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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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蓝家三少-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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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穆百里道,“便是前奉銮大将军,宋遇春的后人?”

“是!”刘弘毅颔首,“不知督主是否有兴趣?”

穆百里瞧了他一眼,笑得凉凉的,让刘弘毅心里直发毛。急忙改了口,“早前七星山庄已经诚邀刘某去主持比武大会,督主您若是能大驾光临……也不知宋家,是否有这个福分。”

“别漏了本座的身份。”穆百里这话,算是应了下来。

七星山庄这么大的事儿,赵无忧不可能不知道,扎木托也不可能没察觉。

刘弘毅没敢泄露穆百里的身份,七星山庄内的比武擂台早就已经摆好。凡是宋家子孙,都有资格参与这一次的比武。

江湖人除了围观,更有甚者应邀参加。

大公子二公子,各有阵营,其手下能人辈出,不少江湖人也都投诚其下。就看着最后,是谁能赢得高高在上的庄主之位。

大公子宋广汉,二公子宋玉良,三公子宋文生,四公子宋维文。唯独没看到老五!那传说中的白衣书生,似乎没来得及赶回来。

因为老大和老二算是压轴。所以开场自然是老三和老四的人在交手。

老庄主病重,所以这决定权暂时就落在了刘弘毅的手里。

刘弘毅出现的时候,众人行了礼。

“穆爷,这边请!”刘弘毅毕恭毕敬。

宋家人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得刘弘毅尚且这般恭敬,便知晓其中厉害。此人,怕是不简单,不可怠慢。

穆百里扫一眼校场上的人,没找到自己想要找,便也施施然的收了视线,径直去看比武的擂台。擂台上已经说明了比武的规则,上台之前也都签署了合约,要求点到为止,不可妄伤性命。

乍见穆百里出现的那一瞬,赵无忧内心的是无奈的,这个阴魂不散的死太监,走哪都看着碍眼。算起来,也是命中克星,专门来克她的。

赵无忧当然不敢现身,躲在校场的围墙外头,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只能听里头的动静,而不能入园内观看。虽然她对那些蛮子般的打架斗殴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她也想知道最后谁最有可能胜出。

不然她若是下错了筹码,又怎么能套得佛珠的下落呢?

这七星山庄里的人,一个个都口风紧得很,昨儿素兮在七星山庄绕了一圈始终没能找到可用的消息,可想而知这宋家治下的七星山庄,着实不简单。

纪律严明,应当不是寻常的商户人家,江湖门第。

百无聊赖的坐在这儿,赵无忧揉着眉心,干脆起身去走走,横竖这园子她是不能进去的,还好有素兮在里头盯着。

这七星山庄地处偏僻,外头便是隔壁,再出去就该出金陵城了。站在庄内的后山上,眺望着城外茫茫的戈壁,倒也是别有风味。赵无忧很少能像现在这样闲下来,用一份闲适的心,去看一场浩瀚的美。

这里不似自己的梨园,没有那种细腻,唯有粗犷的壮观。

这是她此生从未见过的,有时候觉得,应比江南水乡更让她有种归属感。总觉得这画面很熟悉,总觉得对这个金陵城,有种莫名的情愫。脖子上挂着的,是母亲给的平安玉佩。

“你为何在此?”有清朗之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早前见过的白衣书生出现在自己身后。

赵无忧一愣,当即退后半步,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防备,就像是满身刺的刺猬。身在他乡,当更小心谨慎。

“你不必害怕。”书生说,“我叫昊天,你叫什么?”

“免贵赵。”赵无忧可不敢说自己叫赵无忧。

“你不去看比武,一个人留在这儿做什么?”昊天靠近。

赵无忧袖中藏着短刃,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早前她就看出来了,这男人的武功不弱,而且隐藏极深。赵无忧不太清楚江湖人的规矩,这也不是她的京城,所以只能俯身作揖,几近恭谨。

“在下不是很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是陪着友人一道前来。打扰公子了,告辞!”赵无忧转身就走。

“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昊天轻叹,“你说打打杀杀有什么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赵无忧顿住脚步,“这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便是江湖,纵然朝堂,哪怕是家族之内,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事儿,也不在少数。何时人人都敛了那骨子里的贪婪之心,纵然武功绝世也不会再有厮杀。”

“你倒是看得透彻。”昊天笑了笑,“不知兄台可否有意,与在下去风来小筑喝喝茶叙旧?横竖这庄子的人都去看比武了,我也找不到人陪,你也孤身一人。”

风来小筑就在西厢外头,赵无忧心头腹诽:果然是个懂人心的。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赵无忧觉得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喜怒形于色?难不成是因为前段时日跟死太监相处久了,以至于自己的忍耐性子都被死太监扰乱了?

停!

她心里讶异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死太监了?

这个该死的阉人!

风来小筑,环境雅致。

依山傍水,风来时,湖中波光嶙峋,亭中绫罗翻飞。

赵无忧拢了拢衣襟,不免轻咳两声。见状,昊天打下竹帘,有庄中家仆快速的上前奉茶。赵无忧心头微恙,隐约有了一些想法。

书生?

唇角带笑,赵无忧轻嗅杯中香茗,“敢问公子,你既来七星山庄,为何也学我这般不去看比武?我这厢是因为陪友人而来,你不会也这么巧,是陪着友人来的吧?”

昊天轻笑,“我是来赏风光的,你信吗?”

“你猜——我信不信!”她笑,抿一口香茗,那一身温文儒雅不似外头那些江湖人。她跟那些人不同,一身书卷气,一眼看去就跟那些人是格格不入的。

“那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昊天笑问。

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我觉得。你是来——抢庄主之位的。”

音落,昊天陡然抬头凝着她,“何以见得?”

“一个人隐藏武功,要么是有所图,要么是不想图。可我看你并不是那种不想图之人,公子眼中带着一样东西。”赵无忧浅笑,神态自若。

“是什么?”他问。

赵无忧笑了,“是野心。”

“你如何看出来?”昊天浅尝啜饮。

“因为这东西,我看的多了。”朝廷上,百官的眼里都写着酒色财气,那是男人的野心。后宫里,嫔妃的眼睛里都写着富贵荣华,那是女人的野心。

昊天朗笑两声,“我不过一介白儒,公子还真是看得起我。”俄而他眯起眸子。盯着眼前的赵无忧,在她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只有淡漠疏离四个字。可说起话来,却是针针见血,敏锐至极。

赵无忧瞧一眼外头极好的风景,面色有些发白,“不过是说说罢了,何必当真呢!”

“你不是为了比武而来吧!”昊天道,“所谓的友人,也只是个借口。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公子慧眼如炬,不如猜猜看。”赵无忧轻咳两声。

这里的风有点大,即便打了竹帘,可是缝隙里还是能透进风来,她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本来金陵城这几日天气就冷,日夜温差又大,赵无忧暂时没法适应这里的温度变化。身体虚弱得很。

昊天也看出来了,赵无忧一则不会武功,二则身体很弱。

一般对于弱者,人总是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戒备。

尤其是赵无忧这样的病秧子,身量纤瘦,容貌极好,淡然静默之时有种由内而外的儒雅之气。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心疼。

赵无忧面色苍白的厉害,昊天迟迟没有开口,她只能起身作揖,“在下身子不舒服,若是有缘来日再聚。告辞!”

“你没事吧?”昊天问。

赵无忧摆摆手,拢了拢衣襟,“无妨,都习惯了,倒是在公子面前丢脸了。”

“要不要给你请大夫?”昊天上前想要搀他。

赵无忧退后一步,“我房中有药,回去吃了便是。多谢公子!”她不敢久留,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确实该早些回去吃药,否则她怕自己会扛不住。

语罢,赵无忧疾步就走。

此番喝茶,赵无忧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昊天竟然没有否认。也许是不在意,也许是觉得赵无忧这样的病秧子压根不是威胁,一时间疏忽大意。

没有否认,就等于承认。

回到房间,赵无忧颤颤巍巍的取出药瓶子,快速吃了药。来了金陵城之后,身体越来越弱。体温越来越低,总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镜子里的那个印记也变得好奇怪,变成了椭圆形。这东西诡异到了极点,时不时的发生变化,就好像任性的孩子。赵无忧甚至觉得,这东西——是活的。

被养在自己的身体里,跟自己融为一体。

那种无形的恐惧感,和无法拒绝的无力感,让她觉得莫名的焦躁。

她没办法控制这东西,反而觉得是这东西在控制自己的身体。

坐在那里发愣,赵无忧想着,要怎样才能把这东西从身体里取出来呢?关键是,不能经过穆百里的手。那个死太监没安好心,她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口中食腹中餐。

西厢房内,昊天拂袖落座,外头传来凉薄之音,“你打算怎么做?就看着他们去争去抢?”

“难不成还要我自己上去争?”轻叹一声,执笔挥毫,写意山水,江南烟雨。

外头那人冷笑,“你可要想好了,放弃这次机会,就永远都不会再有。一旦老大或者老二取得了庄主之位,剩下的兄弟都会被驱出七星山庄。这是宋家的传统,一山不容二虎。”

垂下眼眸,昊天轻叹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当他们是同根生,可他们未必当你是手足。”那人咬牙切齿,“这个时候,你还在犹豫什么?”

“对了,查一下西厢房那位赵公子。”昊天突然道,“我总觉得他不简单。”

“何以见得?不就是个病秧子吗?”那人不解。

“他的确是个病秧子,但也的确不简单。一眼就看出我的身份,而且打从一开始,他就在忌惮我。这庄子里的人,没人看得出我会武功,但我觉得独独瞒不住他一人。”昊天放下手中墨笔。

蓦地,外头传来叩门声,窗外的声音瞬时消弭无踪。

“谁?”昊天问。

“公子,庄主有请。”是管家的声音。

眉目微凝,眸光微冷。

庄主!

七星山庄的老庄主宋谷,面色蜡黄的躺在病榻上。昊天进来的时候,宋谷正好喝了药,手一挥便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管家让宋谷靠在软垫上,宋谷的眼皮一直半垂着。看得出来,确实病得很重。

“如果不是因为我快要死了,你便不打算回来是吗?”宋谷问。

昊天站在那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庄主忘了吗?当年是你亲自赶了我与我母亲离开七星山庄的,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舔着脸回来?”

“五公子,庄主当年也是迫不得已,这些年庄主一直在找你们,偷偷的让人去照顾你们。可是四夫人一直拒绝,所以……”管家轻叹,“庄主是真的想让你们母子回来。”

“我娘已经死了,你们想怎么说都可以。”他冷笑一声,“还有事吗?如果庄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昊天!”宋谷喊了一声。

他站住脚步,“我是因为我娘才回来的,不是因为你。娘临死的时候还念着你,我答应过她,终有一天会将她带回金陵安葬。”

“我想给她一个名分。”宋谷低语。

“不必了,人都去了,还要这些做什么。”昊天冷笑。

“那你呢?”宋谷无力的问。

昊天转身,“庄主这话问得好奇怪,难道庄主不知道,我并不姓宋吗?我姓钟,随母姓。”

钟昊天!

宋谷眸中噙着泪,“我知道你们母子在外吃了不少苦,我也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你既然回来了,我岂可让你再离开。是我对不起你们,你能不能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你也知道自己不称职?既然知道不称职,那你怎么有脸让我原谅呢?”钟昊天冷笑,“宋谷,当年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和我娘驱逐出七星山庄,你可知道我们颠沛流离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

“当年……”

不待宋谷开口,钟昊天笑得寒凉,“当年!你还有脸说当年!我如今回来了,就是来跟你们算账的。宋谷,你欠我们母子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不会原谅你,我来,只是要拿回我娘的东西。把东西还我,我马上就走,我们就算两清了。”

“那东西不能给你。”宋谷无力的合上眉眼,摆了摆手。

管家会意,“公子先出去吧,庄主累了。”

“十多年前你是这样,十多年后你还是这样,说到底你的心里始终只有你自己。”钟昊天转身就走,“在你眼里,什么都比不上这个山庄!”

等着钟昊天出门,管家轻叹一声,“庄主,为何不解释呢?当年的事,庄主也是迫不得已啊!您……唉,何必一个人担着呢!”

“虽然是迫不得已,可他们母子吃苦受罪确实事实,当年也是我思虑不周,未能处置妥当。如果我当年能静下心来。另作处置,也不至于会……”宋谷满心愧疚。

宋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管家出门时陡见一道黑影滑过,当即冷喝一声,“什么人?”

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但他好像真的看到有东西窜过去,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大呼小叫什么,不知道庄主还病着吗?”庄主夫人冷着脸过来。

管家快速行礼,“夫人,庄主睡下了。”

“我知道,我就是来看一看。”庄主夫人推门而入,扭头问道,“药吃了吗?”

“吃了。”管家俯首。

“那就好!”庄主夫人如释重负,“我去看一看,你去前头盯着比武场,别闹出什么乱子。”

“是!”管家抬步就走。

宋谷已经睡下,庄主夫人坐在床沿,低眉望着沉睡中的丈夫,眸色没有任何情愫。

这山庄里,果然是好戏一场接一场。

第一天的比武结束了,穆百里没有跟着刘弘毅回去,反而是留了下来。当然,七星山庄给穆百里安排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园子,依照刘弘毅要求的,不许任何打扰。

刘弘毅毕竟是城主,不可能待在七星山庄,还有公务要处理,所以只能急急的赶回去。

等着刘弘毅走了,陆国安紧跟着躬身行礼,“督主。那老庄主的确病得厉害,而且五公子也回来了,如今就在西厢住着,似乎无意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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