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诈--又名；商之梦- 第5部分

这下可急坏了箫支平，更急坏了老韩。“病急乱投医”，他们像无头的苍蝇，托关系、找熟人，到处寻找货源。郑宝玲工作还算是积极主动的，她也成天在外面奔跑。

经营部一下子人气旺盛，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三教九流，流氓骗子也不在少数。

这天，郑宝玲通过朋友介绍了一位，自称是“七里港乳胶厂”的供销科长唐某来到了经营部。郑宝玲一一给唐科长作介绍；这位是韩主任，箫经理，这是乳胶厂的唐科长。

大家一一握手，当箫支平握住唐科长手时，感觉这位“科长大人”手指像铁棒一样僵硬，防人之心的警觉，让萧支平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这位唐科长，一身农民打扮，裤管一高一低。一双旧皮鞋像有三月没有擦过，皮鞋表面，沾满了黄色尘土。一看，就知道刚从乡下过来的。

好在“七里港乳胶厂”地处远郊邻县管辖的农村地区，箫支平的疑虑才打消了一半。

七里港乳胶厂，隶属省劳改局、国营劳改农场旗下的一所工厂，地处偏僻。生产车间封闭，生产工人，除部分属劳改就业人员，多数都是刑期内的劳改服刑人员。大家对其情况都不了解。

大家坐定，郑宝玲给大家泡好茶一一递上。箫支平率先开腔；箫支平对唐科长说；“你们厂没有被省外贸订货吗？”

唐科长说；“合同也订满了，如果你们出得起价，我们可以从每天的生产量中抽出五分之一给你们供货。”

箫支平说；“哦？那你们能按时完成省外贸定额吗？”

唐科长说；“这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呀？我们就说，有条生产线出故障需要检修，不就是行了？”

老韩接着说；“嗯，这倒是个好办法。”

箫支平说；“按照你抽出五分之一的数量，完成一个货柜，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唐科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箫支平思索了一下说；“这样计算的话，就是十个星期，不到两个半月，老韩？交货时间有问题吗？”

老韩说；“交货时间问题不是很大，那价格呢？”

唐科长说；“价格是这样的，出厂价，还是按照外贸公司订单价格开票。另外，你们每个货柜给我们一万块好处费，是不开票的。”

箫支平说；“唐科长！一个货柜一万块是不是多了点？”

唐科长说；“箫经理，你以为只是我一个人吗？是我们厂里的几个头头，是大家分的。这年头就凭我一个小小的科长就能吃独食吗？现在是僧多粥少，钱太少了谁愿惹这种麻烦？”

老韩接过话说；“行！价格没问题，唐科长能和我们签合同吗？”

“可以的。”唐科长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32开，厂里印刷好的订货单出来。

箫支平详细看了一下订货单，“订货单”三个字旁，括弧、注明了“代合同”三个字样。文本条款非常简洁，印有；品名、规格、单价、交货时间、地点等。

违约款项留下的空间不多。业务专用章，是红颜色印刷好的长方形公章。一式五联（存根联、结算联、提货联、运输联、记账联）。

箫支平说；“这业务专用章？怎么是印刷好的呢？这章管用吗？”

唐科长说；“就是这样的，只要填好了合同单就好用了。到时候带着款，拿着提货联到厂里提货就行了。”

恰在这时，进来两个人，箫支平一看，是自己高中的两同学，“哎！你俩咋来了？里边坐。”他回头对老韩说；“你和郑经理先与唐科长谈着，我先招呼一下同学。”

箫支平领着同学进了里边的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下，笑嘻嘻的对小付同学说；“小鲍我们常来常往，你可是稀客呀！毕业快十年了，也从没碰到过你。老同学在那儿发财呀？”

小鲍同学说；“他现在可真的发财了，自己开了个电器厂，专门生产配电盘。”

箫支平说；“哦？老同学不简单呀？不是听说，你在什么社办企业工作吗？怎么辞职不干了？”

小付同学说；“厂子早垮了，自己办了个厂，哪能和老同学你比呀，上学时，你就是班里最优秀的。”

箫支平笑呵呵的说；“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是‘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你看你，在学校读书时默默无闻，现在也不是成了顶呱呱的老板了？你看，你抽的这‘箭’牌香烟，可不是人人都能抽的起的哟！”

小鲍同学说；“是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我们小付同学，如今也成大老板了哈！”

箫支平说；“是呀！时世造英雄，环境养小人嘛！我和小付同学也不能能和你小鲍同学比呀？如果我们也是国家干部，也就不需要下海了呀！哈哈哈。”

小鲍同学惭愧的说；“箫同学就是喜欢取笑我，我算的是哪门子干部呀！”

。。。。。。他们嘻嘻哈哈的聊着天，调着侃。性格颇为内向的小付同学，总是微笑着点点头，不善言辞。

小鲍同学接着对箫支平说；“今天我们来找你，主要是小付同学有个想法，他说；他想搞一次高中老同学聚会。可小付同学又担心自己知名度不够，怕同学们记不得他，不给他面子。所以，想请你萧支平出面组织，邀请。这次老同学聚会所有费用，由小付同学全部来承担。箫同学，你看如何？”

箫支平非常高兴地说；“可以呀！这是好事呀！没想到小付同学，还是位重情重义之人哈，高中毕业都快十年了，大家都快奔三十了，追忆一下同学时代的梦。肯定会让大家开心的。”

……
似露马脚
萧支平他们寒暄了一会儿，俩老同学走了，送完老同学回来，箫支平对老韩说；“谈的咋样了？”

“基本上谈妥了。”老韩说着把已经填写好的订货单递给箫支平。

箫支平接过大致的看了一下递还给老韩。老韩又递上一张小纸条给箫支平继续说；“唐科长要我们，明天就将10万元定金，打入这个账号。”

箫支平接过纸条一看；收款人；唐某某，开户银行；唐山信用社，账号；87***，看过后，箫支平对唐科长说；“我说唐科长！明天就要求我们转10万元到你的个人账户，不大合情理吧？”

唐科长说；“咋不合情理了？”

箫支平对唐科长说；“你是每星期分批交一个货柜对吧？”，“嗯，”，“那我们也就每星期的分批给你付钱，不就合理了？”

唐科长说；“那不行，等我们给了你货，你不给钱，我们咋办？”

箫支平说；“这怎么可能不给你钱呢？我赖你一万块钱，难道我后面九个货柜就不要了？”

唐科长说；“那没准，你赖到一万是一万。然后，到别处去拿货。”

箫支平说；“嘿嘿！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如果我们在别处能拿到货，还用得着给你好处费？”

唐科长瞪大眼睛看着萧支平。

箫支平接着说；“要不这样吧！咱也别‘狼怕虎’、‘虎怕狼’了，等你交货时候，我们也给你做好一张个人汇票。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笔清一笔，咋样？这样总算合理了吧？”

唐科长说；“哦~，整了半天，你还是信不过我呀？既然信不过我，那咱们就别做了。”

箫支平哈哈大笑说；“哈哈哈，你不知道商场无父子吗？这不存在信不信任的问题，生意不做人情在，商场就该按商场规矩办呀！”

唐科长脸色突然显得有些难看，但立刻冷静的说道；“这事我决定不了，我出来时，厂长有过交代，你们付了钱，我们就安排生产，我先回去把你们的意见向厂长汇报汇报，看厂长的意思如何，我也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要合作，就应该彼此信任。”

箫支平说；“呵呵，看你唐科长说的，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们，而是你们信不过我们，我看这样也行，你和你们的头去商量一下，尽快给我们答复，我们可是火烧眉毛，急等米下锅哟！”

唐科长起身，一一和老韩他们握手说；“好！就这样，我尽快给你们答复。”

送走唐科长，大家回来，一起围着茶几落座；老韩对箫支平说；“小箫，你是不是太谨慎多疑了？谈生意要讲究先粗后细，你这么谨慎，谈十次业务也成功不了八次呀！”

箫支平说；“我说老韩，我就是先粗后细呀！到了付款的关键时刻，还能不细吗？再不细，恐怕就没戏了。”

郑宝玲也有点埋怨地说道；“小箫办事就是这样过于小心。人家不拿到好处怎么可能安排生产？”

箫支平说；“天呐！这不是过于，而是必须小心。本来按道理说，我们是私下买卖，他们是不敢和我们签订正式合同的。白纸黑字就是把柄，他就不怕被外贸公司发现告他们违约？”

箫支平接着说；“另外，你们发现没有？他填的订单也有问题，十个货柜都填在一张订单上，他们可是答应分批交货的，一张订单怎么交割？交货时间怎么定？”

老韩、郑宝玲都面面相觑，相互瞪大眼睛；箫支平继续说；“就是要订合同，这订单应该填10张才对，每张注明交货时间和地点，10次交货填在一张纸上，不是一张废纸？难道我们要等到他们把10个货柜的货配齐了，再去一次性提货不成？”

箫支平的一席话，让老韩、郑玲宝他们感到吃惊，更是无言以对。但他们还是觉得萧支平疑心病太重。

……

箫支平接受同学交代的任务后，这几天一个心扑在那上面去了。他一边开展业务，一面着手组织老同学聚会工作。他首先要物色好场地的选择。

他找到一位在某中专学校做教导主任的雪同学，说出了小付同学、小鲍同学和自己打算搞一次老同学聚会的想法，立马得到这位老同学的响应。他们决定就把聚会地点定在他的学校。

第二步，他买了些请柬，开始写发邀请函。通过分发方式，尽可能通知到所有同学。不过有项最艰巨的任务，还得要自己去完成。

在萧支平的同学中，有位重量级女同学，是全班多数同学，特别是绝大多数男同学最想见到的“梦中情人”徐微萍。

徐微萍同学当年可算得上是全校有名的校花级人物。在大力推广“革命样板戏”的年代里。箫支平所在中学的文艺宣传队，属省城所有中学里最好的文艺团体。

他们出演的革命样板戏“红灯记”，经常参加华东地区汇演比赛，并多次获得优秀奖项。

宣传队的许多顶级演员，都是从各中学抽调而来的文艺骨干。徐微萍就是在初一下半学期，从外校抽调而来，专门扮演李铁梅的主要演员。

徐微萍不仅仅模样长得美，现代京剧唱腔美，甚至几乎能与著名京剧演员刘长瑜相媲美。

不过，卸妆后的徐微萍，倒不是显得那么妩媚，那么楚楚动人。可她嫣然一笑，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甜美。让那些青春萌动少男们，会即刻产生心动。

进入高中后，亭亭玉立的徐微萍，更显示出成熟少女的美丽风采。很自然的成了同班男生，乃至外班级部分男生，心中的偶像，梦中的“情人”。

徐微萍同学不仅戏演得好，学习成绩也特别优秀，加上，走起路来总是昂头挺胸、步履矫健。傲慢的神采以及还有张挺泼辣的小嘴，使得很多有非分之想的男生们，也只能望而却步、敬而远之。只能暗暗的恋着她，谁也不敢主动出击，当然，箫支平也不例外。

。。。。。。
追忆年少
然而，不敢出击还有另外的原因；也就是社会化境所致。哪个年代，男女同学之间界限是划的很清的，他们是从不在一起说话的。男女同学彼此间都像熟悉的陌生人一样，更别说接触和交流了。

这从不接触、不语言交流，就谁也无法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觉和印象如何。所以，明挑还不如暗恋。没准遭到拒绝会被人耻笑还得惹一身的骚。

箫支平对徐微萍产生爱慕之意也是有原因的。大约高二之时，彼此从未打过招呼的箫支平和徐微萍，偶尔在街上悄然相遇。徐微萍冲着箫支平微笑的点点头，还说了一句；“你好！”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这位青春萌动期的少年，一下子不知所措。从此，这位自作多情的箫支平，将徐微萍是永远印刻在心海里，永远无法抹去。

毕业前后，箫支平一直很想向徐微萍挑破此事，表达爱意。可箫支平不仅仅是自信心不足，更主要的是考虑到彼此家境悬殊，是门不当、户不对让他不可高攀。因此，他只好把这份懵懵懂懂的爱，永远珍藏在心底。

经过多方打听，箫支平总算找到了徐微萍的家。让萧支平没有想到的是，从没有语言和自己沟通过的徐微萍，非常热情、友好的接待了他。尤其是徐家妈妈，对箫支平特别热情，似乎以为，箫支平就是徐微萍的男朋友。

人世间很多的事，总是无法让人理解，当年的这位，几乎让同班所有男生倾倒的美丽公主，已经到了奔卅年龄，竟然还从没谈过恋爱。

箫支平笑呵呵对徐微萍说；“你好呀！老同学，十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美丽、漂亮和迷人。哈哈哈！”

徐微萍微也乐呵呵笑着对箫支平说了“呵呵，看你说的，你还不是一样英俊潇洒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是怎么找到我这的？”

箫支平微笑的说；“厉害吧！这叫；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哈哈哈，听说，你现在都已经是客运服务公司的领导了？不错，还是保持女强人本色。”

徐微萍说；“啥领导呀！瞎混呗，对了，你现在，在那？前几年不是听说你当兵去了吗？结婚了吗？”

箫支平惊讶地说道；“哇！你太让我感到意外了，你也会关注我？”

徐微萍嫣然一笑地说；“我怎么就不能关注你呢？你可是我们班里最优秀的男生之一呀！”

箫支平的心怦怦直跳，有点掩饰的说；“不是、不是，能得到你的夸奖，我真的是，受宠若惊了。”

徐微萍沉下脸严肃的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箫支平也认真的说；“说心里话，你真的是我最崇拜的女同学了，可能你不知道，哪时，我一直暗恋着你呢！”

徐微萍惊讶地说；“是真的？那你为啥不向我挑明，不主动向我示爱呢？其实，那时，我对你的印象也挺好的。你英俊、潇洒，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文笔、口才又是一流。”

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