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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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袖-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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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我们跟项洋一起做心理辅导。对于项洋,这个时候亲人、爱人的鼓励很重要,也是将她有人格分裂倾向的心理问题治愈的一个很好的办法。”
  林未宣点头同意:“我明天去见见那个王医生,去了解一下他怎么看待夏络的病情,到时候看看什么帮助。”
  “辛苦了!”聂筠雅也觉得林未宣这样做是正确的。
  第二天聂筠雅先给项洋做催眠:“你爸爸为什么逼死你妈妈?”
  “因为……”项洋在躺在聂筠雅的办公室里正接受她的催眠,当聂筠雅问到她妈妈的事情里,项洋猛然紧紧的握起拳头,满脸痛恨样子,讲话也有些咬牙切齿:“因为……因为爸的一个合作商喜欢上了我妈。我爸为了能和他达成合作,要跟我妈离婚,并且要求我妈嫁给她。”
  聂筠雅听了一愣,听多了别人的故事,却没听过这么荒唐的;她继续问道:“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你妈妈跳楼?你恨你爸爸吗?你有表示过你对他的不满吗?”
  “是的,亲眼看着妈妈跳下去的。”项洋脸上又露出痛苦的神色来,继而切齿:“恨!不敢对他不满,爷爷跟他一起的。”
  “那你每次恨他到无法忍受的时候,你都怎么做?”聂筠雅记录下她得到的所有信息。
  “离家出走,去找朋友上网。”项洋紧紧的闭着眼。
  “你就因为这样在网上认识了夏络?但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骗她你是男人?”聂筠雅试图找到一切症结。
  “因为我觉得女人天生就被男人操控,我不想被操控,也不想别人操控我喜欢的人,如果我能保护她们就好了。”项洋原来是这样想的,难怪她当初为什么要那样骗夏络。
  聂筠雅摸了摸下巴,在她看来她的催眠问答到这个时候进行了这么多次,也可以告一个段落了。
  她用唤醒催眠叫醒项洋然后她醒了之后又让她醒了一会儿。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项洋才醒过来。
  “醒了吗?”聂筠雅架着手指,手背托着下巴似乎就在等她醒来;“醒了的话,让我给你这段时间来做的心理辅导做一个小结吧。”
  项洋有些惶恐的看着她,然后坐到她办公桌的沙发上,等着她发话。
  “你因为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从楼上跳下去,没有能够出手解救她,而一直心怀愧疚和愤恨。可是,你们家男权至上的家庭环境,令你没有办法去发泄这种愧疚和愤恨。因此,你就用了离家出走这样的行为来表示你的不满。可惜很遗憾,你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反倒令他们习以为常,而绝了你唯一的宣泄之道。”
  项洋咬着齿,她那些宣泄不满的方式被当作了习以为常,还是十分的令她不愉快。
  聂筠雅在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情,接着说:“所以,你就在网上认识了夏络,夏络给了你不少鼓励的话,让你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来源于她。所以你想保护她,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男人,男权至上就可以轻易的操控一个人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这些?”项洋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聂筠雅笑了笑,“一半是夏络在被催眠的时候说的,一半是你自己在被催眠的时候说的。”
  “我还说了什么?”项洋开始想要知道聂筠雅还知道些什么。
  “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聂筠雅还是微微笑着,项洋渴望从心理咨询师那里得到解答了,这是好事:“不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恨你爸吗?”
  项洋暗暗咬了咬牙,在聂筠雅面前悄悄的撇开头去,悠悠的说:“不恨,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真的吗?你在催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聂筠雅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果然,项洋开始有些激动:“我睡着了,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聂筠雅摇头,开始用她方式去唤醒项洋的次人格,这样的人格大多都是因对现实的不满与愤恨无法发泄而存在的:“你没有睡着,我只是进入了你的潜意识,了解到你深藏起来的不愿意面对的东西罢了。你为什么不肯面对你恨他?你伪装成男人,你也终究不是男人,你只知道逃避,只知道躲到网上去汲取夏络给予的温暖鼓励。
  可是当你跟她走进了现实,你才发现她的世界里只为左传秋一个有悲喜,却仅仅因为你隐瞒了自己的性别而被她嫌弃。你不仅恨你爸,你还恨夏络;所以,你要用你的方式去报复和折磨她们对不对?你跳海、你自杀,你躺的冰冷的地板上,你割脉都是你对他们的报复,你觉得这样你能痛快,能让他们难受,能让她们去正视你的存在,去明白和了解你的需求。
  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敢正面的说出来,你连你自己都不敢面对,你就是个懦夫,你不可能成为男人,你还注定要被别人操控。”
  项洋被聂筠雅的一番话给激怒,她握起拳头不愿意被别人看成这样,切着齿说:“我,我不是啊!”
  “你不是?你什么不是?”聂筠雅觉得还不够,她就是要用这种激烈的刺激达到唤醒她另外一个人格的目的,好让她这个人格被发泄出来,然后开始引导主人格去知道次人格的存在,并且让主人格接纳次人格:“你根本就没有胆量,你没有胆量去面对和正视你自己,你只是一个可悲的可怜虫。你知道夏络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她不爱一个连自我都没有的人。一个人没有自我,她就没有自己的情绪。逃避和萎缩,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爱的?来啊,去正视你自己,把你心理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
  项洋露出切齿狰狞的模样,狠狠的瞪着聂筠雅,紧握的拳头因为被她的话语刺激得剧烈颤抖起来。现在的她就像一头蓄意发狂的野兽,眼神流露着无比的愤恨。这样聂筠雅都偷偷的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如果她就这样扑过来伤害自己怎么办?
  但是,聂筠雅还不能有丝毫的怯意,她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已经起了作用,现在露出的面目就是项洋暴力的第二人格;因此她冷下心来回敬她冷冷的目光:“要说了吗?告诉我,你恨你爸爸吗?”
  “恨!”项洋的面部再度扭曲起来,从牙缝中狠狠挤出这个字:“我恨死他了。所有人,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她货架上的商品,明码标价,他把我们定价销售,他就是一个奸商,一个十足的混蛋。”
  “他杀了我妈妈,把我妈妈逼到跳楼。”项洋提起自己的母亲神情变得极其沮丧和痛苦起来;她泪意汹涌痛心疾首,哭着说:“妈妈就从楼顶下纵身跳了下去,我亲眼看见……血肉模糊的……”
  “血肉模糊的!”项洋的情绪又猛然激动起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狠狠的对着聂筠雅说:“我爷爷也是一伙的!他们就是一对豺狼父子!”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恨死他们了!”项洋激动得边哭边推胸顿足,抬腿就把
  自己坐的沙发椅给踢翻了,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聂筠雅的办公桌使劲的又踹又踢,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好过一些。
  随后,她踢累了,便蹲在地上失声恸哭起来。
  聂筠雅冷着脸听她讲这些对她来说是何等惊心魂魄的事情,不插一句嘴,任由她用自己的暴虐的方式来发泄她所有的压抑的心情。聂筠雅的目的就是这样,就是要逼她把这些都吐出来,她才能真正的好起来。
  项洋渐渐安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然后痴痴呆呆出神,手指抓挠般的在地上不停的抓着。
  聂筠雅知道她已经完全进入了解离状态,却还有另外一个心绪需要替她解决。因此,聂筠雅淡淡说了一句:“那夏络呢?”
  项洋迟缓的惊了一下,听后似乎有些回神,却又马上没有反应。
  “她失明了。因为你!”聂筠雅还是淡淡的说着。
  项洋似乎觉得聂筠雅说的不对,带着疑惑的目光望着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暴虐的人格,把你所有的不满和压力全部都转移到夏络那里去了,她不堪重负已经失明了。”聂筠雅告诉她这些,这是她这个人格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项洋似乎努力般的想了想,呆呆的说:“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
  聂筠雅轻轻的冷笑了一下:“你真的爱她吗?”
  项洋抓抓自己的头发,有些烦躁:“我是爱她的啊,你为什么不信?”
  “我信!”聂筠雅的眼神追着她看,紧紧的盯住她:“那夏络信吗?”
  “她为什么不信,她凭什么不信?”项洋吼她,瞪着她的眼神可以喷出火来。
  聂筠雅不强求似的点点头,却又说:“可是夏络却觉得那是你强加给她的。你有认真听过她的感受吗?”
  项洋重重咽了下口水,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而后仇视般瞪着聂筠雅。
  聂筠雅却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说:“她为什么会失明,你比谁都明白,只不过你有时候喜欢把这些不明白都隐藏而已。有许多时候,比如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伤害自己的时候。只不过是你的次人格刻意告诉你要用自虐的方式来取得夏络的注意。就类似于你用离家出走来对待你的家人;你企图通过冷暴力来报复你被无视是一样的。”
  “什么主次人格。”项洋的目光有些闪躲。
  这一瞬间却被聂筠雅眼尖的抓在眼里:“你的主人格温柔体贴,会做饭,会带人去做快乐的事情,虽然有些蛮横和霸道,倒还是招人喜欢的。可次人格却是怪异乖张,用尽各种冷暴力去对付你不满的人事,用伤害自己去报复你身边的人。其实,你有意识到自己出现了轻微的人格分裂对吗?因此你也经常陷入这两种人格的角力里去,变得阴晴不定,三分天晴三分雨。夏络也因此受不了你这样的变化多端,给自己过多的压力而导致了失明,却还是不肯让自己去放弃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项洋似乎一直表现得很烦躁,“为什么?”
  “她爱不爱你,我无法为她作答。但我知道她是一诺千金,有情有义的人。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用自己余生去体会?”聂筠雅讲了那么多终于把主要目的拐上来了:“如果你肯完全的相信我,我绝对会竭尽全力将你试图分裂的人格合而为一。”
  “呵呵,我费那么大的劲,折腾了那么久,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有人在乎我是不是人格完整吗?”项洋突然变得哀伤和自卑起来;聂筠雅说得没错,她对自己的人格分裂是有意识的。但有时候有意识反倒比无意识,更让人痛苦;仿佛你明知道痒在哪儿却无论如何都挠不到,无法终止那些瘙痒的感触。
  聂筠雅拿出抽屉里的手机,开机:“给夏络打个电话,看看她怎么说。”
  项洋托着手捂着自己的脸,烦躁一点也没减,似乎在为自己这些烦躁而痛苦,也在为自己这些痛苦而烦躁。
  聂筠雅一早跟夏络聊过,希望能通过她达成鼓励项洋的治疗,她知道也许项洋不肯打这个电话,但她需要打;于是她拨通了林未宣的电话,按下了免提:“林,夏络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我跟她正在做新一轮的眼睛治疗,通过心理辅导和药物治疗。我们现在正在一位老中医的家里,给夏络主治的王医生也在,因为夏络提到过曾合用了王医生和老中医的药,她先前的眼睛才好起来的。”林未宣直接当起了现场记者,向聂筠雅汇报他们现在的情况。
  “我想让夏络和项洋说两句,麻烦你一下。”聂筠雅听了林未宣的报告,知道不能讲太多题外的话,不能让项洋全身心接受治疗的机会错失,就直接进入主题。
  林未宣也明白聂筠雅的打算,也已经跟夏络做过沟通,于是把电话交给夏络。
  夏络躺在老中医家的院子里,虽然还是很冷,但空气清新,典型的四合院,一院子常绿的中药和晾着的干草药混搭出一股令人心脾舒爽的感觉。
  她眼睛上蒙着药泥,神情安定,先前林未宣说她有的狂躁症征兆全然没有了,她对着电话说:“项洋,我在认真的做治疗,你呢?”
  项洋听到夏络这般轻和的声音,一下抬起头来看着聂筠雅举起的打开放外功能的手机,安静的听夏络讲下去。
  “呵,我其实早就忘记是如何在网上认识你的了。也许那年刚毕业,开始脱离学校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听到关于左传秋的事迹与消息,令我变得寂寥和无趣,才开始在网络上混迹。我从未正视过谁,却没想到被你记住并和你渐渐相识。当见了面你告诉我,你不是男人的时候;我打你一巴掌并不是因为我恨你不是男人,而是有种被欺瞒的背叛的感觉。
  后来你的霸道和蛮横让我会生气,你的温柔让有我种渴望依赖的错觉,你的热情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原来不只有左传秋可以让我喜让我悲。
  只是我发现得太晚,因为太过崇拜她而忘了为自己活着。后来,我想与你一起去看以前我看不见的彩色世界,你却用你的黑白抛弃了我,直到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没给我一个为自己活着的机会。
  聂医生和林医生说,我和你的心理问题是互相关联的,如果你好,我也会好的。当我自私一点,你肯让我好吗?”
  不知道是哪句话让项洋听得泣不成声,一种莫大的委屈股的情感全部涌向她周身的毛孔,令她觉得周身都在发颤和发疼,她不停的捂着自己的脸抽泣。
  聂筠雅挂掉了这边的电话,没有去打扰深埋在自己情绪里的项洋,不过她已经对自己这些心理咨询的成果有了底。她深深明白一个成语的寓意,有些人有些事不论旁人说多少车的好赖话都不及某人轻轻的一句言语,这个成语就叫作四两拨千斤。她知道当早上她和夏络达成共识之后,自己与林未宣的这次心理咨询就已经成功了八成。
  左传秋折腾了好些时候,跑了好多部门,终于把各种开店和注册俱乐部的手续都办妥了。这些时候也不必去接夏络,夏络就在老中医那里头住着,早中晚的受着中西药熏陶心情什么的都挺好的,再加上林未宣也一直没离身旁,她就更放心去弄自己的事业了。
  一年一季一心情啊,左传秋那兴奋劲别提有多来劲了;开始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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