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克思- 第11部分

　　　　根据这个情况，瓦利尼乌斯决定兵分两路。他命令副将傅利乌斯从阿台拉出兵攻打角斗士，当角斗士们看到自己人多势众，集中全力攻打傅利乌斯时，他本人就可以从考提城出发，猛袭角斗士的后方，一下子扑灭他门。

　　　　这个计划本来不错，但要成功地执行它，就要角斗士留在瑙拉附近的营地等待罗马人进攻才有可能。瓦利尼乌斯对这一点毫不怀疑，因为池根本不认为斯巴达克思是一个有理『性』的人，反倒以为他不过是个粗鲁愚蠢的蛮子而已。

　　　　傅利乌斯在进军路上，侦察到斯巴达克思已经移师加大。还有一天路程，就可以追上来袭击的罗马军队了。因此，他也灵活地决定向加普亚方向移动，准备汇合主将，合击角斗士。此外，他还一再放出探子，不断向角斗士军队提供假情报，以『迷』『惑』对方。

　　　　但是，斯巴达克思已经获悉了敌人主将的原来意图和副将的变动打算，决定迅速『插』入敌人的两个部分之间，先集中全力吃掉一路，然后再相机攻打另一部分。他重视罗马军队的兵法和训练方式，同时又否定了好些罗马统帅不许脱离某些成规、定例和习惯的拘泥态度，因而用兵神速，善于根据情况的千变万化来迅速采取最好的战法。

　　　　这一次急行军使斯巴达克思的部队在拂晓前就迅速绕过了加普亚，傍晚赶到了卡齐陵。就在这个时候，傅利鸟斯也到达了卡里。矗立在法尔杜纳斯河右岸的卡齐陵城虽然不大。

　　　　但是人口稠密，市面繁荣。角斗士们在这儿的高地上扎营，就可以完全分割敌人的两股兵力，切断他们获得加普亚支援的可能『性』。斯巴达克思又命令鲍尔托利克斯率领的六百名骑兵队，分两路前去侦察敌情。他们发现那位副将已经改变路线，想躲到加普亚城里去。斯已达克思便下令立即拔营，跟踪追击敌人。

　　　　双方遭遇之后，猛烈的战斗持续了半小时。交战双方都一样凶狠。一样英勇。但是罗马兵力要比角斗士少得多，他们没有力量长久抵挡起义者的可怕攻打。一会儿，傅利乌斯的兵士就在角斗士们的多方面『逼』迫下，开始溃退。这时候，克利克萨斯的第二军团也从埋伏地出现了。转瞬之间敌人就被团团围住，他们『乱』成一锅粥。四散逃奔了。结果只有极少数人逃脱了『性』命，大部分都英勇战死了。傅利乌斯就是最先战死的一个。就这样，前后不过两小时，就结束了这场赫赫有名的“卡齐陵歼灭战”。

　　　　在伟大胜利的鼓舞下，斯巴达克思的部队第二天又继续急行军，当天黄昏时分赶到了吉昂的目的地。侦察报告，主将瓦利尼鸟斯刚在前一天晚上离开了吉昂，转往阿里去了。

　　　　斯巴达克思当机立断，决定迅速迫击和拦截敌人。他的部队只用八个小时就赶到了考提峡谷，靠岸扎营。第二天一早，斯巴达克思下令砍伐大批粗大的树木，架起木桥，让战士们渡到江岸，然后在距考提山不远的地方占领了俯瞰拉丁大道的重要阵地，等待敌人到来。

　　　　罗马军队果然很快就在考提山对面河谷间的那片高地上出现了。斯已达克思早已把军队列成进攻阵势，战斗很快就开始了。惨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罗马人虽然打得顽强勇敢，仍然寡不敌众；在地形上也处于劣势。在这次考提峡谷的血战中，罗马军队牺牲两千人以上，一千五百来人受了伤，主将也在其中，此外还包括他的三个统领。大部受伤敌人落到了战胜者手中。斯巴达克思在解除了他们的武装之后，就把他们释放了。角斗士们死了两百五十名，受伤的人比这多一倍。受伤败逃的瓦利尼鸟斯，在得知副将已惨遭击毙、全军覆灭之后，更加悲痛不已，怨天尤人。

　　　　斯巴达克思三天之内打了两次大胜仗，顿时成名远扬，震动了整个南意大利。这时候，曾在罗马维纳斯酒店处死暗探的那个勃烈卓维尔，也率领五千角斗士，投到了斯已达克思麾下。他还建议趁加普亚全城正惶恐不安的有利时机，派一个传令官进城，要求元老院和提督无条件地释放巴齐亚图斯角斗学校的五千名剩余角斗士。如果不从，就威胁说要血洗全城。斯巴达克思采纳了这一计策，很快就如愿以偿，补充了大量战士，成立了以鲍尔托刊克斯为指挥员的第三军团，勃烈卓维尔被任命为骑兵队长。

　　　　败将瓦利尼乌斯逃回罗马以后，恳求元老院饶恕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的罪行，让他有机会洗刷耻辱，转败为胜，扭转这一恶运交加的危局。元老院准许了，又拨给他八个大队援兵，其中有四千名以上的老兵，还允许他征集十六个大队人马，组成两个新的军团。

　　　　斯已达克思的大本营仍然驻在瑙拉。他曾一废率师引诱驻扎在鲍维昂纳城的瓦利尼乌斯的新任副将考西尼乌斯出战，但是这家伙遵照主将命令，听任斯巴达克思整天在城外辱骂和挑战，始终忍气吞声，龟缩城内。因此，斯巴达克思又回到了瑙拉。这次回来，好事接踵而来。先是葛拉尼克斯率领了五千名战士到了瑙拉，扩建为第四军团。斯巴达克思亲爱的妹妹密尔查，也出其不意地找他来了，说她心爱的女主人范莱丽雅感谢他饶了她的族兄一命，就赐给了她自由，让她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投奔到哥哥的营垒里来。她还说范菜丽雅心里很愁苦，族人都不大理睬她，她独个儿成年住在别墅里，时常偷偷流泪，只有长得极美的小女儿波斯杜密雅是给她的唯一安慰。但是，女主人的心肠好极了，时刻祝愿奴隶制度早日彻底消亡。……

　　　　斯巴达克思又悲又喜地倾听着这一切。兄妹俩正热烈拥抱，畅叙离情的时候，前几天随葛拉尼克斯一起到的阿尔托利克斯突然羞怯地叫住他：

　　　　“亲爱的斯巴达克思，我们不可战胜的首领，难道你不能跟我拥抱和亲吻吗？……”

　　　　“阿尔托利克斯！”斯巴达克思大喊一声，随即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的亲爱的朋友！……高贵的小伙子，让我吻你个够！”

　　　　这时候，一个角斗士军队中的十夫长，来到门口报告说，有个年轻的兵士刚从罗马来到，坚决要求跟角斗士首领谈一次话。

　　　　斯巴达克思走出营帐，突然见到一个装束华丽的年轻武士。他的锁子甲是无数耀眼的白银圆坏与三角形的银扣子制成，几乎一直披到膝盖上面。一条银花与金钉镶成的皮带，束住了一条细腰。护膝、护手和眉牌也都精巧绝伦。他的右肩和左腰斜系着一条代替佩带的宽边金链，上面挂着一把精雕细刻的短剑。头上戴的也是银盔，还有一条纯金的小蛇昂然高踞在原来是球状盔顶的地方。红『色』的卷发从盔下掉出来，更衬出一张温柔俊秀的脸庞。那对湛蓝的晶亮的杏仁眼，虽有几分女人气，却又显出了某种坚决勇敢的神情。

　　　　斯巴达克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问十夫长求见的人是不是他时，十夫长点了点头。于是，斯巴达克思就走近他，惊奇地问道：

　　　　“那未想跟我见面的人就是你了？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事吗？”

　　　　来人踌躇了一会儿以后坚决地答道：

　　　　“是的，斯巴达克思，就是我。你不认得了吗？”

　　　　“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但不记得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英勇的斯巴达克思，你的记忆力可不象你的臂膀那么坚强有力呀！”

　　　　这一丝微笑和一句幽默话，仿佛唤醒了『色』雷斯人遥远的回忆，他用怀疑的口吻叫道：

　　　　“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难道会是你吗？这可能吗？……”

　　　　“是的，是我，爱芙姬琵达。是的，是的，爱芙姬琵达。”这个小伙子，不，正确的说应该是姑娘在回答。原来是这个希腊名『妓』，女扮男装，坚决要求参加斯巴达克思的起义军来了。

　　　　“难道我不是奴隶吗？……难道我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们变成奴隶？……难道我没有丧失自己的祖国？……难道我不是受到荒『淫』的罗马人强迫，才沦为人人蔑视的『妓』女的吗？……”

　　　　“我明白，我了解你……”斯巴达克思怜惜而又悲哀他说，他在这一刹那也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密尔查的悲苦身世。“可是，你是一个娇柔文弱的女人，过惯了奢侈安逸的生活……到这儿来能干什么呢？”

　　　　“啊！”希腊姑娘突然愤怒地叫道，“干什么？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的父亲和兄弟，为被奴役的祖国，为我那被荒『淫』的压迫者所蹂躏的青春，为我的被污辱的贞『操』，为我那被毁灭了的一生，为我所遭到的一切奇耻大辱报仇……而你，还要问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斯巴达克思被她那狂野而又坚毅的神情深深感动了。他把手伸给了希腊姑娘，说：

　　　　“好的，你就留在营里吧……如果你能够，就与我们一起肩并肩地大步行军……如果你有力量，就与我们一起残酷战斗吧。”

　　　　“只要我想做，什么事情都行！”勇敢的姑娘坚决答道，随即痉挛地握住了斯巴达克思伸给她的手，不住地狂吻！突然，她脸『色』苍白，双脚发软，差一点儿昏倒下去，斯巴达克思赶紧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问道：

　　　　“你怎么了？你需要什么吗？”

　　　　“我就需要吻你的手，吻你那坚强有力、创造光荣的手！……”

　　　　伟大的统帅一瞬间产生了紧紧拥抱姑娘的欲望，但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感情，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平静他说：

　　　　“谢谢你……可敬的姑娘……谢谢你和我们被压迫者一起承担共同的命运……谢谢你对我的夸奖，但我们的目标是要消灭奴隶制度，因此我们不能这样夸奖某一个人。”

　　　　姑娘垂下了头。『色』雷斯人又接着问了一句：

　　　　“你愿意参加我们军队中的哪一部分工作呢？”

　　　　“从你们高举义旗那天起，我就一直在习剑骑马，准备参战。今天我就带来了三匹骏马，还把全部家产折换成六百泰伦脱的巨款，准备献给以你为首的伟大事业。我别无他求，就愿做你的传令官。……”

　　　　斯巴达克思感谢爱芙姬琵达的慷慨奉献，他还说他没设传令宫，以后设不设，要和战友们商量，如果要设的活。他是不会忘记她的。说罢他就向姑娘告别，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

　　　　希腊姑娘一动不动，她的目光含情脉脉地盯着斯巴达克思的背影，心里说：“无论如何我还是爱他，爱他呀！……”

　　　　当晚的首领会议决定，接受爱芙姬琵达的巨额赠款，拨出其中大部分来购买武器、盾牌、铠甲、战马……等等。并同意让她担仟传令官，到总司令部供职。

　　　　两个月间，斯巴达克思的军队发展到了三万人，又进行了几次胜利的战斗。瓦利尼鸟斯虽然竭力想挽救自己和罗马的荣誉，无奈事与愿违，最后，连自己也被斯巴达克思刺伤了，不得不把自己的骏马丢给对手，转身徒步逃命。在这次血战中，他又阵亡了四千多罗马士兵。角斗士们不仅夺取了大量武器、辎重、营帐和战旗，还俘获了这位将军的全部随从的仪仗官。

　　　　

第一卷　第十四章　仪仗官辛普烈怎样显示了高贵的品质

　　　　瓦利尼乌斯将军遭到惨败以后，率领一万名残兵败将退到诺尔巴。他在那儿整顿残部，力图固守阿庇乌斯和拉丁这两条大道，以防止斯巴达克思这位可怕的对手会不管最有经验的军事统帅的一切成规、战术和禁忌，也不管寒冬是否已经临近，就胆大妄为地向罗马城墙推进。

　　　　斯巴达克思在阿昆纳附近取得光辉胜利之后，立刻派人赶到瑶拉城外的大本营里去报信，同时让部队好生休息。他还把埃诺玛依请来，亲自把四个军团的指挥权临时托付给他，然后要这个日尔曼人发誓，在他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也不离开阿昆纳的营垒。埃诺玛依对天发誓，答应了他。于是，在当天深夜两点钟，斯巴达克思就秘密地离开了营垒。他带走了三百名骑兵，但他们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在斯巴达克思胜利远征的这两个月里，又有大批奴隶和角斗士投奔了瑙拉大营。克利克萨斯把他们组成三个军团，人数各在五千以上，阿尔托利克斯、勃烈卓维尔和一个年老的大力土维里米尔是这三个新军团的指挥宫。现在他们正兴高采烈地执行着斯巴达克思的命令：养精蓄锐、抓紧练兵。

　　　　受到斯巴达克思器重和喜爱的阿尔托利克斯，近两个月来热烈地爱上了斯巴达克思纯真可爱的妹妹密尔查。当他每次见到密尔查的时候，总是止不住脸红心跳。平时有事总想见到她，但是又很害怕见到她。这种微妙的感情变化，密尔查也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了。她见到他时，美丽的脸蛋也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爱情也使姑娘的神态显得惶『惑』无主了。

　　　　这一天，阿尔托利克斯借口报告斯巴达克思在阿昆纳取得了新的伟大胜利的好消息，去看密尔查。他东拉西扯、吞吞吐吐说了好些废话，一看密尔查要走，突然不再结结巴巴了，象飞瀑流泉一样把自己心中的话儿一古脑地倾泻出来：

　　　　“不，不，听我说，密尔查！不要走，听完我好多天来早已准备对你说的活……为什么我要把我已经无力压抑的爱情竭力遮盖起来？其实它在我对你的一言一行一瞥一叹中早就流『露』出来了，但是我还没有向你公开表白过。我怕亵演了你，更怕遭到你的拒绝，或者引起你的厌恶……但是我今天再也不愿忍受这种爱的折磨了……我爱你，密尔查，我的美丽的姑娘！我爱你，犹如爱我们的战旗，犹如爱斯巴达克思，但是大大地胜过爱我自己。如果我的爱情使你感到了侮辱，那就请你原谅，因为这种神秘而又巨大的力量征服了我的意志和我的灵魂。相信我吧，我再也不能脱离它的掌握了。”

　　　　阿尔托利克斯的声音激动得发颤，他怀着一颗战栗的心，殷切地等待着姑娘的判决。

　　　　好一会儿。对他既爱又不敢爱的姑娘才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回答：

　　　　“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