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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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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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才细长眼睛,鸡胸,豺一样的声音!

秦始皇长那么英俊神武,你眼睛瞎了吗?

徐福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憋得难受,于是他冷冷地盯着尉缭,忍不住脱口道:“你眼瞎。”

尉缭皱眉,冷声道:“我知你对秦王极为尊崇,但赵政实在比不上其祖父!历任秦王皆是好战之人,赵政尤甚!他脾气暴烈,不是个很好相与的人!他极能隐忍,心机深沉!日后你若是在他手中吃了苦头,都还不知怎么一回事。这样的君王,哪里值得你去辅佐效忠?还是速与我离秦,往别国去。我瞧那魏国便不错……”

不错个屁!

魏王生得猥琐,还好色!

他都把人男宠给拐走了,还跑魏国去?上赶着让魏王吃了他吗?

徐福心中火气更甚,但他多次在心中默念,我是文明人,不骂人。

但如此一番过后,他还是有些忍不住胸中翻腾的怒火。徐福一直认为自己的修养极好了,任是谁上前挑拨,他都能维持淡然的姿态,偏偏……偏偏今日,他怎么就听着这些话那么刺耳,那么难以忍受呢?

“我看不可与之交游的人,是你。”

尉缭闻言,脸色大变,“你怎么如此说话?”

“我说得不对吗?”徐福冷笑道:“我实在难以理解阁下的脑子。我问你七国之中信陵君,春申君名声如何?”

尉缭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这二人礼贤下士,广招宾客,又皆为贤士……”

徐福当即就打断了他,“怎么?依你一家之言,他们二人广招宾客,礼遇于有能之人,便是礼贤下士了?而秦王自降身份,礼遇于你,便是财狼之心,颇有心计,擅长隐忍,必须提防了是吗?”

他就没见过双标这么严重的人!

尉缭说这话的时候,亏心不亏心?

尉缭却并不认同徐福之言,“我观秦王面相便是如此,此人心胸狭隘,日后谁得罪了他,他必然千般报复回去……”

徐福再度打断了他,“小人欺负了你,你是圣母还是圣父?不报复回去?难道你还要感谢他吗?”

“若是谁惹了你,便要报复回去,乃小人所为!”尉缭厉声道。

“你不要混淆概念,他是堂堂秦王,他哪有那个功夫跟人计较些小事?谁若真的冒犯了他,冒犯秦王的大事,难道不应该还回去吗?你说他心胸狭隘,便是狭隘了吗?可我瞧他面相,便觉他心胸宽大,有容人之量,又有极大的魄力,能接纳贤士,他是个好君主!”徐福顿了顿,喘口气,又道:“且不说这个,做小人有何不好?做小人才畅快!”

君子都是伪君子了!徐福心中吐槽。

尉缭惊了惊,忍不住道:“如今你到了秦国,竟是……竟是被影响得如此之严重!那秦王与你说了什么?竟让你如此相信他?”

徐福又不高兴了。

尉缭坚持自己所言,他坚持他所言,有何不对?他有自己的坚持,难道就是被秦王蒙蔽了吗?

依他看,尉缭才是被蒙蔽了!非要将脏水往秦王身上泼,凭什么啊?

“别扯开话题,你说你观他面相得出这番言论来,我观他面相,却又得出另一番言论来,我的结论与你全然不同。”徐福厉声道,竟是气势更强地将尉缭镇住了。

尉缭也气得不轻,他怒极反笑,“那你便与我说说,你观得的秦王面相又是如何?”

徐福闭了闭眼,脑中浮现了第一次见到秦王时的画面。

那些话还仿佛在耳边回响。

徐福目光灼灼地看向尉缭,朗声道:“秦王面相贵不可言!”

尉缭嗤笑一声。

徐福接着将当初埋在心中却未能说出的那番话,如今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观秦王仪表。神气生威!观秦王头额。额高头方,贵不可言!观秦王双眸。眼眸深邃,眸光清铄,不怒自威!观五岳三亭、五官六府,蛟欲化龙,有一日必将一飞冲天!他身材英武,气势威严!哪里有你所言的细长眼睛,鸡胸,豺一样的声音?”

徐福又冷笑一声,“莫不是你嫉妒于他?这才故意抹黑他?秦王政生有如此相貌,将来他吞并天下的野心,必能实现!他或许不是仁德的君王,但他能让平民百姓吃好穿好过得好,那他就是英明的君王!”

“胡言乱语!”尉缭气极,只能干巴巴地否认。

徐福笑道:“你且看着吧!”

你且看着吧,终有一日,秦始皇会成为千古一帝!

第82章

马车声渐渐近了,徐福也懒得搭理尉缭了,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尉缭,毫不掩饰眼眸中的反感,转身就要走。

尉缭紧紧皱着眉,口吻像是面对调皮的孩子一样无可奈何,“总是跟我犟,那这一次我倒看看,你还长不长教训!”

“相面的本事那样差,也敢在我跟前大放厥词。我还想看看,你长不长教训呢。”徐福语气冷淡地抛下一句话,朝着那驾马车而来的小内侍走了过去。

小内侍笑眯眯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徐福跟前来,“徐典事等久了吧?”

尉缭紧紧盯着那小内侍,不待徐福说话,便开口问道:“你又要进宫?”

徐福没搭理他,只对那小内侍道:“你来迟了一会儿,就有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人来找我了。”

小内侍虽然没大听明白,但还是警惕地看了看尉缭。

尉缭被这一眼看得有些冒火,只觉得秦王身边的人都跟他一样多疑。

“徐福,你跟我离开秦国。”尉缭厉声道。

那小内侍闻言,顿时防备更深,看着尉缭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人贩子。

“把人驱走。”徐福迅速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将尉缭那张脸挡在了外面。

小内侍原本还有些犹豫,他在宫中是见过尉缭的,王上对尉缭极为礼遇,若是没有必要,他自然是不想得罪尉缭的,偏偏尉缭与徐福起了冲突,又听尉缭要把人给拐走……那还了得?

小内侍当即就脸色一沉,面露凶狠之色,冷声挡在尉缭的跟前,“尉缭先生何必自讨不快?尉缭先生还是请离开吧。”那小内侍光是说也就罢了,还一边说一边去撸袖子。

尉缭面色难看,低声道:“徐福,你勿要任性。你如今没了记忆,谁对你许些甜头,你便相信了。若是被哄骗了,你又如何挽回那些损失?随我离开咸阳!”

“走。”徐福干脆利落地吐出了一个字,是对小内侍说的,自然也是对尉缭说的。

徐福来到这个世界,看见的第一张脸是嬴政的,他第一个看相的人也是嬴政,最熟悉的人可谓就是嬴政了。哪怕他是历史上的秦始皇又如何?现在这个人,已经成了他心中更真实的一个人物。他会抛下秦始皇,去相信这个才见了几面,便上赶着说教自己的人?他脑袋又没被驴踢。

徐福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没错,秦始皇不会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残暴不仁!

他会证明,尉缭是错的!

马车转动着车轮,朝着咸阳宫的方向而去,尉缭只能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暗自咬牙。或许是气得急了,尉缭才恨恨咬牙道:“当初老师就不应当轻易放他出门来!”不过骂完尉缭又舒出了一口气,“也罢,如今说得这样好,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没了记忆,那时,他又哪里还记得什么秦王?”

尉缭挥袖转身,大步离去。

当日嬴政便接到了下面传来的消息,说是尉缭从他安排的地方离去了。

因为郑妃之事,嬴政难免对尉缭存了几分芥蒂,但是嬴政更清楚尉缭身上的价值,尉缭此人,知兵法、知人世、知政治,曾于各国游说,若非魏国已有信陵君和龙阳君,尉缭便留在自己的国家辅佐魏王了。他此次前来秦国游说,便被蔡泽推荐至了嬴政的跟前。嬴政与尉缭交谈一番,确认尉缭确有几分真才实学,这才想要将人留住。

为了以示爱重,嬴政还在王宫之中为他安排了住所,想要与尉缭多多交谈。尉缭以不妥和不适应为藉口,出了王宫,于是嬴政又在宫外为他安排了住所。谁知道尉缭也多有挑剔,多次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如今嬴政算是看清楚尉缭的心思了。

他并不愿意留在大秦!

嬴政心中难免有些恼怒。

寡人如此礼遇于他,可是有何处不得他意?他却偏偏不给寡人半分面子。

如今尉缭消失得彻底,嬴政只觉一番好意都喂了狗!

待到嬴政回寝宫时,面色仍旧有些阴沉。他跨进殿内,却见徐福也面色不愉,手中握着刻刀,在竹简上书着什么。嬴政见了徐福,心中的不快倒是平息了些。他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在了徐福为何会不高兴上。

嬴政传来内侍,问他:“今日去接徐典事时,可是发生了何事?”

徐福并非喜欢将喜怒之色都溢于言表的人,他向来淡然,沉稳得与他这个年纪都有些不符。今日难得见徐福脱去冷然的伪装,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嬴政免不了去思考,究竟是何等大事?

那内侍很好地扮演了一个告状的角色,他微微躬身,道:“禀王上,今日奴婢前去接徐典事时,徐典事似乎刚与尉缭先生发生了争执。”

又是尉缭?

嬴政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们二人为何会争执起来?”嬴政冷声道,心中甚至隐隐对尉缭动了杀心。这样的人,不会知恩,又过分倨傲,既然秦国驯服不了他,那就也莫让他国得到了他。

那头尉缭在心中将嬴政当做豺狼的时候,却不知他在嬴政心中,也是匹没有品德的豺狼。

……

小内侍尴尬地支吾了一会儿,见他面色如此,嬴政更断定其中有隐情。

“那尉缭说了什么?”嬴政沉声问。

“说……说……说让徐典事随他离开咸阳城,还说徐典事易被人哄骗……”小内侍一边低声说一边去打量嬴政的脸色,生怕嬴政一个火气上头,连带他也遭殃。

哄骗了徐福的嬴政心中顿时一阵老大不爽,再一品味那段话,尉缭这是要撬他的墙脚?

嬴政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杀心更甚。

“他好大的胆子。”嬴政的声音越发低沉冷硬。

小内侍一句话也不敢再往下说。

那头徐福抬起头,总算注意到了嬴政回宫来了。他搁下手中笔刀,朝嬴政的方向看去,只见嬴政高大的身影站在窗框前,挡住了窗外大半的光线,投影将他的身体拉长。

徐福认认真真地看了会儿,心中不快地暗自道:“瞧瞧!如此高大英俊帅气神武!特么哪里挫了?哪里挫了?尉缭一定是嫉妒秦始皇长得比他高,比他英俊,还比他有权有钱!”

而且那尉缭是如何看出秦始皇有鸡胸的?

呸!

摸过秦始皇胸的只有他好吗?只有他好吗!尉缭又摸不到,说个屁!

徐福心下情绪激动地翻腾着,于是一个不慎,他就将手中的笔刀插在了桌案上。

宫人们惊了一跳,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嘴唇还打着哆嗦,“徐、徐典事……”

徐福回过神来,淡定地拔出笔刀,摸了摸那个被他戳穿的洞,徐福都未曾想到自己原来还有这般神力。他将笔刀搁在洞上,完美地遮挡住了。

这时嬴政也与那小内侍说完了话,便朝徐福这边过来了。

嬴政装作不知晓此事,在徐福身旁落座,问他:“刻的什么?”

徐福瞎扯:“咒语啊,记下来,以后若是有人得罪于我,我便给谁下咒。”哪怕是这样一番话,从徐福口中说出来,也依旧不损他一身高冷出尘的气质,至少在嬴政眼中是这样的。

嬴政将那竹简拿了起来,翻了翻,徐福记下的却是些草药名字,和一些炼药的口诀。全都是徐福自己整理出来的。嬴政不由得挑了挑眉,方才徐福那样答话,便说明他心中还有不快吧。

嬴政的心情倒是瞬间好了不少。

徐福会对尉缭那番话表现出极度的不悦,那说明徐福并不乐意离开咸阳城,并不愿离开他。足可见徐福对他也并非没有感情。嬴政心中得到了抚慰,脸上慢慢涌现了些微笑意。

“炼丹炼得如何了?”

徐福摇头,“什么也未炼出来。”

此时有内侍轻手轻脚地进来,躬身道:“王上,蒙将军求见。”

嬴政微微拧眉,“都此时了,他怎么还来到寡人宫中?”嬴政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还是令人请那蒙将军到偏殿去等候。足可见他对这位蒙将军的宠信。

嬴政站起身来,也不避开徐福,反倒还问他:“可要与寡人一同前去?此人乃寡人的心腹爱将,他今日应当是刚结束了与扶苏的课业,这才过来了。寡人也带你见一见他。”

徐福突然有一种像是上辈子,男女朋友谈恋爱,普通人都会将对方带入自己的朋友圈。

他神游天外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被嬴政抓住手腕带了起来。

两人朝着偏殿而去。

进门时,徐福便见一身形强健的年轻男子,立于殿中,身穿常服,面色紧绷,不苟言笑,一身的铁血之气,一瞧便像是从军人世家出来的人物。

那男子听见脚步声,当即便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朝嬴政见了礼,他却没能注意到嬴政身后还有个徐福,徐福算是白受了他这个礼。

“王上,蒙恬听闻,尉缭先生已经从咸阳城中离去……”男子刚一直起身子,便开门见山道。

只是还不待话说完,他就愣了愣,目光滞留在了徐福的身上。

徐福回望了他一眼,蒙恬忙收起了目光,转头问嬴政:“王上,这、这这……”

“这是奉常寺中的徐典事。”

蒙恬点了点头,还有些不大明白,奉常寺中的人,怎么这个时辰还同王上一起出现在此地?蒙恬抛开心中疑惑,道:“王上,那尉缭先生如何匆匆离去了?蒙恬今日听闻过后,便难心安,如此大才,若是不留于秦国,秦国确有损失啊!”

“不必理会他。尉缭四处游走惯了,不留在秦国也是平常事。”嬴政顿了顿,将话题扯开,“今日扶苏学得如何?”

蒙恬稀里糊涂地便被嬴政带着跑了,他正经地答道:“扶苏公子尚且年幼,多余的蒙恬不敢教,不过教给扶苏公子强身健体的基本功,公子都有埋头苦练。想来进步应当是很快的。”

嬴政与蒙恬聊了几句扶苏的事,之后嬴政便用一句话画上了句号,“近来辛苦了,你便早些归家去用饭吧,天色已晚,寡人命人送你出去。”

蒙恬忙推拒了送他出宫的人,独自转身就往外走了。

等蒙恬都走到宫外去了,脑子里一会儿是徐福那惊艳的面孔,一会儿又是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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