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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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蓝家三少-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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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儿?

“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七星山庄,你要——还是不要?”赵无忧起身。

钟昊天苦笑一声,“我要,他们敢给吗?”

“敢!”赵无忧轻咳着,拿起一旁的狐裘,慢慢悠悠的披在身上。

素兮从外头闯了进来,双目通红,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教人不寒而栗,“公子?”当下将赵无忧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公子没事?”

“我没事,是五公子救了我。”赵无忧回头看了一眼钟昊天。

素兮帮赵无忧系上狐裘,“公子,药?”

“我好多了,不必。”赵无忧其实很排斥吃药,从小到大,靠药物支撑是什么感觉,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看着同龄的孩子又蹦又跳,高高兴兴的,她却只能待在屋子里,被一大群人伺候着,被那么多双眼睛日夜盯着。

只要她生病,整个府都会被闹得人仰马翻。

有时候,她很痛恨这具身子,这般的羸弱不堪。只会拖累别人。后来她很庆幸因为自己年少的不幸,而得到了完整的父母之爱。

母亲的衣不解带,让她这个前世的孤儿,深刻的体会到了娘亲在身边的温暖。那种家的感觉,是钱买不到的,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可以取代。

“你爹也是站在你这边的。”临走前,赵无忧说,“五公子,很多时候用你的心去看,而不是用你的眼睛去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什么都可以重来,唯独这性命——没了就没了。”

钟昊天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子欲孝而亲不在,那种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体会。

可正如赵无忧所言,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娘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留给他的只有冰冷的墓碑,和午夜梦回时那悲凉到骨子里的思念。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赵无忧走在回廊里,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出虚汗。

“我失踪这事,你没告诉别人吧?”赵无忧问。

素兮摇头,“卑职不敢声张,毕竟这是七星山庄。以公子的身份,若是出了事必定是大事。刘城主那头若是掀起浪来,卑职收拾不了残局。只不过——”她犹豫了一下。

赵无忧顿住脚步,抬头看一眼站在房门口等着她的穆百里,有些哭笑不得,“只不过,你告诉了东厂,告诉了穆百里。”

闻言,素兮不敢抬头。

平素二人如何,素兮都是看在眼里的,这穆百里虽然是东厂的提督,可在金陵城内还是特外优待赵无忧的。连赵无忧的被窝都是他暖着的,想来这情分应当还不错。

赵无忧慢慢走到穆百里跟前,抬头望着凤眸幽幽的穆百里,勉强扯了唇,“督主什么时候改行看门了?”说着,推门而入。

陆国安与素兮在外头守着,没敢打扰。

赵无忧合上房门的时候,穆百里已经坐在了案前。房内烛火摇曳,气氛有些尴尬,或者说——是有些暧,昧不明,诡异之风在室内穿梭。

褪下狐裘披肩,赵无忧站在烛光里回眸看他,倦怠的眸夹杂着少许涣散过后的迷离。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累了。

“过来!”穆百里说。

赵无忧摇摇头,转身便朝着床褥去了。现在她可以不吃不喝,但她不能不睡。

她刚坐下,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眨眼间,竟然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穆百里,你何时能把骨子里的奴性变得高雅一些?”赵无忧揉着眉心,“穆百里,我头疼。”她伏在他的膝上。

穆百里面上凉凉的,原还想发作,可赵无忧打了一巴掌,马上又给个软刀子,你这一发作反倒是你不够高雅。奴性便奴性吧,这成王败寇的,到了最后还不是赢的人说了算吗?

他的指腹暖暖的,摁在她的太阳穴上,也是暖暖的,极是舒服。

“赵大人什么都好,唯独口上不积德,却又常常摆出一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模样。”穆百里磁重的音色从顶上传来,带着凉薄,隐隐中还夹杂着几分笑意,“赵大人,你可知晓,自己这幅样子很讨人厌,也很招人恨。”

赵无忧安然闭着双眸,“我与督主是半斤对八两,大家彼此彼此。若非如此,督主岂能与我和平共处?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如今道不同却同为谋,不得不说是宿世的缘分。缘分这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督主以为呢?”

“来日回了京城,本座一定勾了赵大人的舌头仔细看看。什么样的舌头,能唱出莲花来。”穆百里微微凝眉。

烛光熠熠,膝上的男儿肤白如玉,长长的羽睫半垂着,落下斑驳的风影。她长年累月吃着补药,各种调理,以至于把这白瓷似的肌肤,养得若剥了壳的鸡蛋。幼白滑嫩,触手若京城小西门边儿上,豆腐西施精心磨制的豆腐花。

他自上而下,视线掠过她的发际线,游过她的眉心,顺着她的鼻梁缓缓而下。用眼神予以凌迟的错觉,竟有种莫名的得意,不经意间,唇角勾勒出极是好看的弧度。

外头的雨,下得真好。

室内暖着火炉,暖暖的感觉令人迟懒。

赵无忧睡着了,这几日的折腾,让她有些日夜颠倒。当然,她安睡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穆百里当然知道这磨人的白面书生,其实防备心极重,若不是她的身子不好,真的撑不下去,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睡着。

当着简衍的面还差不多……

蓦地。他顿了顿。

随手揽过被褥覆在她单薄的身上,室内,温暖如春。

素兮在外头听着,侧耳听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争吵声,一颗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这段时日的相处,素兮也看出来了,赵无忧和穆百里虽然在暗中较劲,但是明面上皆奉旨而来,相处得格外和睦。

当然,有些东西,就目前来看,也只能有和睦来形容。

这一觉,赵无忧倒是睡得极好,一夜无梦。

翌日,晨曦微光。

夜雨残留在屋檐处。滴滴答答了一晚上。

赵无忧似乎有个习惯,那就是皱眉,动不动就喜欢皱眉头。那张白瓷娃娃般的容脸,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老成。

昨夜睡得很舒坦,这枕头也是软软的,身上也未见寒凉之意。换做平时,睡到下半夜的时候,她必定会被冻醒。盖再多的被子,哪怕穿着衣服睡觉都不行。

所以在家的时候,云筝会在下半夜悄悄起来,偷偷给赵无忧放汤婆子,把屋子里的火盆挑得更暖和一些。当然,这些事情必须得做得无声息,因为赵无忧惯来浅睡,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被惊心。而后整夜整夜的难以入眠。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袭玄袍,顺着他从胸膛往上看去。他面无表情的靠在床柱处,合着眼眸歇息。胸口起伏平稳,呼吸均匀。

赵无忧静静的盯着他,从下往上看,那张浓墨重彩的脸,竟有种异样的妖冶。他闭着眼睛安然歇息的模样,让她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

其实他不杀人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看够了吗?”他问,仍是闭着眼睛。

赵无忧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身上还盖着被子,心头难免有些莫名的躁乱,就好像平静的山谷里突然被一群野马践踏。那喧嚣的马蹄声,打破了属于山谷的幽静,翻搅得犹如兵荒马乱。

“你昨晚坐了一夜?”她攥着被子。

晨曦从窗外落入,映着室内光辉,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金色。如此看去,竟有种激动人心的美艳绝伦。

他睁开眼眸,微光里那根根分明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而轻微抖动。清晨里的嗓音,略显沙哑与倦怠,慵懒靡靡,“赵大人是希望发生点什么吗?”

她哑然失语。

当然不是!

“若不是,何必多问。”穆百里依旧坐在床沿,扭头凉飕飕的望着她,“赵大人睡得可真好。”

“拜督主所赐,必当铭记在心。”赵无忧不紧不慢,下床作揖。

他握住她修长如玉的双手,眼中带着些许异样的神色。若空旷的原野里突然闯入的少许青翠之色。他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是该记着,记得来日悉数偿还。”

语罢,穆百里起身,径直走出了房间,没有回头更没有逗留。

她回眸,只看到那玄袍一角,快速消失在门口。

素兮进门,“公子?”

“雨停了?”赵无忧问。

“昨儿个下半夜就停了。”素兮抿唇,犹豫了良久才道,“卑职一直在外头守着,公子您和督主他——你们没事吧?”

“你希望发生什么?”赵无忧眉头微挑。

素兮俯首,“卑职不敢。”

不知为何,赵无忧不想过多解释,有些东西不足为外人道也。

“庄子里有什么动静?”赵无忧问。

“宋家的族亲开始聚集开会,具体结论大概这两天就能出来。”素兮如实禀报。

婢女们开始在屏风后头准备沐浴用具,赵无忧眉目微沉。

两天时间太长了,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所以赵无忧不允许他们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做任何的准备。这庄主之位必须是五公子的,可纵观山庄内外,这老大老二的呼声却是最响的。

呼声响亮又如何,胳膊能扭过大腿吗?

只要朝廷插手,这宋氏家族又能如何?

洗完澡换身衣裳,果然是神清气爽。赵无忧觉得一身轻,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靠在床柱上安睡的穆百里,昨夜——他就这样坐了一夜,而她枕着他的腿,靠着他一夜?

“公子?”素兮带着早饭进门的时候,有些诧异的望着端坐案前的赵无忧,“公子是不是又发烧了?”

“什么?”赵无忧一愣。

“公子的脸好红。”素兮担虑的上前,快速去探赵无忧的额头,“没发烧?卑职还是去找大夫吧!”

“我没事。”赵无忧拿着筷子,脸色不太好看,“你让人去盯着前头,我很快就过来。”

素兮颔首,“公子不用说,卑职也已经让人去盯着了。”想了想,素兮又道,“只不过公子,你真的没事吗?”

“我说没事就没事!”赵无忧显得有些焦躁,“对了,穆百里呢?”

“督主出门了。”素兮想了想,“陆国安此人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透露。我还是听守门卫士说,督主是坐马车离开的,约莫是去找城主吧!总不至于是去逛街!”

穆百里这个死太监是不可能去逛街的,一则没有雅兴二则没有时间。

难不成,他跟刘弘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他私底下想跟刘弘毅做什么交易?穆百里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来,那他来金陵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样?”赵无忧问。

素兮压低了声音,“当日沈言前来金陵城,跟刘城主有过交涉。卑职特意让人去城主府探听过,好像是在找一个人。”

“什么人?”赵无忧放下手中的筷子。

素兮道,“具体叫什么,卑职没查出来,但听对方描述,应该是一个异域之人,绝非中土人士。”

“异域?”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到底来自哪个国度?”

素兮摇头,“没人知道,能查到这么多,还不能被东厂发现,已经很幸运了。”

的确,在东厂的眼皮子底下查这些资料,确实没那么简单。

“我就知道穆百里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跟着我来金陵城。原来他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是为了找人!”赵无忧想不通,东厂若是真的想缉捕逃犯,不必这样隐晦。大可敲锣打鼓的张贴缉捕榜文,以东厂对天下的威慑力,绝对有能力海捕此人。

悄悄的找人,还找个借口与自己一道欺君罔上,跑来这金陵城里装模作样。

很显然,这个人对穆百里而言,十分重要。到底是十分恨还是十分爱,又或者此人身上背负着某种秘密?而这个秘密是不能对外宣布的,不能被人所知。

连朝廷,都不可惊动。

“公子?”素兮道,“如今该怎么办?”

“你仔细留意,私下寻找。连穆百里都找不到的人,估计是有点本事。”赵无忧来了兴致,各自掌握着彼此的欺君罪证,才算公平。

素兮颔首,“卑职明白!”

找人这种事,其实就是狗屎运的问题。穆百里找不到的人,也许一不小心被自己的人找到了呢?人,有时候还真得抱着一丝侥幸,尤其在这种几乎没有希望的事情上。

在东厂的眼皮底下找食,不是找死也算找不痛快。

宋家的族亲开始在七星山庄内开大会,有关于谁接人七星山庄庄主一位,众人争议非常。有人支持大公子,有人支持二公子,却很少有人支持五公子钟昊天。

钟昊天的出现,只是江湖人的一种瞎起哄。

“那五个字呢?”有人问。

一时间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有名有望的宋氏族人。

提及钟昊天,宋氏族长冷道,“谁会允许那样一个野种,来继承七星山庄的庄主之位!”

“没错,当年他的母亲做出这样事情,被逐出山庄。这样一个被厌弃之人,有什么资格当七星山庄的庄主!”有人附和。

稍微年长的,都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是故对于钟昊天的出现。所有人都是咬牙切齿的。那个宋氏的屈辱存在,是一个污点,应当被抹去而不是被旧事重提。

“这么说,大家都同意,废去五公子的继承资格!”族长问。

大部分人都赞同,也有小部分人提出异议,“只是在天下英豪面前,出尔反尔,是否会影响七星山庄在天下人心中的公义地位?若是如此,咱们会不会两败俱伤?”

“那个逆子,还敢回来!”族长深吸一口气,“当年就不该听宋谷的,就该杀了他们母子,否则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难堪的地步。”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底下人轻叹,“族长,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你要知道,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会坏了七星山庄的名声。咱们宋家在江湖上生意场上,之所以无人敢欺,是因为七星山庄的江湖声誉。今日若是出尔反尔,来日怕是祸患无穷。”

族长点头,“那小子如今武功厉害,连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是他的敌手,你让我怎么办?难不成倾其所有去刺杀他吗?你们,谁能杀得了他?”

一时间,鸦雀无声。

族长冷笑,“你们一个个说得容易,七星山庄的名声是重要,咱们宋家的家丑也不可外扬。让这样一个孽障来继承七星山庄,你们甘心吗?你们愿意吗?”

没人愿意。也没人甘心。

“哼,他还敢出现在七星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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