色的拨着茶水上的茶沫,垂着眼帘掩盖住眼中的神色,“看来董卿真是一心为国啊”

“臣不敢有丝毫隐瞒。”董炎以额触地毕恭毕敬道。

顾辰凉阖了阖眼,将茶盏放在一旁,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带笑意:“董卿有这份心思,实是我天曌之大幸。既然事情另有隐情,那就由董卿全权处理此事,必要将幕后指使绳之以法,以正我天曌朝纲。”

“臣必当彻查到底,不负皇上所托。”董炎坚定的抱拳叩首。

领命后的董炎很快退下,宽阔的宫殿中只剩下顾辰凉和怜妃两人。

年轻的皇帝端起半凉的茶水,慢慢的呷了一口,眼角浮出一抹莫名的笑意。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以指扣膝,悠哉游哉道:“小怜啊,这一局,你说朕还会输么?”

“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命所归,自然有上天庇佑,无往不利。”怜妃垂着眸子,浅浅而笑。

“哈哈,小怜啊,你总是能说出让朕高兴的话。”顾辰凉拍着椅子的扶手大笑,俊美的面容上尽是得意之色,“如果后宫和朝堂那些人都能像你这样,朕这皇帝也不会做得这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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