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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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的报恩-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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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小朗就喜欢这味道,甜甜的,小朗吃了,连心里都是甜甜的!爹爹好嘛~好嘛~”
不知不觉,居然想起了小时候跟爹爹撒娇的事情,许是病时情绪容易波动,史朗觉得双眼止不住地泛酸,硬是哽下要流出的泪,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正当他细嚼慢咽之时,村长喘着气、红着脸的就赶了过来。
甫一进门,拉出凳子一屁股坐下,将一包草药搁到桌上,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灌了几大口,才清清嗓子,开始说道:
“伤风可好些了?等会将这包药草兑水熬了,将药汁放在房里熏上一熏,这鼻子也能舒服些。”
史朗放下手里的调羹,“姨姨怎知道小朗身子不爽利?”
村长并不着急回答,似乎嗅到什么,皱着眉抽了抽鼻翼,史朗见了,只觉得像极了隔壁家的大黄,敢笑不敢言,“好大的川贝味儿……”村长继续说着,伸长脖子,向史朗面前的瓷盅里看去,待看清了盅里的东西,双眼瞪得更圆了,满是惊讶,又道:
“还略通岐黄啊,知道川贝去火止咳。啧啧,要我说,还真不简单,是个疼人的主儿!要不怎么非催我快些给你送药过来。还有啊,不是姨姨说你,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不清楚么?怎么三月里就敢下到溪水里摸鱼?身子受了寒,以后可就不好养了啊!我看门外那大水缸里,少说也储有三十条鱼,够你用上好一阵子了,今后,可不许独自去摸鱼了。”
见村长一语道破了昨日自己干的那些事情,史朗的脸色先是红,又是白,来回变了好几次色,问道:“姨姨怎知我…什么?外面水缸?”
史朗刚想站起,却因起得太急,一时头晕目眩,恰好被一旁的村长扶稳,村长严词厉色道:“着急干什么!专程为你摸回来的鱼,还能跑了不成?”
“专程……为…我…………”史朗眼冒金星,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姨姨不可能平白无故知道自己去水涧,也不可能突然就通晓自己受了风寒,加上屋外突然冒出来的大水缸……
其实,其实问也不需得问,史朗也是知道的,定是,定是她。
煎好的药汁倒进木盆里,在卧房里放了一下午,虽说那草腥味不太好闻,但是喉咙和鼻子,着实都舒坦了一些。
史朗躺在床上,吸着鼻子,盯着浅青色的帐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原本,是不愿意自己的生活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平白无故冒出来,叫他这个早看破人情冷暖的人,怎么去相信?可是,不管自己是拒绝,还是置之不理,她…她总是变着法的,为他做事。
为他做饭,为他修房,为他筑棚,为他捉鱼…所有女儿家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她都为自己做全了,就连…就连自己都没能察觉的病痛,她都能发现,不仅做了药膳,还去找了姨姨来告诫自己。
想来,她是不敢那么贸贸然地,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吧?
若真是那样,自己应该会发火的,毕竟都说了不需要她的报恩,作为女子一再纠缠,确实不怎么雅观,所以只得背地里,偷偷的做那些事。
做小侍啊,若她真的是小侍,那恐怕也是全天下,最有本事的小侍了罢!
要知道,从头到尾,自己可是一句话也没提点过,一分钱也没分给过她的啊……只不过在雨中救起她,哪里是什么天大的恩情,需要身为女子的她,这样来报答,饶是闵姐姐从前偶尔嘘寒问暖,也从未这般细心呵护过。
难怪挑剔的姨姨早些时候就对她不错,想来定是她人品值得信赖,姨姨才会同她一起来说情。
只不过,女子多薄情,这样的日子,自己若是一直不回应,她又能坚持到几时呢。
噢对了,“外面夜里这么凉,她…她会不会,也染上风寒啊?”
万一邪气入侵了可就遭了,那岂不是,会跟自己一样这般难受?
到时候,又有谁,有谁会不顾身份的下厨,又有谁,会给她做那般好吃的川贝炖雪梨……
史朗忆着那甜滋滋的蜜炖雪梨,轻轻咂了砸嘴,从心里尝到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说起来,就像是绒儿那肉肉的小爪子,在心口深处,最柔软的内里,挠啊挠,挠啊挠,就挠得他不能消停,直到喉咙干涩,嗓子发痒,却还是不知究竟是哪处让他这样难过,只得让他焦急,只得让他苦愁。
被这种异样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他觉得奇怪极了,怎么,怎么会让人晕晕乎乎的,真是讨厌,讨厌极了……
7
7、006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又要念叨些没用的了…
牙牙 村长姨姨的孙子
郁青 史朗的邻居

致富小剧场——
阿要:天天鸡鸭鱼肉,穿金戴银的…搞得那么风流作甚?猎了三头猪,了不起啊?啊?
常笙:不只。
阿要:不只三头?那最多,走狗屎运,又让你猎了三头?东江山上的猪,被你干得要灭绝了。
常笙:不只。
阿要:(掀桌)什么不只不只的,你到底猎了多少?山、猪、专、业、户!
常笙:八头猪,三只熊,三只山猫豹,还有麋鹿、野蟒若干。
阿要:……
常笙:猪卖肉,熊卖胆,豹卖皮,鹿卖角。丁晋说了,全是值钱货,我这叫有的放矢。(拿出一大沓子面额巨大的银票抖动)看见没?
阿要:……(咽口水)
常笙:你、你想怎么样?(飞快地小心翼翼揣好银票)
阿要:(斜眼)瞧你那点出息…鄙人只不过在想,这东江山上,跟亚马逊似的……
常笙:鸭马熏?
所以,东江村人,还是很牛逼的,能安安全全的活在危险系数如此高的山脚底下,也是个奇迹……
006
自从家里养了鸡,又养了鱼,加上绒儿的陪伴,原来觉得无味的日子,竟然变得丰富起来,以前只晓得看账本打发时间,现在全部充实的用到了它们身上。
每天天刚一蒙蒙亮,那棚里的母鸡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打鸣,再眯腾一会儿,史朗就会起床洗漱。作息有了规律,饮食也餐餐讲究,感觉精神日渐一日的好了起来,不再像从前,有时就算睡到晌午,也没有力气。
史朗对饲养家禽没有经验,每日只是简单的喂喂食,喂喂水,定时放出棚外溜溜达达,那些公鸡竟也看上去一日肥过一日,从未生过病。
偶尔遇到阴雨天,棚顶也能将窝里遮得严严实实,就算稻草沾了些阴湿,转日,也定然会神不知鬼不觉,被换成新的。
史朗摸过,手下全是干燥蓬松的触感,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处割来这些新鲜的稻草。
看上去颇费精神的饲养工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而自己呢,却连半分心思都没出过。
“你们真是好啊……”史朗蹲在地上,看着周围忙着啄米啄虫的鸡儿感叹着,“生就也比其他的鸡命好呢,刚一来我这,就有人为你们筑起了遮风挡雨的家。”
史朗口里这么说着,却没意识着,那人,又何尝不是为他也筑了遮风挡雨的家?
领头的母鸡似乎是听懂了史朗口里絮叨的话语,“喔喔—喔——”的叫了起来,趾高气扬迈了几步,似是在炫耀什么。
“就数你会叫。”史朗一跺脚,站起身来呼扇呼扇了手臂,那母鸡调了头,傲慢纵是傲慢,却也乖乖的朝棚里走去,身旁其余的公鸡见状,随后也一呼百应的回了巢。
史朗满是成就感的看着归巢的家鸡,心中滋味确实难以言喻。
这种改变,不光是像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不仅仅是他的院子里多出来一窝鸡,一只猫,一些鱼儿的事情,史朗的生活,从那一天开始,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掰着指头算上一算,自己又是长达几个日子,没有再将家中生意的难处,反复放在心头念叨?
家中,可爱的绒儿最是得宠,餐餐美鱼伺候,家鸡们自然也是极好,模样虽不如绒儿讨喜,但它们下下来的鸡蛋,全然是到了自己肚子里,这么一来,也不舍得杀了它们孝敬五脏庙。
平常的农家日子便就这么过着,虽然偶尔觉得那母鸡打鸣声音实在过吵,但也从未想过,某天会因为这个,惹来住在隔壁的村人。
一日,住东边的王张氏,红光满面的抱着一包谷子,站在自家院子里,隔着栅栏叫起史朗来。
“史家儿子,快来快来!”他满面笑容的唤着。
比邻而居也不是一日二日,史朗性子清冷,极少主动跟邻居搭话,一来二回,人家也当他故作清高,傲不可攀,就不再自讨没趣。
今日,这来往极少的邻居,怎么就起了性子来招呼自己?
“来呀!哥哥跟你说几句体己话儿~”见史朗不动,男子又耐心的朝史朗挥了挥手。
史朗向水缸里洒下最后一把鱼食,净了手,走到栅栏边,琢磨了一会才想起男子妻主的姓氏,“王家夫君,今儿……”
“哎,别那么生疏,便叫我张哥哥吧!”男子朝史朗院子里的鸡棚处瞄上一眼,回神道,“你独自一人生活,还张罗起养鸡这事,要哥哥我说,真真不容易。我这里呢,有些去年的陈谷子,送你拿去喂鸡,可好?”说罢就要将手上的布袋,往史朗怀里送。
史朗自是没受过旁人的亲热,也是一愣,“这…这是……这怎么好……”
“收下吧,妻主家不养鸡,也是些用不着的东西。”这王家夫君没到三十,原本因着生活劳累,看上去竟像是已过了不惑的人,平日里脸色不是菜黄,就是蜡黄,今日却容光焕发,不仅年轻一大圈,扭扭捏捏开口的模样,居然还沾了些闺家男儿的羞涩,“…其实…其实因为你养了这鸡,每日打鸣……”
史朗暗叫糟糕。
他自是知道母鸡打鸣难免声大,却是不知连隔壁的邻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如今人家以送东西为由找上门,实则却是来发难,他从未处理过这种事儿,听完后,脸色当下就白了几分。
“不是不是!”料想史朗是误会了,王张氏慌忙摆手,史家儿子也不叫了,直接学着村长叫他小朗,“因着有了小朗这每日打鸣的母鸡,最近一段日子,我都能准时起来务农,妻主看我这番勤劳也甚是满意,心下欢喜,然后…然后房里那事就…就……勤了些。嗳!你知道哥哥这么大岁数一直没能怀上,家里就我这一个光吃不下蛋的鸡,妻主要不是贫苦,只怕早就纳了侧夫。如今得以尝愿,就算日后她纳了夫侍,我这肚里的,也是嫡出。我这不是高兴么,说来说去,还是托你的福……”
“…怀上了?”史朗双颊泛红,眼睛笔直往下看去,紧紧盯着王张氏的肚子,看来看去,也不觉得这纤细的腰杆里,怎么能容下一个婴孩。
王家夫君被史朗看得极不自在,一把将包谷送到他怀里,羞涩道:“现在才小三月,自是看不出来的!你未出阁,我本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我们这些乡野里人没这规矩,就怕小朗你听不惯…但凡是事出有因,我要不给你解释清楚,也怕你不愿收下这些。今天先不说了,我还回去干活呢,妻主从镇上买了头奶牛回来,说是为了以后的宝宝先养着,回头我给你再送些牛乳罢。”
怀里抱着沉甸甸的谷子,听着王家夫君的话,史朗破天荒的觉得,原来乡里乡亲间的感情是这番质朴,连忙出声,叫住准备转身的王家夫君:“哥哥稍等!”
史朗将谷梁兜子堆在柴房,又取来小竹篮,将堆在厨房的鸡蛋捡了十来枚,置入其中,快快回到栅栏边,“家中鸡蛋有些多,送给哥哥养养身子,将来定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娘子。”
十多年的苦日子终于要熬到了头,都说父以女贵,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吧,王家夫君想到这,眼眶都红了一圈,直念“借弟弟吉言”,更是满心欢喜将竹篮接了过去,极是不舍,走上一步就一回头,看到史朗还在栅栏边守望,便又破涕为笑。
自己从没想过要帮助别人,别人却因自己而无端受益。
王家哥哥这般全心相报,若断然拒绝,肯定会是很难受的吧?收了谷子,送去鸡蛋,史朗这才觉得对得起他那份情谊。
可……她呢?
这么久以来,她自己为做的这些,自己又可曾有机会明示过?
总是那样不言不语,她满心的希冀,是不是都在自己这般视而不见中,付诸东流?
※※
有了王张氏这打头炮的作用,关于史朗清高孤傲的谣传,慢慢淡了下去。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男儿家从他院子前路过,都要忍不住去瞄棚里的鸡,要是有眼尖的,见了绒儿更是不得了,总要发出炸开锅般的惊呼,羡慕和震惊的表情,自是遮掩不住。
每每这时,史朗总像是被暖暖的春日和煦给包裹着,让他发自内心想要微笑。
自和王家夫君接触过后,史朗在与人相处的事情上,也渐渐放松了些,就连村长都对他称赞有加。
有多久没被人夸奖过了,史朗记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快乐,即便史家的生意还是他心头上的一块病,但也似乎有了些信心和勇气去面对。
史朗院子里有棵老枣树,虽结不出果儿,但仍可庇荫,他平时就极爱在这树下歇息。
偶尔也和牙牙一块,把学珠算的学堂,从屋里挪到树下,享受阳光穿过树叶后,星星点点洒在身上的感觉,就像颗颗大小不一、浑圆乳白的玉珠,落在银盘上滚来滚去。
这日,史朗发现,树下原本常坐的一高一矮的椅凳旁,平白添了一张竹制的躺椅。
躺椅是手制,却结实精巧。
竹扁和竹扁的接汇处,卡得严丝合缝,竹面磨得甚为光滑,拿指尖由上自下一摩挲,只觉得质感滑似玉,凉如冰,半点倒刺都没有,凡是手容易触及到的地方,又细心的用藤条缠了又绕,来来回回,样式相当新颖,看起来,许是下了不少功夫。
对着这些个那些个让旁人见着了肯定是又惊又喜的新物,这些日子来,史朗居然反倒有些习以为常。
他甚至觉得,只要她愿意,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难倒她。
坐在躺椅上,往里挪了挪,脚尖悬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躺了下去,看起来硬邦邦的竹躺椅,却是意料不到的舒适,甫一躺下,史朗就被莫名的踏实和安心,填充得满满当当。
自己没有天人之姿,也无半点家世傍身,如今怎么平白无故过上了如此精细的生活,说出来,怕是娘亲和爹爹都要不信的。
忽然觉得,那日将她认作闵姐姐,才会有误救一事,颇有些对不住她,她这般的好,自己愧疚得很。
这么一想着,闭了眼睛,松了神志,史朗慢慢睡了过去。
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变长,确定史朗已经睡熟,常笙这才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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