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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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梦缘-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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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没有那种力量,想要对付苗青,还得另想他法。
正想着,门外被人撞开,全然没料到会这样,苏苏一时手忙脚乱,不留意,那血布落在了地面。
“出大事了,夫人。”原来是玳安。

苏苏松了一口气,拾起血布,还未开口发问,就听玳安低声压抑着满心的愤怒,道,“花公子,花公子,他、他……过世了。”

手一颤,血布再次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文结局已经写完了~~~~
问题是,中间有几章还没写完~~~~~
囧~~~
本打算全写完再传,但想想,还是决定先传几章,啥时候全写完,一次性发上来。
(~ o ~)~zZ




☆、六十五

彻底忘记了那块血布,等到了花子虚家中,苏苏都未发现自己落了一只鞋。甚至没有意识到落了鞋的那只脚已被地上的碎石划拉出几条口子。
玳安提着那只遗失的修鞋,紧跟其后,苏苏却连他究竟是何时给自己穿上鞋的都不知道。

她只是望着花子虚。

很多人形容朋友的去世时总喜欢说: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似的。
但其实,根本不像。

只不过是昨日别过,也不过是一夜未见。
花子虚有这么瘦吗?
为什么他的手已经干瘦得像是枯树枝?
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始终称呼她为野猪精,也爱说说荤话的男人,竟然这般消瘦。

“相公他,昨夜回来,就……吐血身亡!”披麻戴孝的李瓶儿抹着眼泪说道。
苏苏侧眼一看,李瓶儿身上的丧服做得未免太过于精致合身,隐约能瞥见最里层红色肚兜的印记。王婆轻轻拍着李瓶儿的后背,好言安慰着。

实在是太过于熟悉的场景。

熟悉得让人生厌。

苏苏未过多停留。
就算她停留整夜,花子虚终究还是死了。
而且,她相当不愿意看见李瓶儿和王婆混在一起。

作别离开,回到小院的葡萄架下,苏苏从未像现在这般埋怨自己。尽管昨日苏苏已提出让花子虚来她家暂住,不肯来的是花子虚自己。

可那李瓶儿就真等不下去了?
花子虚从不关心她是否给自己戴绿帽子。更是不会打搅她的好事。花子虚又能活几日呢?
为什么,那个女人连短短的几日都不肯给他?

想到这,苏苏又自嘲的笑了。
当初,潘金莲有否留给武大那“几日”
金瓶中的女人,一旦残忍起来,可以不计任何代价,不怕伤害任何人。

苏苏一坐就到了黄昏,思绪依旧无法真正回转。前去打探消息的玳安终于回来了,他面上有些迟疑。
“那个奸夫,是谁?”苏苏问得直接。
玳安却蹙眉,嗫嚅着嘴唇,愣是一个字说不出口。直到苏苏接连逼问了好几遍,才低声道,“蒋竹山。”

蒋竹山?
竟然是他!?
苏苏愣坐了一会儿,捂着嘴,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竟又是哭了。

竟然是蒋竹山?!

不,本来就是应该是蒋竹山。

人总是牢记着最初见到一个人时的记忆,却很容易忘记,人是多变的动物。人,比任何动物都要复杂许多。
人的一生,究竟会忽略多少东西?
苏苏不知道。
来这里之后,她几乎将全部的注意力投放到西门庆身上,当意识到自己或许回不去后,她开始学习做发钗手链。她全心全意关注着有可能会伤害西门庆的任何人。若不是那笨男人成日胡来,这一场牢狱之灾不定都能避免。

但同时,她也无意间忽略了无数人。
不管是被武松生生吓死的卜志道还是溜须拍马的应伯爵。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被他忽略掉的另一个人……
蒋竹山。

原著中,花子虚病死,西门庆上京,李瓶儿独守空闺便先嫁与的男人,就是蒋竹山。在原著中,他不过与李瓶儿呆了少许时日,婚后被李瓶儿责罚,不久还遭到西门庆的驱逐。
即便在现在所处的世界,与西门庆算是同行的蒋竹山也不过是被欺压的弱者。
在苏苏心中,蒋竹山永远是个被欺凌的人,永远是得不到重用得不到好结局的人。
这样的人,就算不是个好人。
也做不得坏人。
所以,苏苏在上京前略微安顿了这个在她看来纯属弱者的、被西门庆欺凌的男人。算作对西门庆以前所做罪孽的补偿。

补偿的结果,就是蒋竹山与李瓶儿偷情。害死了花子虚。

当夜,苏苏又去了一趟县衙大牢。
这一次,她只是想哭。

听完她断断续续的讲述,西门庆一言不发。只是隔着牢门,轻轻抚摸着她颤抖的手。“不是苏儿的错。”他道。
苏苏泪眼婆娑,望着他。每次都是这样,每当她觉得自己做了错事的时候,西门庆都会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是在下的错。从一开始,在下就该彻底赶走蒋竹山,用何种方法都行。只需要赶走他,而不是将他视作一个不值钱的、随时欺负的可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苏苏沉默着。

“只是可惜了花子虚。”

此言一出,苏苏又哭了。

她忽然想到,那个男人,最希望的就是好好的爱一个人。他的颠倒,他的迷离,不过皆是心中无爱,不知道该爱谁,不知道该如何爱。

空守着万贯家产。
空守着心中的荒漠。

苏苏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寻觅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女人也好,男人也罢。

但花子虚却还是死了。

候在一旁的玳安又红着眼睛说,前几日花子虚的书童告诉他曾看见蒋竹山在王婆茶肆鬼鬼祟祟,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还说看见蒋竹山塞给了李瓶儿一包药粉,当时李瓶儿是说是毒耗子的。书童有些在意,玳安却并不以为然。故而,花子虚的死如何也不能怪苏苏,更不能怪大官人。是他的错。

但不管怎么说,花子虚还是死了。
李瓶儿不日后就会带着蒋竹山,公然住进花子虚的家。

一想到这点,再想到上一次花子虚为了护卫财产的拼命样。苏苏更是难受。她忽然恨起牢门来。如若不是这牢门,她至少可以让西门庆抱着她。那样,她就不会觉得太过于悲哀。
西门庆始终握着她的手,帮助她冷静。但苏苏也能看出,西门庆的眼神有些飘忽,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在思考别的事情。

“苏儿,想要替花贤弟报仇吗?”西门庆突然道。
苏苏一怔。
“若是想要,将你本打算对付苗青的招数放在李瓶儿他们身上就行了。”
“那苗青?”
“王六儿是何种女人,在下心中肚明,说来,他们也在一起快小半年了吧。王六儿应该厌倦了。以苗青的性格,他决然不会放手。届时自有好戏看。所以,苏儿用不着担心。”
点点头。
苏苏信他。

西门庆嘴角依旧笑着,眼神却冷厉得可怕,他扯着苏苏,低声说了几句,苏苏听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
“无所谓,苏儿去做就行。”西门庆淡然一挥手。
一咬牙,苏苏起身。正欲转身,又听见西门庆道,“苏儿,可否让在下赶上花贤弟的头七?”

“……一定行。”

一定行的。

坐在轿中回家,苏苏有些气息奄奄。长时间累积的疲惫和花子虚忽然亡故的痛楚在这一刻倾面袭来,让她昏昏欲睡。心事却又让她如何也睡不下去。

“姑娘!”也不知轿行至了何处,玳安忽然掀开轿帘,神情有些紧张。
回过神,苏苏才发现竟已到了家门口。而门口竟然围聚着数十个乞丐。
有些忐忑,她下了轿,还未开口,就见乞丐中挤出一颗小脑袋,“姐姐,是小牛啦!”
苏苏松了一口气。将小牛留给了苏苏,其他乞丐快速散去。这些时日,阳谷县就是他们的根据地。

看见小牛,苏苏有种彻底的释然。
当初离开京城时,苏苏走得忙,小牛却又如何都寻不到,她只得留话给领头的乞丐,表达了自己希望小牛能来阳谷县一道生活的愿景。
小牛是个好孩子,虽说也是个超级熊孩子……

熊孩子小牛还是以前那副样子,拖拉着一双破烂不堪的草鞋,他揉了揉鼻子,笑着,直言道,“姐姐,小牛找到那个女人了。”

庞春梅!
找到了?

苏苏快速将小牛扯进屋中,细问才知道。原来,李逵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庞春梅逃走了。李逵找不到,但对遍布整个大宋的乞丐团体来说,找个女人,不过是一件小事。
消息很快传回小牛耳朵,原来,庞春梅在苏苏前不久就回到阳谷县。当然,她首先回去的还是那群山贼所居住的地方。继续在那群山贼中做她那美丽又纯情的少女。

得知这个消息。苏苏笑了。
庞春梅也回来了,岂不是更好?
庞春梅同那群山贼的关系没有丝毫改变,这不也是一件好事?

她要将那群成日生事的人一网打尽!
人越多,越好对付。

小牛吃饱饭后,就带上苏苏准备的烧鸡卤肉美酒,去找同他们在一道的成年乞丐们。
苏苏有些事托乞丐们帮忙。

他走后,苏苏在房中坐定,为明日要办的事做一个准备。
她答应了西门庆,要让西门庆参加花子虚的头七。

之前西门庆在牢中支招,让她狠狠给县太爷一笔钱,让县太爷请仵作验尸,查明真相,将李瓶儿正法。西门庆还说,怎么查明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县太爷收了钱愿意“查明”真相。
但苏苏一想到那县太爷趾高气扬的模样,就断了这个念头。西门庆太习惯用钱来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她却不愿意那样。将钱给县太爷?还不如给乞丐们呢!
另外,她心中还有另一个不愿意说出口的念头:请仵作验尸,不定就要划开花子虚的身体。想到那一幕,她就心如刀绞。

她不希望花子虚死后受到那样的对待。

所以,这一次,苏苏决然不会听西门庆的,她要自己动手。
而在苏苏看来,最好的办法,是一分钱不花,就能让县太爷不得不做这件事。

这想法听来不过是在胡思乱想,但她自有办法。

次日清晨,苏苏的第一站,选在了王婆的茶肆。
看见苏苏,王婆情知来了财主,笑得很欢,脸上的皱纹堆成一道道山岗。她应该不知道,苏苏已经知道了一切。

王婆是个喜欢钱的女人。
喜欢钱,也只剩钱可以喜欢的女人是最容易操纵的女人。

只需要一张有着大数目的交子,王婆就什么都愿意说出口。

苏苏不会问花子虚的死。
她要知道的只是李瓶儿同蒋竹山究竟生活得如何。她想得很简单,李瓶儿自来到阳谷县,瞄上的就是西门庆,后来见得不到西门庆,才将目标换做了蒋竹山。
蒋竹山应该是个本分人,否则不会被西门庆逼成那般。

本分的男人与不本分的女人,怎么想都是一对有趣至极的组合。

果真,见了钱,王婆什么都愿意说。

李瓶儿同蒋竹山的确是王婆牵的线。
但花子虚的事却同王婆没任何关系。王婆一来就撇清同花子虚的关系,更是证明她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苏苏也不点破,去京城这一趟,花子虚教了她很多,她也学了很多。知道该如何掩饰情绪。整个谈话中,她都只是听着,还做出一副信服样默默点头,甚至为花子虚的“多病而死”落了不少眼泪。
见自己说什么苏苏都信,王婆终于放心了。她也来了精神头,对苏苏耳语道,“姑娘可不知道,那李瓶儿并不是特别中意蒋竹山呢。”
“为何?”
“哎,还用问吗?当然是蒋竹山那方面不行啊!”说罢,王婆老鼠似的眼睛朝苏苏一个劲的挤。

同西门庆呆了这么久,苏苏当然知道王婆想要说的是何意思。

这样,岂不是正好?
正和她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李瓶儿看不上蒋竹山的那啥,其实是原著设定的……瑟只是借用,真只是借用……
话说金瓶这书的人物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彪悍……】





☆、六十六

李瓶儿喜欢在床上厉害的男人。同蒋竹山在一道不过是因为讨厌根本将她视作空气的花子虚。既然如此,苏苏何不白送她一个男人?
喜欢有钱女人又不挑食的男人……

当然是……

“这样啊。”苏苏故作高深点点头,顺口开始同王婆扯些男男女女的情事。她在西门庆花子虚之流身边呆了那么久,耳濡目染,几个让人面红心跳的荤段子,一些令人浑身燥热的下流话还是会的。加之那两男人在某些方面可谓人中龙凤,她说出口的东西,自然同王婆这些常日见不到男人的女人能知道的劲爆很多。
王婆听得面色潮红,听到高兴处,还狠狠拍了拍苏苏的肩膀。一副咱们俩谁跟谁的模样。知道这一刻,苏苏才又将一张面额颇大的交子放在桌上。

王婆开始警醒了。
要知道,这两张交子的面额,足够王婆再买一间茶坊。“姑娘,有什么事托老身做的?直说,只要老身能办到的,定然……”
“也不是什么大事。”苏苏打断王婆的话,眼神清澈,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你可知道西门庆家的女婿,名叫陈经济的?”
王婆立刻道,“姑娘说的是同春梅妹子……”话才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果真如此。
王婆,陈经济,庞春梅就是一伙的。这些人伙在一起,陷害西门庆投奔梁山。害得孙雪娥惨死。
淡然笑着,望着王婆,苏苏就当没注意,“王妈妈说,谁?”
听见苏苏称呼自己为王妈妈,又见苏苏一脸无辜的模样,王婆似松了一口气。“就是东村家的小媳妇,同陈经济那混蛋小子,哎,姑娘你是不知道啊!陈经济那混蛋啊……”她开始控诉。
苏苏点头,算是默认。

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明了。
王婆同那两人伙在一起陷害西门庆,当初陈经济定许给了王婆不少好处,结果谁也没有想到,西门家的财产早被西门庆转给了苏苏,陈经济竹篮打水,自然给不了王婆好处。故而王婆在谈及陈经济的时候,总是一脸怒容,恨不能食其肉寝其骨。

“我那女婿还同哪些女人有染?”
王婆想了片刻,板起指头数了起来。不数不知道,一数苏苏被吓一跳,难道阳谷县的这群男人诞生的唯一目的就是用行动验证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的真理?

得到消息后,苏苏故作镇定,笑着点点头。神色却又突然一凛,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王妈妈你也知道,虽说陈经济已同燕儿断了夫妻的缘分,也算不上我苏家的人,但怎么说,都曾是我家的女婿。做出这些伤风败俗的事,实在是给我苏家丢人。”话毕,她偷偷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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