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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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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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锺的交谈让巩青很幸福,就好像每天晚上待在这里就为了说十分锺的话似的,连那些冰冷的元器件也看著好看了,如果哪一天李衡不来加班了,他会像一头困兽一样在房子里转圈圈。
  
  除了这幸福的十分锺,最让他知足的是李衡睡著後,他可以无所顾忌的看著他。看著这个男人从十八岁长到了三十岁,脸上的线条尖锐了,闭住的眼睛没了那种神秘的钢蓝连触角都收敛了,他的身上有很多孔,能看到的就是耳朵上七个,鼻孔上一个。一个孔就是一个伤,有些他知道,还有些是他看不到的。他睡著後的安静和他醒著的跋扈天壤之别。不管哪一种都是他不舍得侧目的。
  
  这是他用毕生精力也想去爱护的男人,可也是他亏欠最多的人。前三十年一晃而过,还有多少年,巩青无法预知。
  巩青沈浸在每晚上七点半到十一点的短短的幸福之中。
  这是一种生活,他和李衡并肩战斗,相知相依,他知道李衡最柔软的地方在哪里,也知道最坚硬的地方。从那个高空中十指相握开始,他就已经打好了精神向这种生活挺进。
  
  除了短短的十分锺亦或三个半小时,大部分的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过著,巩炎很快六岁了,黄娜开始为巩炎在哪里上学操心,李衡课题做的不错,巩青自然也是风光无限,一到年根上,先进、职称哪一个都跑不了他。
  
  年底巩青用那个企业一年的分红在学校附近的小区里买了一套八十多平米精装修的商品房给了他母亲。这之前,他和黄娜交涉了很多次,黄娜刚开始不同意,可巩青嘴咬的很死,非买不可。巩青前所未有的硬气,黄娜也只能同意了,只是知道巩青还在外面兼职竟然还不告诉他生了好几天闷气,好在,分红的剩余部分,巩青给了黄娜,黄娜还是心满意足的。
  巩青对这种状况很满意,除了这笔收入,那两个企业的钱也按时到帐了,巩青看著上面的数字,就像捏住了自己的命脉。
  
  可巩青真的没想到一过完年郑清炎会来找他。
  在巩青的办公室里,郑清炎站在巩青的桌子前面,一张清秀的脸是巩青难得见到的坚定又带一点狡诈,这不同於以前抱著论文小心翼翼的郑同学,更像个商人。
  郑清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一笑,“主任,我想出去,听说三月份,咱们系有名额去英国,我想要这个名额。”
  
  巩青一直认为自己会看人,当年的李衡,常常对他的想法加以创造而且点子很多,他就知道李衡一定可以在这个专业上成为楚翘,可这次,他很显然把郑清炎看错了,还错的那麽离谱。
  “这首先得老师推荐,我在推荐的名单里没有看到你的名字,再说这次选派学生也有规定,李老师负责的是学校的重点项目,一般情况下,他的项目组我们暂时不做考虑。”
  “那您可以把我抽回来,我还跟你不就行了?他不推荐没关系,您可以推荐我,我同样也是你的学生。”
  
  巩青吃惊。这真不该是一个学生说话的语气。这个曾经在自己手底下腿勤手勤,脑子聪明的郑清炎竟然能这麽直白的要胁他。
  “你凭什麽会认为我会推荐你。”
  “您不推荐也行,我可以找别人。”
  郑清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巩青的桌子上出去了。
  十分锺後,巩青盯著电脑屏幕发呆,也只能发呆了。
  一个人可以无耻到什麽地步,是跟他年龄无关的。
  
  最好的视频效果加上最棒音频效果,能把这个东西弄出来又不让李衡看见,这说明至少郑清炎的专业学的还真不差。
  图片清晰到郑清炎脸上的汗都一颗一颗的能数的出来,当然还有那可怕的甚至是难看的後庭,以及李衡精瘦腰肢如何在掌控著一切。
  
  从李衡嘴里发出的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那个厕所里李衡压在喉咙里‘嗯、嗯’的号哭声一样,一把尖刀捅进心里再血淋淋的拔出来。
  悲哀、暴躁、失败、无措,各种感情猛的一下冲上来,巩青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原来不是只要你笑著,我再难挨也能忍受。
  原来看到和想到的差别如此巨大。巨大到他恨不得当场砍掉这两个人。
  
  原来东湖公园的那把刀子一直都在,只是没有出鞘的借口。






葱白……25

  把盘退出来,巩青一分锺没停,就去了李衡办公室,里面没人,巩青又找到了实验室,大间里没有,李衡的单间里隐隐的王菲在唱著爱与痛的边缘,不过伴著王菲空灵的声音,李衡和郑清炎正笑的一脸畅快的吃著晚饭,李衡把自己碗里的鸡爪夹到郑清炎碗里,而郑清炎正往李衡嘴里喂排骨。
  
  看著那只鸡爪,巩青心一抽,脸更黑了。
  半个多小时前还拿著他和李衡的事情来做文章,现在依然能笑颜如花装没事人,这郑清炎还真不是个普通人。
  
  看到巩青进来,郑清炎一呆,手里的排骨没送进李衡的嘴里掉在了桌子上。李衡倒没事人一样,把排骨一抓伸进了旁边的废纸篓。
  “主任,你吃了没?”
  巩青没理李衡,“郑清炎,你跟我来一下。”
  郑清炎脸白了,看了眼李衡小心的站起来。
  
  “有事啊?”李衡吃惊,巩青的脸色难看的吓人,不是气到极点,他出不来这副模样。
  “没你的事,郑清炎,你跟我到办公室去。”
  “这不都放学了?”李衡再问。
  “我说了没你的事,我叫郑清炎。”巩青嗓门再大了点。
  “操,叫人就叫人,你厉害个屁。”李衡骂了一句,视线落在郑清炎的脸上,满腹怀疑。“那你去吧,快去快回,我还等著你有事呢。”
  
  “主任。”郑清炎跟著巩青进了巩青的办公室,巩青把门‘卡哒’锁上了。
  郑清炎看了看门再小心的偷看著巩青,巩青的脸上已不复刚才的气愤,平稳了下来。
  “你过来。”巩青指了指他的身後,郑清炎慢慢地走到巩青的身後。
  巩青开了电脑,一分锺後,巩青曾经看过一遍的东西又填满了屏幕。
  
  屏幕上的李衡光著身子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拿了个东西过来,然後把坐在床边脱衣服的郑清炎推倒了,巩青视线没有落在李衡身上,他盯著李衡的家,床边错落有致小小的油画,精致的铜台灯,漂亮的床罩,这个家和李衡过去简简单单的学生宿舍就是两极。等喘息声,呻吟,撞击起来,巩青死死的盯著那两具完全沈溺於性事的男人的身体,郑清炎的放浪,李衡的狂野。
  
  “我记的你是宁波人。”
  “是。”
  “宁波有什麽特产?”
  郑清炎难受了,眼睛没法落在屏幕上,他只想用这个当工具,可不想把自己变的太贱。
  “年糕,酥粮,金桔,杨梅……”
  “你今年研一,我记得你当初最高分考的研……”
  “嗯。”
  “你用的什麽感光器?”
  “CMOS。”
  “如果你不用塑料镜片改用玻璃镜片,效果会比现在好一倍,光的损失会少7…8%,还有你的光电二极管用的量不够。”
  
  郑清炎头低了,他一点也摸不清巩青干什麽,肯定不是想上课。
  “你第一次是什麽时候,不会是屏幕上这次吧,我看李衡不像在强奸?”
  郑清炎站不住了,站在桌子跟前手开始发抖。屏幕上正上演到最高潮,自己嘴里的要求李衡再快一点的声音清晰的让人发疯。
  “说!”巩青声音大了。
  “大二。”
  “你是同志?还是只是发泄。”
  “同……同志。”
  
  巩青一下转过头,直视著郑清炎,“为什麽要把这个给我。”
  他相信十分锺对於一个忐忑的年轻人已经够用了,更何况这个人在屏幕上正以一个不堪的姿势叫的正欢。
  “因为李衡喜欢你。”郑清炎原本被屏幕上的东西弄的头晕目眩,这回突然口气硬气了点。
  “然後?”
  “你也喜欢李衡。”
  “然後?”
  “我想出去,我大四那年就申请OFFER了,我的分很高却没申请到。”
  “你觉的这个能威肋到我。”
  “这个不行,还有这个。”郑清炎有点破釜沈舟了,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软盘插到机子上,一分锺不到,里面出来一个文本文件。
  
  “我从他电脑里下的,他加了密,我破了。他给你写过一封信。”
  “然後呢。”巩青的脸色依然没变。
  “他晚上从不跟我睡一张床,做完了,他就去客房,我觉的我就像他的一个发泄对象。”
  “那你最初把他当什麽对象,你不是第一天就往他书里夹条子?”
  “他说的?”
  “他说不说,你没资格问。”
  “我想试一试,他从英国回来,应该可以帮我。”
  
  巩青站起来,摸了一根烟抽了起来。“郑清炎,作为另一个同志,我以你为耻,如果你以为李衡会被这个东西吓住,你就太天真了,如果他知道你给他玩了这一招,你明天就可以从这个学校滚出去,李衡说你一心想抄近路,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他说的一点也不错,你认为李衡是介意这种东西让我看或让其他人看的人吗?他的尺度宽泛到足以把你吓晕。” 
  
  郑清炎没吭气,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
  “李衡的手段能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如果不信,你可以找他试一试。他一定不会忘给你一个评价,你太瘦了,叫的也太难听。”指了指屏幕,巩青冷笑了一声,“如果,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我只给你说一点,除非你将来的成就比我大,除非你永远不回来,除非你不想再干这个专业,如果你喜欢这个专业,我劝你老老实实的做人,科学不是耍小聪明耍的出来的,你连自己都可以出卖,我不相信你还有什麽是不能卖的。”
  
  巩青说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这是推荐表,我推荐你,恭喜你,你正中靶心了。”
  “真的?”郑清炎接过表手有点抖,“不会有问题? ”
  “好好努力去吧,你的问题是你的档案会在我这里压一年,立刻填申请办手续滚出去,别的你没资格跟我谈。”
  
  郑清炎出去了,等门重新关严,巩青打开软盘,在看和不看之间想了几分锺,还是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封信,却不是一次完成的。
  
  亲爱的:
  昨晚上做梦了,梦到你带我回到你们老家,你们老家雪真厚,房子低低的,你跟我说这是哥哥,这是嫂子,这是妈妈,然後我叫了,哥哥,嫂子,妈妈,他们说第一次进门得给红包,我拿了一撂红包,里面全是最大张,然後我就笑醒了。
  我觉的该记下来,这是我过来半年多第一次梦到你。就这麽点内容。
  好了,记下来了。
  
  老罗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三个男人,他问我是不是恋老,我说去你妈的,老子是男的都恋,不是恋你的那张脸,恋的是你下面的东西,可以硬四十分锺,他就走了。
  不经逗的男人,一点没趣。老罗说我是个怪物,以前的JAMES也说,第一次是那国内的那个死B科长,他说李衡,你他妈就是个怪物,没人能满足你。去他妈的,老子又不是贪得无厌,我就是空虚,空虚懂吗。
  老罗是个穷博士,整体上来说他是个好人,可他吃肉会抢我的吃,付钱会装著钱包掏不出来。为了一块肉我就把他否定了,我真他妈的操蛋,五个月後,他打电话说他染上了。幸亏跟他的时候回回带套,要不,我得给自己买棺材了,搞不好还能申请个合葬,就是老罗被水泡了三天的身体太难看。
  巩青,想不想看,我的检验报告,看到没上面那个字,多他妈带劲,咱俩打赌吧,要是四十岁我还没艾滋了,我就到你家给你做个小去,做小我也认了,你要也说我是怪物,我就把你剁了喂狗。
  可我还是怕,怕真的抓住你,你也不过是另一个老罗。
  要真是那样,天才真的会塌掉。
  
  今天不知道为什麽吐血了,以前只吐饭,二十多英镑,挣的我吐血,吐起来也畅快。
  现在终於饭吐的不过瘾需要升级了。上一周脑子不知道为什麽突然糊涂了,走了三条街怎麽也想不起来我住哪里,我是谁,想问也没人问,我害怕问,从没这麽害怕过。我只能站在街上拼命想,我是谁,我住哪,就他妈的想不起来,後来蹲墙角睡了一夜才想起来,操,离家就只有一公里,我是不是快变成白痴了。
  
  巩青,老班,你为什麽不死啊。死了多好啊。我脑子又糊涂了,不想了,医生说我得了交流恐惧症,我只觉的我不想交流,整整一学期除了实验跟谁也不想说话,真的没到恐惧的地步啊。可我三天两头感冒,有一点声音就会吓的跳起来,估计是真的。
  没人敢做这个手术,我得做手术去了,我不想死,也不想活的太恶心,但愿我还能活著回来,最好能忘了你是谁。
  
  整整做了两天两夜的实验,现在看人,人脸上都插著电极,冒著火花,我没做手术,到了医院医生给我一说手术流程,我就吓的快尿裤子了。万一他没把我的交感神经阻断,到把我弄傻了怎麽办。这里没有你,没人会管我。
  
  旅行的感觉真不错,我觉的我好多了,登了两座6000米以上的高山,挑战了我最怕的蹦极,学会了跳伞,爱上了攀岩,我把所有我以前害怕的都挑战了,我不相信经过了这些我还会怕人,我还会恐惧,别说手术了,我不用吃药就要把他治好了。
  我是李衡,谁也别想把我踩下去的李衡,去他妈的病吧。
  
  妈的,自慰的感觉真他娘的窝囊。可我还是想。
  我戴著买来的头套,从李建明那里偷来的眼镜,四百五十度戴的我直泛恶心,口袋里是公园门口二元八的劣质烟,还有一瓶不知道什麽时候买来用了一半的润滑剂,我趴在树上,身後是我爱的发痛的男人,贯穿。
  高潮……
  
  今儿碰熟人了,你的副校长,他让我回去,我没脸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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