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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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的报恩-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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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句又一句的质问驳得体无完肤,却还是想笑给她看。
或许正如她所说,自己此去,是抱了死念的。
不惜一切代价让此战告捷,与木亚夷交界边境便自然会安定起来。
只要二皇女一死,她一早便杀了表面上像是被软禁的汗王一事就会曝光,那么,皇室无首,各个嫡庶为了夺位,内战就会打好一阵了。
若自己能侥幸不死,或许可以用残喘的命,去哀求女帝放他去过平常日子。
他不是明城皇帝,他不是那个野心极大,哪怕牺牲一切也要带着面具过日,只手逆天也要改变命运的表哥……
哪知什么时候,心里存了妄念,居然希望能如同平常男子,和心爱女子相依相守。
“阿笙,这药是我同国师求来的,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伤害,最多只能困住你二十四个时辰,药力过后……过后……你就回胡荼山吧……”
常笙手握成拳,狠狠捶在木床板上,“邀我回官北,你就是打算,这样将我像动物般放生回山里?!”
纪月生不说也就罢了,越说常笙越愤怒。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她逼成这样,一想到先前问他带自己同来的初衷,纪月生那些三番五次的欲言又止,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可笑的答案!
她那时、那时居然还以为,以为那些都是他羞于启齿的懵懂情意……是她太过自信,是她自作多情。
“国师亦提及,你们的寿命很长,短则百年千年,长的甚至万年……阿笙,月生一世短短几十年,能陪你的,实在太短太短,算不得什么。时日一长,你总会有忘却的一天……”
却是这般说着说着,说到自己痛处,心口狠狠一抽,眼中朦胧起来。
“所以,你就要坚持你所认为正确的,所以……便把我的情深与许诺,全当笑话……月生,我要你信我,我一次又一次叫你信我,你可真的有信我一次?哪怕一次?”
点头,点头。
泪珠顺着他的动作,从眼眶里完整滴落,砸在覆于女子身前浅色软褥上,晕开一朵朵水花。
常笙却自嘲摇头否认。
“不,你不信。你不信我的话,你不信我的情,你甚至信那狗屁国师的,认为短短一世便无法在我心中留下什么,便干脆乘你还能控制自己情感的时候,将我推开!就连我说与你一同应战的话你都是不信的!甚至愿意去信候信都不愿意信我,唯恐我性子急,毁了你的千秋大计!”
女子眸间的两团怒火不知何时灭了下去,顷刻化作薄雾水汽,“纪月生,你好狠的心呐,居然连让我回胡荼山的话,都说得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写了7000多,很长很长……再三思考,分了两章发,免得有些姑娘说翻页看不见后面的。
虽然我可能虐不到任何人,但是我把自己虐到了……
之前铺的几个伏笔要慢慢揭晓,或许没人注意过,当今圣上,也是男人。摊手,这也是为什么承恩家会被波及的原因,摊手。
131
131、127 泪断肠(下) 。。。
127 泪断肠(下)
“纪月生,你好狠的心,居然连让我回胡荼山的话都说得出口。”
那双任何时候比繁星都还要璀璨的凤目,此时宛若磨损得厉害的黑晶石,黯淡无神,偏生主人为堵一口气,咬牙不让噙满了眼眶的泪水流下。
常笙如此隐忍的模样击中纪月生,他像是个寻常被爱人唾弃的男子,慌张无比,终于哭得失了方寸,摇着常笙的手一直重复“不是这样的”。
常笙这次气急了,无论纪月生怎么哭得花容失色也绝不开口安抚,任凭他失声啜泣的动静与烛油炸动的闷响相融,只管让自己静得像具僵挺的尸首。
木窗外,一整片不同于漆黑深夜的昏暗,不知现在时辰几何,却只怕离天亮不远了。
常笙从未像此刻这般心慌过,又恨他又怜他,明明气得要死了,却还舍不得,千般念万般念,只求太阳永远不要升起。
官北山头渗出第一缕晨光,就是二人诀别之时。
可恶,可恶至极!
这该死得的国师,用的什么鬼药!她回了北都,第一个就去国师府亲手宰了她!千刀!万剐!
那厢,纪月生哭着哭着,动静渐渐小了下去,只有轻微的抽气声时而响起。
人从榻上起来,脚步响起,继而是淅沥水声,许是人去面盆前整理了泪容。
再过片刻,常笙感到手上一热,是纪月生绞了帕子,在为她擦手。
方才他哭得声嘶力竭,双手紧握她的,忍不住按在自己面上轻轻摩挲。
明明不曾后悔过自己的决定,满心生出来的遗憾却每时每刻折磨着他的心。
果然,没有人会允许背叛的吧?
自己这般懦弱地在她面前痛哭,却再也换不来一句轻声安慰,哪怕一个字都没有。
好笑,真真好笑,什么时候将男儿家心思学得这么像了?
既然都决定了离别,既然已经说了不后悔,那么此刻紧扼着他喉头的恐惧,又是什么?
纪月生握着常笙手掌擦拭的时候,只听女子冷笑一声,勉勉强强反握了他的,道,“纪将军,离日出之时怕还有两个时辰,不若……我们找点别的事情消遣消遣?”
嘴里说的,是最为轻佻放浪的话,面上的冷酷却令人无端害怕,比那日拿回人头向他邀功的女子,更为恐怖。
但纪月生却无端踏实起来。
她肯生气,证明心里还储着自己。
勉强扯了个笑,“阿笙说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纪将军以为,常笙能同你做的,还有什么?”
男子好似根本不震惊,温柔呢喃,“你果然是知道我是……我就知道……”
他不惊不乱,常笙眼见激将法根本未能奏效,气得差点呛了一口气,“哼!我当然知道,要不然,你以为你的守宫砂去哪里了!”
这次纪月生不但不慌张,面上光彩忽而一亮,只见红霞很快浮与双颊之上,晕得他的玉容比任何妆都更加动人,“……给、给了阿笙……很……很……”
很好。我不悔。
还是没能说出口。
常笙又一捶床板,除了这个,做不了别的抗议动作。
“那你来是不来!反正也要死了,怎么不在死前尝尝人间极乐?”她轻蔑一笑,循循善诱,“只不过托将军下药的福,常笙是没法怎么动的,凡事还需将军亲力亲为才行。”
如胭脂遇水,那些诱人的粉色从面颊处渐渐晕染开来,这下就是连耳尖和脖子都红透了,加上刚哭过微微浮肿着的妙眸中水光潋滟,端得好美色。
该死!该死!
她是在嘲笑他,她又不是在调戏他,该死的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能露出这么满足幸福的表情!
常笙恨自己毒舌功夫为何如此不济,却发现房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吹熄,再来一阵悉悉索索,身上即刻覆上一具温暖身体。
他在她耳边轻轻咬,“军中女子历来豪放,所以月生大概是知道……知道那事是怎么做的……”
常笙只感觉有簇极强的电流从耳孔钻入,电得她身子麻透了。
再后来,颈子上开始有温热的轻吻,一串串,一朵朵,细碎又缠绵的讨好,弄得她神魂颠倒,清明尽失。
与纪月生而言,这场情事,无疑是他告别恋人最后的仪式。
无关乎是否酣畅淋漓,是否蚀骨销魂,他只不过想试试,极致贴近心爱之人,是何种感觉罢了,而这两个时辰里尽情的纠缠,就如同他假象的一般,美妙得让他再度哭了出来。
痛苦,他哭,怎么如此幸福,还会哭?
黑暗里,开始是男子轻声压抑的喘息,而后越来越急,竟变成了泣声,而从头到尾,不管身体如何被他挑动,常笙都不曾发出一个音节,仿佛是对他的惩罚,从而这般刻意羞辱。
与常笙而言,纪月生越是动情,他们越是亲密无间,就越发说明了他坚定离开的决心。
而如此一想,又哪还有什么心情去细细感受。
当纪月生攀上高峰后,失神跌落到床边调理呼吸。
尽管她也和自己一般,湿透了全身,汗如雨下,却连呼吸都不肯乱。
自己负她在先,无论她怎么激他,怎么唾弃他,他都可以不在乎,而更在与她真心交融后,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满足。
此时,正因为屋中黑暗,木窗外渐渐隐约可见的薄光便变得更加显眼。
身体虽然疲惫,心思却已然透亮,然纪月生这般令人倾佩的冷静,很快被身旁人接下去的动作击得粉碎。
那个被他下了药,不过二十四个时辰绝动弹不得的女子,居然一身轻松地从榻间坐了起来!
他下意识想去抓她,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僵硬至极的!
“怎么……怎么会……”
“都说了是托了将军的福……”常笙拉过被子替纪月生盖好,还不放心般得掖了掖被角,口气生硬道,“就那个臭狸猫精的药也想困住我,真是妄想呐。”
纪月生如遭雷劈,抖着声音道,“你、你见过国师?”
常笙嗤笑,“哼。何止见过,还谈过不少呢!比如,她受前朝凤后下在你身上这个咒,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女子整了整衣襟,自如下床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渴极了一口灌了下去,“国师是个妖精,皇帝是个男的,将军也是个男的,你不觉得你们徽琼都是大骗子么?”
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个没停了。
床上僵硬的男子面色惨白,完全没有了方才情事的余韵,仿佛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噩梦,声音颤抖,“阿笙……阿笙……这些话不能、不能乱说……”
“要我说,我还懒得说呢!一个两个,以为骗得了天下人,我倒问问,头一个骗的,是不是你们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做什么要拉你下水?”
一不小心又激动起来了,常笙突地嘘了声,挤出个笑,假装轻松的耸了耸肩,“失态失态!常笙失态。说到底,这些与我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说完又是一轮好笑。
紧张地看向窗外,昏暗的光线越聚越足,眼见已到鸡鸣之时,纪月生似乎也顾不上治常笙的大逆之罪,讨好地说,“阿笙,你先将我解开。木亚夷大军压境,关中不能没人坐镇……”
“啊你说的对。”女子慢悠悠起身,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不徐不疾的答,“虽然你说的对,可现在的你,已然帮不上徽军什么忙了。”
纪月生看上去满脸疑问,常笙便好心解释道,“既然我都知道了那狸猫精给你下的是什么咒,方才我得占将军便宜一次,为作报答,慈悲大发,一不小心就助你解了。你的额迹就是咒相,如今咒解了,额迹便也没了。”
一字一句,直叫纪月生逼近绝望深渊。
他吃力抬起手臂,摸到额头上……那里果真光滑一片,正如她口中所言,曾经略微凸起的,伴了他快二十年的东西,就那么没了。
偏生对方还装作是无心之失,“哎呀,我忘了,那额迹,分明是纪大将军的鬼面额嘛,这下可怎么好。”
身如筛糠,宛若落入千年寒窟,从头到脚,一瞬间被冻木了。
不行……不行!此种时候,徽军怎可无首?自己与候信布展多时的计策,怎能毁于一旦!
种种浑噩中,听到常笙轻描淡写的声音,却是她站在衣轩前,背对他轻言,“放心,常某说什么,也不会让纪大将军做千古罪人的。”
言罢,顿了一顿,仿若下定决心般,取了衣轩上属于鬼面将军那身火红的战袍。
先是中衣,再是外袍,最后是黑亮铠甲,穿得娴熟,仿佛那些东西,从来都属于她一般契合。
片刻呆滞,而后是惊天的恐惧!
猜到常笙是什么想法,纪月生吓得六魂无主,这夜里第一次失态的吼了出来。
“不行!不行!阿笙不行!你不能去!你不能!不能!!不能!!”
“何为能,何为不能?”她动作不停,将铁甲护臂扣好。
这次,二人角色彻底调换,比起纪月生发狂般的失态,常笙才是那个不急不躁的。
将青丝利落整齐束起,照纪月生平日打扮,扎上金丝绣的帛带。
二人身形相似,光看那个挺拔的背影,连纪月生自己都恍惚。
恐惧起先在耳边私语,如今却渐渐怒啸,一字一句,都是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不行就是不行!阿笙,你听我说,你不能去,你听我说啊,就算没有鬼面纹,我始终都是徽军首领,可你去冲锋陷阵,算得什么?那个乌胡余一定不会上钩的。所以你看,你看啊!你不能去的啊!”嗓音嘶哑了,眼角又一次浸湿了,直到带了浓重的鼻音祈求,“阿笙你不能去,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去……”
“我先前求你的时候,你可曾心软过?”冰冷嗓音划过,自女子身周蓦然燃起青色光芒,由小自大,一点一点,片刻后又慢慢消融于黑暗,仿佛不曾出现过。
常笙整理完毕,缓缓转过身来,“顶着我的脸,自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等着红衣的常笙正对上他后,纪月生眸间残留的最后一点希冀也被炸得粉碎,空洞得像是灵魂出窍,唇瓣开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女子额头上有一片锦簇的红色花纹,眉眼清朗,唇角平淡,一脸肃穆……那分明……是自己的模样……
“你摆我一道,我坑你一次,如今两不相欠,正好干净。”常笙说罢整了整身前颇为沉重的铠甲,“算起来,我还多欠你一次。我并非是在官北胡荼山与你相遇的,也不是什么在胡荼山上修炼的妖精,我虽非常人,却也一直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其实就定居在都城,家中还有两位待产的夫君,却因你一句话,留下他们,同你远赴官北。就算这些都撇开不谈,为何我紧巴巴送到你面前的心,将军大人从未正眼瞧过,还一时阴一时晴,把我耍的团团转?”
“……我……没……”
不待他说完,常笙又再打断,“算了,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日后你我分道扬镳,各不相欠,倒也落得干净。”女子立在房中,侧身看向窗外几近明亮的天光,“纪大将军策划如此久的计谋,我又怎么敢叫它落空。”
语毕,迈开步子,向屋门走去。
这一举动,彻底惊醒了早就吓傻了的纪月生,他声嘶力竭地嘶吼,只为拦下她越行越远的身影,心口闷得快要窒息,“阿笙!阿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再想别的办法啊……”
“哪有别的办法?不是要在年关前击溃木亚夷么?”
“总会有的,总会有的……你不要走,你别去……”不知纪月生是怎么强撑着翻过身子,猛的从床头跌下,又不顾疼痛,艰难地在地上爬行,勉强抬起的面上泪痕交错,哀声挽留,“别去阿笙,算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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