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王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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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王撷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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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弹琴吗?”聂人故突兀提出疑问。
通常只有弹琴,才会只造成手指的尖端粗糙。
“会一点点。”她头也不抬,全心替他包札伤口。
金创药,金创药在哪里?陆盈月探出一只手,在床板上摸索着一瓶瓶的药罐。
多亏他这几天的磨练,让她从一个完全不懂医理的人变成能够准确分辨出每罐药的用途。“你是想痛死我吗?”聂人故冷笑,自她手中抽走她以为的药罐,转而帮她取来正确的。每瓶药的形状都差不多一样,她又看不见,当然没有办法清楚分辨出哪瓶是哪瓶、什么是什么,真是一点都不体谅人。
她拿过药罐,轻轻地洒在他的伤处。
确定伤口都已经上过药之后,她转而取来白布,小手忙碌地来回穿梭在他的腰间,让伤口的每一处都能确实地缠裹在白布里。
聂人故始终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包札好了。”停下手,向他报告。
“很好,真是迅速。”
她听不出这究竟是嘲讽或者是赞美,索性不予理会。
从这些天的相处,陆盈月发现自己很难准确的掌握他的脾气,他很善变,往往前一刻还笑嘻嘻的,下一刻马上就可以对人大吼大叫,尤其对她更是如此,让她始终捉摸不定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想问我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何必问,还不就是与人相杀得来的。”
“呵呵。”他轻笑一声,犹如黑夜的鬼魅逸出的摄魂笑声。“你说得没错,相杀,确实是相杀得来的。”
陆盈月将眸光移向他,却不知看不看得见。“你知不知道所谓的相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想知道。”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收拾东西。
“害怕了吗?”一手支着头,聂人故弯起妖异的瞳眸,闪动的光芒好似黑夜里猫的眼睛般,纵放邪气。“瞎眼的你,肯定不曾看过人被斩杀的那一刹那,双眼所迸射的憎恨、怨恝绝望。”
“那你看过吗?”
“当然。”
第一次令他震惊的感觉,是来自于小时首次的杀人经验,早已忘了死在当时年幼的自己手中的是什么人,却始终洗不去那人在死时眼中所写满的恐惧、绝望、怨恨,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只是当有了第一次以后,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三十次、第一百次,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看多别人死亡的景象,心似乎也变得麻木,就算有人殆在他面前,感觉起来竟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的正常,仿佛不再会为任何事感动、哀伤、高兴,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丧失了人应该有的情感。
“那为什么不干脆放过他们?”
“你会因为鸡死前的咕咕乱叫,而放过它们任凭自己饿得发晕?不,为了逞自己一时的口腹之欲,你还是会杀了那只鸡。”他像看个愚笨的呆子似的看她。“这就是弱肉强食的道理,今天我如果不杀了他们,就换成他们来杀我,在战场上,你只要对敌人仁慈,就等于是对自己残忍。”
陆盈月澄澈的双眼深深看进他的心,美丽的小脸上有着难以抹灭的坚毅。“你真的相信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是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狗。
曾经他好爱好爱那只狗,天天都与狗一起吃一起睡。有一天,父亲来了,他狠狠地打了那只狗,然后那只狗像发了疯似的见人就咬,咬伤了花娘,他又难过又生气,拼命想让狗安静下来,只是早已失了理智的狗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最后还咬伤了他,眼看就要扑向父亲的时候,他一刀将狗杀了,狗痛苦在地上哀鸣,最后终于死了。当时的他,一点也不想杀那只狗。只是……他更不想父亲受到伤害。
废物!这是父亲有那时离开之前留下的话,那鄙弃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划伤他小小的心灵,再也无法痊愈。
“你真的相信吗?”她又问一次。
“你以为呢?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像你幻想中的那么美好。”他突生一股莫名的怒气,双眼充满阴鸷的流光,只可惜陆盈月看不见所以一点也不知道。
陆盈月好生怀疑,一点也无法了解他所说。“可是你又不是真的想杀他,你是不得已的,既然不想杀他的话,何不放了他一条生路呢?如果你愿意放了别人一条生路,说不定以后别人也会放你一条生路。”
这些话都是她从主子那里一点一滴听来的,主子也一直都是这么告诉她的,而她,始终相信。
白楚卿为陆盈月建构了一个完全纯真无垢的美好世界,在这样一个宛如仙境的世界中,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不会有人受到伤害,当然也没有什么是非得靠杀戮来化解。
“看来白楚卿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才会什么都不了解,纯真得令人恶心,让我告诉你,有些事非得要亲身经历得才能明白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陆盈月听不懂,不了解他语气中莫名的愤怒究竟是从何而来。
几乎是同时的,聂人故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刀,只见一道银光飞逝而过,陆盈月一身单薄的单衣竟已被划开一大片,敞开的衣裳大大方方地将她胸前一片雪白凝脂展露无遗。一阵莫名的凉意侵上她的身子,当她察觉有异时却已经来不及,一个分心她已被人压倒在床。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聂人故的眼神阴郁,活像要杀人。“别穿得这么少在正常男人面前晃来晃去,这绝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这指责来得根本莫名其妙,让陆盈月听得是一头雾水。明明就是他自己闯进来的,竟还怪她的衣衫不整!“啊!”她赫然惊呼一声。
她感到到抹胸里有一只冷冰冰的大手猛然窜入,似是逗弄、又像是邪恶的挑衅,挤捏住她浑圆的玉ru,令她重重抽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触碰她的身体,她根本无法思考,所有的意识却散落在他所带来的陌生情潮中。
“聂人故,你……离我远一点!”她奋力推着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身子,却是怎么用力也推不开。
他更加放肆地挑弄着她,让她染上恐惧的澄澈双眼中写满惊恐与无助。
“嗯,要叫主子。”他游戏似地滚动着她柔嫩的乳头,恶意地要惹得她骇然无助,仿佛可以从中获得快感。
陆盈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这么痛恨自己的瞎盲,从来不知道陷入未知的黑暗中也会这么恐惧,一直以为自己早已适应黑暗,却没想到,此刻的黑暗竟会让她如此无助难过。“你不喜欢这样、讨厌这样、害怕这样,对吧?”他冷哼,感觉不到半点怜惜。“那就反击,护卫自己给我看,你若是不反击,受到伤害的就是你。”
“聂……聂人故……我……”陆盈月压抑地喘息,分不清究竟是内心的惊慌失措,亦或是身体纯然的感官反应。
“我已经警告过你,要叫我主子。”
他悄然用力,拧捏着她的浑圆饱满的ru房,激得她畏缩地轻声抽气,忍不住蜷曲起身子。她应该要反击的,应该要……可是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可怜兮兮地频频颤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聂人故张狂地掀起她轻薄的抹胸,张口含住那小巧浑圆的玉峰尖端,灵巧的舌尖熟练地舔咬轻啃着,不时以舌挑动着粉嫩的顶峰。
她无法克制地缩起肩头,不喜欢他的恶意挑弄,却又不知该不该反抗。
“这么坚持吗?”
他惩罚似地深深吻住她,她来不及回应,只能任他灵巧的舌尖在她齿颊内不住地翻搅,饥渴的索求。
这样霸道的吻,几乎断绝她的鼻息吐呐,她慌乱地想退开这难以掌控的情势,却被他紧扣住后脑,更加重他深沉的攻势。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经验,同时承受他张狂的侵略品尝以及自胸前蓓蕾传来他恶劣蓄意的挑弄,暗潮般的迷茫袭向她的心,狂炽的气息几乎要将她淹没,一次又一次地摧毁她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打乱她脆弱的而青涩的心。
“有很多事,不是你想就一定可以达成的。”他毫不怜惜地揉弄着她脆弱的蓓蕾,一会儿以舌挑弄,一会儿粗鲁吸吮。“你想放过别人一条生路,别人却不见得要领情,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他怎么能这样?她好害怕,一点也不喜欢他这样充满恶意的伤害。


慌乱的心绪无暇思考,本能激起的反抗意志使得她一只小手不住往床边探去,像是想在狂涛的大海中寻得一根救命的浮木。
猛地,胡乱摸索的小手终于触摸到一个东西,她来不及细想,一把举起便要往他身上打去。她不知道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刀,一把轻易使人致命的刀。
“终于反击了。”眼见刀子就要插入他的背脊,他立刻用单手轻松自在的擒住她纤细的皓腕,及时阻止她谋害自己。
不一会儿,聂人故放开她,让她逐渐缓和呼吸,同时他也随手抓起床上的被子替只着一袭残破单衣的她罩上。
“呼……呼……”窝坐在床边,陆盈月难以平复自己的呼吸,只能痛苦的拼命大口吸气、吐气。
“知道了吧?你若不攻击别人,受害的只有自己。”他训诫着,转身踏出门口,眼底看不见一丝翻涌的情绪。
“可是、可是……我并不想攻击你,我只是、只是……”过度的惊恐让她忘了流泪,只能不住的喘息,直到一张白玉般的小脸涨成红艳的颜色。
“只是本能的想保护自己,对不对?”他倚在门边,冷眼望向她。
她大概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轻易便能诱人犯罪。无助地缩窝在床边,小小的脸上神色迷、双颊晕红,量双灰暗的大眼漾满醉人的雾气,姿态更是娇媚动人。
他不确定如果任事情继续下去,自己会不会克制不住?毕竟,只要是男人看到这副景象很难不会有想占有她的冲动。
“对、对,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陆盈月着急地为自己辩解,并不希望他误会。
“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低柔的笑声自他的唇瓣逸出,像是在嘲笑她的愚鲁。“你知不知道刚才手中拿的是一把刀子,一把足以令人致死的尖刀,而你口口声声说的保护自己,实际上就是要伤害我。”
“我……”她简直百口莫辩。
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呆子,早点觉悟吧!省得这种笑话说出去给其它人听见,会笑掉别人的大牙。”他哼笑。“可是受伤会痛啊!受伤——”陆盈月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推动门扉的声音已然传进她耳里。
他要走了。
不能……不能让他走。
心念一动,陆盈月马上抓起裹身的薄被追着他离去的步伐而去,想要拦住他,想要辩解清楚,想要、想要……
“啊!”不小心踩到薄被的一角,她当下整个人猛然一阵踉跄,整个身子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好痛!她跌扑在地上,一时之间薄被也随着她过大的动作滑落,露出她仅着抹胸的身体,寒夜的凉风顺着微敞的抹胸吹入她纤弱的身子,冷得她直打哆嗦。由于她扑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子、椅子等家具摆设,狠狠的让她全身各处浮现大大小小的青紫,摔得她一阵头重脚轻、全身酸麻。
他没有回头,没有关心的询问一下,他讨厌她……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突然窜进这样一个诡谲至极的念头。
陆盈月似乎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敌意和排斥,找不出原因的敌意,聂人故就是讨厌她。
她感觉到一阵挫败感在心里上下发酵沸腾,一种恼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助感清清楚楚地传达到身体各处。
滴答、滴答!一滴、两滴!颓败地坐起身子,陆盈月抹着小脸不让泪水滑落,眼泪却像存心与她作对似的。她忙着擦拭滴落下来的眼泪,眼泪却越落越多,怎么也擦不完,她光火的将脸整个埋入曲起的膝盖,低低的呜咽哭起来。
她知道,眼泪始终不听话落下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恶意的挑逗捉弄,而是闪入心底深处的念头——他,讨厌她。
第三章
聂人故一大清早突如其来的拜访,惊动了向来宁静的莫府。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身为莫府当家的莫宣丞了。
坐在莫府厅堂里,莫宣丞一脸倦容地盯着好友平静的面容,心中不知该为他这次的来访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这家伙鲜少会亲自登门拜访,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一个懒字而已,不过像他这种懒人,居然会不辞辛劳的跋涉而来,也正表示他俩的交情自然非一般的点头之交可比拟的。难过的是,这家伙亲自登门拜访,而且还挑了个大早,毫不客气地惊醒莫家每个还陷在睡梦中的人,必然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量,或者换一个方式说——有事请他代为帮忙一下。“很高兴又见到你。”刚自睡梦中清醒,莫宣丞浑沌的大脑里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开场白,只能随口问候凑合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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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聂人故静静喝着茶,大气也不吭一声。
两人之间流动着沉默凝窒,却谁也无意打破。
一直到娇滴滴的谩骂声传至前厅时,这才打破无形的沉默——“究竟是谁啊,七早八早的,居然随随便便跑到人家家里来撒野,就算是耍无赖也该有个限度,他精神好是他家的事,别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咱们可是没兴趣跟他一起瞎搞瞎闹!”
“哎呀,说话多少注意些,千万别让人以为莫爷的女人都同你一样泼辣,坏了你的名声不打紧,别连莫爷的名声一起砸了。”
“说得对,咱们莫爷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没了名声,以后怎么在道上混下去?”
“什么道上、什么江湖,听你们把莫爷说得活像江洋大盗似的,要知道莫爷可是当今最富盛名的密探呢。”
“呵呵,还密探哩!”
从院内鱼贯走进几名身段妖娇、相貌美丽的侍妾,一群美人儿说说笑笑地款摆着身子晃进大厅里。
“珂罗,你们怎么全出来了?”
莫宣丞淡然微笑,无意端起架子吓人。
他之所以会如此受姑娘们的欢迎,除了因为他天生一张迷人潇洒的俊贵脸蛋外,有一半的原因要归功于他平易近人的好脾气。他几乎很少生气,偶尔……最多也只是摆出一副臭脸给你看,鲜少真的大发雷霆,不过也因为如此,才更显得他的可怕,毕竟火山一爆发起来,可会死伤无数哩。
“咱们是特别来看看莫爷的朋友,瞧瞧成天让你挂在嘴上叨念不停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其中的一名称作珂罗的侍妾娇笑,美丽的脸庞竟带着些许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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