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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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蓝家三少- 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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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没什么用,见到人再说吧!”赵无忧起身。缓步走出了亭子。雪融过后的天气格外寒凉,但是阳光却很好。赵无忧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天,然后寻思着金陵城如今是何局面。

诸国围城,再无援兵,恐怕穆百里这数万人也支撑不了多久。这赫峰显然是跟萧容里应外合,否则怎么可能跟诸国纠集在一处呢?

但皇帝已经被禁足在永寿宫,朝堂由萧容挟太子以令诸侯,局面出现了一边倒的状况。唯一还能撑着的便是她赵家,赵嵩的丞相府。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萧容再得势,如果没有赵嵩的支持,恐怕也是个空架子。有兵权又怎样,很多政策都无法下达,没有百官的执行力,也就是一纸废话罢了。

赵嵩是不可能让萧容如愿的。毕竟这会子放权,很容易给百官造成错觉,以为赵嵩也服了萧容,以为这天下很快就要易主。何况,赵无忧还在萧容的手里呢!

这尚书府外头的严防死守,让赵嵩格外的恼怒。可他也没有办法,如今只能极力的隐忍,毕竟这京城里头的消息送不出去,也是个难事。

一旦消息送达到各处,藩王和诸侯就会揭竿而起,到时候萧容就得有十足的把握应对这些勤王大军才行,否则……

偏偏萧容也是留了一手,让太子监国,并没有自己登基。

这段日子里,公主萧柔玉再也没能找到简衍。而萧容也一直忙着应付赵嵩丢过来的各种朝政难题,无暇顾及简衍之事。

简衍消失了。

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再次凭空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好像他从未回到过这人世间。谁也不知道简衍去了何处,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赵无忧很清楚,简衍此人太聪明也太执着,更让人害怕的是他的谨慎小心。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她当初真的一点都没有起过疑心。

若不是后来……

罢了,也不去想那些,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简衍消失了。便是连公主生产都没有回来。萧柔玉生了一个儿子,简家总算从这愁云惨雾里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若能安安稳稳等到赵无忧生孩子倒也罢了,偏偏……终究是安分不了。

赵嵩跟萧容明争暗斗,不断的争权夺势,这是赵无忧所希冀的,她用自己的羊入虎口来换得赵嵩与萧容的对峙,这样的好局势对她和穆百里都是有利的。只要萧容放松警惕,而简衍不再出现,这京城内外的阵久而久之就会出现纰漏,往外传送消息也会容易多。

何况现在。陆国安的身子日渐康复。

眉心微蹙,陆国安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来报信的人,“王少钧?”

“是!”奴才低低的开口,“说是生死大事,看上去很着急。奴才们不敢告诉他。如今外头的局势,更不敢告诉他千户大人回来了,所以……”

“他还说了什么?”陆国安问。

“听这意思好像是千岁夫人出事了。”奴才狐疑的开口。

陆国安顿了顿,早前就知道这王少钧在雪兰身上,种下了生死蛊。难不成真当有所感应?思及此处,陆国安面色微恙,“我去看看,别惊动任何人。”

“是!”奴才俯首行礼。

王少钧已经不利于行,在地宫里囚禁了太久。他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今日是何时,没日没夜的倒腾那些蛊毒。可是从昨日夜里开始,他就开始焦躁,整个人都癫狂无比。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情绪失控到了极致。

陆国安进来的时候,蹙眉望着满地打碎的瓷片,王少钧仿佛去了半条命,此刻就耷拉在木轮车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可见着陆国安进来。他却没有再表现出不久之前的疯狂,好像所有的气力都被抽离殆尽。他圈红了眼眶,好像是哭过了,这般模样的王少钧,陆国安也是头一遭看到。

想着当日废了他一双腿,都没见他如此绝望过,今儿这是怎么了?

中邪了?

陆国安走到他跟前,“怎么回事?”

王少钧的视线,有些飘忽,完全没有聚焦点,他只是随意的四处看,也不知在找寻什么。最终,他将视线落在了陆国安手中的冷剑之上,“杀了我。”

“发什么神经?”陆国安长长吐出一口气,“外头的局势不太好,你别胡来。过阵子,等千岁爷……”

“还要等什么?”王少钧突然厉喝,“杀了我!我让你杀了我,你没听到吗?杀了我!”

陆国安还真是被吼住了,这王少钧眦目欲裂的神情,好像是要吃人的。这小子真当是吃错药了吧?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把话说清楚!”陆国安凝眉,“你到底为何突然发狂?”

“杀了我,把我的心挖出来,然后去找她。”王少钧忽然撕开衣襟,露出胸膛,“把心挖出来,我跟她有生死蛊,她出事了我会有所感应。所以现在……拿着我心脏里的生死蛊去找她,用我的命把她换回来。”

陆国安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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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日久生情长

陆国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这王少钧所言是真是假,所以他不可能当下做决定,只是让人盯着王少钧,不许他再做出过激的举动,到时候闹出乱子来。

如果雪兰出了事,那么……金陵城怕是危险了。

按理说,这雪兰偷摸着跟了千岁爷去金陵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否则一旦闹出动静,千岁爷必定会把她抓个正着。所以雪兰不会轻举妄动,只会耐心蛰伏。

下不了决定,陆国安只好来找赵无忧。有些东西明知道不该说,毕竟赵无忧身怀有孕,可……除了赵无忧,陆国安也不知该找谁拿这个主意。

“你的意思是说,金陵城出事了?”赵无忧心下揪起,面上仍是平静如常的神色,“王少钧的生死蛊有了感应?”语罢,她扭头望着温故,“爹,你可知晓生死蛊之事?”

“不知。”温故道,“这估摸是王少钧自己偶尔琢磨出来的,没有什么毒性,但若说是相互感应,估计还是有可能的。下蛊之人对于蛊有着一种难言的感应,就好像你对你母亲一样。”

赵无忧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她得想清楚,这王少钧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雪兰跟着穆百里去了金陵城,如今出了事,到底是什么事呢?是因为穆百里?或者仅仅只是雪兰自己的个人原因?

“王少钧说,让我拿他的命去把雪兰换回来。”说完这句话,陆国安垂下眉眼。

赵无忧只觉得心头一窒,“他的意思是——雪兰死了?”

“约莫、约莫是吧!”陆国安抿唇,“卑职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王少钧本来就有些神志不清,若不是他还有用处,还牵制着雪兰,千岁爷压根不必留着他。”

赵无忧有些气息微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说。雪兰的武功还是不弱的,金陵城里还有一个七星山庄,按理说雪兰是不可能在那里出事。

所以——若然真当要出事,那就是整个金陵城都……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温故慌忙宽慰,“别着急,别着急啊!”

可这事能不着急吗?赵无忧面上泛着白,眼睛里闪着微许泪光,难怪这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的,难怪自己总是坐立不安,还总梦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

该不是——该不是成真了吧?

那不是梦?

是一种预兆?

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应?

呼吸急促。赵无忧站在那里,只觉得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可她还是坚强的站在原地,不敢让自己倒下来。若是金陵城真的出了事,那她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太清楚太明白自己身处何境,所以……所以她不能闭上眼睛,她得保持清醒,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牺牲已经造成,谁都无力挽回,如今她能做的只有尽力保全。

“赵大人?”陆国安低低的喊着,“你没事吧?”

赵无忧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所以……她用力的深呼吸,“我没什么事,既然这生死蛊能有所反应,那我们权当王少钧所言是真的。如今京城和金陵城相距太远,消息又不通,所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所有的计划必须提前。”

“可是你这肚子……”温故急了,“不能拿自己和孩子开玩笑。”

“我不敢拿孩子开玩笑,是故请陆千户做好准备,提前离京。”赵无忧眸色沉沉,“若是金陵城出了事,敌军就会长驱直入,到时候别说是京城,就是整个大邺都会覆没。大家不想当亡国奴,想必也会齐心协力共御外敌。”

颤抖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赵无忧勉力往前走,可谁知没走两步,突然眼前一?。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温故的惊呼,带着无言的恐惧。

赵无忧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漫天飞雪。那人就站在雪地里。这样的情景,像极了那一夜的狼谷,那一夜的月光清澈。他没有浓墨重彩,若刀斧雕刻的五官,清晰的呈现在她面前。

他说:合欢,要好好的。

她突然泪流满面,话语凝噎。

若此生无你,何来安好之说?

若此生无你,纵有万里江山,更与何人说?

我放弃了一切只为与你携手百年,你若只是说说而已,那我这无处安放的余生又当如何是好?

她是喊着他名字醒来的,睁开眼睛是所有人焦灼的视线。脸上湿乎乎的,原是早已泪落,只不过这会清醒了,便也不能再哭。

“如何?”温故忙不迭搀了她坐起。小桑榆在一旁抹眼泪,生怕赵无忧再次沉睡过去。

赵无忧抚着自己的肚子,“没什么事,大概是太着急了。”

“急火攻心,还好还好……”温故如释重负。

小桑榆慌忙倒了一杯水递上来,担虑的望着赵无忧惨白如纸的面色,“大哥哥觉得怎么样?你可别着急,你这样……好吓人。”

赵无忧喝一口水,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没事,你们都不必担心了,如今该好好想想对策了。请陆千户做好准备,尽快出发。”

“那这王少钧呢?”陆国安问。

“他既然有了决定,还有什么可说的?”赵无忧眸色微沉,“人生难得心头好,总归是爱恨难得,他愿意为她付出不计回报,那便成全他吧!人这辈子,全心全意用命去爱一个人,不容易。”

陆国安颔首,“卑职明白,赵大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赵无忧抿唇,眼神里透着少许凉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还活着,就趁着这机会离开吧!若是——若是真当回不来了,烦劳千户大人回来告我一声,也叫我能见一见这最后一面。”

听得这话,所有人心里都是颤抖的,可这话没毛病,挑不出错处。赵无忧永远是赵无忧,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清醒状态。

深吸一口气,陆国安极为敬重的行了礼,“卑职马上去准备。”

陆国安走了,赵无忧定定的坐在床榻上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小桑榆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才把她拽回神来,“大哥哥别怕,桑榆会永远陪着大哥哥,照顾小妹妹。”

赵无忧红着眼眶,“桑榆真乖。”

“既然要把计划提前,那沈言是否要提前出来?”温故道,“只要萧容捏不住东厂,他跟赵嵩的敌对就得日日悬心,赵嵩也会占尽先机。”

“行动吧!”赵无忧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若是金陵城出事,敌军就会长驱直入,到时候京城保不住,她跟这孩子只怕也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保不住穆百里,那她就退而求其次,保住穆百里与自己的孩子。

这是一个妻子唯一能为丈夫做的事情,保全他的骨血,好好的活下去。

有沐瑶在天牢里作陪,沈言的日子并不算太难,早前因为简衍而挨过打,反而是因祸得福,有了沐瑶的悉心照顾。不但如此,也让温故有了可以进天牢的机会。

计划提前,沈言就得出来,但沐瑶必须继续留在天牢里。

从她进天牢陪着沈言开始,她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我就知道,你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是为了保全东厂,免去东厂的无妄之灾。”沐瑶坐在他身边,“我也明白,自己进这天牢很可能就出不去了,不过能陪着你这么久,也算是值得的。现在更好,你赶紧走吧,这儿就交给我。一个人做戏罢了,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周全,什么都好说。”

沈言扭头看着她,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聒噪,他很少去回应她。可突然想到要离开天牢,以后就耳根清净,这心里头竟有些难受起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他这人习惯了冰冰凉凉的,所以你要让他热情如火,还真是有些困难。

“你出去之后,会不会忘了我?”沐瑶终是问出了口。

沈言一声轻叹。“忘了如何?不忘又如何?”

沐瑶顿了顿,这倒是,忘不忘的好像她也没法子。

无奈的撇撇嘴,沐瑶瞧着这张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欲罢不能的脸,只好压低声音,“忘了就忘了吧!横竖我此生爱过一场,就算到最后死在这天牢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人这一辈子,很少能有无怨无悔的时候吧?至少,我做到了。”

“无怨无悔?”沈言顾自琢磨。

“是啊!”沐瑶一声叹息,“这牢房就跟家一样,在这里从秋日里住到了冬日,这一住就是大半年的,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你准备准备吧,如今谁都不会念着天牢里的你我。估摸着大半年没出去,谁都忘了你与我。来日被忘掉的,大概也只有我一个。”

她故作轻松的伸个懒腰,“以后你若是有空,就多来看看我。我娘说,男儿志在四方,我如今想着也是这个道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我在这里做我该做的,就此别过吧!以后,别再来天牢了,我可不想再伺候你了,我这辈子……还没这样全心全意的伺候过一个人。”

沈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抬头望着她,“你后悔了?”

“都说了无怨无悔,何来的后悔之说?”沐瑶蹙眉,“就是这无怨无悔的日子太短了,以后怕是要相思成疾的。沈言,临走前你能不能让我死心一下?就说点狠话,或者不耐烦的来几句也行,我怕变成我娘,一辈子无止境的等下去,等到死的那一天。”

长长吐出一口气,沈言蹙眉望着那个将脑袋抵在墙壁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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