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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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 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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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连个李牧都杀不了。”

“那……李牧跑了?”徐福觉得这应当不是李牧的性格吧。

嬴政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被……羌瘣捉了。”

徐福眼前闪过羌瘣的那身板,“少年英雄啊。”羌瘣能捉住李牧……这还真是……

“李信已带兵赶至赵国边境了。”嬴政低声道。

徐福“唔”了一声,“那韩终和公子嘉也就是这几日,便会忍不住了。”徐福说完,见嬴政的面色并不见轻松,不由有些疑惑。嬴政为何做如此表情?是为自己担忧?不,应当不是的。

“可是咸阳来信请阿政回去了?”徐福低声道,他清冷的声线一旦缓和下来,便在抚慰人心上有着极为显著的效果。

“咸阳城中本也无事。”嬴政淡淡道。

徐福很清楚咸阳城中人担忧的是什么,他们担忧的是嬴政身在赵国,出了意外便不好了,自从嬴政攻赵、魏开始,便有不少人都想置他于死地了,客观上来讲,嬴政的性命是比他金贵太多太多。

你回咸阳。

这四个字到了嘴边,最后还是被徐福咽了回去。

对啊,他就是希望嬴政留在邯郸!就是任性一回怎么样?那些臣子不总是说他是佞宠吗?那就正儿八经佞宠一个给他们瞧啊!徐福不得不承认,找出来的破解法子,都还不如一个嬴政站在他的身边,能带给他那样足的底气,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坚实的倚靠。

徐福嘴中说出来的话,陡然变了,“那便当做没看见他们传来的消息好了。”徐福迟疑一下,“不过咸阳当真无事吗?”

“寡人每次出行前必然会将一切都安置妥帖,只要不是大的天灾,或是有人叛乱,便不会有何事发生。”嬴政的口吻坚决,带着绝对的自信。

徐福当然是信他的,“那就好。”

嬴政发觉到这次徐福说出来的话变了,他不由得微微挑眉,“阿福,你方才话中的意思,可是要寡人留下来?”

“嗯。”

嬴政顿时有种陷入水中的感觉,那是一种被温柔和喜悦包裹住的感觉,连带着他觉得自己胸口的位置都变得鼓噪了起来。

嗯……邯郸是个好地方!

虽然嬴政觉得徐福会作此反应,很可能是这次的确将他骇住了。从前哪怕是遇见危险,都从不是被人这样加诸以阴险的手段,最后落在身上的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巫蛊咒术。谁知道它会何时发作呢?谁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模样呢?哪怕是徐福,心中也定然会有些茫然的。嬴政瞧着徐福那张一如既往显嫩的少年面孔,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寡人的阿福还是很年轻的。

徐福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

嬴政又想到什么去了?

嬴政突然从背后揽住了徐福的腰,然后就如之前徐福抽走他腰间的匕首那样,把徐福腰间的也给抽没了。

徐福愣了愣,……小、小气鬼?

嬴政将徐福翻了个个儿,然后便吻起了徐福的额头。

扶苏默默地推门迈进来,扛起睡得正熟的胡亥出去了……

徐福顿时满脑袋的浆糊,这算是……嬴政安抚他的方式?

*

又几日,太子迁请徐福到宫中去,说是有破解的东西要交予徐福。徐福毫不犹豫便去了。他往太子迁那里走得越勤,公子嘉就越气得怄血。多好。

到了殿中后,徐福却发现太子迁并不如往日那般,热情殷切地扑上来,毫无太子的礼仪风度了。徐福心底顿时多了个心眼儿,他不动声色地走了太子迁的跟前,并未出声。他是在等待太子迁出声说话。

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宫人们噤声站立一旁,同时还低下了头不敢往这边打量。

“先生那日与孤说的话,孤都说与母后听了,母后也与孤说了些话。”

徐福依旧不动声色,等着太子迁往下说。

果然太子迁性急,忍不住继续道:“母后让孤问一问先生,先生可是秦人?”

啊,你们可终于发现了……徐福依旧淡定如常,道:“是。”

太子迁一下子从座位上蹿了起来,“先生究竟是何身份?”太子迁面色有些急躁。

“哦,太子早前不是便提过我吗?”徐福与他的目光相对,语气轻飘飘地道:“我便是徐君房啊。”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落在了太子迁的脑袋上,将他给劈开成了一朵花。太子迁身子颤了颤,强烈的尴尬席卷了他的全身。徐君房!徐君房!!!

想到之前不屑时,他还口口声声拿先生与那徐君房相比,他怎么会知晓,这就是一个人呢!太子迁被憋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一见了徐福的那张脸便顿觉羞耻不已。

徐福也没打算拿这件事来取笑太子迁,他低声道:“太子说有破解之物交予我,是何物?”

太子迁冷哼道:“哪里有什么东西?先生以秦人之身欺骗于孤,还敢问孤要东西!”

“王后如何说?”徐福丝毫不慌张,反而还淡定地问起了其他问题。

太子迁气得咬牙,不甘不愿地答道:“母后已经命人去请公子嘉了。”

看来倡后是个明白人。徐福就说最近倡后怎么也不来找他了,原来是发现了他的身份。秦国徐君房,秦王的身边人,倡后哪里还敢动?天下俊美少年多的是,何苦因为一个人而得罪秦王?倡后如今倒是巴不得徐福能照拂太子迁一二了。徐福估摸着,哪怕到了此时,倡后恐怕都没想到过,秦王的最终目的是要灭了赵国。

“劳烦了。”徐福收起思绪,冲着太子迁一拱手。

太子迁还是觉得胸中一阵说不出的气闷,别过脸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徐福从容地退了出去,照旧是从前的内侍领着他往外走。只是走着走着,徐福便发觉路不大对劲了,他给身后跟着的柏舟使了个眼色,然后冷声问道:“你要带我何处去?”

内侍浑身一颤,却硬是闭住了嘴,一个字也不肯说。

哪怕他不说,徐福也差不多能猜到了。其实徐福的心情还是比较激动的,终于可以结束掉韩终和公子嘉这两个麻烦,他能不激动吗?他可算是等到了!怀中的匕首,八卦盘,他日日随身携带,就等着这一日呢。

徐福与柏舟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跟着那内侍进入了一个宫殿中。

这座宫殿较为偏远,徐福曾听太子迁说起过,此处他幼年时曾被倡后罚来过,甚是阴森恐怖,常人都不愿往这边来。想来倡后便是将公子嘉扣在这里了。

内侍将他们引进去之后,便很快闪身不见了。

眼前的宫殿是与秦王宫全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因为这个地方靠近角落,贴近墙根,因而便显得有些阴森,迈进宫殿以后,连半点光线都照不进来。不过徐福在看见之后,半点恐惧也无,他反倒还挺高兴的。公子嘉那样缺德的人,很适合被扣在这个地方啊!

徐福面不改色地继续往里走。

他的目力极好,哪怕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之中,也依旧能自然视物,柏舟便不如他了,不过柏舟依靠本能地走在他身后,倒是也未出错。

“谁?”柏舟突然怒喝一声,双目紧盯着前方。

徐福被他惊了一跳,忙也往前看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人,穿着什么衣服,长得什么模样都看不清楚,不过徐福有独特的辨认技巧,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韩终!

徐福冷声道:“韩先生不点蜡吗?”

韩终笑道:“死人才点蜡。”

“嗯,我正是此意。”徐福淡淡应道。

韩终脸色微变,这才明白过来徐福是让他自己给自己点蜡。

“徐先生嘴再厉害,可今日也没用了。”韩终叹了一口气,“你我二人本可以自由切磋,为何偏要逼至这个地步呢?”

听韩终如此说,徐福就知道公子嘉对被扣押起来很是恼火,估计公子嘉根本没算到这一环,也是,在他的设想中,自己应该是在得知之后,便终日惶惶,哪有精力再去思考别的呢?

“我什么都吃,独独不吃威胁。”徐福脚下步履不停,直直往着韩终的方向而去,“既然到了,那便让我瞧一瞧,韩先生究竟有何本事吧。”

韩终极为不喜徐福这样寡淡的口吻,这会令他有一种并不被徐福放在眼中的感觉。

“休要猖狂!”韩终怒道。

徐福直接越过了他,左右张望一眼,“公子嘉呢?”

韩终面色有些难看,他遥遥一指。也幸好徐福的目力好,方才看见了不远处被绑起来的公子嘉,那模样啊……好不狼狈啊!徐福幸灾乐祸了。

徐福知道韩终再猖狂厉害,也不敢直接将公子嘉放下来。

公子嘉冒犯倡后,倡后为母,要责罚他那是天经地义的,何况只是把他关一关,又没对他做什么,若是韩终插手了,那这件事便变味儿了,到时候没理的只会是他们。

徐福看得挺高兴的,公子嘉被绑起来那一脸屈辱和憎恨的模样,实在太好看了!

公子嘉厉声道:“徐君房,你非要逆我的意思,与我作对,这个代价你可付得起?”

“付得起。”徐福就差没张开双手,对他们说“来吧”了。

韩终没想到徐福这块骨头这样难啃,终于忍不住取出了怀中的东西。

八卦盘,钱币,龟甲。

据传龟甲乃通灵之物,韩终将此物拿出来也并不奇怪。

徐福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拿着这些东西,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徐福开口低声道:“柏舟,你的左前方,去吧。”

取敌之精血。

为保万无一失,这二人的,他都要!

第214章

一片黝黑之中,公子嘉陡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谁?你做什么?徐君房?!”

柏舟一言不发地割了人的手腕,接了血,然后便立即回到徐福的身边了。公子嘉被绑在那里,挣扎得浑身都湿透了。韩终听见他的惨叫声,立即折身回来。柏舟将手中盛血的容器交到徐福手中,然后捏了捏掌心的匕首,直接朝着韩终冲了上去。

殿内不点烛火,是因为殿中易燃的东西极多,而韩终也确实想借机吓唬一下徐福,但谁知道最后会把自己给坑了。柏舟冲上去的时候,他就只感觉一股劲风,随后便是手臂一凉,袖袍被割断,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被刀锋切割进去的疼痛,韩终痛呼一声,反手去打柏舟,但他在柏舟的面前,那点儿微末的功夫就实在太不够看了。

柏舟轻松地取了血,还顺手把韩终撂倒了。

韩终摔倒下去,“嘭”的一声,后脑勺着地。

徐福:……

不会就这样把韩终摔死了吧?

正想着,徐福突然就感觉到胸口一闷,一种逼仄的感觉陡然压在了他的身上,眼前直发昏。

果然,就是这样的感觉……

韩终恶狠狠地道:“你以为有个功夫好的下属,就可以拿下我和公子了吗?徐君房,我早就提醒过你,莫要后悔。”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徐福已经软倒在地上了。胸口又闷又痛,头上像是被人用力箍了起来似的。他感觉有一双大手伸来,拉扯着他的灵魂。疼痛从心底最深处逐渐蔓延上来,他能感觉到那种濒临死亡的气息。

谁都会害怕的吧?

徐福双眼已无法视物,他只能竭力回忆着之前看见的黑暗中的景象。

韩终搭起来的祭台……就在那个方向。

徐福本来都打算,如果在这里找不到祭台,就让太子迁带人去搜的,谁知道这样轻易便发现了。在这个巫蛊咒术并不普及的世界,韩终会为他的轻敌付出代价。

徐福浑身难受得紧,但他的心情却是相当的愉悦。

“左前方,五尺。”

韩终顿觉不好,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徐君房,你想做什么?不管你做何举动,都只是徒劳!”

柏舟从他的面前冲了过去,越过去的时候,还顺手又将韩终掼到了地上。

韩终“啪”一下又摔了下去,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

“你干什么?”韩终怒吼一声,摔在地上,不由得蜷了蜷身子,直到缓解了疼痛,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柏舟抽出随身的兵器,三两下便捣毁了那祭台。

祭台塌下来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中响起,显得越发阴森。

韩终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喊一声,“点烛火!”

徐福心中一紧。

除了他们,殿中还有其他人?

蜡烛被点燃,殿中的景象顿时清晰了起来,公子嘉挣脱身上的绳索,抬手按住流血的伤口,然后走到了徐福的跟前。公子嘉面色阴鸷地弯下腰,看着软倒在地上的徐福,阴沉沉地一笑,“你以为命你的手下摧毁祭台,便有用了吗?先生何必非要犟着不肯服软呢?此时服软,先生还会好受许多。”

韩终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柏舟的跟前,根本不惧柏舟的冷眼,他笑道:“公子说得不错。”韩终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三分得色,“徐先生怕是不知,你那枚钱币用处实在大得很。徐先生若是再不服软,到时候怕是还要牵连到秦王呢……”

徐福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但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也没有泄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韩终和公子嘉要从他的脸上瞥见担忧和惊怒,那就更难了。

公子嘉很是失望,“先生何必逞强?”

不、是、逞、强……我他妈快晕过去了!徐福两眼发黑,呼吸的节奏都变得混乱了起来。

柏舟冷着脸抽出了腰间长剑。

公子嘉嗤笑一声,“哦,以为带了兵器来,便可无所畏惧了?”

柏舟沉着气,不说话,手中的剑却指向了韩终。

徐福靠在冰凉的地面上,神思渐渐清明了一些,他抬手,一把匕首滑落出来。

兵器,往往都带有浓重的煞气。

那把匕首被嬴政抽走后,最后又还到了徐福的手中,唯一不同的便是,上面多了点斑斑血迹。那都是嬴政的血。君王之血,天生正气,邪不得侵。

以兵器本身的煞气,辅以凛然正气,自然可以压制住邪物。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取回钱币。

匕首锋利,不慎割破了徐福的手指,血涌出来,浸染了匕首。

徐福顿觉舒服了许多,他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公子嘉忙回头看他,“如何?先生可是想好了?”

徐福抬手抓住了公子嘉的手腕,“我……想好了。”

公子嘉面上一喜,以为徐福最终还是要服了软,他怎么会想到,就在他抓上去的那一瞬间,徐福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匕首滑出来,紧贴在了公子嘉的手腕上,冰凉锋利的触感让公子嘉打了个哆嗦,“你还不死心?还想反抗?”公子嘉不以为意,连挣扎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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