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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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殊途- 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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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生颇为郁闷的叹了口气,眼前这位白龙活了十几万年,思维固执的如同神力峰顶那万载的玄冰,他放弃了说服对方的念头。

白龙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问问题,转身之间化作真身扶摇之上九霄,一声对月的嘶鸣尽数卸去那份沉重的诺言。

“别气馁,我们慢慢找线索,抽丝剥茧总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柳晓山安慰道。

“也只有如此了。”

……

穿云舟在皓月下飞行,寒冷的风被飞舟表面升起的一层透明的光膜挡开,坐在舟中的人并不受影响。

“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柳晓山半躺在柔软的长椅之上,一派慵懒。

陈云生简单的将识海中发生的事情说给女子听,其中的凶险尽量一笔带过。饶是如此,也令柳晓山改变了坐姿。

“我更好奇那白龙的主人是怎样一个人。”陈云生道。

柳晓山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依照白龙所言,他在神力峰巅等待了十万年。也就是说,他最后一位主人是那个年代的修士。而十万年之前有一场大战,既然那人是修士,就无法置身世外。”

陈云生点头道:“你如此一说,便有拨云见日的感觉。天元僧所求不过是解开黄金骷髅的秘密。而设置这个秘密之人是当年大战中的亲历者。虽然他已经死了,必然掌握着对抗神祇的方法。将黄金骷髅分散保存,只待来世之人重新开启。”

第五十七章魂法影迁

“我就说老和尚没有那么好心传授我们功法,这趟旅程看起来十分凶险。”柳晓山微怒道。

陈云生淡然笑道:“这也不能怪天元。也许他那双佛眼当真看到了什么,也许我们真的是拯救世界的关键。只是这蒙在鼓里的感觉十分不爽。”

柳晓山赞同地点了点头,道:“等我们收集齐了所有黄金骷髅,自行去破解,绝对不能交给老和尚。”

“你是在报复他吗?”陈云生不知道柳晓山为何这么说。

女子轻轻地摇头,若有所思道:“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老和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不若我们自行破解,如果有危险也能提前预知,不至于落入别人的圈套之中。”

不管柳晓山如何腹诽天元僧,他们终将向着第三个目标前进。这段路程已经过半,就连一向喜欢冒险的柳晓山也紧张起来。在寂灭海和神力峰都有陨落的危险,他们所倚仗的也仅仅是一些运气而已。

陈云生摊开那张古旧的震旦全图,当年从还珠楼主那里买来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此图会给他带来如许多的便利。柳晓山敲着地图上一块不大的陆地说道:“下一个目标是紫罗,气息宫,貌似不是一个好进入的地方。”

陈云生道:“总比星宫的总坛要容易一些,我们将最难的留在最后,说不定天元大师会帮我们。”

柳晓山抬起头,妙目瞪了陈云生一眼,道:“这点我可以保证,老和尚绝对不会出手。否则,以他的本事,基本不用动手,那些门派的掌门便会将黄金骷髅奉上,何必让我们两个无名小卒费力去寻找。”

“无论怎样,我都无法将天元僧和想要加害我们的人联系在一起。”陈云生淡然地说道。

柳晓山叹了口气,道:“你真是傻子。面对这等外表忠厚却深藏不露,仿佛心中藏着无穷秘密的人毫无防备,仿佛一块任人宰割的肉。让人为你着急。”

陈云生笑道:“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如果相信一个人,哪怕是他说的是假话,也必然有他说谎的理由。通常这是最佳的选择。就算知道这其中的详情,也未必对事情的发展有多大的改观,知与不知又有和分别?冥冥中自有天意。”

柳晓山不以为然道:“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我要一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眼中绝对不容沙子。信苍天还不如信自。”

陈云生看着女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这也就是上苍派你来我身边的原因。我们正好弥补对方的不足,真是天作之合。”

柳晓山嘟嘴道:“不跟你胡搅蛮缠了,我们快找一条去紫罗的捷径。”

两人在地图上仔细端详起来,紫罗距离渑州不算远,隔着一条狭长的海峡。这海是西海的一部分,广阔的西海在此地变得狭长窄小,虽然最窄处只有千余里,却仍是将两块陆地隔开,形成了两块大洲。

最后两人终于选定了一处由渑州去往紫罗的港口,叫做陀罗湾。选择此地的原因是因为这里距离气息宫最近,直线距离只有三万里。也就是说从此地到陀罗湾再到气息宫,直线距离不超过十万里。这对于他们而言,已经算不能算远了。

陈云生令穿云舟进入缓行状态,他们现在并不赶时间,而是要恢复一下在神力峰上消耗的灵元。和那残魂一战虽然令陈云生的元神受创,却也有不少好处。

第一便是提升了他的魂力。那残魂虽然消亡了,可他施展的魂法却真实地发生在陈云生的识海之中,这部分魂力并不会逸散,而是变成了陈云生元神的一部分。

那缕残魂进入陈云生识海的一刹那,便注定了要么被吸纳,要么反客为主。陈云生的元神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强大了两成,这种速度让他都感到有些可怕。

第二点,他见识了更高级的魂法。那缕残魂仿佛是一个绝好的师父,将一个个十分深奥的魂法以缓慢的速度在陈云生面前展示了一遍。否则以他的顿悟能力,仍要花去不少时间在理解那晦暗难明的法诀之上。

接下来十天中,陈云生充分沉浸在魂法的修行之中,拥有强大的元神和如何利用这元神是两回事,仍然需要时间去适应和掌握。他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参悟那缕残魂曾经施展过了几个魂法之上。

依照筑魂一书,陈云生认为残魂用来做空间移动的魂法应该是记录在第七篇之上的魂法“影迁”。这篇魂法大致的作用就是劈开一个空间缝隙,自己迁入其中,短暂的置身于异界之中。

这个魂法有一定的风险,如果对手拥有扰乱空间的能力,那么进入异界之人有可能永远丧失回到本界的机会。另外施展此法所维持的时间取决于对于这个魂法修行的程度而定。

以他现在的元神强大的程度以及对魂法参悟的程度,想要做到残魂那样并不是很难,可是将这个魂法的所有威能都释放出来却还有些差距。

这十天之内,陈云生在穿云舟上撕开了一个又一个空间裂缝,时间最长的居然持续了一炷香的光景,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在其中最长待一炷香的时间。但是要做到如同那缕残魂一般自如,还需要很多时间练习。

冬天持续了很长时间,却终有远去的那天。柳晓山指着穿云舟下方逐渐出现的绿色,兴奋地说道:“前方有城镇。”

人烟,这对于长时间在荒野的上空飞行的修士而言,意味着很多东西。他们毕竟仍然是人,需要时不时地和人在一起,即便那些凡夫俗子在寿元和天赋之上无法和修行之人相提并论,可他们在心智上丝毫不比修士逊色。

故而世间的修行者就算境界超凡入圣,在潜意识中也没有将自己划入另一种生命的范畴。

陈云生目测这个小镇的规模并不小,虽然不如断流城人口那么多,少说也有五六万户。他们降下穿云舟,沿着初春尚未解冻的乡间土路向那座市镇行进。

四周的田野上已经有星点的绿色崭露头角,那些初春的嫩芽丝毫不畏惧寒冷的残雪,毅然决然地舒展着身姿,迎接新的一季。

陈云生大口呼吸着四周田野散发的春天气息,心情格外的舒爽。距离市镇越近,四周的行人也就越多,不知是春天的如约而至还是此地民风的淳朴,每个人脸上都袒露着善意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柳晓山若有所思道:“想必这里没有修士。”

陈云生讶异,“为什么这样说?”

柳晓山淡淡说道:“有修士的地方便没有这么多笑容。”

陈云生思忖了一会儿,深以为然。修行的能力仿佛上苍对万物的戏谑。在众生平等的表象上,悄然在某些生命的体内种入了修行的种子,这颗种子一旦萌发就必然就造成了阶层。修士是天生的上等人,而普通人则沦为下等人。

没有人是为了做下等人而生,他们看待修士的眼光除了羡慕或是憧憬之外,都带着一丝丝恨意。小时候还是一起玩耍的伴当,没想到一朝后便脱胎换骨,不敢说修为有多高,至少飞天遁地,寿元加倍,这是多大的诱惑。

所以消除恨意的最佳办法就是远离。修行之人不打扰普通人,尽量不在普通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法术。修行者和普通人混居的城邦,从那些普通人脸上总能察觉一丝阴霾。

两人随着入城的人流进入小镇,简陋的城门上挂着一块木片,上面书写着三个字,小雨城。这小镇如同其名,不起眼,却令人格外惬意。

两人在市镇的主街道上闲逛了一会儿,柳晓山瞅到街边有一处茶馆格调优雅,人却不多。在她的建议之下,两人步入茶馆,要了一壶春茶,悠闲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细细品味初春的时光。

就在两人聊得高兴的时候,两人世界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陈云生看到此人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强压着内心的不安,道:“见过苦无大师。”

身穿粗布佛衣,干净的和尚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苦无,他的出现令气氛有些紧张。

苦无还礼,安静地坐在第三个位置之上。那伙计以为他是一起的客人,自然地为他添了一份茶具。苦无和尚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先饮了一盏,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一直拎着的包裹放在桌上。

陈云生微微蹙眉,普通人不知道那包裹中放的什么,可精通元磁的他却一清二楚,那浓重的血腥味也一再昭示着那包裹之中放着一颗人头。

“今日能和大师相遇,陈某好大的缘分。”陈云生淡淡说道。

苦无面沉似水道:“叫我法号,不要叫大师。只有我师兄那种虚伪之人才喜欢这种虚无的东西。”

陈云生和柳晓山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看起来这个苦无现身必然和他们在重法寺的经历有关。

第五十八章收割

“你找我们有事吗?”柳晓山开门见山道。

“我们是偶遇。”苦无面无表情道。

陈云生悬着的心逐渐放下,既然对方说偶遇,那便是偶遇,这种身份的人物不至于说谎。

“苦无师傅来这里所谓何事?”陈云生问道。

“了结一桩恩怨。”苦无的眼睛看向街边那熙攘的人流。

陈云生不想打听对方的事情,所以也就不问了,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你们最终还是答应天元的请求了?”苦无饮了一口苦茶问道。

陈云生点头,道:“天元大师的委托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苍生,我没有理由拒绝。”

苦无冷笑一声道:“天底下傻子真多,天元用几首破烂功法便换得有人为他卖命,还卖的这么开心,可笑,可笑。”

陈云生心中不以为然,那天元僧传授给他的每件功法都玄奥至极,他嘴上却不说,只是冷冷笑了一下。

街上的人流随着时至中午变得稀落起来,这时候由南向北驶来一辆马车,两匹毛色鲜亮的怒马身后是一个通体楠木镶金丝的车体,透着一股华贵。

苦无冷不丁站起身,飘身来到街上,挡在路中央,赶马的师傅看到路中骤然多了一个人,急忙拽紧缰绳,口中骂声不绝。

车帘拉开,从车中探出一个脑袋,一个中年男人怒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畜生挡路?老于,用鞭子将他抽走便是。”

车夫颇为听话,跳下车来,手中的马鞭甩向苦无。一边旁观的陈云生暗暗蹙眉,为这赶车的车夫担忧。

苦无任由那鞭子甩在身上,并没有躲避或是防御,他抬起头望向那个车夫,说道:“我挨了你一下,公平起见,你也要挨我一下。”

车夫认为眼前这个和尚八成是疯了,根本不理会,再次抡起鞭子,抽向苦无。和尚伸出巴掌,以极快的速度拍向车夫的左脸,一声清脆的响声让四周过往的行人驻足观看。

那个叫老于的车夫被横着削出去数丈,重重摔在一棵树下,当即失去直觉。苦无冷冷地注视着马车,等待车中之人。

此时车上那个中年人已经怒不可遏地走下车子,一身华服显示此人身份非富即贵。此时周围聚拢而来的乡民越来越多,从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之中,陈云生了解到此人是当地的一个镇尉,负责一方的治安和行政。

“和尚,光天化日之下你拦我的马车,还击伤我的车夫,就算你有几分手段,也难逃这昭彰的天理。”中年人显然是坐惯了庙堂,说起话来有理有据,迅速在人群之中得到了共鸣。

“这和尚疯了。”

“他是外地人。”

“外地人欺负本地人,这上哪说理去。”

“还说什么理,挨打的是执鞭者的车夫,这里除了他谁还能掌刑司法。”

在人们议论纷纷的聒噪中,苦无说话了,他的声音具有一种天生压倒别人的威严,虽然声音不大,却能令人迅速安静下来。

“要说理,我们就来说理。拦你的车是有几桩事情要和你了断一下。原本和你的车夫无关,不过方才他打了我一下,公平起见我要打回去。”

“你拦我的车又为何故?”镇尉侃侃而谈,颇有底气。

“三天前的一个晚上,你身在何处?”苦无问道。

镇尉蹙眉道:“我身在何处与你有什么关系。”

“与我没有关系,可与镇东陆家关系却不小。三天前他家遭逢大火,那所宅子被烧了个干净,这件事情你知晓否?”

镇尉眉毛一挑,道:“虽然本尉司长这方水土的安宁,可不代表所有事情都需要我负责。我为陆氏一家的事情感到惋惜,并立誓不放过那行凶者,这件事情小雨城尽人皆知,你还有什么说的。”

苦无冷冷说道:“你的誓言恍如这初春的残雪,早就随着那场大火烧的干净,因为那场火就是你放的。”

镇尉气急反笑,“和尚你乱说什么,那火怎们会是我放的?真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不少站在镇尉一方,一个年轻的后生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和尚你真是可耻至极,放着苦修不行,偏偏来这里挑事。镇尉大人为小雨城的百姓日夜操劳,怎会加害陆氏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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