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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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蓝家三少-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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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宫的人?”赵嵩眸色狠戾,“本相可不像你这么蠢。说是无极宫的人,可实际上呢?保不定就是赵无忧的人,这世上最希望无极是的人,大概就只有她了。无极一死,本相必定不会再对她怎样,毕竟这朝堂还需要她来辅佐。”

“这丫头的心思是最狠的,看上去病怏怏的,可实际上呢?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她是本相一手教育的。难道还不清楚她的那点小心思吗?”

陈平不敢多言,听得赵嵩又道,“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便去好生安排。人死不能复生,赵无极既然这么想当本相的棋子,那本相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这个资格与忠心。”

“那——如果公子心生叛逆,相爷您……”陈平犹豫。

赵嵩长长吐出一口气,“若有叛逆,就让她下去陪她娘吧!”

陈平俯首,“卑职明白!”

然则赵嵩却忘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青出于蓝的事儿,也是为数不少的,赵无忧大概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她虽然受教于赵嵩,可她毕竟不是这儿的人,这一副早早成熟的心思,让她早早的养成了察言观色的好本事。毕竟人要活着不容易,很多东西不能只靠人教,还得自己好好领会。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站在丞相府门前,单薄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她掩唇轻咳,只觉得这是龙潭虎穴,这一趟进去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出来。

毕竟谁都不会相信,虎毒食子这句话。

就好像早前的自己,也是抵死不信的。后来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也就在心里释然了。这里头住着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的对手。

但现在,她得抱着敬畏之心进去,得把里面的人当成自己的亲爹伺候着。决不能有任何的悖逆真心!

陈平出门相迎,“公子!”

“我爹怎样了?”赵无忧轻咳着,缓步踏入相府的大门。

身后,大门合上。赵无忧的人全部都被关在了外头,唯有素兮和温故左右相随,小心翼翼的陪伴着。

原本赵无忧还想着,至少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赵嵩不会对自己动手。毕竟前有齐攸王府,后有东厂,丞相府若是少了尚书府,就如同翔鹰折翼。

可她没想到赵嵩这人竟是狠戾到这种地步,是想一命偿一命,让她为赵无极偿命吗?

然则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十多年的修养与沉稳心智不允许她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好在她早前就吩咐了素兮,是以素兮也权当那些个窥探的杂碎是空气。这些个探头探脑的,很显然是在设伏。

素兮也觉得心寒,赵嵩不曾养育过赵无极一日,就因为赵家需要子嗣传承,便要杀了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养女。养狗也舍不得杀,何况是人?

十多年,人还不如狗。

温故不说话,他所有的目标只有赵无忧的周全,其他的都跟他没有关系。素兮早就说过,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记得自己是个大夫,赵无忧的全职大夫。

“公子稍待,卑职去禀报一声。”陈平行了礼,“方才相爷吃了药,这会也不知醒了没有。”

赵无忧点点头,在外头站着。

不多时,陈平就出来了,“相爷还在睡着,卑职不敢打扰,若是公子有什么急事……”

“那我便在外头等着,不必扰了父亲安睡。”赵无忧敛眸。拢了拢衣襟站在原地。

温故有些着急,她今日吃的药,药量有些加重,所以她身子可能会吃不消。这边上就有个亭子,她大可以去歇着。然则赵无忧却只是站在赵嵩的房门口,老老实实的等着,丝毫没有要偷懒懈怠的意思。

她站在那里,身子微微僵直,始终保持着最恭谨的姿态。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知道自己要做到最好,做到让赵嵩满意。

惩罚也好,恶趣味也罢,有些东西是你该受的,你就得受着。

手脚发软,眼前的东西在摇晃,赵无忧脚下一颤。险些倒在地上。所幸一旁的素兮眼疾手快,当下搀住了赵无忧,合温故之力将赵无忧搀到一旁的栏杆处坐着。

赵无忧半阖眼靠在素兮身上,面色苍白如纸。这种状况,像极了早些时候的自己,随时面临着死亡,所以成夜成夜的不敢睡。就怕一闭上眼,再也醒不过来了。

再艰难,也总是希望能活下去的。

陈平进了房间,不多时便传来赵嵩的轻咳声。

赵无忧心头释然,想着终于结束了。

果不其然,陈平出来行礼,“公子,相爷醒了,请公子进去吧!只是相爷的气色不太好,精神头不足。公子自己小心。”

赵无忧瞧了他一眼,敛眸进了门。

她是自己进去的,哪怕手脚发软也不曾让素兮搀着。素兮在外头候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公子该如何应付赵嵩的刁难。

温故的神色还好,毕竟他并非赵无忧的随扈,不似素兮的身份,有些小情绪必须完全遮掩,别叫人看出端倪。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朝着赵嵩行了礼,“爹!”

“你怎么过来了?”赵嵩气息奄奄的靠在床柱处,“你自己的身子都不好,何必走这一趟。为父不过是偶然风寒,这么大惊小怪的万一惊动了朝堂便不太好。”

赵无忧轻咳着,“爹所言极是,是无忧思虑不周。左不过抛开朝堂不说,无忧已没了母亲,如今唯有父亲一个亲人,听闻父亲病重,岂能置之不理?饶是无忧身子不济,却也及不上父亲的万中之一。”

“坐吧!”赵嵩轻叹。

赵无忧行了礼,毕恭毕敬的坐下,呼吸微促的靠着桌案。

赵嵩也看出来了,这丫头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想来自己的那些担虑应该……应该暂时不会成真,他低头咳嗽着,面色不太好。见状,赵无忧急忙倒了水,小心翼翼的递上,“父亲还好吗?”

接水的时候,赵嵩可以触碰赵无忧的指尖,这手上还是这样凉,那就是对的。接过水,赵嵩若无其事的抿一口,“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的,病痛缠身是难免的,不必大惊小怪。”

赵无忧眸色微虑,“爹一定要保重身子。”

“自你娘走后,我这身子是越发的不济,如今趁着染了风寒之际,歇一歇也是极好的。”赵嵩神情悲伤,“你娘——”

赵无忧垂眸,身子微微绷紧,“这两日,我也总梦到娘来看我。可是爹,人总得往前看,娘走了不会再回来。爹还有我,我也还有爹,我们父女两个才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爹一定好起来。无忧愿意长侍床前,伺候爹爹。”

赵嵩摆摆手,“这倒不必,你好生看着点朝堂就是。这齐攸王府虽然与你联姻,可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有那东厂——你早前跟东厂的那位倒是走得很近呢!”

心头一窒,赵无忧的唇角微微扬起,“爹是说,九千岁穆百里?那一次去平临城,乃是皇上的旨意,无忧也是没有法子。那平临城闹了一场瘟疫,无忧身子不好,本也不敢去,奈何……”她轻叹着,“也是命大,无忧还能活着回来。”

“听说之前,还有一次。”赵嵩音调平缓,可听在赵无忧的耳朵里,却有着雷霆之意。

还有一次?那就是金陵城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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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她的利用价值为钻石过9400加更

然则不管赵无忧想到什么,她这张苍白的脸上压根不会有过多的表情。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然,只不过她习惯性的喜欢蹙眉,这是她在这十多年里,唯一养成的坏习惯。

“爹是说这一次的荒澜之行?”赵无忧敛眸,“此次议和,无忧有负众望,还赔上了简衍的性命,是无忧办事不周,请爹责罚。”

赵嵩轻咳着,“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这荒澜与大邺本就纷争无数,如今能议和停战也是有你的功劳。”若说这件事是赵无忧的不是,那不是打皇帝的脸吗?皇帝指派的监军没办好差事,还把驸马爷给折腾没了,这不是闹心吗?

“爹?”赵无忧轻咳着,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大概还是觉得冷。她稍稍缩了缩身子,“远赴边关本就不是无忧所愿,毕竟我也吃不消。但既然是皇命,那自然是不敢懈怠的。当日在去荒澜的路上,无极宫仍是紧追不舍,若非如此,我断不会在回来之后对无极宫赶尽杀绝。”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我身负皇命,乃大邺的礼部尚书,官拜一品少师,怎么说都不能教人以为我好欺负。我若是输了,输的何止是尚书府的颜面。还有爹的颜面,皇上的颜面。”

赵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这丫头还真是能拿捏人心,字字珠心,只把皇帝摆在了台面上,便以为他不敢动她了?

可偏偏。又没什么错漏之处。

不过赵无忧倒是肯定了一件事,赵嵩在诈她。险些将早前的金陵城一行说了出来,还真是好险呢!要知道那一次是皇帝密旨,谁敢轻易泄露秘密,那可是死罪。即便是赵嵩,恐怕也不敢多问。

赵无忧还险些自报,险些着了道。

这一招她诈过很多人,险些自己也被套了进去。

“爹?”赵无忧低低的轻唤,“你可觉得好些了?饿不饿?要不无忧去厨房给你熬点粥,病了多走走也是好的,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赵嵩摇摇头,“身子倦得很,不想四处走,你且坐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赵无忧俯首行礼,“是。”

“我且问你一句话,刑部大牢被劫,跟你可有关系?”赵嵩突然这一句,换做是谁都得心惊胆战。这到底是应还是不应呢?

说有关系,可赵无极死了,若是赵嵩一怒之下杀了她,那也是没有法子的。

说没有关系,万一叫赵嵩看出来,自己又是死路一条。

赵无忧神色平静的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鬓间的白发,眼睛里透着少许温凉,“爹希望无忧如何回答?”

“如实回答。”赵嵩面色微沉。

赵无忧点点头,“有。”

赵嵩长长吐出一口气,“是你杀了赵无极和云筝?”

“没有。”赵无忧摇头,“我只是想救云筝,她毕竟是我派过去的。如今又有了赵无极的骨肉。念在多年的主仆情义,我当放她一条生路。可我没想到,她会带着赵无极一起走。”

“然后呢?”赵嵩问。

赵无忧继续道,“然后就惊动了狱卒,便有了此祸害。不过杀人的真不是我的人,那箭来得很奇怪。爹想必也看过尸体了。难道就没发现别的吗?”

赵嵩蹙眉看她,“什么意思?”

“那支箭是军队用的,分量和箭矢的尺寸长度,都符合军队的要求。”赵无忧低头嗤笑两声,“爹怕是还不清楚无极宫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吧!”

赵嵩唇线紧抿,眸光利利,“你到底知道什么?”

“抓赵无极的时候,有个黑衣人窜出来打算救他。”赵无忧笑了笑,“爹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自然是无极宫的人。”傻子也知道的问题。

赵无忧点点头,面色苍白的轻咳两声。许是身子真当有些扛不住,她半依着桌案,将自身重量大部分都落在桌案处。说话有些无力,好在条理还是清晰的。

“这人受了伤,后来消失在齐攸王府的墙外头,爹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呢?”赵无忧的意思很明显,这齐攸王府也掺合进来了。

赵嵩定定的审视了赵无忧良久,脸上除了憔悴和深沉。也没有别的神色。

她想着,赵嵩这会不会觉得她是在误导呢?但转念一想,赵嵩为人多疑,他能疑心自己,必定疑心齐攸王萧容。既然这疑心都落不到实处,那自然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你所言当真?”赵嵩问。

“自然是当真的。”赵无忧道。“无忧不敢欺瞒父亲,若不是父亲问起,这件事我还想好好的查一查。为什么齐攸王府会跟无极宫有所联系?听说自此之后,齐攸王便又旧疾复发了。”

她轻笑,“这旧疾最近好像一直在复发,真让人心疼这齐攸王的身子。若然真当扛不住。爹可以请皇上换个御医前往齐攸王府诊治。最近一直都是李齐南李太医,在照料齐攸王的伤。”

赵嵩眯起了危险的眸子,眼前的赵无忧让他感觉到了威胁。她太聪明,知道得太多。很多东西他这个丞相尚且不知晓,她却能如数家珍。

也正因为如此,他处理朝政的同时。也需要有一双眼睛,安插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里。

“此事为父已经知晓,你继续盯着吧,若有什么事随时来报。”赵嵩阖眼,“为父累了,你且先回去吧!”

“爹的身子既然不是。无忧理该侍奉床前。”赵无忧俯首行礼。

“不必了,这丞相府又不是没有奴才,你自己的身子尚且不好,何必瞎折腾。”赵嵩摆摆手,“回去吧!为父与皇上告假,这朝堂不能一日无人,你当盯着点内阁,别让某些宵小惹出乱子来,尤其是东厂那头,明白吗?”

“是!”赵无忧颔首,“东厂那头最近很安静,也不知是在酝酿什么。”

“那不是有个千户在你府中待着吗?”赵嵩凉飕飕的开口。

赵无忧直起身子,面色素白,“那是无忧当真失策了,没想到穆百里竟然会顺水推舟,把人弄进我的尚书府了。如今我只能小心行事,只等着郡主的伤势康复,就能把东厂的这尊大佛给请出去。”

“那沈言是东厂的三把手。上头有个穆百里和陆国安,留在你府中也未尝不是好事。”赵嵩意味深长,“懂为父的意思吗?”

赵无忧先是一怔,然后躬身行礼,“无忧明白了!这东厂终究是要用人的,是故这沈言若窃取我尚书府的消息,必定要与东厂的人联络。若是能抓个正着,皇上那儿就有了说头。”

“你明白就好!”赵嵩眸光沉沉,“为父等你的好消息。”

赵无忧作揖,缓缓退出了房间。

这最后一句不就是死命令吗?意思就是,哪怕沈言跟东厂没有联络,也得有个联络。牛不喝水强按头,真是无可奈何之举。

赵无忧想着,这事只怕不好解决。一旦到了皇帝那里,这东厂……恐怕得大祸临头。毕竟皇帝现在对东厂有诸多猜忌,若是再摊上沈言出事,那该如何是好?

陈平在外头候着,“公子出来了。”

“爹的身子不好。你得用心照料。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来尚书府告我一声。”赵无忧轻咳着,面色苍白如纸。

陈平行礼,“卑职明白!卑职送公子出去。”

赵无忧点点头,与这陈平一前一后的走着。

“大夫怎么说?”赵无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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