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赢家:一个职业炒手的炒股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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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赢家:一个职业炒手的炒股笔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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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靠近她,把手伸向她的胸脯,却被她用肘子狠狠地捅了一下。
正捅在胸口上,很疼。他不敢声张,心里却开始天翻地覆了。比他想象的更可怕!邢景紧跟着在他眼前重新出现了。这位清苦而又神秘的女性,此刻却比结识以来任何时候都令他向往。他把她的猝然离去的不礼貌,全部归罪于自己,她对他独有的理解,她那尽管恼怒然而仍不失其温柔、恬静、淡泊的神态和语调,在轻轻地抚慰着他惨痛的心灵。她是到股市来寻找拥有金钱的大款的吗?如果是,那又有什么过错呢?她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要建立家庭,生儿育女,享受符合她身份的生活水准,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
但愿降温的消息尽快出台,让这次下调幅度深一些,再深一些,能够让他有条件来一个彻底的“背叛”,并趁这机会去把账号上的密码换了,以免都茗横里来一手,使他臣服于她。保证通过他的手,借助她仅有的这点资金,赚回更多的钱,然后来一个“金蝉脱壳”,把躺在身边的这只筹码抛掉,去过没有家庭笼头的自由自在的日子! 
 

十四、潮有涨必有落,浪有起必有伏,应该逢高出货,趁跌建仓 

直到清晨,曾经海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反正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不需要到机关去看“扁头阿棒”们的脸色,也暂时可以不去股市,所以睡得很放松,一觉醒来都快十二点了。他不慌不忙地起床,边披衣边习惯性地打开收音机听听降温的消息是否出台,股市行情如何。
曾经海一听便惊呆了:股市不仅止跌企稳,而日强劲地反弹了。“东南药业”和“青城股份”都回到了原来的价位,降温,纯属子虚乌有!
他忘记杭伟是个早已实现了“背叛”的角色,脱口咒了一声:“他妈的,这流氓,叫我吃药嘛!”便直奔海发证券公司。后市刚开盘,他想尽快抓住机会。可是,沪深指数继续在上升。看“青城股份”和“东南药业”的价位,算算资金,十股变成了五股,他怎么也下不了决心重新买回。给杭伟打电话,可电话就是占线。他索性直接找到开泰证券公司去。
开泰门前李阿姨报摊上生意兴隆,他连看也没心思看一眼,径自上楼。杭伟,老贺,章先生,黄女士们早已经趁着低价位买进股票,乐滋滋地看着白花花的钱财,在一片红彤彤的股价里往自己账号里聚集。
杭伟仍旧抓着手机,在门外打电话,见了他,只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示意他先进房间里去等他。
章先生一见曾经海,兴高采烈地说:“晦,正是拉皮夹子的日子,对吧?”
曾经海一脸上了当的沮丧,无法说笑,硬是克制着埋怨情绪:“消息不灵嘛,要早知道这样,抛它干啥?”
杭伟握着手提电话进来了,分明听到了他的话;“股市就这样变幻莫测!算了,股市没有昨天!早一点买回就行了。”
曾经海哭丧了脸说;“可我……太晚了!”
“啊,你什么也没有买?”杭伟一惊,“别急别急!机会有的是!”
曾经海说:“这时候还能买什么?”
杭伟想了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带他重新到了大户室门外,放低声音说:“只告诉你一个人的。最近,我们在策划一次大买卖。只要消息面可以,两到三个交易周,准让你翻两个跟斗!”
曾经海双眼一亮,问,“又是一个‘驼方’?”
杭伟不置可否地露齿一笑:“到时候,我叫你买什么就买什么。什么也不要问,你自然会明白的。”
“好吧!”他认真地敲定,“这一铺行情我什么也不买,专等着你罗?”
杭伟说:“正是这个意思。”
“那好!”曾经海快步走到楼梯口,站住想了想,觉得要抓住这个机会,就得对这只“活股票”铆得紧一点。便蜇了回来,把抗伟叫出门外说,“我想趁这次清仓的机会,把我的账户转到开泰来,互相有个关照。”
“这当然好。”杭伟笑着说,“要说是我把你拉到开泰来的,我还可以向经理要回扣呢!”
曾经海心一怔,想到了宫经理和小魏小燕们,她们会放吗?如今沪上证券公司的营业部多于米铺,为了拉到客户,券商所用手法多多,像宫经理亲自请那些能对公司扩大影响的客户吃饭,就是一种;有的券商则采用了向介绍人按成交量提供中介费的办法,兼收并蓄,抓大也不放小。他口气不觉软了,可话已经出口,只能顺着说下去:“这也算是小弟对你大哥的一点意思吧?”
杭伟笑着挥挥手说:“操那,我真要这一点回扣,那也太落泊了。叫开泰让我的透支比例高一点,就都在里面了!”
曾经海笑了笑,没有马上答腔。在进入股市之前,就听人说起,中国股市兴起之初,暴发的股民主要是抓住了两个机遇,一是大胆地买进了“飞乐”、“延中”、“电真空”、“豫园”等“老八股”,从每股百元的原始股,涨到数千元以致上万元而成为了百万富翁;二是购进了“认购证”,在数月之间成了大款。然而,不多久,他们又一个个都把这些财富“还”给了股市,留在股市周旋,并继续让财富增长者,寥若晨星。据说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向券商透支。所以,他本人,还有他的父亲,都为入股市订了一条规矩:输得再惨,也不能向亲友借债,更不能向证券公司透支。正因为透支的风险太大,券商对透支的金额,与客户的自有资金规定了比例,但这比例是可以适当灵活掌握的,券商们为了吸引客户,波幅各不相同,可到底是多少,他从来没有问。此刻,杭伟提起了他也不想问,只是拿开玩笑的口吻说:“那好,我要透支,也要享受同等待遇的罗?”
“那当然,”杭伟现出一副在此无所不能的样子,“你先过来再说吧!我和经理都是哥们,好商量。”
他们分手了。走出开泰证券公司,曾经海立刻觉得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他想到了杭伟的为人,眼下热得当然无话可说,可是股市没有真朋友,有的始终是一场与狼共舞的游戏,到关键时刻,卖了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给卖的;说不定,到了这里,穿起连裆裤,在这种冒险家的影响下,禁不住也会透了支来炒股的,一旦成了职业炒手,谁能保证不会来一次快进快出、虎口拔牙式的游戏?……至于宫经理和小魏、小燕他们,还有“收购板块”里的那位扑朔迷离的尤物,都不重要,因为,如今他曾经海已经输得变成个小散户了,谁会希罕你的去留?
啊啊,股市可怕,人更可怕!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所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很想找个借口,矫正这一轻率,甚至趁机脱离股市,收回辞职申请书,回到机关去,重新走过那种安安稳稳的日子!真的,进入股市之前的那种岁月,这一刻是那样让他怀恋!它在他耳畔直叫:回去吧,趁早回去吧!什么“背叛”?那边风景也不太差,你干吗要“背叛”?!
就在这“干吗要背叛”的自诘里,曾经海犹犹豫豫地到了海发证券公司,犹犹豫豫地把账号密码改了,以免都茗冒冒失失地冲进股市里来,然后怀着七上八下的心回家。或许都茗早知道他错过了补仓买回的机会,“踏空”了;或许,她正想亲自运筹这笔资金,发现账号密码换了,只见她脸色铁青,也不问他吃了没有,只拿屁股对着他.把茶杯碗碟丢得乒乓响。他很恼火,真想大叫大嚷一番。可到底忍住了,只是暗地里咬咬牙:拼死吃河豚,跟着杭伟做!为了恢复自己在家庭和亲友中的地位,跟魔鬼打交道,也要比回头去做那种里里外外都是“海底游鱼”好上几万倍!
第二天,曾经海断然到了海发证券公司,着手办理转户。本不想向宫经理或者小魏打招呼的,走了再说。可是,深圳的账号,却不能像上海证券交易所那样可以任意转移的,非要办一份开户公司转户的委托书不可。他不得不找到了经理室。
“怎么要转到开泰去?”富经理未经修饰却长得又细又长的眉毛突然扬得高高的,“搬家了?”
曾经海摇摇头说:“不不不。”
她更惊奇了:“那怎么转到那儿去?”
曾经海无法启齿。
“是不是我们服务不周到?”她站起来,给他沏茶,“我们这儿房子是紧了一点。不过,我们马上要把隔壁那幢房子租过来,条件就好了。关键是服务,服务不好,房子再宽也是白搭,你说是不是?”
曾经海不能不佩服宫经理的能言善语,诚恳地点了点头。
宫经理马上说:“是哪个得罪了你?请告诉我,我马上炒他就鱿鱼!”
跟着杭伟搬过去吃河豚的念头全部破碎了。宫经理如此不以财富留人的态度,尤其使他感动。他思绪万平!如今,在这个买卖世界里,这样的际遇真是太少太少了;怎能舍此而去呢?……这一想,另外一个念头也跳到眼前来了:你的消息都是从杭伟那儿来的,在这里你是消息灵通的炒手,备受券商和股民的重视;一旦到了杭伟那儿,你,曾经海,充其量是围着杭伟屁股转的一只应声虫!何不仍然扎根在这儿,多到开泰去走走,把两地的风水都占有呢?
“没有没有,在这儿都够朋友的!”曾经海连忙否认,“是我一个朋友给我出的主意,只是灵机一动。……好了,不谈了,我不走了!”
“谢谢,”宫经理说,“潮有涨必有落,浪有起必有伏,这是股票买卖的起码常识。我们绝不会因为你这次亏损大了就请你搬出大户室!你应该享受的大户优惠条件,照样享受!”
曾经海越发感动了。马上去把这一切源源本本地告诉了杭伟。
杭伟啐了一声:“这女人,倒真会做生意,趁跌建仓!”也就罢了。
宫经理给了这么一份觅之不得的温馨,也帮曾经海最后拿定了辞职的主意,不管父母亲大不以为然地劝阻,也不管已经荣升为主任的“扁头阿棒”的惋惜,都不再使他犹豫。都茗依旧对他爱理不理的,他拿出当年做海底游鱼的忍耐功夫,含垢忍辱,专心一意地投入股市,小媳妇似的,采取占尽两地风水的做法,来实施重新崛起的计划。
“收购板块”往来如故,同他们嘻嘻哈哈,在半真半假的调情中,探听消息,成为他们买卖中抬轿子的一群。邢景照样跟着她们,开心的时候,同以往一样抿着嘴笑;并借机恰到好处地投给他多情的一瞥。他不想对她过热,她到底是否只是凑热闹,他也不想过问,他把花在她们身上的那些时间和精力,都花到杭伟身上去了,差不多和杭伟天天见面。在开泰,除了章先生、老贺、黄女士外,他还结识了杭伟的一些朋友,包括这家公司的经理,逐渐地知道了他们做“驼方”的内幕。他第一次来找杭伟,从会客室内出来接待他的那位汉子,就是常在报刊上写股评文章的海泫,以及另外一些写股评文章的朋友,像言中、石点头等等。与杭伟关系最密切的,自然是海泫。此公本是一位职业炒手。就是这位在证券界声名显赫的海泫,应了某位超级大户的邀请,和“驼方”股份公司管理层的某位当家人,联手导出了“驼方”从八元暴涨到十八元的“热点”。公司和炒家各赢了数千万。只因为杭伟和这位海泫有些交情,在“驻方”拉升阶段介入了,获利也是不菲的。
这天,他又来到开泰证券公司。他和报贩李阿姨也熟了,随便买份报纸,笑着问一声“今天是买还是卖啊?”李阿姨也是一笑说:“报纸销路一般,你说该买还是该卖?”他留下一阵哈哈哈,就上楼找杭伟。杭伟不在。章先生指着电脑里一只股票的日K线图,像赞叹也像推荐:“你看你看,马上要突破六元了!”
他定睛一看,是“贵联”,商业股,业绩一般,但这个价位显然偏低了。他忍不住伸手打了几个电脑键,看看它的近期走势。不错,价格不贵,刚刚启动,每股只有五元六角二分,是从五元五角一分涨上来的。如果这时候买进一万股,一天不涨五角,就算三角吧,三千元,等于是白捡的,做做这样的短差,有什么不可以?
曾经海心儿一阵急跳,伸手就去抓电话,打算请海发大户室的报单员买进。却见门扇一开,杭伟匆匆地进门来了。他急忙把听筒搁回叉簧。他要看看杭伟有无消息,便指着电脑里的“贵联”:“你看这只股票怎样?”
杭伟好像早知道,只瞄了一眼,摇了摇头。
刚才勃发的抓一把短差的激动骤然退却了,这样一声用血换来的警告,连同李阿姨的笑谈,一起蹦到眼前来了:战胜自己才是强者,股市里尤其这样!必须管住自己,保存有生力量,等待时机,最好这几天排除所有的诱惑,远离股市。
他断然离开了开泰。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杭伟没有来消息。
大户室的这十五六位朋友,有的是不常来的,像和他背靠背的孟经理和靠门的“辜姐”。孟经理是一家机械仓库的当家人,炒股是属于业余的,因他拥有的资金而在此占有一席之地;被称为“辜姐”的,是一家杂志的编辑,也属于放长线钓大鱼的,难得光临,总是电话委托报单员代为买卖。不管常客还是稀客,差不多都没有从股市退出。各人有各人的消息来源,各人有各人所关注的股票,像孟经理,一旦实进绝不割肉,他说股市买卖,就是一场与市场比耐心的较量,坐不坐在电脑前都无所谓;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自称是“新股民”的老朱,看神态像机关干部,却始终不愿介绍他自身单位和职业的中年汉子,总是在股市大起或大落的时日出现,带来的消息也往往会出人意料,颇具神秘色彩;至于像墙角落那位老佟,原是小本经营的个体户,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伤了左腿,获得了一笔赔偿金以后,就变成了股民,能去的就是这个证券公司,他和退休的工厂工会干部“程部长”一样,天天来,“坐在电脑面前一天,总得坐出功夫钱来”;……曾经海有自己的打算,只怕管不住自己,每天来“报个到”就走。
然而,邢景的身影,总是盈盈的,若即若离地在他面前出现,叫他一双眼总要透过玻璃窗往拥满了散户的大厅里瞄。说真的,都茗的冷淡,不能不让他去想念这位扑朔迷离,专到股市里来透过液晶屏“看人”、“看海”、“看世界”的,没有单位也没有成家的女士。可也不是天天能见到她们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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