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系法师的春天- 第374部分

韩铭微微皱眉，扭头去看女人的神色，这女人能在会所出现，必然是什么身份娇贵的人。唯恐这几句粗俗的喝骂让她不快。

但见女人果然是紧紧的皱了皱眉，但紧接着似乎又觉得十分好玩，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洒下了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第523章　夜摊

这破烂的大楼里拥挤不堪，到处都是人。

有些小孩儿趴在楼道的地上，拿着粗糙的玩具正厮杀的过瘾。

有的女人则穿着简单，一边掐着刚刚洗完的湿淋淋的头发，水滴滴落在地上，与对门大妈闲聊。

还有些男人或是聚在一起，由于居住面积太小，而在楼道里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木桌，在玩着类似于纸牌的游戏。

韩铭这两个不速之客经过，顿时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哪里来的该死的衰鬼！！拉着一个撅屁股女人去卖吗！！”

“混蛋！！老子刚刚修好的大门！！！”

撞击声，混乱的叫骂声练成了一片，还有人家在楼道里养着几只关在笼子里的小兽。

被韩铭路过时一脚踩坏，一个个或飞或爬的小兽四处乱窜，场面更加混乱了。

叫骂声也是一片连着一片。

女人似乎十分的兴奋，一边嘿嘿傻笑，偶尔在奔逃中伸出脚去，将一个骂的厉害的家伙踹倒。

但她没什么实力，能对那人造成多大的伤害，被踹的人一个骨碌站起来，骂的更难听了。

后面远处的五个侍者捏着鼻子，看着这脏乱不堪的地方，脸色显得十分犹豫。

其中一个硬着头皮说了一声：“追！”

五人又连忙跟上，那些本来被韩铭二人弄的手忙脚乱的居民正在收拾残局，见又有五个人飞快的冲了过来。

一个个跳着脚的指着鼻子大骂，骂声不堪入耳。

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挺着胸膛站出来阻拦。

五个人的速度顿时被阻碍的慢下了许多。

韩铭拉着女人一层一层的向下奔去，女人一只手被韩铭拉着，一只手捂着嘴，咯咯的开怀大笑，与她那高贵素雅的气质全然不相符。

“哈哈，刺激，太刺激了。”女人不住的连连发笑。

韩铭这个汗啊，心说这有什么刺激的。

二人又来到了一层的楼道之中，韩铭微微一顿，一个计划涌上心头。

当下呵呵一笑，双手猛然向前虚空推去，一股劲风狂烈的顺着楼道刮了过去，将前方一大片的距离，所有的人和东西都吹的东倒西歪，仿佛有人刚刚匆匆忙忙的闯了过去一样。

接着拉着女人一脚踢开了一家房门，直奔入房间里。

二人从一个邋遢的小床前经过，小床在剧烈的摇晃，被子也上下起伏着，床上的人听到响声，慌忙掀开被子来看。

正见韩铭和那女人尴尬的笑了笑，直接奔上了阳台，一个大大的跳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韩铭也是顺手在阳台上牵了两套衣服，一男一女。

又在奔逃了一阵，两人就这样不断的冲进建筑中，又半途钻出来，或是一头扎进黑暗的小巷子里，或是在楼顶飞快的跳跃。

直折腾了快半个小时左右，身后那五个侍者的气息才终于被甩的没有了踪影。

“甩掉了，呵呵，换上吧。”

韩铭将手里女人的衣服递过去。

女人伸手刚要接过来，突然想到了刚才那小床上发生的一幕，连连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穿。”

将手里的衣服又向前伸了伸：“干净的。”

“那也不要！”

韩铭无奈，只好又做贼偷了两套衣服下来，女人这才肯换上。

“刚才你每偷一套衣服，都悄悄的流下几个金币呢。”女人换好了一副，回头观瞧，正好见到了韩铭赤裸的上身，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韩铭的体质很特殊，基本上受伤留下的疤痕都能够自我痊愈，一点痕迹都不剩。但他又确实讨厌自己这一副白白嫩嫩的样子，所以才刻意留下了疤痕。

“嗯，他们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本来已经极为不易了。”

韩铭回答着，却怎么也套不上那上衣。

女人呵呵一笑：“你不是本地人吧，这衣服不是这么穿的。来。”

说着，从韩铭手里接过衣服，右手在衣服上快速闪了几下，这一副顿时崩开成了一个古怪的形状。

接着与韩铭面对面的站着，将双手环绕在韩铭背后，把那上衣从后面套过来。

“这里穷人居多，这种衣服为了节省开支，裁剪十分的简陋，往往都是一大块粗糙的布料，并不多加缝制，而是直接剪出了形状套在身上，将几个扣子扣上，自然就是一件完整的衣服了。”

女人仔仔细细的给韩铭穿衣，每看到韩铭身上一道深刻入骨的伤疤，便身子微微的震一下。说话的语气也愈加的柔和了。

韩铭闻着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和那衣服上传来的淡淡的汗味，连忙将脸转向了一边。

“抱歉，这衣服没有仔细挑选，恐怕你穿不惯。”

女人呵呵笑道：“没关系。我觉得很好啊，从小到大都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疯狂。很刺激。”

“饿了吗？”韩铭问。

“嗯。”女人点点头。

“走！吃东西去。”当下拉住女人的手，向大街上走去。

刚走了一段距离，猛然想到身后的人已经甩掉了，也没有必要再拉着人家了。

慌忙将手松开：“不好意思。”

女人直笑，也不说话。

街对面是一个类似于烧烤摊位的地方，一张张粗糙的木桌沿着街道边上摆设，窗口是正在奋力的剁着某种野兽生肉的厨子。

韩铭找了张桌子让女人坐下，主动上前去胡乱的点了一套食物下来。

回头观瞧那女人居然在仔仔细细的在凳子上用手帕来回的擦拭，擦了一遍又一遍。

韩铭心里觉得好笑，毕竟是上流社会的人，这么爱干净。

今天晚上韩铭也觉得好玩，当下准备恶作剧一下。

大步走上前，一屁股在女人擦着的凳子上坐下：“谢谢。”

女人愣了愣，朝韩铭吐了吐舌头，又在另个凳子上开始擦。

韩铭一把将手帕夺过来，扔到了街上：“别擦了，坐吧。”将女人按坐下来。

女人尖叫一声高高的跳起，仿佛坐到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上。

韩铭笑道：“刚才你踹人家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爱干净啊。有个男的刚刚从厕所出来，裤子还没提上呢，你一觉就踹下去，正好踹倒……”

“不许说！！”女人吓得连忙阻止。

韩铭觉得有趣，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女人气恼的瞪着韩铭，过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有趣，也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韩铭拿起刀割了一块肉丢进了嘴里，大嚼特嚼。

女人惊奇的看着韩铭，眼珠子都快掉了，似乎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野蛮的吃肉。

“吃。”韩铭嘴里含着肉，呜呜囔囔的说。

女人似是下了狠心，也学着韩铭割了一大块肉，放在嘴里乱嚼，嚼了一阵呵呵傻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

“秘密。”韩铭说。

“小气！到现在还带着面具。”女人很不满。

吃完了东西，韩铭一把抓过桌子上的纸巾，在嘴巴上胡乱抹了一把，问道：“接下来，该回去了吧。”

女人正低头跟盘子里一块半生不熟的肉在较劲，听到韩铭问话，头也不抬的回答：“当然不要，时间还早。难得出来一次，不玩个尽兴怎么能行。”

韩铭无语，心说这女人看起来挺正经，挺优雅的，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这是玩疯了啊？？

上流社会的女人，果然是不同寻常。

第524章　人生

韩铭记挂着今天晚上和罗格的约定，看看天色也确实不早了。有点想回去了。

今天韩铭也是一时玩心大作，这才陪着这女人一起疯。

紧张危险的生活过习惯了，偶尔调剂一下也还是不错的。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韩铭擦了擦嘴，看看对面女人的盘子里，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基本上是每一盘的东西只尝了一口，敷衍一下了事。

韩铭也不在意，这种女人平时吃的东西有多好，韩铭可是亲自体会过的。

像这样的路边摊，恐怕她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而且今天也只是一时好奇才跟自己胡来的。

“走吧。”

韩铭结了帐，顺着大路一旁慢慢的散步。

女人静静的跟在韩铭身边，不时的歪头去看韩铭的侧脸，显得十分好奇。

韩铭被女人看的有些不太自然，笑笑说：“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其实也是没话找话，他自己都还带着面具。

女人微微摇头：“这里很闹。怎么你喜欢贫民区吗？”

韩铭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两人并肩缓缓在路上前行，女人又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铭此时心思已经有些飘忽了，仿佛自己正置身于地球之上，跟哥们儿朋友走在繁华的街道旁，一路嬉笑打闹。

可那个时候，韩铭从来没有停下来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样难得的夜景。

也从来没有留意过，家乡的夜色是多么的美，多么的让人留恋。

纵然是霓虹闪烁，纵然是亲人朋友欢声笑语，韩铭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特殊的。

只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是理所应当的。

不懂得珍惜，也不懂得享受。

或许人就是这样，在幸福中时间太长了，时常会忘了自己的一切，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也从未想过，假如有一天这些所有的所有都失去了，是否会在某一个陌生的角落里，默默的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

而现在韩铭很懂，比谁都懂。

那些曾经的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是他最宝贵的财富，时常都要拿出来细细的品味，好好的体会一番。

但这里面却多了一些酸涩，和无奈。

如果可以的话，那些所谓的实力，所谓的高段位，那些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几千年的寿命，韩铭都宁可不要。

只求能够换回自己在家乡重新生活一个轮回的机会。

韩铭指着这些来往的行人，指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店面，轻声问道：“你觉得这一切怎么样？”

女人微微一愣，脱口答道：“没怎么样。这些东西和人本来就在这里，一直都是如此。”

“嗯。”

韩铭微微点头，说道：“或许这里所有的一切，对于你来说，都太正常不过了。甚至有时候你都懒得去观察一下，懒得去看看这个与你的世界并不接轨的地方。在你的世界里，你有挥之不尽的金钱和财富，也有无数个拥簇你的人，追逐你的人。你可以高高在上俯视这一切，但假如有一天，这些人，这些事物，全都没有了。你只站在你那高高的楼上，坐拥自己的一切财富，而下方却空空如也，如同死城。那时候，你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即便是那时，或者是现在，你都不会轻易下来，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女人闻言，低头静静思索了一阵，回答道：“那不好。如果这些都没有了，我就算拥有了整个世界，又有什么用呢？”

韩铭呵呵的笑了。

女人刚想问韩铭笑什么，却突然身子微微一震，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两人肩并肩的在街上缓步前行，谁都没有催促对方走的快一些，各自想着属于自己的心事。

韩铭并不了解这个女人，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但正是这样，面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两个人的世界也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的交集。

但就是这样两个不可能认识的人，如今走在了一起，双方的心也似乎放松了下来。

坦白说，这女人的气质真的很好，是韩铭见到过的女人里面，算是很正常也很正经的一个了。但韩铭却对她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在韩铭眼里，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存在性别之分。

“我过的很不好。”

女人像是在对韩铭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整天都忙碌于事业，和各种应酬。见到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的。逢人只说三分话，虽然我没有带着面具，但我的心里却从来没有把面具摘下来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曾经我想要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想要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而现在，这些我都有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比从前更寂寞了。我曾经大胆的试着想要回头，重新走一次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可我知道，这不可能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即使我现在能跟你一起走在这街道上，但我知道，这里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

韩铭喃喃自语道：“我比从前更寂寞……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很多自己无法选择的情况，迫使着自己一路向前，而无法停下来。可唯独有一种东西，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那就是自己要走的路。没有比这更容易的选择，但也没有比这更难的选择。无法选择，只是因为不敢。因为放不下。曾经我也拥有过很多的东西，包括亲情，爱情在内。但当时我只知道自己的肩膀上有责任，让我无法放下来。所以我必须前进。老实说，有一段时间我一度认为这些都是我的累赘，是阻拦我前进的负担。可如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没了，那些我认为理所当然该有的东西，被强行拖出了我的世界。我才终于意识到，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放不下的。”

女人似乎对韩铭的话很是赞同，谨慎的小声问道：“你有遗憾吗？”

韩铭哀伤的点了点头：“我有！曾经有一个女人，很爱我。可我为了所谓的属于我自己的责任，并没有对她承诺过任何一件事。也没有好好的，只为了她，而生活过哪怕一天的时间。到了后来，我们二人不得不生死相隔。可即便是那个时候，她说她爱我。可我却没有说出一句‘我爱你’。现在我在自己的责任和所谓的事业中越走越远，距离我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但我却不快乐，虽然我知道，这些责任我不可能放下。但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如果能让我用我余下的所有生命，只换来她重新活过来，哪怕只有一秒钟。我也愿意，即便是我们两人下一秒就会死去。我也要对她说，我没能来得及开口的那句话。我爱你，一生一世。”

女人的眼圈有些泛红，连忙将头别了过去。

“呵，我想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如果她在天之灵能够听到你这句话，一切都值了。”

女人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脸颊，叹息道：“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韩铭缓缓摇头：“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