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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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蓝家三少-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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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百里也不缩手,只是安静无奈的望着她,“属狗的?”

“这是皇宫,岂容你这般放肆!”她挣脱,忙不迭整理自身衣裳,免得被人瞧出端倪。

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跟前,穆百里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赵无忧凝眉,快速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这才伸手轻轻抚过他手背上的齿痕。暗啐了一句,“矫情!”

他道,“谁咬的谁来抚平。”

“我要出宫回丞相府,爹爹必定会问起有关于你的事情,我会实话实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她话语间极尽无情,似乎连半点为他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她本就不是多情之人,只不过到了他身上,便有些情不由衷。然则这世上很多事,不是一句情不由衷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情不由衷,身不由己。

奈何时事造人。

穆百里笑道,“这便是你的放人一马?”

“那又当如何?我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他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会知道,我若是隐瞒,吃亏的是我。”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抬步往外走。“以后莫再宫里接触,免得教人看见,到时候不光是你,连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穆百里相信。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一支骨笛塞进她手里,“这次别喂狗了。”语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好像方才那温柔相待之人,并不是他本人。

赵无忧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的捏紧了掌心的白玉骨笛。

她送他玉笛,他还她骨笛,还真是礼尚往来,却是一点都没有新意。她撇撇嘴,不过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打算再喂狗。小心的收入袖中,赵无忧朝着宫外走去。

宫门外头云筝和奚墨已经守在了马车旁,赵无忧瞧着不远处渐行渐远的东厂车队,终于敛眸上了马车。到了街口,云筝便下了马车,赵无忧让她去儒墨轩买点上好的徽墨。

奚墨凝眉,“公子,便让云筝一人去吗?”

赵无忧在车内揉着眉心,“她惯来知道我的习惯,不会买错的。”

“是!”奚墨俯首。

马车朝着丞相府而去,云筝快速进了儒墨轩。

儒墨轩的老板是认识云筝的,这礼部尚书的贴身婢女,每月都来这儿为尚书府置办笔墨纸砚等物。见着云筝进来,老板笑盈盈的上前,“云筝姑娘。”

云筝含笑点头,“公子听说你们这儿新进了一批徽墨,便让我过来看看。”

“上等的徽墨,刚刚开出来的一批好料子。”老板殷勤的领着云筝去了后堂,“一般人过来,我还不敢给,但是云筝姑娘是这儿的老客人了,咱有好东西也不能藏着!”

“我自己挑吧!”云筝瞧着架子上那一排墨砚,眼睛微微发亮。

“好!”老板点点头,“姑娘若有需要,可叫唤我一声,我在前堂做生意。”

“无妨!”云筝颔首。

老板出去,云筝便开始仔细的挑选墨砚,公子要的东西,她当然得仔细一些,决不能有所差错。蓦地,她欣喜的拿起一块墨砚,这上头刻着一枝梨花,正和她的心意。

云筝取出墨条轻嗅,眉目间晕开满意之色。

腰上陡然一紧。身子瞬时僵在当场。有熟悉的感觉,从身后袭来,她只觉得手上抖了抖,险些连这砚台都握不住。

耳畔,是他熟悉的声音,“我等你很久了。”

——————————

赵无忧回了丞相府,早前她便已经让人收拾了丞相府以待父亲归来。如今父亲去了内阁,必定是与诸位内阁大臣商议他离开京城之后的诸事,有些东西她是瞒不住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赵无忧?不作声的伫立窗口,负手而立的望着外头的生机勃勃。下过一场绵绵细雨,外头的景色愈发苍翠欲滴。

奚墨端着果茶进门,“公子?”

“云筝还没回来?”赵无忧问。

奚墨颔首,“是!估计是有些耽搁了。”

赵无忧轻叹一声坐定,抿一口香甜的果茶,“你泡的果茶。终究比不上云筝的。”

“是!”奚墨笑道,“云筝惯来便会这些东西,深谙公子的喜好,奴才自然是比不上的。”转而又道,“好在相爷回来了,公子终于可以好好的歇一歇。”

“歇一歇?”赵无忧笑得温和,眼睛里却是无温冰凉,“这世上能喘气的就不能歇着,真当能歇一歇的,也只有那些长埋地下的。”

奚墨一愣,公子这是怎么了?倒是听出几分多愁善感的滋味。

轻咳两声,赵无忧道,“你且让人盯着宫门口,若是相爷出宫,必要及时报我!我躺会,有些累了。”

“是!”奚墨行了礼便退出去。

门窗紧闭。她取出袖中的骨笛,这莹润之色比此前他送她的那根更好。指尖轻柔的拭过上头的音孔,赵无忧含笑握在掌心,能握住的时候就得握紧,别等到来日握不住了才想要拥有,那时候才是悔之晚矣。

蓦地,她又想起了自己脖子后头的那个印记。想了想便起身朝着铜镜走去,而后微微解开衣裳,扭头去看镜子里的印记。

那印记好像有些变化,这椭圆形越发膨胀。

赵无忧有些害怕,这东西该不会无限蔓延,最后遍布全身吧?若是如此,她岂非会变成怪人?这到底是什么蛊?她想着,自己虽然身子不好,好歹这张脸还是挺满意的,若然变成怪物变成如活人蛊这般。可怎么得了?

许是真的有些害怕,她眉头紧皱,心下微凉。

无奈的轻叹一声,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真当特别多。

云筝回来的时候,赵无忧正靠在软榻上休憩。

“怎么才回来?”奚墨问。

云筝深吸一口气,“这批徽墨品种繁多,我挑了好久才挑中能让公子满意的,是故耽搁了一下。”她看看紧闭的房门,“公子睡着了?”

“方才里头还有动静,这会倒是安静了。”奚墨也不敢肯定里头的赵无忧是不是睡着了。

却听得里头传来清晰的声音,“云筝。”

“奴婢在!”云筝推门而入。

赵无忧靠在软榻上,眉目微合,看上去应该是小憩了片刻,而后被他们的说话声惊扰了。她半拢着薄毯,慵慵懒懒的睁开眼眸看向渐行渐近的云筝。

云筝行礼。“公子,奴婢回来了。”

“怎的耽搁这么久?”赵无忧问。

云筝低头,神情微微异样。

心下微沉,赵无忧又道,“罢了,起来说话!”

“多谢公子!”云筝起身。

赵无忧看了一眼她微微蜷握的手,“东西买到了?”

“是!”云筝颔首,终于抬头望着眼前的赵无忧,“该买的都买了,该到的也都到了。”

赵无忧敛眸,“那便最好,我明日就会启程前往富州?阳城。”

云筝陡然瞪大眼眸望着眼前的赵无忧,“公子?”想了想,扑通一声跪在赵无忧跟前,“请公子带上奴婢,不管公子在哪,奴婢愿为公子当牛做马。就算是为公子死了,奴婢也甘之如饴。”

“死还不简单吗?活着才是难处。”赵无忧轻叹一声揉着眉心,“你的心思我知道,只不过这一趟还是让素兮陪着我去吧!此行我会带着含音前往,你知道我的意思。”

“奴婢知道,可是公子——”云筝欲言又止。

赵无忧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我知道你的心思便已足够,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事儿。云筝,黄泉路一路坦途,活人的路才真当坎坷。我不指望你能替我生死,我只希望你能珍重自身。保全了性命才是万事的开端,若贸贸然的死去,一点价值都没有。”

云筝圈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奴婢谨遵公子教诲,铭记在心绝不敢忘。当物尽其用,人尽其能。”

“那便对了。”赵无忧笑了笑,“起来吧!”

“是!”云筝行了礼,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的赵无忧,“公子会没事的!”

赵无忧倒是不以为意,依然是淡淡然的姿态,“有事没事,天意人为都是命中注定。你也不必担虑,做好你的本职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惟愿天下太平之日,你我还能好端端的,像今日这般说话。”

云筝笑得艰涩,“奴婢还得伺候公子一辈子呢!”

闻言,赵无忧眸色微暗,“一辈子太长,谁知道今后会怎样呢?你出去吧,我再歇一会。”

“是!”云筝行了礼,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而后面对着房门站了很久。

“你这是怎么了?”奚墨不解。

云筝敛眸,神色有些僵冷,“没什么,只是觉得公子太累了。”

“公子劳心劳力,为人太过聪慧,当然会累。”奚墨轻叹。

云筝扭头望着他,“我只希望公子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公子如今官拜一品,有什么不开心的?”奚墨笑道,“你们女子,就是喜欢多愁善感。我就瞧着公子这样挺好的,凡是想做的事儿总是能成,多好啊!”

“你懂什么!”云筝白了他一眼,而后不再说话。

房内,赵无忧只觉得头疼,揉着眉心始终难以成眠,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穆百里在做什么?她已经警告过他,父亲回来之后怕是就要对东厂下手了,也不知他是否做好了准备。

父亲可不像她这般柔弱,若然真当要对东厂下手,那便是大刀阔斧。她擅人心,而父亲却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一旦决定下手便绝不会改了主意。

转念一想,这穆百里又不是头一回当父亲的敌手,若是东厂能这般轻易就被端掉,也不至于让东厂猖狂至此。她突然有些后怕,自己早前的欲擒故纵之计,会不会成为击败东厂的最后一招?

也许最后的最后,是她亲手埋葬了东厂的一切。

心头微颤,她一下子弹坐起来,只觉得身上寒凉。

穆百里没有回千岁府,而是去了蝶园。

陆国安跟在穆百里身后,心头算了算,这千岁爷已经好久没有来蝶园了,上一次来蝶园还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去金陵城之前。

今儿这是怎么了?

看得出来,千岁爷有心事。

穆百里也不说话,缓步走进了拱门,而后一如既往的没有出来。

这蝶园森森,今日下着雨,四下都透着阴森的寒气,足以凛冽入骨。穆百里穿着斗篷走在那鹅卵石小径上,雨水沿着斗篷的边缘缓缓而落,无声无息。

站在那一扇雕工精致的木门之前,他伸手便解开了身上的斗篷,随手搭在栏杆上。

轻叹一声,终是推门而入。

房间里很空旷,这里的窗户都被厚厚的帷幔遮着,屋内透不进一丝光亮。华贵的靴子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顿的往里头走去。身后的房门快速合上。

漆?的屋子里,只听得一声石门开裂的声音,而后快速湮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陆国安在外头守着,不由的轻叹一声,瞧着绵绵细雨。不过看这天气,到了今夜想来能止。也不知千岁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来蝶园走走?

千岁府那么大,不好吗?

绵绵细雨最是让人多愁善感,穆百里进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陆国安想着,估计要到晚宴时分千岁爷才能出来,那便继续等吧!

谁也不知道蝶园里面有什么,穆百里在这里藏了什么。

不过雪兰一直在千岁府等着穆百里回来,喜服已经送到了,此刻就摆在她的案头。镜子里的自己,一袭嫁衣如火,面容娇艳至极。

便是那些婢女都忍不住惊叹,这样的国色天姿,被这嫁衣衬得越发倾城无双。

可她想要他看看,即便他不爱她,她也希望把自己最美的姿态,完整的展现在他面前。奈何这穆百里一直没有回来,早就听说散了朝,按理说也该回府了。

雪兰起身,缓步走出门口,而后四下张望了一番。没能看到穆百里回来,她有些失落。问了问身边的婢女,也都说千岁爷还没回来。

“他会去哪儿?”雪兰垂眸。

想了想,她突然苦笑两声,“是去找他了吗?”

王少钧原本一脸欢喜的望着雪兰,雪兰这一身嫁衣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过往的美好。曾经某个时间点。她嫁给他为妻,也是这般的美艳动人,让人无可抗拒。也是在那一夜,她做了一回他的女人,让他享尽了她所有的美好。

现在回想起来,那依旧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可现在呢?

他的女人不高兴,即便穿上了大红喜服,她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她在等穆百里,可穆百里却不知身在何处,也许跟赵无忧在一起。

一想起赵无忧,王少钧的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上次因为赵无忧,雪兰挨了鞭刑,替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若是再因为赵无忧,而让雪兰不高兴,王少钧便越发觉得赵无忧该死。

“你别不高兴。”王少钧望着雪兰,“要不我去找找?”

“你出得了东厂的大门吗?”雪兰冷飕飕的剜了他一眼,“王少钧,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你最好安分守己别给我添乱。千岁爷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都跟你没关系。”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点。”王少钧忙道。

雪兰眸色无温,“我高不高兴,跟你有关系吗?你是谁?你以为现在,你还有资格管我的喜怒哀乐?王少钧,认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奴才,没资格管任何人的事情。做好你自己的事儿,别让自己成为没有价值的废物。”

王少钧俯首不语,只是下意识的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长长吐出一口气,雪兰转身回到房内,仿佛是动了气,砰然关上了房门。将王少钧关在了门外。

瞧着紧闭的房门,王少钧眯起危险的眸子。这赵无忧果然是个祸害,看样子是不能留了。思及此处,王少钧快速转身离开。

到了入夜时分,宫中歌舞起,雨后万物生。这一派欢歌笑语,看上去其乐融融,还真是一副国泰民安的好风景。

宫宴之上,一张张喜笑颜开的容脸,一个个谈笑风生的愉悦,君臣同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大邺朝堂是怎样的和谐,却不知这阴暗处,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死勾当,是怎样的惨烈无状。

赵无忧不能喝酒,上次喝了酒还出血。是故这一次,她只能喝点开水。小腹有些胀痛,可这宫宴刚刚开始,她也不好现在就走,好歹得待一会再说。

赵嵩领着文武百官朝着皇帝敬酒,果然是百官之首的风范。

喝着水,赵无忧面色泛白,悄悄看了一眼对面不远处的穆百里。如今他是九千岁,是以他的身份一点都不逊色于她爹这个丞相。

可赵无忧深知父亲的脾气,虽然赵嵩不会对皇帝有什么意见,然则他此生最看不起的便是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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