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牡丹真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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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牡丹真国色-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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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完信,又看了一遍,便封起来,交给下人,命他送到驿站去。回转身来,却下意识的拿过信,闭上眼睛定定神,低下头又重新看了一遍。
我看得极为仔细,连信纸背面都没有放过,又拿起信封仔细的看了看里外,仍旧没发现甚么。这夫妻俩默契的很,连一句关于云天扬的只言片语都没有提到。
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做甚么时,怔了半晌,最终不由得苦笑一声,丢开信,倒在榻上,伸手抚了抚额头,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翻个身将头埋进枕头里。云天扬,天扬,天扬……

日子渐渐地过了半个多月,便已时交八月。北疆气候迥异燕京,颇为寒冷,往年间八月便常有大雪,今年虽则还未下雪,但天也渐渐的冷了。北胡更在北疆之北,那里天气只有更冷,因此胡人颇耐严寒。只是北胡物资匮乏,入了冬,更是困苦不堪。因此,按照惯例,北胡人在八月之后定要侵袭云朝边疆以攫取粮草,不过时间早晚而已。我早早的命探马多加警惕,又叮嘱云州将士做好迎敌准备。
没过几日,探马便流星似的来报,言北胡大军有异动。我叫了人来仔细询问,原来北胡这次纠集六十万大军,虽则仍驻扎在北胡的洱海,却是日日厉兵秣马,只怕不日间便要出兵。
我命人取过地图来,摊开仔细看了看,笑道:“强弩之末了!”
去年十一月凌雪峡大战,北胡死伤数十万人,元气尽伤。这次休整了将近一年,只怕仍是心有余力不足。又听说北胡单于病重,他的几个儿子争权不休,内斗的颇是厉害,北胡国力大衰,只怕这次侵袭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
我在地图上来回看了看,笑道:“这次咱们做个了断,一了百了罢!”
探马小心道:“大将军不可鲁莽。小人暗里听北胡人交谈,北胡军中新近提拔了一个先锋,颇为勇猛,是个劲敌。”我“嗤”了一声,笑道:“一个先锋?哈!便是来一百个又怎样!爷上阵就偏爱自己做先锋,你倒说说,是爷厉害呢,还是那北疆的甚么……一个先锋厉害?哈哈,哈哈!”
现在天气转凉,那探马竟先擦了擦汗,才小心翼翼的道:“自然是大将军厉害!大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我哈哈大笑,得意非凡,满意道:“嗯,这还差不多。你下去领了赏钱,过去再探罢。”那探马满脸是汗,诺诺连声,慢慢倒退着出了门,便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副将南华小心道:“大将军……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我笑着拍拍他肩膀,道:“怎么?不相信你家将军么?”
在我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南华只得擦着汗干笑道:“不……末将怎么会不相信将军呢?大将军……嗯,又会念书,又会打仗,人又聪明,比末将这种粗人不知强出多少去。”
我笑嘻嘻的道:“算你小子有眼光。”却无端的又想起挂在燕京将军府中的那幅“天下第一”。嗯,丑爆了,挂在府里甚是辟邪。

作者有话要说:吵得很,不能睡觉,头疼……
可是为什么傻小黄睡得直翻白眼???
我这是喝了多少杯茶了……




、明珠

第二日,我便带了阿吉四个和众侍卫亲军住进了军营之中,以备不测。
入夜,我带人巡了营,便回到大帐中。暗月服侍我换了衣服,笑道:“爷要瞧会儿书么?”我打个呵欠,道:“不瞧啦,倦得很,早点儿睡罢。”暗月忙去铺床,笑道:“爷这几日都睡得挺早。”我点头道:“嗯,爷夙兴夜寐,殚精竭虑的对付北疆,累得很了。”
暗月笑了笑,揭开被子,道:“爷,好了。”我过去坐在床上,靠在床头打个呵欠,道:“你去拿汤婆子进来,有些冷。”暗月应了,出去拿了汤婆子,又抱来一床薄被,一一安顿了,又道道:“现下还没到冷的时候,爷怎么畏起寒来了?”
我躺进被里,闭着眼睛道:“谁说的?这几天就是冷得很。”暗月微微有些忧虑,道:“爷这几日吃的也少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我打个呵欠,勉强睁开眼睛,失笑道:“暗月,你想多了罢?这几日忙得很,我没有胃口也是正常的。”暗月笑了笑,但眉头依旧锁着,道:“但愿罢。”她收拾好了,便悄悄的出去了。
我早已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翻了个身,往暖暖的被子里缩了缩,听着帐外凄厉的寒风声,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

八月初六,探马来报,北胡已派了一个万人队,分作数十支骑兵小队,连续骚扰云朝边界。余下大军已经开拔,正缓缓往云州而来。我拿过地图看了看,冷笑道:“爷可没功夫陪他们玩。传令下去,大军开拔,前往佳和关!”
两日后,我帅大军到了佳和关。佳和关在云州城北二百里,正扼住北疆到北胡的必经之路。易守难攻,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此时北胡军尚未来到,我命大军选地安营扎寨,逸以待劳。
八月初十午时,北胡军方才来到,在云军北面安营,与云军南北对峙。我早就等不得了,趁北胡军立足未定,点了三千骑兵,亲自带着,直杀了过去。北胡军猝不及防,颇是骚乱了一番,随即便冲出一队骑兵来,几番往来,竟挡住了云军的冲杀。
我坐在马上笑道:“喔呦?将近一年未见,北胡军长进了呀?”阿吉勒马在我身边,不耐烦的道:“管那么多做甚么,再厉害不照样是个死!早死晚死罢了!”我抚掌赞叹道:“阿吉,爷就喜欢你这性子!爽快!”
于是我回头对亲军叫道:“咱们比一比谁杀的多好不好?今天谁要是杀的比爷多,除了军中赏赐,爷还另有赏赐,亲自赏给他!”众人轰然叫好,“嗷嗷”叫着往上冲,我在后面叫道:“慢点儿慢点儿,给我留点儿啊!”众人放声大笑,却跑得更快了。
我一看这还了得,这是不把爷的钱当钱啊,只是爷的钱也不是从天上白白掉下来的啊!赶忙一拉缰绳就要往上冲。阿吉拉住我,手里马鞭往前一指,道:“爷,你看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前方有一员小将,头戴金冠,身披黑色大氅,脸上带了一面金饰面具,端坐在一匹五花马上,虽然身形略嫌纤瘦,但手中握着一杆乌黑长枪,左拨右挡,煞是勇猛,一时竟无人能挡。我“啧啧”连声,道:“这就是北胡新近提拔的那个’一位先锋’么?待爷前去会一会他!”
我一提缰绳直冲上前,伸长刀架住他的长枪,笑道:“阁下何人?带个面具装神弄鬼的做甚么?”
那人冷笑道:“久闻天狼将军威名,特来请教。”我笑道:“好啊,只是你来请教未免也太没诚意了罢?你先把面具摘了。”那人冷哼一声,再不答话,手腕一翻,分枪便刺。
我举刀架住长枪,心中微微有气,刀锋顺着枪杆直推下去,去削他手指,那人急忙变招,长枪后撤,微微一顿,便即横扫过来,我侧身避过,长刀上挑,直刺向他脸面。那人头一侧,眼看避过,我的长刀却跟了过去,随即斜劈下来,那人大惊,他的长枪闪在了外门,枪身又太长,回救已是不及,眼见刀锋下来,只得缩身后躲。我的凝霜刃又是快极,一挥之间,“嚓”的一声轻响,已将他的面具劈作两半,“铛铛”两声落到地上。
那人微微一惊,头一仰,日光下我看得清楚,那人浓眉大眼,长得颇为俊俏,相貌与粗犷豪放的北胡汉子迥异。我吃了一惊,随即笑道:“原来是你!”那人已从惊慌中宁定下来,笑道:“不错,正是我!明大哥,别来无恙否?”

去年七月间,我化名明端(明相爷中枪……),带了十来个人,扮作燕京来的客商,去了云朝与北胡边界查看地形,以防北胡来侵时措不及手。
一日进了一个小镇,遇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自称叫做明珠,说自己是云州人,因与爹娘吵架,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这小姑娘性子古灵精怪,日日缠着我,因说我与她都姓明,五百年前是一家,最后竟硬要认我做大哥。我也不推辞,认便认了,日日带了她出去玩。
过了一个月,我说要回燕京了,便问明珠道:“要不要大哥顺路带你回云州去?”明珠忙道:“不要不要!”我笑道:“为甚么不要?你既认了我做大哥,我自然是要管你的呀。”明珠支吾了半晌,仍旧说自己不想回家。
我语重心长的道:“珠儿啊!你从家里偷偷溜出来都已经一个月了,你想一想,你的父母该是多么着急啊!你若是怕你的父母仍旧怪你,没关系,大哥陪了你回去,替你求个情,你说可好?”
明珠想了想,欢颜道:“既如此,那珠儿谢谢大哥了。”我笑道:“咱们兄妹,说甚么谢不谢的。”
第二日清早,我去敲明珠的房门时,许久都没有人应。我推门进去,房内空无一人,桌上放了一封信,信中明珠道,这些日子多劳大哥费心,因不想回家,所以要再去别处玩一玩,请大哥不要担心。
我看完信,笑了笑,随手把信揉了,又写了一封信,命人送了出去,随即带众人回了云州。

眼前这人,赫然便是我去年认识的那个小丫头明珠。

作者有话要说:两只猫闹死人!!!
救命啊!!!




、请赏?

此时我见明珠身上的大氅用一枚硕大的金质饰物别住,那枚饰物乃是一只张开大口,仰天长啸的狼头。这个我倒也知道,北胡以狼为天神,非北胡王族不得用金质狼饰。
于是我往后看了一眼,随即转头,笑一笑,道:“大哥好得很啊。只是原来你是北胡的王族,明珠这个名字是假的罢?北胡王族可是都姓萧的。”明珠得意的笑道:“明珠是我的名字不假,我本名叫做萧明珠。”
我笑嘻嘻的道:“是么?萧姑娘的功夫倒还不错。”萧明珠小脸一肃,冷笑道:“我就是不服!我们北胡以狼神为尊,为何我们的族人竟偏偏称你为天狼将军?因此这次要来跟你比试比试!”
我笑道:“哦?不对啊,咱们去年便认识了啊,去年在凌雪峡,萧姑娘为甚么没来呢?”萧明珠怒道:“不知道哪个小人给我大哥送了一封信,我大哥把我抓了回去!我父王把我一直关到今年春天才放出来!”
我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嘻嘻的道:“嗯,真是遗憾啊!不过,珠儿啊,这么说大哥可不好哦。”萧明珠怒道:“我说我大哥,关你甚么……”顿了一下,忽然大怒,道:“原来是你!”
我语重心长的道:“珠儿啊!你既认了我做大哥,大哥自然是要管你的呀。你偷偷溜出来,你父母该多么着急啊,是不是?你既不想回去,做大哥的当然要帮帮你啦。你说,大哥对你好不好啊?”
萧明珠大怒,对手下道:“你们都退开!谁都不许插手!”转头对我咬牙切齿的道:“今天若不分个你死我活我就不姓萧!”说着,手中长枪一立,一招“乌龙探海”直刺了过来。
我举刀架住,笑嘻嘻的道:“不姓萧?那就随大哥姓明好啦。”萧明珠一怔之下,怒气更胜,手中长枪舞得愈加密不透风。

我小时候,母亲因身体不好,而江南天气温暖,我出生不久,母亲便带我到了父亲的江宁老家将养身体。我自幼好武,从小便喜欢舞枪弄棒。母亲事事依我,便让人请了几位名师教导我。父亲知道了,虽然不喜女孩子习武,但因为疼爱我,也并未说甚么,反而勉励我好好习武,不可忽冷忽热,将武功荒废了去。
我十三岁时,母亲身体已大好了,父亲便把我和母亲接回了燕京。那时,我功夫已略有小成,又偏偏最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绚丽无比而又有趣的武功。云天扬三五不时的过来找我,知道我喜欢各种花样,便寻了各式各样的功夫图谱给我,这些功夫虽则没甚么大用,但吓唬人是尽够了。我因底子打得好,手脚轻快,这些功夫倒也练得不错。因此我若耍起虚招来,让不知底细的看了,那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此时我快打快攻,全然不防,长刀霍霍,刀光吞吐不定,十招里面倒有九招是虚招,萧明珠自然是招架不住的,一时只是咬紧牙关,勉力支撑。但我招招虚招,要我尽快下杀手也是不能,好在我此时只求拖住她,知道时间久了,她怕是会看出异常来。因此越打越快,凝霜刃舞成一团白光,好让她无暇思索。
直打了将近半个时辰,萧明珠目光一闪,长枪挡开我递来的一刀,勒马向后退了开去。我舞个刀花,笑嘻嘻的道:“怎的不打了?怎么?要跟大哥姓明了吗?”萧明珠咬牙不答,转头看向战场,我也不对她出手,笑眯眯的陪她一起看。
方才我与萧明珠说话时,便转头对阿吉使了个眼色。阿吉明白我的心意,转头带了众士兵杀了下去,由我拖住了萧明珠。北胡军无人指挥,此时早已溃不成军,云军如砍瓜切菜一般,杀的北胡军直向大营退却,而萧明珠一时不察,竟直至方才才醒悟过来。
萧明珠转过头来,恶狠狠地道:“你……你好得很啊!”我笑道:“大哥自然好得很。妹子可要去大哥家坐一坐么?”长刀一立,对着她胸口直劈了下去,跟着一刀接着一刀,刀风飒然,招招俱是杀招。萧明珠此时哪里还有心思与我对战?勉强接了我几招,虚晃一枪,由一队亲兵护着退了下去。

我哈哈大笑,又带人冲杀下去,等溃退的北胡军尽数退回大营,一个万人队上来抵挡时,命人鸣金收兵,回到大营中。刚刚到了营中,一大群人便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一个个伸着手,齐声叫道:“大将军,拿来!”我笑道:“拿什么呀?”
一人大声道:“出战前,明将军可是答应咱们的,谁要是杀的敌人比明将军多,明将军可是另有赏赐的!大家伙儿说,有没有这回事?”众人轰然应道:“有!有!”
另一人笑道:“敢问大将军,今番杀敌几何?”又一人道:“我瞧见啦,大将军杀了一个。”众人齐道:“怎么一个?”
那人道:“大将军收兵回营时,路上见到一匹战马,受了重伤,正在半死不活的挣扎。大将军心中不忍,一刀结果它的性命。”众人无不放声大笑。
先一人又道:“刚才我问啦,现下众弟兄中,最少的也杀了三个,可是比大将军多了。”于是众人无不欢呼,有鼓掌的,有打口哨的,有叫的,一时热闹非凡。
又有一人道:“大将军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们这些人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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