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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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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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又是陛下先醒的。”四五挫败地站回院子里去,继续忧虑地望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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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后宫。

今天众位侍君上值第一天。

整个外后宫,洋溢着不同以往的气息。

昨日傍晚,各宫的内侍们皆捧着新制官衣,由廊下鱼贯地走过来。虽然颜色深浅不同,官职有高有低,毕竟男子成家立业的大事,皆都喜气洋洋的。

中宫里很安静。

因是男子为后,所以刘诩作主,省去了晨昏定醒。户锦武将出身,也不耐烦每天有一群人来给自己问寒问暖。

只不过旬日该入内后宫问安,这可是刘诩替他免不了的。

自上次事,刘诩曾嘱咐他每回都要等她一同去见太后。

户锦清晨练了功,顺便看了看外后宫防卫,回来得报,接刘诩的船还未从临渊阁回来。

吉祥过来问,“大人,您先用早膳吧。”

户锦没在意,点头。

用了早膳,他处理了些杂事,已近巳时,还未见皇上驾临,户锦这才不安起来。

这个时辰入后宫,已经晚了。

“更衣。”户锦推开案上的文稿,起身。准备独自去。

有内侍上前,替他换衣。繁复的宫衣一层层穿上,头上加了金冠,户锦里衣早已经湿透了。

“哎,早知道皇上不下岛,咱们不如一早就进后宫了。”吉祥在一边絮絮,一边回头看外面大日头。偏偏还不能派人去问,仿佛中宫争宠似的,真是憋人。

户锦摆摆手,人又不是面捏的,还能晒化了?他当先出了宫门,吉祥带着人照例一溜小跑地跟在后面。

从前,平太后倒不巴望着旬日。自分宫以来,却是一个外人也见不着,成天眼前几个奴才来来去去,好不无聊。原来的旬日,她竟也渐渐企盼起来。

今天一早,便正经坐在主位上。等到巳时,也不见她的女儿女婿来。不由气往上撞,掷了好几个茶盏。

忠心又不在,没人劝得了她,只在院外跪了一地的奴才。

户锦进来时,便看到了这样的情形。

今日的确是晚了。哪家哪户也没有快中午了,才入内给长辈请安的规矩。不用平太后说,户锦先提衣,在院子当中跪下。

奴才们都记得忠心的例子,皆悄悄跪爬着,退到后院去。

吉祥看了眼大太阳下跪着的户锦,心疼得紧,硬着头皮进了福寿堂,“参见太后娘娘,中宫大人来给您请安了。”

平太后这会倒不急了,她悠然坐着,翘起指头,看指甲的颜色。等吉祥额上的汗都滴湿了地板,才漫声道,“传吧。”

吉祥忙道谢,爬起来。

“大人,您忍着些。”他出门小声嘱咐户锦。

户锦在大太阳下跪了大半个时辰,脸有些晒得微红。他撑着吉祥的手,站起来,

“我进去了,你便把福寿堂门关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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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墨亭进了内后宫时,正是巳时两刻。

户锦还未从福寿宫出来。

他焦急地在宫门口转圈。

又等得一刻,门开了,户锦带着吉祥从里面来了。

蓝墨亭打量了他一下。户锦倒没怎样,倒是身后的吉祥眼圈还红着。

“为难大人了?”蓝墨亭压低声音。

户锦摇头,示意换个地方。

出了内后宫。择一人迹罕至处。户锦挥退吉祥等人,蓝墨亭拉住他。户锦缩了下手。蓝墨亭这才看见,户锦的两只手心全肿了。

“无妨。”

户锦躲了下,把手缩回去。

蓝墨亭也不好说什么,只憋了口气。

“大人急急来,有什么事?”户锦问。

蓝墨亭剑眉拧起个疙瘩。

“怎么了?”

“南海传来的消息,户忠……”

户锦一震,户忠那个忠诚又身藏不露的户忠,也算他半个师傅了。

“秦一灭,南地大大小小的部落又开始复苏,隐隐的要成气候。自上回你血煞没中上,户忠便警醒了。也不知从哪得出结论,便盯上了拜火教的余下族人。这回,他们一要复教,户忠便带人杀到寨子里去了。”

户锦抿着唇,目光幽深,“忠叔怎么了?受伤了?”

蓝墨亭摇头苦笑。户锦不问拜火教,不掩痕迹,倒问户忠,确是性情中人。

“整个寨子里,无论男女老弱,尽……屠了。”

户锦瞳孔猛地缩紧。那寨子有多大,他最知道。虽说现今败落了,可也不少住民。

“忠叔呢?”

蓝墨亭吸了口气,“据手下人回报,他屠完寨子,就在拜火教的祭坛上,自焚了。”

“他说此生罪难赎。就自己背着这些条人命,到地府清算吧。”

“给我留话没?”

“……没。提都没提大人一句。”

户锦霍地别过头,眼睛全湿了。

蓝墨亭心中一阵难受。户忠这是替他掩痕迹呢。他不说,没人知道屠寨的原因,更没人知道其中的隐秘了。

“他这是何苦。不过是血煞种不上,我不在意。皇上也不……”户锦痛楚地拧眉,话只说一半,突然顿住。

蓝墨亭看他。

户锦脸色全白了。

是啊,血煞种不上。这事牵扯到了谁?拜火教,户忠,全没了。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曲……曲柔红,还有小锣……”户锦颤着声音,“他们……”他忽地顿住。

自入了外后宫,曲柔红的去向,他一个字也不能问。自己若问了,她也活不成了。面前的是蓝墨亭,他若问,蓝墨亭不会瞒。户锦警醒地闭紧嘴。不能再带连蓝大人。

“大人。”吉祥跑过来叫,“您快着点,陛下正赶去内后宫呢。”

两人都是一震。

“大人,”吉祥火燎样催他,“再有要紧事,也先伴驾去吧。”

户锦眉拧更紧。

他拉住蓝墨亭急急道,“大人,锦有一事相求。”

蓝墨亭安抚笑笑,“别这样,但凡能办莫不尽力。”

“先谢大人。”户锦哑着声音,“南地……我恐怕回不去。忠叔祖籍在琼县,请您派人好生扶陵过去。那里,有他家祖坟好安葬。”

蓝墨亭心里难受,正色点头,“放心吧。”

户锦退后一步,郑重执礼。

蓝墨亭知道户锦心意,忙抬手扶住他手臂。

“我都明白,你放心。”

蓝墨亭三句话,三个放心,让他感到莫大的温暖。他到底红了眼圈。

“伴驾呢,别露痕迹。”蓝墨亭不放心。

“谢大人。”

“叫我墨亭吧。”

“嗯。”

户锦其实更想叫他大哥。可无论是户家独子,还是南军战神,亦是现在的中宫大人,他都没这样任性的权利。

他咬唇,倔强地用手背抹干眼睛。冲蓝墨亭抱抱拳。带着吉祥,大步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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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计

作者有话要说:  为纪念水成这样的文文还被一再锁,加更。

感谢大人们的留评和投掷。下章一并提名感谢。

户锦带着人急匆匆往回赶。刚进内后宫的福寿门,就见有一行人停在曲廊里。

内侍女官们皆屏息垂首,立在廊下。他怔了下。展眼看,廊里面对锦鲤池立着的,正是刘诩。

吉祥停下。户锦独自拾阶上了曲廊,“参见陛下。”

刘诩单手拉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道,“回宫再说吧。”

竟是连福寿宫都没进。

吉祥和刘诩的宫人皆屏息跟在后面。户锦一只手被她拉着,几乎是扯着出了宫门。他再怎样,也明白了,刘诩是特地赶到内后宫来的。

回到中宫,刘诩直接带户锦入了内室。众人皆不敢跟进堂去。

内室。

刘诩放开户锦,又打量了下。他穿的是正装,几层的大服。大日头底下,早湿了。

“先换衣。”

“……”户锦被她盯着,开始自己宽衣。几下扒掉繁复宫衣,他长长吁出口气。

刘诩亲自屏后拿出件家常的,递给他。

“谢陛下。”户锦接过来,披上。

“手怎么了?”刘诩早注意到他手上不利索,皱眉问。

户锦垂头。

“叫吉祥。”刘诩皱眉扬声。

户锦忙拦下,“陛下,吉祥候在福寿堂外,什么也不知道。”

“那就是在福寿堂伤的喽。”刘诩眯起眼睛。

不打自招。户锦叹气。撩衣跪下。

“怎么?”刘诩挑眉。

“臣在福寿堂,……失仪。”

刘诩心漏跳一拍,“什么话?”

户锦仰起头,看她,“出来时太急,震碎了福寿堂的一窗木棂窗。”

“什么?”刘诩腾地站起来。

“用手?”那可是两指厚的楠木雕窗,刘诩难以置信,拉过他的手来看。

户锦收回来,镇定回话,“嗯。臣有内功,办得到。”

刘诩抓回他手细看,自腕往下,整个手心全肿了,“伤到筋骨了?”

户锦手被她抓着,从掌心到指尖,全僵了。他强自镇定道,“没。就是用力太猛,窗棂太硬。”顿了下,他补充,“纵使尚老爷子轰那窗,手也会肿的。”

刘诩看清了,也听明白了,不觉气极反笑,“这是重点吗?”

户锦抿唇,垂下目光。

刘诩头疼。肚子也饿得不行。

外面已经摆上膳食。有女官轻声内禀。

“先用膳。”刘诩率先出去。户锦自己起来,跟出来。往桌上看了眼,俱是早膳食色。

刘诩径坐下用膳。户锦陪着坐下,瞧她确是饿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心里顶着气,她也吃不下。随便用了几口。掷下碗筷。

“吉祥往下,皆领板子。”

“是。”有内侍在外面应。原来这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已经把板子都架好了。

户锦这才注意到,跟着去内后宫的,全不在跟前了。

“陛下。”他焦灼起身。

刘诩也不豫当着奴才下他面子,咽下这口气,“得了,板子饶了,罚俸。”

“谢陛下。”

吉祥被放回来,犹如逃出升天。趴在地上谢恩。

刘诩点着他,气道,“分你到中宫来,是看你持重老成。日前朕还嘱咐你,旬日到了,定要等朕一同入内后宫。已经定了的规矩,为何今日变成中宫独自去了?”

“回皇上……以为……以为您今日不下岛了……”

“……怎知朕不下岛了?啊?就算不下岛,定好的事,若有变,朕定会遣人来说。再不济,你们不会去岛上问问?”刘诩抚额。前朝的事,离了她,只旬日一理,都可在正轨。怎么到了中宫,只一刻,就要出乱子。

吉祥已经快哭出声了,叩首道,“是奴才失职,奴才的错。”

他一迭声地认错,刘诩自然知道是身边这个人拿的主意。

外面有人来报,说是阁臣们已经候在书房了。刘诩本就先约好了他们,听闻中宫先进了内后宫,这才也赶过去,谁知竟是晚了一步。

压着气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回头见送驾的人已经跪了一地,她沉了口气,缓声道,“午膳锦卿自己用吧。朕和阁臣们商量事,在前面用了。”

又能吩咐女官,“今夜朕宿在中宫吧。”户锦到底伤了,她还有话要讲,索性就在今晚吧。

“是。”女官听吩咐,已经有人出去往临渊通报去了。

户锦在心里叹气。吉祥也懵了。这一下子,不是争宠也算是争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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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云扬起身。

四五脸上不知摆什么表情。

上来服侍他洗漱,实在忍不下,絮絮,“您……那书您到底看明白没有?”

云扬没明白,“什么书?”

四五耸耸肩。

云扬反应过来,抚额角叹息。四五那书,刘诩硬说不对路,对路子的,都让她给摆到书案上了。恐怕晚上回来还要查问看没看。

“哎,您虽圣眷正隆,但……那事,您好歹上上心。”四五都要哭出来了。

“皇上遣人送信,说今夜不上岛来了呢。”

云扬怔了怔,平静地点头。

“大人。”四五哀其不争,不平道,“还是中宫呢。生生地从侍君床上抢人……”这话说得很露白,实是真着了急。

“四五啊……”云扬皱眉打断他,“外后宫这么大,谁又说准必是一人一个月的?”

四五被他问住,回不出话来。

“谨言慎行。”云扬轻轻拍拍他肩,“四五你才能长久呆在岛上陪我呀。”

四五眼圈一下子红了。

云扬拉他起身,自己进了书房。

正午的大太阳,照在御水河上,反出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疼。水汽迷蒙着,整个临渊整日没个干时候,早晚都是潮的。云扬写的字,撂了一中午,也没干透。

他自己把几张纸抖开,晾着。

四五跟进来,看云扬又靠案前站着。心里疼又难受。他服侍了这么久,也算是品出来了。云大人心里一没着落,就爱写字。皇上说云大人爱好这个。哪里是爱好,分明是个寄托。

四五长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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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阁臣谈完事,刘诩秘密宣了个太监。

“到底怎么回事,从头细说。”

那太监叫天赐。本是男苑的人。后来跟在慎言身边。分宫前便被安插在福寿宫的,今日中宫一来,他就遣人报到了岛上。不然刘诩怎会这么快赶来。

天赐叩头道,“大人头回给太后请安,便是离得远远的,连茶都不曾亲奉。最是避讳的。这回进了堂内,竟是连个人也没带,外面还把门给关上了。太后叫近前,大人便跪得前了几步。太后便开始数落。大人自是不能辩,只垂头听着。太后说得气起,竟起身,去拉大人手……”

刘诩眼神一沉。

“大人当时就躲了一下。可太后居高临下的,一下子捏住了……”天赐顿了下,抬目瞅了瞅刘诩,续道,“太后一下子捏住中宫大人的下巴,抬起来……”

户锦身为男子,除了刘诩,哪受过第二个人这样,下意识抬手甩了一下。

“太后指套就划了大人咽喉下面,还见了血。”

户锦自不在乎这点伤,抬手自己抹了血珠,便起身告退。

“太后但凡……”天赐很及时地把后半句咽下。他想说,太后但凡有点长辈样,也不该自己拦了户锦。

当时平太后自己挡在门前,户锦再也不能推开她出去。

天赐深吸口气。当时情形,就连隐身在夹壁墙里的自己,都心惊得不敢大喘气了……

平太后把着门,冷笑道,“怎么,当得个中宫,眼里便没太后了?”

户锦亦冷冷回视,“儿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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