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蓝家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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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蓝家三少-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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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损人,还真是不带脏字。你饶是有一肚子的火,也得憋回去。

谁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分明是秀才遇到兵,气死那个兵。

穆百里无奈的望着她,“你过来,本座有话与你说。”

赵无忧坐在那里岿然不动,“有话便说,我这厢还没有耳背,能听到你说话。”

“悄悄话,不得悄悄说吗?”穆百里道,随手便从袖中取了一包东西丢在了桌案上,“过来!”这口吻,倒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式。

赵无忧一愣,瞧着桌案上那?乎乎的一包东西蹙起眉头,“这是什么?”

穆百里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我就不过去。”她还是坐在那儿,“穆百里,今儿你是大张旗鼓的来,我岂能信你什么悄悄话?大张旗鼓的来,自然要大张旗鼓的说。”

“那本座便说了!”穆百里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磁重,“本座奉命调查宫中皇嗣被害一案,查出有人在傅婕妤的莲花宫里。在傅婕妤经常休憩的树下埋着?香等物。经查证,此事与尚书府——”

还不待穆百里说完,赵无忧快速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一双微红的怒眸狠狠剜着他,“你是故意的!”

他伸手便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抱在膝上坐着。

赵无忧觉得很无奈,横竖抱也抱了,亲也亲了,除了他拿手捅破她最后那一层障碍,还有啥没做过的?便也由着他去吧,这死太监的癖好,是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态来对待的。

好在,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不是个正常的女子,也不是正常的男儿。大家,都是四不像类型,可以归纳为一处。

“是赵大人要让本座说的,怎么赵大人反而恼羞成怒呢?”穆百里无辜的望着她。

赵无忧捧起他的脸,“穆百里,你能不能别绕弯子?”

“本座还以为,赵大人喜欢绕弯子。”穆百里含笑盯着她。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极力忍耐。她自诩忍耐力极好,可为何到了穆百里这儿,时时失控呢?对此,赵无忧表示极度的无奈,“可我一点都不喜欢跟千岁爷绕弯子。”

“这么说,赵大人喜欢本座单刀直入?”穆百里意味深长的问。

赵无忧很无奈的趴在他怀里,声若蚊蝇,“千岁爷,咱能不说荤段子,就您这身子骨,下辈子才能圆梦。这圆不了的梦。只当是痴心妄想。想得多了,您连个下手地儿都没,岂非可怜?”

他凝眉,什么叫:连个下手的地儿都没有?

可赵无忧也没觉得自己说错啊,你是太监,你若着急了还能撸?没吧?那不就对了吗?所以啊,这太监最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完蛋了。

穆百里深感无奈,赵无忧表示很同情。

“赵无忧,明人跟前就不必那么尖牙利嘴。”穆百里有心服输,也不能太过纵容,免得这丫头来日爬上自己的脑门,到时候更得意忘形。

赵无忧端正了姿态,就跟个好好学生一般,一双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一直盯得穆百里心里都发毛。

他问。“你这般盯着本座作甚?”

“千岁爷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只不过——”她将如玉般的指尖,轻轻戳在他的心口上,“这里是空的,所以千岁爷说的话,咱得反着听。”

“那女人说的话,不也得反着听吗?”穆百里反唇相讥。

赵无忧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儿,不过千岁爷来我这儿,肯定不是为了与我私会偷欢,必定是想讨得什么好处。至于什么好处,我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穆百里不说话,就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见状,赵无忧还真的继续往下说,“我寻思着,千岁爷是无事不登门,有事只爬窗,这般大张旗鼓无非是想让宫里的人看到,东厂开始调查尚书府赵无忧了。人往往输在胜利的边缘,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容易失控,所以千岁爷这又是拿我当饵了。”

“赵大人如今已经背负了污名,想必也不会介意再背上点什么。”穆百里捏起她精致的下颚。

赵无忧一把掸去他的手,“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再往上背,在皇上跟前我就是满身刺的刺猬。人呢,受了伤会痊愈,唯独伤了心是怎么都治不好的。”

穆百里挑眉,没有吭声。

“千岁爷这如意算盘,都打我的头上来了,我可不会被人卖了还得帮着人数钱。”赵无忧冷笑两声,“这么好的买卖,千岁爷还是找别人吧,恕赵无忧不敢承接。”

“看样子,赵大人已经胸有成竹。”穆百里望着她。

赵无忧冷哼两声,“宫闱之事,我自有处置。”

“你想保住皇后?”穆百里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不是想保住皇后,而是想保住边关。”赵无忧推开他,从他怀里下来,“如果战事起,这大邺将永无宁日。一个皇后罢了,架空了权力她还剩下什么?空荡荡的坤宁宫谁想住,只管住着便是。这件事儿就不必千岁爷插手了,皇上那儿我会给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

“王敬在你手中?”穆百里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赵无忧回眸看他,“听说东厂的人在找他,我自然得好好的把他藏起来。否则千岁爷一不高兴,皇上就得不高兴。若是皇上也不高兴,那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你把人藏在了宫里?”穆百里凝眸。

“千岁爷这话说错了,什么叫藏在了宫里?王御医本来就是宫里的人,我只不过是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罢了!”赵无忧意味深长的笑着,“千岁爷想另立后宫的心思怕是要泡汤了。”

“你就这么肯定,皇上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皇后?”穆百里冷哼。

果然是螳螂捕蝉,?雀在后。

其实这件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皇后是赵无忧的远亲,也就是说如果皇后指证赵无忧,这其中只怕有皇后洗不清的嫌疑。也唯有皇后这个傻子,还以为自己有多高明,最多也就骗骗那一叶障目的君王罢了。

赵无忧如果想把皇后拉下马,是件挺容易的事儿。毕竟当年如果没有赵家,皇后是不可能当上皇后的,是赵家力推,才有今日的皇后李氏。

于是乎这件事,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皇后竟然想把赵无忧拉下马?

“皇上若是想杀了皇后,早前就杀了。可皇上没有,皇上得修仙成道,所以皇上暂时不会亲自染血。如果皇上能下手,要你东厂何用?”赵无忧冷飕飕的剜了他一眼,“穆百里,你今儿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穆百里饶有兴致的望着她,“你说呢?”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该知道,你东厂在调查我尚书府,皇上那儿也会知道你九千岁秉公执法,不曾徇私枉法。你还想怎样?”赵无忧转身朝着书桌走去,“怎么,要我亲自写一封认罪书交给千岁爷,然后经由千岁爷的手呈递皇上?”

“若然如此,只怕最后下不来台,被皇上怀疑的人,就该是本座。”穆百里可不是傻子。傻乎乎的中了赵无忧的激将法。

赵无忧轻哼两声,在书案前坐下,“那你还不走。”

轻叹一声,穆百里无奈的望着她,“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斜睨他一眼,开始研墨。

“知道你胸有成竹,本座也就是走走过场。只不过若是此事经由你手呈递皇上,想来会加重皇上的疑心。若是东厂查出,众目睽睽之下必定能让人信服。赵大人,真当不打算感谢本座吗?”穆百里慢条斯理的说着,徐徐起身朝着她走来。

及至赵无忧跟前,穆百里突然握住了她研墨的手,眸色微沉的望着她。

赵无忧抬头,“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吗?”

于是,穆百里觉得头疼。手上的力道微重,看着赵无忧时。眼底蕴了别样的情绪。

四目相对,赵无忧挽唇笑得微凉,“千岁爷还是请回吧!这事儿我自有主张,想来很快就能尘埃落定,就不必千岁爷帮衬,到时候还得欠你一个人情。这东厂我已不想再去,烦劳千岁爷以后也别再来尚书府。”

对于赵无忧的反复无常,穆百里早习以为常。

轻叹一声,穆百里松了手,“赵大人非要如此无情?”

“此时无情,总好过来日战场上相见,你我各捅对方一刀。到了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无情。”赵无忧望着他,敛了面上所有的表情。

穆百里点点头,这话倒是在情在理。终究是敌人,何况朝廷上也有消息传来,说是丞相赵嵩即将归朝,这就意味着以后他跟她单独见面的机会——将变得屈指可数。

又或者,以后除了朝堂相见,再无私底下见面的时候。

此刻收了手,对谁都有好处。

那她方才的情绪失控,又是为了哪般?

他勾唇笑得凉薄,“赵无忧,既是敌人,那你可曾想过来日若是落在本座手里,当如何?”

“我不会落在你手里。”赵无忧深吸一口气,“若真的有,那也是赵家败落之日。”转而又道,“但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赵家——不会有那一天。”

“那本座便等着吧!”穆百里拂袖转身。

“穆百里。”赵无忧突然喊了一声,握着狼毫笔的手,微微轻颤了一下。

他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背对着她。

“来日交手,我必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她低哑着嗓子,音色微沉。

“好!”他应了一声,抬步离开。

眼见着穆百里面无表情的离开,云筝才敢进门。哪知刚进门,便见着赵无忧在发脾气,手中的狼毫笔狠狠掷在地上,当场将笔头都碎了出来。

可见力道之大,心绪不宁。

云筝吓了一跳,她很少见着自家公子会发这样大的脾气,当下愣了愣,“公子?”

下一刻,赵无忧已经将桌案上的一摞书籍推翻在地,伴随着“哗啦”巨响,惊得云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息怒。”

却见赵无忧站在那里,气息急促,一张脸乍青乍白得厉害。方才还淡漠疏离的眸,此刻已经微微泛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发脾气,无缘无故的就是想发泄一通。

敛了神,见着云筝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赵无忧突然像泄了气的脾气,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离。她扭头望着紧闭的窗户,终于彻底的安静下来。

云筝还跪在那里,低低的唤了一声,“公子息怒。”

息怒?

赵无忧阖眼去想,自己为何会有怒气?为何要发脾气?这股子怨气,到底来源于何处呢?闭上眼睛去想,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脑子里空白一片,发泄过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想着。看样子自己的病是越发严重了,以至于连自己的脾气都无法控制,到了这般难以收拾的地步。若是长此下去该如何是好?

就好像方才,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复无常,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都不留。穆百里说得对,她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可这白眼狼似乎已经心不由己。

一想到父亲快要回来,赵无忧便觉得没来由的烦躁,早前的期许与期待,此刻都成了一种病态的焦躁不安。所以方才……方才她又对着穆百里发脾气了,对着他,她好像越来越无法无天,越来越尖酸刻薄。

赵无忧想着,以后还是少跟穆百里见面吧!

穆百里就如同盛开在阳光下的罂。粟。充斥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公子?”云筝眸色惊惧的望着癫狂过后的赵无忧。

赵无忧摆摆手。“没什么事。”语罢,轻叹一声,“把东西收拾一下,待会把东西送进宫去。”

“是!”云筝慎慎的行礼,“公子,那宫里的事儿——”

赵无忧看了她一眼,“哼,都当皇帝是傻子吗?皇上虽然不理朝政,可他能在先帝跟前脱颖而出,是简单的人物吗?只不过这些年修仙成道的,业精于勤荒于嬉罢了!”

云筝颔首。

的确,皇帝不是傻子,气头过去了,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皇帝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皇帝拉不下脸去找赵无忧商量。虽然赵无忧够聪慧,可既然能让皇后都惦记上的。想来必定此前做过什么。

皇帝想着,难道赵无忧染指后宫?

这样一想,干脆在三清宫里叹起气来。

虚道长瞧了皇帝一眼,不禁笑道,“无量寿佛,皇上何必心忧。世间事各行其道,自有法则,皇上忧心忡忡亦是枉然。天道自行,莫因人力而改之。”

皇帝点点头,“道长所言极是,朕受教甚深,只是道长有所不知,朕修行尚浅,暂时还难以达到道长的修为。”语罢,皇帝又是一声轻叹,“朕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宠臣。然则若是后宫与前朝有所牵连,朕这心里总归是卡着一根刺,不知该如何排解,还望道长能指点迷津,让朕走出这困区。”

语罢,皇帝朝着三清神像作揖。

见状,虚道长还礼,又道了一句,“无量寿佛。”却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将皇帝领到了水井跟前,指着那水井道,“皇上能看到什么?”

皇帝瞧了一眼,“水,还有朕自己。”

“皇上一心向道,却为尘世俗事而困扰,这又该如何是好?”虚道长笑了笑,“皇上,求人不如求己。世间所有的难,都是劫。既然是劫,则必有定数。时候到了,这劫数自然会过去。吾皇乃是真命天子,是故当历劫而得道,当静吾之心,成天道而舍起身。”

皇帝若有所思,“让朕好好想想。”

虚道长一笑,“贫道日观星象,倒是看出点东西来了。”

闻言,皇帝心惊,“敢问虚道长,看出什么来了?”

“请皇上先恕贫道无罪。”虚道长作揖。

皇帝点点头,“道长但说无妨。”

虚道长轻叹一声,“贫道这些日子夜观星象,只觉得荧荧之火微有异动,若荧惑守心之前兆。”

此言一出,皇帝骇然瞪大眸子,“你说什么?”

所谓荧惑守心,古有先例在前,乃大凶之兆。或战祸将起,或君王将崩。但不管是哪一种,都绝非好事,是故每个君王都极为害怕这种星象。

眼见着皇帝颤抖,虚道长急忙俯身跪地,“皇上恕罪。”

“虚道长快快请起。”皇帝慌了,“难道是因为后宫之事,所以天要降大难于朕?朕该如何是好?荧惑守心,难道要朕移祸于重臣,方可转移灾祸?虚道长,你快想想法子。朕该如何是好?或者,朕可以去找司天监仔细看看。”

“皇上!”虚道长轻叹一声,拂尘一甩,道一句,“无量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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