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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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心跗骨-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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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毕言茫然地眨眼,“我说,不想迷路啊……”

顾行看着浑然不在状态的女人,顿时大笑起来,是真正的,爽朗的笑意,半晌,他才俯首,亲了亲毕言的额头:“说的对,我可不能让我亲爱的未婚妻在家里迷路。”

毕言的耳根顿时爆红,她刚刚说了“家里”吗?天!来个雷劈死她吧!

顾行看着快要钻进地洞里去的女人,眸底盛满笑意,不过,还是很自觉地换了个话题:“你看这个房间,有没有什么要添的?”

毕言连忙转头,还往前走了几步,不让顾行看到自己爆红的脸色,她转眸看了看房间,浅淡的米黄色,装饰几乎与她在家里的卧室一模一样,甚至连书架似乎都被搬过来了。

“这是……”毕言惊讶地走到书架边上摸了摸,不对,这个书架是新的,可是,真的好像,连书的位置都一样。

“书架是另做的,不过有些书是从你卧室带过来的。”顾行走到毕言身边,无奈地摊手,“我本来让曹辰全部买新书的,可是,很多书上,你都做了笔记,那小子简直是文盲,抄都抄不像……所以,只能搬过来了。”

“扑哧……”毕言想到曹辰一边抄书,一边摆出那副苦逼幽怨,咬牙切齿的脸,禁不止笑起来,“我那很多都是专业书……你也太压榨曹辰了吧。”

“怎么能是压榨呢?”顾行同样心情很好地眨眨眼,“他可一直标榜自己是万能的!作为一个好上司,我要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哈哈……说得对……”毕言终于忍不住了,如果曹辰知道自己万能保姆的悲惨命运是因为这个的话……不行,太逗了……

顾行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同样跟着笑了。

夕阳的余晖从窗子里穿进来,落了两人满身,女人如花的笑靥,男人宠溺的表情,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隽永而温暖。

 53吞并

次日;托精准的生物钟的福;毕言睁开眼;略有些迷蒙的眼睛在接触到房间里的景致之后,骤然清醒。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才恍惚想起;自己现在不在毕宅,她起身;往洗漱间走去,心底却有几分奇异;换了个环境,她竟然完全没有失眠!

“早。”顾行站在门口,一脸温和地笑意。

“你起得这么早。”毕言看了看明显整装完毕的男人,眼底带了几分诧异,“你在……等我?”

“嗯,等你吃早饭。”顾行的心情明显极好,上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下楼,“古嫂做了枸杞粥薏米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枸杞粥很好啊,秋天天燥,吃这个很滋养。”毕言任顾行牵着手,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

顾行侧头,笑眯眯地亲了亲她的脸:“有个做医生的老婆就是好。”

毕言推开他,瞪眼,脸却红了。

走到楼下,毕言才知道的“枸杞薏米粥”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太……太谦虚了,这……这不是应该叫燕窝吗?!

古嫂站在边上,一脸慈爱地看着毕言:“毕小姐,您实在是太瘦了,要好好补补身体!”

毕言有些尴尬地笑笑,看了看顾行盛过来的超级大碗,再看看他乐此不疲地堆砌着的点心……这是要把她养成猪的节奏吗?

“其实……”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毕言苦笑着抬头。

“古嫂做小点心的手艺可是一绝,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吗?尝尝看。”顾行专注地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温柔到了极致。

“好。”毕言被他明晃晃的笑意给闪到了,立马低下头,咬了口浅紫色的,丝缕镂空状的长方形点心。

“甜而不腻,后味清爽……咦,这是什么馅儿的?”毕言享受地眯了眯眼,随即感兴趣地看向古嫂。

“菱粉花糕,用了老菱肉、糯米粉和玫瑰花泥和着做的。”古嫂笑着说。

“嗯嗯,原来是菱粉啊!”毕言满足地叹息,“小时候,倒是在外祖家见过老菱,在港城倒是很久没吃到了。”

顾行笑着看他,自己也夹了一块,头一次觉得,甜食也不是这么难以下咽。

两人又陆陆续续地吃了些别的,毕言时不时地和古嫂探讨一下糕点的制作,一顿饭倒也吃得颇高兴。

早饭之后,顾行将毕言送到医院,又做了检查,才开车去公司。

毕言送走顾行,拿起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单,正打算看,颜院长走进来:“小毕啊,顾行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毕言对颜院长笑了笑,指了指手里的报告单:“我正打算看呢。”

“嗯。”颜院长也走过来,拿了一份在手上看。

毕言垂眸,开始研究对照几分报告。

“小毕,这里……”颜院长皱着眉,声音严肃,“似乎有早搏的现象。”

“还有早搏吗?”毕言顿时严肃起来,站起身来,接过颜院长手里的单子,“已经连着两次早搏了!”

“两次?!”颜院长也蹙起了眉,看向毕言,“他之前也有早搏的现象吗?”

毕言点头,脸色很不好看:“昨天也有,我问他,他也不肯说清楚,只说睡眠不好。”

“睡眠?”颜院长忽然想起顾家最近的情况,神情凝重,“如果是情绪波动很大,会不会造成这个情况?”

“情绪波动?”毕言想起顾行之前的异常,眉头皱得更紧,“也有可能,但是……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如果是因为治疗的副作用的话……这个疗法虽然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临床毕竟只在两个人身上试验过……如果……”

“小毕,不要紧张!”颜院长看着双手紧握成拳,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的人,拍了拍她的肩,“小毕,镇定点!没事的,不过是早搏而已!”

毕言这才恍觉自己极度异常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敛下眸子:“我有点失态……但是,我一开始也以为只是早搏而已,可是已经连着两天了,他的睡眠、饮食,最近的情绪都没有问题……如果真的是治疗出现问题的话……”

颜院长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思了一会儿:“再观察一两天,如果还是有这个情况,看看能不能和施佩曼教授联系上,他那边的病人情况也可以对照一下。”

“嗯。”毕言重重点头,“我会尽快和老师联系上,最好……能请他来一趟。”

“嗯。”颜院长又拍拍她的肩,“小毕,不要太紧张,他不会有问题的。”

毕言依旧蹙眉低头,仿佛没有听见颜院长的话。

*******

顾氏,董事长办公室。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正老神在在地坐在顾行对面,褪去了多年积压的怯懦外壳,男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恣意和邪妄。

“你一个死人,还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晃荡?”顾行往后靠了靠,挑眉看着眼前刚刚被报道了“死讯”的某人。

“是死是活,怎么逃得了顾董的法眼?”桑晨不在意地笑笑,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表情很享受。

“说吧,不急着收拾桑氏的残局,却跑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顾行以指骨敲着桌面,黑眸对上桑晨的视线,开口道。

因为桑晨的操盘,桑氏的大股东联合提出清盘诉讼,巧的是,桑氏和顾氏的合作案正摆在台面上,桑国江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收购股东们手里的股份。而顾氏又“恰巧”在此时催促工程款项,桑国江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发。

拿不出钱,法院顺理成章地派委托人处理了桑氏清盘的所有事宜,就在三天前,港城龙头之一的桑氏,分崩离析!桑国江的资产也瞬间缩水,声名直跌。

然而,最重的打击还不是这个。数日前,酒吧“魅”中因嗑药被送到医院急救的女人被媒体披露恰是桑氏大小姐,桑棋。更有人称,这位桑氏大小姐在医院已经试图自杀数次,虽未成功,但是精神明显已经不大正常。

然后,昨天的一个消息,给了本就濒临崩溃的原桑氏董事长桑国江最后一击,桑氏的继承人,桑家三代单传的独子桑晨,在西江路上,连人带车撞上护栏后落入急流的水中,车子已经打捞上来了,但是人,至今没有找到。

白发人送黑发人!子死女疯,桑国江终于不堪重负,当场昏倒,被送往医院急救。

当然,这只是公众眼里的真相,此刻,这个本该连遗体都找不到的桑氏大少爷,正放松地坐在顾氏的办公室里,丝毫不在乎早已满城风雨的桑氏丑闻。

“既然已经是残局,又何必担心?”桑晨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盏,“顾董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桑某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

顾行抱胸,看向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这个人,也许顾董用的着。”桑晨站起身来,将一份文件放到顾行的桌上,“桑某也是机缘巧合方才识得此人,却未料,他的身世,也如此精彩。”

顾行翻开文件,一个平凡的,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的照片映入眼帘,很熟悉的人啊……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资料,抬起头,略带讽刺的勾唇:“这个‘巧合’真是让我惊讶!”

桑晨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笑得毫不在意:“桑某与此人幼年相识,情谊颇深,这一次,也不过受他之托,当个中间人罢了。”

顾行静静地看着桑晨,神情淡漠:“原来,你早就盯上了顾氏。”

桑晨好整以暇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顾董的实力,让我不得不依附于顾氏。”

“桑少过谦了。”顾行随手将文件放到一边,挑眉看他,“如果你现在回去,全盘吞了桑氏……我只怕,会比之前更加头疼。”

“哈哈!”桑晨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半晌,才平息笑意,看向顾行,“这是我收到的,最高的赞誉!”

顾行也笑了:“你这样的对手,值得我的尊重。”

“不。”桑晨站起身来,笑着转身,“我不会成为你的对手。冤既有头,债亦有主,诸事既了,这世上,就已经没有桑晨了!”

顾行看着潇洒离开的人,露出一丝真心的敬意。桑晨,是个真正为自己而活的人。

转瞬,他的眸子落到了那张照片上,唇边勾起几分血腥的笑意,顾城航啊顾城航,原来最恨你的人,不是我啊。

“曹辰。”顾行按下电话,唤了一声。

不多时,曹辰走进来:“顾董?”

顾行将手里的文件甩给他,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刚想睡觉就有人送上了枕头,桑氏这笔买卖做得可真是值得啊!”

曹辰看了看那个熟悉的照片,眼底有惊讶闪过,随即又立刻兴奋起来:“我明白了!我马上联系。”

顾行点头:“还有,既然桑晨不想要桑氏,那我们就不必客气了。”

“顾董放心。”曹辰笑得狡黠,“桑少刚刚说了,虽然他不想要桑氏,但也不会给那对母女留下一块铜板。”

“既然他帮了大忙,那对母女的事,你就帮他处理吧。”顾行挥挥手,毫不在意。

曹辰一欠身,满脸兴奋地退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内什么,有人说男主感情变化太快了……汗一个,其实妖真的不大会写感情戏……【捂脸

妖会努力改进的!

 54出航

夜已深;华灯初上。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值班的男医生还留在那里。

毕言蹙着眉;一遍遍看着手里的报告单,从九月初到十月中旬,十数次检查;共七十余张报告单,她已经看了快一个下午了,可是不管怎么看;除了最近出现的早搏现象,完全没有别的问题。

毕言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疼痛酸涩的眼睛,仰头,颇有几分颓然地靠在办公椅上。下午与教授通话,并没有让她解惑,教授手里的病例,在采用相同疗法的时候,并没有出现顾行的状况,也就是说,这个情况极可能是最新的临床表现,也意味着……不可控制的,变数。

毕言清秀苍白的脸上慢慢都是疲惫,还有一丝隐藏期间的惊恐和脆弱。

“扣扣。”敲门声。

毕言侧头,穿着休闲长裤和白色衬衣的男人,倚门而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果然还待在办公室啊……夫人什么时候能把这份心用在为夫身上,为夫可死也瞑目了!”

若是平时,听到这贱兮兮的调侃,毕言肯定会脸红,然后皱着眉狠瞪某男,但是,这一回,心中本就惊惧不安到了极点的毕言,听到这一个“死”字,脸色顿时苍白到了极点,站起来的身子还不自觉地一个踉跄。

顾行这才感觉不对,顿时收起脸上的笑,快走两步,扶住毕言,侧头看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毕言镇定了一会儿,方才伸手抓住顾行,神情有几分急躁:“明天,不,后天,后天,你跟着我去德国!我们,马上去德国!”

毕言实在是太反常,顾行狠狠地皱起眉,伸手揽过她的肩:“到底怎么了?”

女人垂着头,半晌,才伸手覆在顾行的手上,握住他:“早搏现象依旧没有消失,明天,明天早做最后一次检查,如果还是……还是有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去一趟德国,去找施佩曼老师。”

顾行一愣,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归于沉寂:“很严重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毕言忽然烦躁地揪住自己的头发,说不出的烦躁。

“别急,别急。”顾行抱着她,伸手拍着她的背,声音温和,“我们去德国,我们后天就去德国!”

毕言被顾行抱着,慢慢镇定了一些,方才缓缓推开他,低声道:“教授那边,我会联系,但是,不知道我们需要在那里待多久,公司的事,你最好能处理一下。”

“这个没问题,你放心。”顾行站在她面前,执意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不能坐飞机……那就只能坐船……”毕言转身,颇有几分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可是检查也不能停……报告单也要带上……”

“好了!”顾行忽然笑着打断她,双手捧住她的脸,“这些问题我都会解决的。你嘛,只需要挑几件礼服!”

“嗯?!”毕言不解地抬头。

“你忘了?涟涟的音乐会就在十月下旬,既然我们要去德国,正好参加她的音乐会。”顾行把玩着毕言的碎发,笑道,“我本来就打算和你说这件事。”

“嗯,都听你的。”毕言点点头,眉头却依旧微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顾行垂眸看她,既有几分心疼,又有几分欣喜,倒也一时感慨无言,两人一路走去,虽牵着手,但各怀心事,默然无言。

*****

日本,古宅。

“滚!”推拉门被震得狠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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