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农门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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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农门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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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心下狠狠一跳,月梅那丫头,今儿早上已经断了气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一边的李氏拍了拍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王氏一想也是,现在这情况,可不能再刺激老夫人了。于是便扯谎道:“娘就放心吧,那丫头不过是普通的风寒,请了宫里的贺御医给她瞧了,如今已经好转了不少了。”

里头周老夫人轻轻“嗯”了一声,道:“那就好,那丫头的祖父和父亲一个是为了老大没了,一个是为了你们的父亲没了,如今就留下月梅这一点血脉,你可得帮我照看好她。便是她身上大好了,也不急着叫她过来伺候,先彻底养好了身子再说。”

“……哎,媳妇知道了。”王氏胆战心惊的应了一声。

——

月梅再次醒来,是被一个小姑娘扯着袖子一声声叫醒的。

她甫一睁眼,便瞧见一个穿着粗布破棉袄,面黄肌瘦的农家少女正惊喜的看着她。

“大姐,你醒啦!”少女声音又急又快,可却故意压低了嗓子,说了这一句后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又凑过来,“娘和大嫂都睡了,你快些起来,现在就走吧!”

大姐?

走?

月梅愣愣的看着这农家少女,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抬头往少女的身后看,此刻天还未黑透,外头的光亮照进了屋,入眼的一切都很陌生。窗纸上破了好几个洞,冷风一阵一阵往屋里吹,屋里除了自己身下躺的床,空荡荡的一片,没有桌椅没有茶碗,没有衣柜也没有屏风,甚至,低矮的土墙还不时往下掉泥巴。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少女。

月梅心里一片匪夷所思,难不成,自己又穿越啦?

农家少女却没注意到月梅的不对劲,早爬上床从床里头的被褥下抽出了个小包袱,直接往月梅的手里一塞,“大姐,趁着现在天还没黑透,你赶紧逃吧。我给娘和大嫂下了蒙汗药,只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若是一会儿她们醒了,那你再想走可就走不了啦!”

月梅茫茫然的被少女从床上扯下,双脚踩在了一双草鞋上,冷的她打了个喷嚏。

“大姐,你放心好了,我长得不如你,地主老爷瞧不上我的。你放心的走,等过一段日子,爹和大哥做工回来了,这事儿解决了,你再回来。”少女见月梅机械的穿好了草鞋,拉着人就往门口走。

打开门,她先闪了出去。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然后便笑着走了出来,“快走快走,娘和大嫂睡的熟熟的呢!”

☆、第3章

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雪,一推开门,便是银装素裹的一片素白世界。

月梅还没站稳脚,就被农家少女拉着一路跑到了前院木门旁,接着打开木门,把她推了出去。

“大姐,现在下着大雪,你往城里去怕是不方便,干脆往后头去,那边儿有处无主的草屋,你去那儿先将就一夜。等明儿天亮了,赶早就往城里去,进了城,娘和大嫂就找不着你了。”农家少女说着,冷的搓了搓指方向的手。

哎,走吧!

月梅点点头,也不多话,扭身冒着大雪就往后头走。

一面走,一面慢慢的“想”起了原主的记忆。

这儿是保定府定兴县下头一个叫程家村的地方,原主姓程,和她一样都叫月梅。程月梅是家里女儿中的老大,上有一个哥哥娶妻刘氏,下有两个妹妹程月荷程月杏。程月荷已经出嫁,方才帮着她逃走的是程月杏,也已经定下了亲事。至于为什么两个妹妹一个出嫁一个已定了亲而她却待字闺中,那是因为程月梅生来就非常漂亮,是程家村的一枝花。

程母吴氏和程家大嫂刘氏一直想将她“卖”个好价钱,所以就一直拖到了她已十八岁还没嫁。如今刘氏有了身孕,程月梅正好又被镇上的地主老爷看上了,于是吴氏和刘氏这对婆媳一合计,便趁着家里两个男人不在家,打算直接把程月梅给送上地主老爷的床。

程月梅是个烈性子,且早早就和村里的董秀才两情相悦,被逼急了,干脆一头撞了墙。

月梅伸手摸了摸额头,立刻疼的她嘶嘶出声,这姑娘还真狠,也不知破没破相。

董秀才家穷,压根儿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且吴氏婆媳都是目光短浅的人,觉着董秀才能考中个秀才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并不认为他能中举中进士。婆媳两人都是注重眼前的,眼前只要把程月梅嫁给地主老爷,那可是能得一百斤米一百斤面外带五十两银子的聘礼。不仅能让程家过个好年,还能起个新房子,盖个新院子,办得起小女儿的嫁妆,也有了养活未出生的大孙子的好条件。

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所以即使程月梅撞了墙,这对婆媳也没松动半分,仍然把她锁在屋里,且一日三顿只送一碗稀粥,不叫她吃饱有力气逃跑和寻死。

回想到这儿,月梅一个踉跄栽进了雪地里。

果然没力气,手无力脚无力,肚子还饿的咕咕叫,简直堪比得了风寒躺在床上那会儿。抬头看看,树木葱葱一片雪白,再回头,村落已经变得很远很小。饶是这些年月梅已经修炼出来能心平气和的当下人了,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操。

后头无人住的茅草屋到底在哪儿?

程月杏,你可不能说谎糊弄我啊。

在现代活到十八,刚考上大学就遇着一场车祸,上一世从个小丫头熬到十八,眼看着就要嫁人了一场风寒丢了命。这一回呢,这一回可别刚穿来不到一天就丢命啊,这回要是丢了,只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再穿一回了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月梅鼓起勇气爬起来。

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双拳,迈着早已冻僵的双脚大步大步的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咚!

月梅掉进了个雪窟窿,应是猎人设的捕捉动物的陷阱,一掉进去,脚脖子就一阵钻心的疼,月梅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被尖利的东西刺伤了。

又饿又累又痛!

骂了一声贼老天后,月梅光荣的往后一靠,晕了过去。

——

程家村后头有座山,山脚下以前无人居住,如今却住了个长满大胡子的瘸子。

昨儿夜里下了极大的雪,一夜过去地上的雪堆就没过了脚面,再加上今儿也断断续续飘了一日小雪,如今外头的雪只怕已经没过脚脖子了。

天儿冷的很,山脚下的破旧茅草屋遮风效果不大好,更不可能有地龙暖炉之类,大胡子早早煮了一锅肉菜粥,这会儿唏哩呼噜喝了两大碗。瞧瞧外头天渐渐暗了下来,大胡子打算早点上床睡下,兴许睡着了就不觉着冷了。

洗了锅,添上了热水,正想烧点热水烫烫脚,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下这么大的雪,布在林子里的几个陷阱怕是都被雪覆盖上了,若是有人经过只怕瞧不出不对劲来。

若是掉了进去……

想到这儿,大胡子坐不住了,抬头看看外面的天,到底拿了一件茅草做就的斗篷披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林子里一共布了五个陷进,前四个都没事,走到第五个的时候,大胡子忍不住骂了声晦气。第五个被破坏了,且不是动物,而是人。一个面色青紫,着了玫红色小袄的村姑,看着又土气又蠢笨又下作。

大胡子站在陷阱旁犹豫一刻,想着到底是自己布下的陷进伤了人,不论这女人是谁,总归是一条命。若是无辜的,也不能就这么让她死在自己的陷阱里了。瞧着这女人似是昏迷不醒,大胡子便没叫她,把拐杖丢在一边,半跪下右腿,左腿直着往后伸直,趴下去一手掐住了村姑的肩头。接着往上提了些,就力换成了胳膊,一使劲,把人给拽了出来。

天渐渐暗了,这女人又昏迷着,救人救到底,大胡子一手提起女人扔到肩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踩着雪地,咯吱咯吱走远了。

——

月梅次日一早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这回她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醒来,身下垫着的是干草,身上倒是盖着被子,然比程家盖的那种被子还要差。小小的一间房,房门窗户紧闭,可关不住不断往里灌的冷风。不过,外头却不断的有香气飘进来,大米,青菜,鸡蛋,还有肉!

这具身体饿了太久了,月梅几乎立刻就忘了现在的处境,舔了舔嘴唇立刻爬了起来。这一动弹,才发现脚脖子钻心的疼,她掀开被子去看,见脚上已经被灰扑扑的布包扎好了。

哦,不是又穿越了,是被人给救了。

好在伤的只是一只脚,月梅左脚踩地,提着右脚,轻轻的跳到了门口。

门一拉开,便差点撞进一个男人怀里,男人留了满脸的络腮胡子,一手住着拐杖一手端着盛满肉菜粥的碗,正冷冷看着她。

月梅忍住了喉咙里的尖叫,冲着络腮胡子笑了笑,“是你救了我啊?”

男人看着她不说话,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审视与不悦。

半晌,才冲着月梅点了点头。

“谢谢你啊。”月梅实在太饿,眼里只有那碗粥,哪里顾得上男人有什么情绪,指着粥问道:“这个,是给我吃的吗?”

男人仍然不说话,却把碗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月梅脸上漾起一个大大的笑,伸手接了碗,端着就往回跳到了床沿。粥还有些热,她也顾不上别的,一面吹气一面就忙不迭小口小口的喝。

兴许是太饿了,月梅觉得这粥的味道十分好。

粥又香又绸,一粒粒米白白胖胖,粒粒分明却又粘连一起,伴着绿油油小青菜,金灿灿打鸡蛋,还有香喷喷的咸肉。喝一口,嘴里满足,热腾腾下了肚,胃里更是满足。

月梅很快喝完了满满一大碗粥。

抚了抚肚子,还没大饱,月梅抬起头,这才看到络腮胡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个子很高,往这儿一站,让本就小的茅草屋更显逼仄。且这会儿一双眼冷冷的打量着她,月梅在他的身高和视线的压迫下,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外面虽然不下雪了,但路仍然不好走。而她受伤,也根本走不了。

好像除了留下,她别无选择。

她垂头看到了自己受伤的右脚,想到了话头,“昨天是你救的我,我的伤也是你帮我包扎的吧?真是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

男人的眼神收起了冰冷,却明显变得诧异了起来。

月梅一惊,这才想到不对来。这儿可不是现代,被男人看了脚,按理可就得嫁给那人才对的。而自己一时紧张,居然连这都忘了,还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这男人这么惊诧,莫不是误会自己要嫁给他?

月梅一瞬间脸变得滚烫,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你,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真的。”

男人不说话,只沉默着向她伸出手。

月梅愣愣的,不知道他想干吗。

她看出来了,这人又瘸又哑还挺丑,实在是个可怜人。

男人下意识的皱眉,然后直接抽走了月梅手中的碗。月梅这才知道,原来这络腮胡子是要再去给她盛饭,这儿瞧着条件不大好,自己又刚喝了一大碗,月梅实在不好意思再吃了。忙叫住男人,“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男人脚步顿了一顿,接着继续走了,月梅听见外头传来勺子碰撞锅的声音,接着是男人大口大口喝粥的声音。

月梅只觉得丢人要丢到黄浦江了。

人家只怕是只有一个碗,这是要自己吃饭呢,她也太会自作多情了!

☆、第4章

月梅坐在床沿,低头看了看自己套着草鞋的光脚。

昨儿穿着草鞋在雪地里走了许久,当时袜子应该是湿了,所以……外面的大胡子救了她后,就好人做到底,不仅帮着包扎了脚脖子,还帮着她把湿袜子给脱了?

这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这男人,是不是太不讲究了些。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如今可还要赖着人家呢。月梅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把双脚都放进去盖好,垂头看看自己还好好的衣襟,觉着人家也许真的是纯好心,毕竟这回穿的可是程家村一枝花,这么貌美的姑娘那人都没动歪心思,显见得的确是个正人君子。

天儿很冷,月梅想着先前自己一场风寒就被要了命,这会儿更是担忧。昨儿都不知道在那雪窟窿里待了多久,要是再来一场风寒,在这儿可没那么好的药那么好的大夫,说不定自己又得玩完。干脆整个人缩进被子,把被子扯的高高,直裹住了脖子。

外头大胡子似乎是吃好了,叮叮咚咚的在刷锅刷碗。

做了十来年的小丫鬟,月梅平日所见的全是女子在干活,便是将军府里的大厨房里有两个请来的男厨子,月梅也一次没瞧见两人做杂事。这会儿听着这声音,无端的就有点亲切感,像是在现代一般,妈妈负责做饭,爸爸负责洗碗刷锅。

大胡子刷好了碗便没了动静,月梅侧耳听了好一会儿,只有呼呼的北风。方才她只顾着粥了,都没来得及瞧外面的情况,现在想来,外面或许还有房间,大胡子应是在外面歇下了吧?

大冬天的,不像在现代要上班或者有娱乐,在这儿,是山脚下的……是猎户么?

不过,不管是猎户还是村民,这样冷的下雪天,应该都是没事做了。

坐一会儿,杂七杂八的想了一会儿,月梅渐渐就困了。

这具身体最近一段时间吃了很大的苦头,是该好好休息休息才行,外面那个若是坏人她也逃不掉,就安安稳稳睡吧。

月梅这回,又一觉睡到闻见了饭香。

还是粥,和早上的味儿一模一样。早上虽然喝了一大碗,但粥不顶饿,这会儿月梅又饿了。她掀开被子想下床,瞧瞧自己光着的脚,又忍住了。她虽然不是太在乎,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已习惯了不能太出格,还是等一下吧。

外面传来勺子盛粥的声音,但却迟迟没有人推门进来,月梅正纳闷,便听到了男人大口大口喝粥的声音。

这,这人自己先吃起来了。

不能生气,也不该生气,人家只有一个碗,先自己吃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月梅揉揉肚子,继续耐心的等。

结果这一等,外面男人似乎是吃完了饭,又没声儿了。

天大地大不如吃饭大,月梅忍不住了,扫了一圈没瞧见自己的袜子,月梅干脆也不顾了。捡了一把稻草把脚随便一裹,塞进了草鞋又跳到了门口。

拉开门,往右看,立刻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右面搭了一个茅草棚,对外是空了一面墙当作门,一口大草锅,半屋子稻草麦秆和干树枝。此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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