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部院の森林号- 第1部分

书名：＇黑篮＇汤部院の森林号
作者：源千代
章节：共　13　章，最新章节：CHAPTER　13
备注：
　＇电车系NO。1＇汤部院の森林号（黑篮/赤司BG）

——森林号，从久留米方向开来的列车驶过由布山，沿着一百八十度的方向变换靠近大分方向。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以看到由布山美丽的轮廓。

——博多少女与京都少年的恋爱故事。

五年后，上野真奈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到赤司征十郎时的情景。

孤身一人的少年提着半人高的行李箱走出电铁，那一瞬间她好像着了魔似的，眼中映满了他的倒影。

◇注意：此文使用“两个赤司”梗，作者将其理解为精神分裂症&双重人格。

◆接受不能者慎入。作者高贵冷艳不接受ooc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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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

——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上野真奈国中的时候看过当时十分流行的一个始于男主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她当时还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只因为一眼就能爱上另一个人，哪怕到最后自己身患癌症宁愿孤单的死去也不愿让那个人伤心。
明明最初只是两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
以她一个淳朴的乡村少女看来，爱情这种东西就像山间的溪流般温润和绵长，需要持之以恒的水流滋养才能孕育出河流和湖泊。
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完全不符合她的价值观。
但当她第一眼见到赤司征十郎时，一切似乎都变了。
她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只觉得瞬间自己的世界似乎都变成了明亮的颜色，连刮过稻田扑面而来的微风都带着麦芽糖的甜味。
她想，她恋爱了。
***
在这里的街道古朴的甚至不能经常看见第二次科技革命后的成果，明治时期的一切被很好的保存下来，大片大片的日式院落擦肩接踵的连成一片，人们最常使用的代步工具是绑着头巾的大叔拉的黄包车，一边高声叫喊着“美丽的太太小姐们借光咯”一边迈着并不轻快的步子从穿着和服逛街的女士们身边穿过。
赤司居住的房子在上野家的杂货铺旁边，两层的独栋小楼，兼具着日本传统和早期西洋的风格，据说始建于五十年代之后便再也没有翻新过，门口围墙的砖石经历的历史和这镇里年纪最长的老人不相上下。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孤身一人从京都来到博多港边一个连许多日本人都叫不出名字的山间小镇。
通讯不便交通落后，很难想象已经习惯了大都市生活的人能习惯这里简单却宁静的日子。由于地处偏僻，这里并不和其他日本大多数城市一样遍地711，所以想要补充日用品也不得不跑上好远一段距离。
好在拥有大片大片的田地，蔬菜水果之类的可以通过自己自足，因为离博多港很近所以便宜又好吃的海产的数量和种类也很丰富，人们的生活倒也过得滋润。
自己家吃不掉的东西可以趁着还新鲜在双休日的集市上卖掉或者和邻居交换，也是因为这样，小镇虽然人烟稀少，但是大家的关系都十分融洽，并不像东京那种摩登到让人难以承受的城市，虽然大家住的仅有一墙之隔，却除了搬来的第一天以外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半年后连隔壁邻居的名字都不记得。
这年是上野真奈第二年读高中三年级了。
因为前一次升学考的当天姨妈痛，所以本来有希望考上一所三流国立大学的她落榜了。从小她就盼望能够离开这个寂寞的小镇去大都市体验一下日剧中主人公的生活，所以她不惜再花一年的时间在自己根本不在行的学习上。
而赤司的突然到来让她觉得自己之前落榜一定是受了上天的指引。
她甚至夸张的想，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愿意永远留在这里。
这样他们的距离就能一直这么近，近到可以在二楼她自己的房间，拉开窗一伸手就拍到赤司家的窗户。
她曾经无数次想那样做，等他过来拉开窗子，自己就会对他说：我是上野真奈，我喜欢你很久了。
但每次明明已经把手伸出去，却又在半道缩回来。
其实打心眼儿里她是不相信自己能和电视里的女主角一样轻易得到英俊男主的爱的，更何况她的男主比电视剧里的人更帅，也更忧郁。
终于在赤司搬来的第十五天，上野真奈第一百几十次试图拍打隔壁的窗户却未果后，上天看不下去她的胆小，给了她一个将自己幻想中的恋情带进现实的机会。
那天风和日丽，上野家的父母因为要进货，开着自家的小卡车一大清早驶上了通往博多港的公路。学校不用上课，真奈少女咬着棒棒糖坐在柜台后面的矮桌前闷头做数学习题。
她的思路是被门口屋檐下的风铃声打断的。
从她的视角向外望去，视野里是一片向日葵花田，擦着花瓣吹进屋里的风带来阳光的气息，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似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了。
风铃发出金属碰撞时清脆的响声，飘进少女的耳中仿佛自动谱成了一首优美的乡村音乐。
就在这动听的音色中，她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了赤司的正脸。
他的发色如窜动着的火苗一样，那是一种非常热烈而灼热的颜色。而这种红，在小镇温暖的阳光反射下，变成温柔的橘色。少年全身都似乎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雾中，透过空气中飘扬的尘埃颗粒，她似乎能看见他象牙白的皮肤上柔软而细小的绒毛。
简直不能更温柔了。
他背着光，微微低头对她说了些什么，嗓音柔和的像水。
一阵风正好吹过，带动他头顶的风铃摇晃，少年的声音和风铃的节奏呼应的近乎完美。
“大概现在死掉也不会有遗憾了”的满足感，在她人生的前十八年，这是第一次体会到。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给我一瓶牛奶吗？”
赤司见她盯着自己久久没有反应，虽然觉得这种举动有些失礼，但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脸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真奈少女这才晃过神来，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事态，脸颊顿时红的发烫，起身大大的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我刚刚走神了，我这就去给你拿！”
说着她转身跑到里面的冰柜前，经过身边的货架时还不小心绊了脚，狠狠的趔趄了一下。
——真是太丢人了。
她很快拿了生产日期最近的牛奶递给赤司，整个人害羞的抬不起头来。
一张福泽渝吉被推到她面前。
在这样的小镇很少能有机会用到这么大面额的纸钞，真奈怔了一下，抬头有些困扰的说：“不好意思，我手头暂时没有这么多零钱找……”
赤司摇摇头，“我大概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每天给我送一瓶牛奶吗？”
“每、每天？”
“是的，我就住在旁边的屋子，每天早上放在窗外就行了。”赤司眼中带着试探的神情，“希望我无理的要求没给你添麻烦。”
他浅浅一笑。
一瞬间，真奈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不！当然没有了！”她用力摇头。
她天然的举动让赤司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他微微欠身，道，“我是赤司，赤司征十郎，就请多关照了。”
真奈少女绷直身子大声回答：“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是上野真奈。”我喜欢你很久了。
最后一句话，依然没有说出口。
不过真奈少女已经不在乎了。
虽然只是互相道过姓名的点头之交的关系，不过在她看来好像已经迈出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步似的。她的眼中，未来一片光明，就像眼前的向日葵花田，在午时高温作用下凝聚起的露水贴在叶子和花瓣上，到处都在闪闪发亮。
次日清晨，她鼓足勇气终于把手探向了隔壁的窗户。
乡间的早晨气温略低，空气微凉，窗台边把头窝在翅膀下休息的麻雀在真奈推开自家窗户发出“嘎吱”声时受了惊，扑腾着翅膀从两间房子之间狭窄的缝隙中横冲直撞的飞走，落下一根短短的柔软的棕色羽毛在赤司家的窗边。
她把手指贴上冰冷的玻璃，上面覆着夜里积起的一层薄霜，当接触到她的体温便瞬间凝聚成水珠划出一条曲折的线段。
心跳的节奏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加快，她一闭眼，下定决心了似的用力拍上了那扇窗户。
过了不久，她听到从对面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
赤司拉开窗。他衣着整齐，明显不是刚睡醒的样子，一看到真奈脸上便立刻挂上那抹她铭记在心头的温柔微笑，“早上好。”
“是、是！早上好。”真奈低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垂过脸颊遮住她的表情，似乎这样就能掩盖她的心事一般。她双手递上一直握在两手中已经变得有些温热的牛奶。
“真是麻烦你了啊。”
“不！没有麻烦！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本来我也习惯早起的。”她认真的点头。
而实际上，她说谎了。
因为是复读生的关系，班导似乎对她并不是很上心，从不因迟到之类的事责罚她，颇有些放任自如的意味。当然她也不是对自己没有要求，只是每天功课都要忙到很晚，即使已经定过闹钟每天按时起床依旧十分困难，导致她经常叼上一片吐司就去挤电车却还经常迟到。
但是，自从昨天赤司拜托过她以后，她就好像打了兴奋剂般不到五点就已经睁开眼，然后再也睡不着。
而事实上，赤司不止一次从二楼的房间里看到隔壁的女孩在早上八点多时匆匆出门，有的时候连头发都来不及打理，图方便的随便扎一个马尾拿着早饭匆匆往车站的方向赶。
习惯早起什么的……应该是骗人的吧。
不过他没有兴趣去揭穿，只是附和着一笑。
“你好像还是学生？”
被突然问到自己的问题，真奈一怔，立刻答道，“是！今年读高中三年级。”
……去年也是。
她没理解赤司这样问的用意，在她反问之前，赤司便主动解释道，“如果学业上有什么困难，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找我。”
他停顿了一下，“晚上经常能看到你那边的灯亮到很晚，一直熬夜的话对身体很不好。我想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大概可以帮你减轻些负担。”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瓶子，“就当给你添麻烦的补偿。”
上野真奈呆呆的看着赤司，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巨大喜讯似的。
过了好久，她才呐呐的说，“如果可以的话，感激不尽！”


☆、CHAPTER　02

之前，上野真奈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对面玻璃窗背后应该是怎样的景象。
像他那样浑身充满书卷气的温文尔雅少年的房间里应该有几个高高的书柜，上满摆满了各种她看不懂的外国文学；或者是干净简洁一尘不染，除了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和收拾整齐的书桌外空无一物——
这些都是她想象得到的情景。
但在赤司真的打开窗后，她看见的却是一个纯黑色调的房间，深灰色的地毯和微微发黑的墙壁涂料，所有家具都清一色的是深色系。在窗前确实有一张桌子，只是上面凌乱的堆放着很多书籍，从她所在的角度看不清书页上的文字，但应该不是学校用的课本；墙上正对着床的位置挂了两幅风格诡异的油画，或许也是某位外国大师的作品，她不得而知。
总之，那是一种沉闷而单调的布局，每个角落都若有似无的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真不敢想象每天待在那样的房间里会是怎样的心情啊。
在约定去他家补习功课的前一天，真奈特地跑去花田里剪了两枝开的最为灿烂的向日葵拿回家精心的修剪过后用塑料纸包好，插在花瓶里养了一夜，第二天她捧着那两枝花敲开赤司家的门时，明显发现他的表情非常惊讶。
“这是……？”
真奈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因为之前无意中看到赤司君的房间里好像没有养什么植物的样子，所以我想如果摆上几朵花的话，看到它们你的心情就会变好吧。”
“上野桑你还真是细心呢——”
“请叫我真奈吧！”她在听到“上野桑”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时，那种不经意的疏远感让她不知怎的忽然难过起来，不知不觉说话变得很大声，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时，她害羞的低下头，“不……我的意思是，都是平辈的话没必要用敬语，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赤司起先一怔，但在她扭扭捏捏的解释过原因后突然忍不住微笑起来。
——真是非常奇怪啊，这个女孩子。
明明是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却总是在和自己相关的场合表现的格外用心，好像是有所企图，但是从她天然的表现来看却又不像……
正这样想着，赤司忽然打住思绪。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离开家一个人搬到乡下来居住本来就是为了能过上一段安静简单的日子，结果却要连隔壁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对自己的一点关心都要加以揣测其用心，难道是已经病入膏肓的缘故么……
他苦笑着摇摇头。
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的真奈立刻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绷紧神经慌张的问，“赤司君？”
“没什么，谢谢你。我不客气的收下了。”他伸手接过真奈举了许久的花束，拆开绑住根茎部的塑料纸，当下找了个瓶子把花仔细的插好放进二楼窗前的书桌上。
真奈发现这栋房子里并不是没有养植物。
拿来插向日葵的花瓶里本来放着一束玫瑰花，但是因为已经干枯了很久，红色的花瓣变成凝固的血迹般的黑色，泡在水里的根部似乎已经腐烂，正在散发出浓浓的腐臭味。
赤司随手把它们拔出来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
“请进吧，别光站在门口了。”赤司收拾好了花，发现真奈依然站在门口于是笑着招待她进来。
真奈小心翼翼的点头，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进了面前的正厅。
随即她发现不仅仅是在二楼的卧室，就连正厅的墙壁上也挂了类似的油画。在远处时看不清，走进了才发现，那幅画所用的色彩极其凌乱，超现实主义风格的线条扭曲的交错在一起——画中绘着一颗人类的头颅，左半边脸和常人无异表情安宁静谧，右半边脸上，干瘪的皮肤贴在头骨上，面部表情极为扭曲，像是在挣扎亦或是在哀嚎。盘绕在头上的小蛇在啃噬他的皮肉。
真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毫无心理准备的她被吓坏了。
赤司发现她的视线扫过那幅画之后又别过头脸色惨白，于是道，“这是萨尔瓦多达利的画。”他停顿了一下，按照常理他应该继续介绍说，达利是位超具想像力的艺术家，以探索潜意识的意象著称他的作品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