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魂歌- 第9部分

岳大山对于这里像是非常熟悉，走在前面七拐八拐的，越走越是偏僻，脚下也更加脏乱，周围已是看不到一点灯光。

转过一个街角，前方的地面上突然露出一抹**的光晕来，隐隐有人声传来。岳大山脚下不由更加快了，走了约有百米，道旁一家店铺虽然关着房门，但是里面还亮着灯光，离的近了，才听到里面嘈杂的人声。

“到了，”岳大山对几人低声说道，走到门前，哐哐的砸起门来。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干巴瘦弱的老头儿站在门内，看上去比村长还要瘦小一些，扬起头看了看岳大山，问道：“这位壮士，有什么事么？”

岳大山嘿嘿一笑，道：“齐掌柜，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岳大山。”

那门内的老者踮起脚往岳大山的脸上贴了贴，似乎他的眼睛不怎么好使，看清之后惊叫道：“是大山兄弟啊，快请进，快请进。”说着，侧过身，把岳大山等人让进了门内。

五人鱼贯而入，进入之后，岳斌打量起了屋内的情况。不算太大的厅内，摆放着六张方桌。此时每一张方桌都坐满了人，男人居多，而且大多是像岳大山这样打扮的草莽大汉。也有少数几个女人，在一群大汉之间，搔首弄姿，不时传来一阵娇笑。

众人都在大声叫喊着喝酒吃肉，没有人去注意走进门的岳大山等人。岳大山似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对之前那开门的齐掌柜说道：“齐掌柜，还有没有空房？我们五个人，来一间空房。”

岳斌这时才看清这个齐掌柜，齐掌柜约有六十多岁，满脸皱纹，身材伛偻，有些驼背。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从左边的眼角划到右边的下颚，看上去分外狰狞。而他的右眼就像是蒙了一层白雾一般，始终眯缝着，眼角的肌肉不时的抖上两下。

“有，有。”齐掌柜打量了一下岳大山身后的几人，目光在岳琛和岳斌两个孩子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又带着村子里的孩子来参加考核啊。恰好还有一间空房呢，够你们住的，跟我来吧。”

岳大山谢过齐掌柜，几人跟在齐掌柜的身后，看着齐掌柜的背影，岳斌一阵心惊，这个齐掌柜不但面目狰狞，而且左脚还是跛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兄弟两个都看到了齐掌柜的情况，不由对望一眼，表达着同一个意思：不知道这个齐掌柜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几人跟在齐掌柜身后，穿过大厅，往里面走去。刚走出没几步，突然横向里穿出一个人来，跌跌撞撞的扑到了岳琛的身上，右手顺势一拉，抓住了岳斌的衣服。

现在正是夏日，岳斌本来穿的就少，他对方这么一拉，顿时露出半边胸口，胸口的小猫图案露出了半个脑袋。

岳斌心里一惊，立刻想起了怀中的钱袋，前世的时候，这种伎俩他见的多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岳斌一只手捂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抓住了腰间的钱袋，这才抬头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蓬头垢面，映入岳斌眼睛中的就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根本看不到面目。那散乱的头发在岳斌鼻尖晃荡着，发出一股异味儿，熏的岳斌一阵皱眉，差点晕过去。而对方身上的衣服更加脏乱，黑漆漆一片，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有好几个破开的大洞，露出了比外面的衣服更加漆黑的皮肤来。

“酒，酒，给我酒，我要酒……”那人趴在岳琛的肩膀上，大声的嘀咕着。

支撑着那人的身体，那人身上怪异的味道，岳琛比岳斌体会的更加真切，来不及推开那人，抬起手立刻捂住了口鼻。跟在他们身后的王二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拉起那人，兄弟两个这才算是解脱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听到后面的动静，岳大山和齐掌柜都转过身来，看到那一身脏兮兮的酒鬼，岳大山也是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兄弟两个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现在的他们只感觉鼻端还有那一丝怪异味道萦绕，就连开口说话都成了一种折磨。

齐掌柜从岳大山身后走过来，对岳琛和岳斌两人赔了礼，把那酒鬼拉开了，说道：“行了行了，你等会儿，我把这几位客人安顿了，再给你拿酒。”

那人也不知听没听到，摇摇晃晃的歪倒在旁边的柜台上，兀自低声嘀咕着。

兄弟两人逃也似的跟着齐掌柜到了后面去，岳大山皱着眉头问道：“他都喝成那样儿了，你怎么还给他酒？”

齐掌柜叹了口气，说道：“也是一个可怜人啊，自从半年前来到这儿，他几乎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一直都是喝酒。一天不喝酒，便会大吵大闹。有人说，他是附近山里的山民，家被雪国的军队给毁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便每天借酒浇愁。”

“半年天天都喝？”岳琛惊讶的问道，“那他给钱吗？”

齐掌柜苦笑道：“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有钱吗？他的力气很大，有时候清醒的时候，也会主动帮我干些活儿。劈柴什么的一个人能顶的上两个人干的，我也就留下了他。好了，就是这间。”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外，齐掌柜推门而入，房间内除了并排放着六张床铺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虽然简陋，但收拾的还算干净，几人也算满意。

“好了，你们也都累了吧，我一会儿给你们送些饭菜过来。”齐掌柜对几人说道。岳大山道了一声谢，齐掌柜转身出去了。

自从进门便一直没有开口的村长看着这房间点了点头，向岳大山问道：“大三，这是什么地方？外面那都是些什么人？”

岳大山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悦来客栈，在清河镇算是最便宜的一家客栈了。咱们可没有那么多钱去住大客栈，外面那些人，也大多都是穷人，住在这地方，大多图个便宜，这里一个床铺一晚上才要一个铜币。而且齐掌柜这人很好，以前每次出来的时候，都是住在这里的。”

村长点了点头，虽然外面大厅闹了些，不过这房间还算干净。他这也是第一次陪岳大山他们出来，也是因为岳琛在这么多年来，是最有希望通过考核的一个。岳斌虽是神童，才六岁就已经比岳琛认识的字还多，但他年龄还不到，是不能参加考核的。

第十一章　不同寻常的酒鬼

“齐爷爷好。”清晨，穿着短衫短裤的岳斌和岳琛兄弟两个走出房间，看到正在院子里扫地的齐掌柜，清脆的叫了一声。

悦来客栈后面是一个并不太大的院子，甚至还没有岳斌他们家的院子大，两层阁楼围在了院子的三个方向，只有南面是一道木门和院墙。在院墙下，还有一间并不算大的木屋，此时在那木屋前面，一个浑身乱糟糟的男子正在劈柴。

岳斌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劈柴的男子身上，那男子浑身脏兮兮的，散乱的头发间露出了一张黝黑的面容，除了能够看到一双眼睛不时的眨动两下之外，其余部位都是漆黑一片。下巴上的胡须一直延伸到胸口位置，和他的头发一样脏乱。现在正是夏季，从他身上散发的异味儿，岳斌在三米之外都能闻的到，正是昨天晚上趴在岳琛身上的那个酒鬼。

闻着那刺鼻的异味儿，岳斌却像是毫无所觉。此时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酒鬼手中的斧头，再也挪不开了。那把斧头长约三寸，宽两寸，通体成青灰色，但却已是锈迹斑斑，斧刃也算不得锋利，甚至还有几处细小的缺口。这样的斧头，即便是用来劈柴，也算不上合格。

然而就是这么一把满是锈迹的斧头，对酒鬼却像是没有丝毫影响。每一次下劈，那带着豁口的斧刃总是能够一劈到底，不论是多么粗的木头，绝对没有用第二斧的。而且看他那轻松随意的样子，似乎还没有用全力。

岳斌看的暗暗心惊，看这酒鬼的身板儿，高有一米七左右，那露在外面的手臂更是皮包骨头，半年只喝酒不吃东西，他的身体又能好到哪儿去？可现在看他那劈木头的样子，他的力量绝对不在岳大山之下。

齐掌柜看到几人出来，笑着迎了上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笑着对站在身后的岳大山说道：“大山兄弟，起来那么早啊，不再多睡会儿？”

岳大山笑了笑，说道：“不睡了，我们山里人起来的早，习惯了。两个娃都是第一次到镇里来，带他们出去转转，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好啊，”齐掌柜笑着说道，脸上的疤痕更加有一种狰狞的感觉，“我去给你们弄些早饭，吃完了再出去。”

在客栈里吃了点儿东西，几人走出客栈，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之前那酒鬼劈柴的情形，只有岳斌一个人看到，其他人闻到酒鬼身上那股异味儿，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有心思去打量他？

这时已是天光大亮，街道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岳斌的脑子里依旧闪着那酒鬼的身影，他有一种直觉，恐怕这酒鬼的身世，并没有齐掌柜说的那么简单，这是他二十多年的特工生涯锻炼出来的直觉。不过即便真的有什么，那也和他没有关系。他们来到目的只是为了岳琛参加考核，用不了几天就回去了。那酒鬼有什么样的身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先去学堂看看，考核的通知应该已经贴出来了，办完了正事，再好好的逛逛。”岳大山对几人说道。

几人郑重的点了点头，岳琛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好奇，拉着岳斌看这看那，一想到今后要留在这镇里，心里便更加兴奋了。当然前提是，他能够通过考核。

岳大山对这里非常熟悉，带着几人穿过两条街道，来到清河镇东边一处幽静的院落前。这里的地方很偏僻，清河镇本就不大，平日里热闹的地方也就是中心两条主干道而已。像悦来客栈这样的偏僻地方，平时是很少有人去的。而这处院落，周围的环境和悦来客栈差不多，只不过悦来客栈在南面，而这院落在东面罢了。

此时在这院落前，却有七八人正在围观什么。更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跟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显然也是要参加考核的。

几人走到人群外面，岳斌打量了一下周围，只见在那人群前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面写着什么，不过前面的人多了一些，岳斌的个头儿又矮，一时间看不清楚。而在这墙壁旁边，是一扇高一米左右的木门，木门很小，但是门洞很大，木门只是象征性的遮挡一下，若说防贼，实在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在两米高的门洞顶上，有一块木头牌匾，上面写着四个红色大字：兽魂学堂。

兽魂学堂？难道这学堂是兽魂殿办的？岳斌心中有些惊讶的想到。

“和以往的规定没什么分别，好了，我们走吧。”岳大山对几人说道，凭借着两米的身高，他不需要挤进人群，也可以清楚的看到红纸上面的字。

“阿爹，都是什么规定啊，考核什么？”岳琛在一旁问道。

“考核要五天之后开始，咱们来的还不算晚。”岳大山说道，“考核的内容就是你自己写出考官报的一百个字。至于规则嘛，在考核期间，你不可以问任何人，只能自己完成。”

“一百个字啊，”岳斌抓了抓脑袋，一脸苦相。

村长也皱了皱眉头，他在村子里教给这些孩子的才不过三四百字，要写出一百个字，对这些孩子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了点儿，转过头对岳大山问道：“大山，那要写出多少个字才算通过？不会是要一百个字全写出来吧。”

岳大山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写出八十个就算通过了。”

听到这话，岳琛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几人快步往外走，虽然到这学堂不过是看了一眼，但考核规则还是有必要看一下的。现在办完了正事，岳琛想起外面街道上的热闹，不由拉着岳斌加快了脚步。

走到街角，便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岳琛走的不由更加快了。正在走着，“嘭”的一声，接着便听到岳琛“哎呦”一声清叫，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岳斌由于是被岳琛拉着走，一直跟在岳琛的后面，倒是没有岳琛那么狼狈。

“哪个狗娘养的，走路没长眼睛啊。”兄弟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对面一阵破口大骂。岳斌立刻皱起了眉头，虽然岳琛走的是急了，但是对方嘴下也实在得理不饶人了一些。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青年在身后两个大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皮肤白皙，身高比岳琛要高上一头，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颇有一番儒雅之气。不过脸上那一双桃花眼，此时用力大睁怒视着岳斌他们，却依然不能掩盖眼底的那一抹色色的眼神，让人看了实在是猥琐了一些。

而他身后的那两名大汉，一个比白衫少年高了一头，约有一米八左右，身材不过比少年强壮一些。另外一人，身高却在两米开外，身上穿着一件无袖麻布背心，可以看的到那一身虬结的肌肉，甚至比岳大山还要壮硕几分。

第十二章　牛熊大战

跟在身后的岳大山快步走了上来，看到对面三人，不由一愣，随即便赔礼道：“这位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没摔着吧。”说着便要帮那白衫少年打掉身上的灰尘。

“滚开，”白衫少年骂道，“一群乡巴佬，没长眼是吧。老子都敢撞，他娘的都活腻歪了是吧。知不知道我是谁，老子叫白风，老子的老子叫白天南，是这清河镇的镇长。妈的竟然撞老子，阿福，把那小子的腿给我废了。”

听到这话，几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撞了一下就要把对方的腿给废了？这个白风，也太霸道了一点。岳斌站在岳琛旁边，眉头皱的更紧了，前世的时候他就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没想到在这里第一次走出大山，竟然又碰到了这样的人。

岳大山的脸色也变了，双拳紧握，盯着白风说道：“白公子，你这话是不是有些严重了？我们已经赔礼道歉，你干嘛还要我们琛子的腿？难道废了琛子的腿，对你很有好处吗”

白风冷笑两声：“哼，当然有好处，废了他的腿，以后他就再也不会撞到我了。”

岳大山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讲理，微怒道：“放屁，你这是蛮不讲理。白公子，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我们是乡下人，就认为我们好欺负。”说话间，岳大山一双牛眼睁的老大，身上肌肉全部坟起，把身上的衣服撑的爆满，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