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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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蓝家三少-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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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落泪,“不丑,就是奴婢瞧着心疼。很疼吧?”

“打的时候倒是不疼,许是疼得?了,这会子隐隐开始作痛。”赵无忧笑了笑,外头的奴才已经送来了冰块。

云筝似乎有些动了气,“公子身上不舒服,你还给弄冰块,去弄些热鸡蛋过来,一帮没用的东西。”话里话外带着哭腔。

鸡蛋送来了。云筝剥开鸡蛋壳,包在纱布里,慢慢的替赵无忧揉着脸,“公子放心,热鸡蛋揉一揉,能消肿得快一些。”

“哭什么,又不是打在你脸上。”赵无忧轻嗤。

“打在奴婢脸上,奴婢倒不哭。可是伤在公子脸上,奴婢难受。”云筝哽咽,仔细的滚着鸡蛋,“公子,若是奴婢下手重了弄疼了你,你说一声,奴婢尽量轻点。”

“无妨。”赵无忧倒是一脸淡然。

夏东楼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件道袍。一个巴掌,换得龙颜大怒,让夏东楼吃不了兜着走,还在文武百官面前失了颜面。

怎么算怎么都值得!

众目睽睽,夏东楼无从抵赖。此后文武百官都会明白,夏家在皇帝跟前失宠了。夏家满门荣耀,国公府门第,这一次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赵大人的苦肉计,还真是比本座狠得多。”穆百里不紧不慢的从外头进来,随手撂了披肩,陆国安接过,快速退到门外守着。

云筝看了赵无忧一眼,赵无忧自己接过鸡蛋,“云筝,你先出去!”

“公子?”云筝不放心。

“去吧!”赵无忧面色淡然。

到底宫里。云筝想着穆百里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杀了自己公子吧?夏东楼打都打了,难不成很穆百里还能杀了公子,嫁祸给夏东楼?

等着云筝出去,偏殿内就只剩下穆百里和赵无忧两人。

赵无忧慢条斯理的拿着热鸡蛋滚脸蛋,表面上她是男儿,实际上是个女子。爱美,是女子的本性。她可不想顶着一张肿脸,招摇过市被人笑话。

哪知穆百里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就此接过了她的纱布,重新剥了鸡蛋放在纱布里,开始温柔的替她揉脸。

赵无忧道,“督主如此,真让我受宠若惊。若是教人瞧见,还以为我真的跟督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不得人的勾当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一回生二回熟,赵大人要不要三回四回呢?”穆百里话语温柔,两人配合得一如当初在?阵中的?契。

她笑而不语,他温柔替她疗伤。

“赵大人这一招,还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穆百里淡淡道,“你可真是哪儿疼戳哪儿啊!”

“这不是跟督主学的吗?”赵无忧笑了笑。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宫里还有夏家姐妹花,你觉得能斩草除根吗?”

“督主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斩草除根了?我这一次,可没有刻意对付夏家,众目睽睽,我是公事公办。”赵无忧眸色淡然,“打我的是夏东楼,打夏东楼的是皇上,怎么算都是我吃亏。督主可不要混肴视听,我可没有对付夏家的意思。”

“没有就没有吧!”穆百里突然攫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好像肿得更厉害了,明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消肿。”顿了顿,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她知道自己又开始发烧了,只不过她可没指望穆百里心存仁善,她跟他终究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所有的温柔相待,不过是恰逢敌手的惺惺相惜罢了!

“我没事。”她掸落他的手,“习惯了。”

“你这副身子骨,还真是虚弱。”穆百里轻叹一声,眸光暖暖的注视着她。

赵无忧笑道,“我若是与督主一般,武艺卓群,那督主岂非更头疼,更迫不及待想杀了我?”

穆百里道,“这倒也是,还好你是个病秧子。”

身为对手,还能如此和平相处,真当不易。眸若深渊,胸有城府,饶是笑着实则杀机四伏。其实,谁都猜不透谁,就看谁的心理素质更好一些,更耐得住性子。

夏东楼挨了打,在文武百官,在天下人面前都失了颜面。

皇帝还下令,褫夺夏东楼一品国公爷的爵位,回家闲住。如此一来,夏家算是暂时失势。

赵无忧心里也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国公府在朝廷算是根深蒂固,当年随先帝东征西讨。这般赫赫功勋,不是皇帝想废便能废去的。皇帝也怕落人口舌,也怕悠悠众口。毕竟来日史书工笔,谁不想当个圣德之君,流芳百世呢?

而皇帝呢,打虽然打了,却也不想真的放弃夏家。

如果没有夏东楼,这朝廷上的势力很快就会倾斜,赵家会独掌大权。皇帝没有经世之才,却是个走平衡木的高手。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心照不宣。

前朝有事,后宫自然很快就知道。

莲华宫里的傅玉颖,听得这消息时更是凝了眉头,“赵大人被打了?”

“是夏国公下的手。”秋娴道,“不过皇上也杖责了夏国公,以示惩戒。”

“事情怎么会这样?”傅玉颖不解。

“因为一件道袍,算起来也怪不得赵大人,是国公爷犯了皇上的忌讳。”秋娴笑了笑,“娘娘放心,赵大人没什么事儿,如今皇上特许回府歇息。出了这事,后宫那位想必又要担惊受怕了。”

傅玉颖点头,“这倒是个好时候,赶在皇上微服私访之前。”这事儿还没多少人知道,皇帝来看她时跟她提过,本来是想带着她去的,奈何她有了身孕不便于行。

此后,皇帝又想带着夏季兰出行。

赵无忧本来有两条路,要么等夏季兰出宫。让她再也回不去;要么把夏季兰留在宫里,等皇帝回来估计差不多该忘了她的存在。

杀人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赵无忧不喜欢染血。

“如此一来,兰美人怕是没办法陪王伴驾了。”秋娴压低了声音。

“只要皇后不出幺蛾子,这事八九不离十。”傅玉颖如今担心的是皇后。

皇后虽然不得恩宠,可皇后毕竟是皇后,有些东西碍于身份,是很重要的。如果皇后愣是要把夏季兰塞进去,皇帝顾念着夏家,刚好能借着皇后这条藤往下爬。

如此一来,夏季兰还是能随在皇帝身边的。

秋娴抿唇,“皇后居心不良,恐怕不会安生。皇上不愿意带着她,但她又不放心皇上,所以一定会让妥当的人陪在皇上身边。”

夏季兰,会变成最好的选择。

“罢了,等着看吧!多说无益。”傅玉颖觉得脑仁疼,想这些事儿,总是没玩没了的。如今她有孕在身,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大的保障。

赵无忧自然有赵无忧自己的盘算,只不过她的盘算不是傅玉颖能猜得到的。

正说着话呢,外头来报,说是王淑女来了。

傅玉颖眉目微扬,忽然心里有个主意。

王锦绣进来之后,恭敬的朝着傅玉颖行礼,“奴婢给婕妤娘娘请安,多谢娘娘昔日的援手之恩。奴婢结草衔环,定当相报。”

“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报不报的。”傅玉颖笑了笑,“你的身子好些吗?”

“已经好多了,如果不是娘娘当初救奴婢一命,奴婢此生怕是要折在这儿了。”说到这儿,王锦绣眸中噙泪,一副楚楚之态。

王锦绣来自南边,所以生得温婉而清秀,若江南烟雨中的小镇,不说话的时候就往那儿一坐,自身便是一道风景。不妖艳不夺目,带着朦胧雾色,安静得让人一眼心安。

“没事就好!”傅玉颖笑道,“在这后宫里能相逢相识都是缘分,何必如此拘泥。我这儿也没什么外人,你放开一些,咱们说说心里话。”

“娘娘贤淑,奴婢——”

“别一口一个奴婢的,你我同是皇上的人,分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傅玉颖浅笑温柔。

王锦绣笑得腼腆,“您是婕妤,奴——我是最底层的淑女,虽然都是伺候皇上的,可毕竟尊卑有别,我不敢越矩,免得到时候招来杀身之祸。”

“你这样仔细是应当的,不过这人的机遇何其难料。今日你是淑女,保不齐来日你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傅玉颖别有深意的说着。

王锦绣俯首,“我不敢想。”

“进了宫,还有什么不敢的?”傅玉颖笑问,“人呢,得往前看。难道你还想回到储秀宫,还想在阴暗的屋子里等死?这后宫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看着,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等着皇上恩宠呢?你不争取,就会有人把你往死路上逼。”

王锦绣眸光微颤的盯着傅玉颖,“娘娘这话是何意啊?”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后宫本来就是女人的战场,你不害人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害你。”傅玉颖轻叹一声。

“娘娘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处?”王锦绣低低的问,“不知我是否能帮得上忙?”

傅玉颖摇头,“没什么难处,就是觉得以你这样的容貌身段,在后宫里虚度一生,委实可惜了。对了,你有什么专长?”

“我母家卑微,家父乃是九品县尉,我母亲——”她低头,面色有些泛红,“只是个妾室。因为家中并无待嫁之女,无奈之下,父亲几乎倾尽所有家财,才将我送入宫中。”

听的这话,傅玉颖便明白了。

除了这副皮囊,王锦绣似乎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我会做点家常小菜,别的——”王锦绣已经尴尬至极。

“在我这里,没有高低贵贱,大家都是女人。”傅玉颖笑得温和,“不如你留下来,咱们晚上就吃点你的小菜如何?”

“好!”王锦绣欣喜。

傅玉颖看了秋娴一眼,秋娴会意的退了下去。

彩云也跟着退下,留下傅玉颖与王锦绣二人说话。

“你叫彩云?”秋娴笑道。

“是!”彩云有些拘谨。

“当日是我不好,吓着你了吧?”秋娴抿唇,“本来想说声对不起,谁知道一直没有机会。”秋娴拉起彩云的手,“彩云姑娘,你可愿原谅我?”

彩云受宠若惊,“奴婢不敢!”

“你我都是奴才,在我跟前还说什么奴婢!”秋娴笑道,“主子们在说话,咱也唠唠嗑。别那么生分,也别那么见外,大家都是苦命人,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一句话说到痛处,彩云点点头。想起这些日子在宫里的煎熬,还真想跟人诉诉苦呢。

前朝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然则后宫的故事却是刚刚开始。

“什么这么想?”皇帝因为前朝之事,而不得不让道会提前结束。责罚了夏家又不能当即去找夏季兰温存。所以皇帝的心情不是太好。

可是刚进莲华宫便闻到极是好闻的香气,当即笑出声来。

傅玉颖慌忙起身行礼,一旁的王锦绣愣了半晌,紧跟着跪地行礼。

皇帝瞧了王锦绣一眼,伸手将傅玉颖揽入怀中,“都不必行礼了。”视线落在桌案上,“这些菜式,怎么朕早前没见御厨做过?”

“皇上!”傅玉颖笑道,“这些菜式可不是御厨做的,皇上当然吃不着。”

“是你的小厨房做的?”皇帝蹙眉。

因为傅玉颖怀孕,皇帝特赐莲华宫一个小厨房,专门做傅玉颖喜欢吃的菜式。

傅玉颖还是摇头,“皇上猜不着吧!”说着,瞧了一眼王锦绣,“喏。这么大一个御厨站在皇上跟前,皇上怎么都没看见呢?”

听得这话,原本已经起身的王锦绣,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奴婢、奴婢不敢!奴婢不知皇上会来,所以、所以……”

“皇上您看看,都把人给吓着了!”说着,轻轻的推开皇帝。傅玉颖转身去搀了王锦绣起身,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

这是什么意思,王锦绣自然明白。傅玉颖留她下来,让她做几个拿手小菜。此刻皇帝驾临,王锦绣心里已经明白了不少。

“朕又不会吃人。”皇帝顾自坐下。

一旁的小德子快速上前,一一验查。确系五毒才准备开始为皇帝布菜。

“还是奴婢来布菜吧!”王锦绣毕恭毕敬的上前。

皇帝想了想,便让小德子下去,伸手牵过傅玉颖在自己身边坐着。

王锦绣行事谨慎,做得格外小心。须知,此时此刻稍有不慎,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儿。她一个淑女,有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傅玉颖这般身怀有孕的特殊待遇。处于最底层的她,只能小心驶得万年船。

“皇上,您觉得怎样?”傅玉颖笑问。

皇帝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来了这么一桌子农家小菜,只觉得新鲜,“口感清新,倒是极好的,比那些个御厨做来做去都那么几样要好多了。”

“皇上只顾着吃,您瞧瞧王淑女。”傅玉颖笑道,“王淑女的脸色都快变了。”

“王淑女?”皇帝蹙眉,他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子在自己的后宫。转而别有深意的望着傅玉颖,“淑女不是该在储秀宫吗?你们早前认识?”

王锦绣扑通跪下,“奴婢早前病着,多亏了遇见婕妤娘娘,是娘娘开恩请了太医给奴婢看病,奴婢感恩戴德。可奴婢卑微无以回报,娘娘仁厚,愿意让奴婢做几样小菜相抵。奴婢、奴婢……”

她开始拭泪,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宛若逢着烟雨江南,蒙着一股子淡淡的忧愁之美。

美人落泪,最是惹人心疼。

“原来是这样。”皇帝轻叹一声,“起来吧。都别跪着了。”

傅玉颖眸色温柔的望着皇上,“嫔妾身在宫闱,一切皆是皇上所赐,已无所求。当日遇见王淑女,念着也是一种缘分,便也只是举手之劳,未曾想过要回报。”

“你总是仁善。”君王自然喜欢仁善的女子,尤其是傅玉颖这样识得大体的美丽女子。

一顿饭下来,皇帝对王锦绣的手艺是赞不绝口。

王锦绣道,“奴婢不如给皇上和娘娘助助兴吧!奴婢出身乡野,倒是吊了许久嗓子,唱得几首山歌。虽然上不得台面,不过助助兴还是可行的。”

皇帝酒过三巡,正是微醉兴起的时候,“唱吧!”

下唇紧咬,王锦绣深吸一口气,当场扯开嗓子唱了起来,“天顶哪里落雨仔呀弹呀雷啰公咿呀……溪仔底哪里无水仔呀,鱼啰这个乱呀撞啰啊……”

虽然谁都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不过傅玉颖还真没听过这么清丽的歌声。不同于乐府的规规矩矩,这一曲山歌里尽是调皮之色,让人听着忍俊不禁。

王锦绣的音色极好,清丽脱俗,清亮高昂。

一曲罢,皇帝也露出惊艳之色。

“皇上,若是再调教调教,这王淑女的嗓子,怕是连戏园子的那帮人,都要比下去了。”傅玉颖打着趣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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