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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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烙-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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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得天昏地暗,他听得头皮发麻,恨自己徒有一身好医术,却改变不了这种情况。

她吐得似乎连胆汁都要凑热闹,那种气味他实在忍不下去,他心疼她的辛苦,自责于自己让她受这样的苦。

她却还敢说,想再生四个。

他当然铁青了脸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一个都已经是他的失策,还想有下一次,想都别想。

她听后,气极,开始不理他。

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她都故意视而不见。

如今,她能够主动与他说话,说明她的气已经消了。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这样,此刻她就不会懒懒地躺在他的怀里,任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

“沁舞。”

“嗯?”

“为什么突然就不生我的气了?”他问。

她沉默了。

他厚颜无耻,“是不是衡量左右后,发现我比孩子重要得多,害怕失去我?”

她从鼻孔哼出一口气。

他笑起来,“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啊……”

她吻上他,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下,“不许你笑我!”

“好,好,好,我不笑。”他却是笑得更大声。

“你还笑?”她扯他的脸,“我为你抛弃了四个未出世的可爱孩子,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抛弃?

有这么严重?

冷汗倏地从他的后背陡然冒出,一路往下。

“嗯。”他轻吻着她的脸颊,“你想我怎么补偿?”

她的眼闪亮闪亮的,“是不是任何要求都可以?”

“还好吧,离谱的就不行,会被驳回。”他的心,柔成一片。

这是赫凡,哪里还有一点何沁舞初见他时那冷淡傲慢无情的样子,那时候的她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天。

每每想到此,她都会感谢上苍。

感谢上苍把他送给她。

所以,他说得对,比起失去孩子,她更害怕失去他。

只要有他在她的身旁,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

她笑着提出要求,“以后,大小决定都听我的。”

“驳回。”他想都不想。

“每天都帮我喂鸡、除草、捉虫,还有洗衣服。”

“驳回。”这个女人明知道他最讨厌喂鸡、除草、捉虫,还有洗衣服。

“不准把‘柚’赶出去。”‘柚’是喜欢缠着她的小猴子。

“驳回。”她存心刁难他。

“让我再生四个孩子!”

“驳回。”她耍他。

“你什么都驳回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还谈什么补偿?”她嗔道,“我要生气,我还在生气,我很生气。”

她的脸蛋,红艳艳的,红得那么漂亮,张了张唇,“可是,我还是那么,那么,那么地爱你……”

“傻女人。”他在心里暗自叹息,没有办法了,他就这样栽在这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工整的女人手里了,一句爱语便任她搓扁搓圆,都不会反抗了,谁教他就是喜欢看她陶醉在幸福中的样子,“除了最后一个要求,我都答应,开心了吗?”生孩子太过辛苦了,一次就够,多几次,他就会多心疼几次,绝对不妥协。

“嗯?”她不解地抬头,望着他,“真的吗?没骗我?”

“谎言,我最不屑。”他说,“我也最不能原谅欺骗这种行为。”

她,小心翼翼,“你还不能原谅殷桃?”

温柔褪去,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肚子。

他说,“欺骗就是欺骗,再冠冕堂皇,再华美都好,都不可原谅。”

她顿了好一会,“是这样吗?”她眼里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不是因为你还不能忘情?”

他瞪她,不敢相信。

站起来,他的动作不大,怕伤到她。

他冷漠,“你怀疑我对你说谎?还是你打从心底根本就没有相信我对你说过的话?”

温暖一离开,她就觉得冷了。

“我……”她说,“我没有不相信你。”他误会了。

他不发一语,进了睡房。

倏然的安静突袭而来,除了雨声,她还听到屋外有‘柚’的声音。

有些吃力的站起来,她挺着肚子,缓缓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一只猴子在门外手舞足蹈。

何沁舞的落寞一扫而空,笑道,“柚,你别吵,小心凡又把你撵到八卦林里去禁闭。”

那只名为柚的小猴子一直用猴爪指着同一个方向。

何沁舞顺着视线望过去。

“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

一瞬之间,她便嗅闻到熟悉的药香。

她被卷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赫凡听到她的叫声后,心胆俱裂,“该死的!是不是孩子又欺负你了?!很痛吗?!”

他的焦急,她全看在眼里,心里是难以言喻的欢喜,“有事的不是我。”她指了指不远处蜷缩成团的耿诺,“是他。”

赫凡看清何沁舞所指的人之后,微微一愣,“耿诺?……”

何沁舞想过去帮忙,被赫凡威胁制止。

冲入雨中,赫凡扶抱起耿诺,把他带进屋。

湿气进了屋,耿诺和赫凡经过的地方都蔓延开一条水痕。

把耿诺放在椅子上,赫凡对何沁舞说,“我去生点火,再烧点热水,你哪也别走,哪也别去,什么都不能做,乖乖地呆着。”

何沁舞怔了怔,没答。

“回答我!”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赫凡才走出去。

何沁舞难以置信地看着狼狈至极的耿诺。

她的印象中,耿诺一直是笑容满面的翩翩公子。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有头发散乱,衣着凌乱,面色苍白,嘴唇泛紫的这么一天。

耿诺这个样子,何沁舞倒是有点幸灾乐祸。

耿诺也是后来,知道她与赫凡在一起了之后,才告诉她,他当时是真的很生气,却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孩子的无心之语便要将对方置之死地。

耿诺说,铭生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铭生去碰了那些他撒了毒粉的花草。

无论如何,错还是在耿诺。

不是他,铭生怎会受兽灵散之苦?

可是,没有他,她又不可能与赫凡有交集。

所以,对于耿诺,她虽没有好脸色,但也没有特别讨厌与憎恨。

曾经,她为温思璇感到不值。

她在温府帮佣,做丫环,把温思璇的爱恋,执着,耿诺的拒绝,冷眼统统收纳眼底。

温思璇不累,她也觉得累了。

终于,忍不住,她问温思璇,“小姐,你人美,心善,喜欢小姐的男人何其多,为何偏要去爱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呢?这样真的会得到幸福吗?”

她知道自己越矩了。

温思璇没有责备她,她也是了解温思璇必不会责备她,她才敢问的。

温思璇当时反问她,“你觉得很不值得,对不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是一种很傻的行为?”

她没有回答,因为答案是很明显的。

冬天快到了。

温思璇怕冷,她为温思璇披上外套。

她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温思璇不会再同她继续这个话题。

实则不然,温思璇说,“每个人都知道人活在世上,困难总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接踵而至,道理人都懂,只要去面对它,跨越它就好了啊,很简单啊,然而,一旦碰到问题,人还是会焦虑,还是会埋怨,还是会恐惧,还是会不知所措。为什么呢?或许你觉得我这样比喻不太恰当,可,除了这样比喻,我不知道要怎么说给你听,才能让你明白,你还没有碰到爱情,所以,你能如此理性,等你碰到了,应该就比较能懂我说的话。我也很困惑,为什么?我明明决定不要爱那样的男人,我的心却是一次次疯狂地叫嚣着靠近他,只要靠近他就好,如果心是我的,为什么我不能控制我的心?那是不是说,我是我,心是心?既然我是我,心是心,那我又是谁,心又是谁?一直深入下去,人一定会疯掉的,沁舞,你懂吗?”

她不懂,她识字不多,知识不够,那时,她还不能理解温思璇的话。

直到爱上赫凡,直到为了赫凡痛苦得心都碎了,也不能轻易摆脱那份爱恋,她才隐约懂了一些。

不由自主,不能自控,没有逻辑,没有道理,不知道下文,去分析它,去剖解它,也得不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正解,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吧。

何沁舞看着耿诺,思索着,是什么使得这个白衣总是洁净到不染一丝尘埃的男子如此狼狈。

“看够了吧?”赫凡端着一个火盆进来了,“他有那么好看吗?”

何沁舞这才回过神来,“他长得是蛮好看的。”如果不是这么憔悴跟狼狈的话。

赫凡重重地放下火盆,“女人都是见异思迁!”

何沁舞反应过来,赫凡已经出去了。

赫凡再进来的时候,提着热水。

“我去把浴桶——”何沁舞边说边走。

赫凡赶紧抱住了她,“真不乖,大着个肚子也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说,“全部交给我,如果觉得无聊,你就继续看耿诺吧。”

他的温柔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嗯。”

“你竟然说‘嗯’?”他皱眉,“你真那么无聊?”无聊到盯着别的男人目不转睛!

她蓦然推开他,嚷嚷道,“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啦,耿诺再这样下去真的会不得了,你快给他洗澡,换衣服吧!”

他悻然然放了手。

去挪浴桶的时候,她叫住他,“凡!”

“怎么?”他回过头来。

她说,“就刚刚,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什么自信,所以,总会犯那样不可原谅的错误,总会做那样无聊的刺探,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愣了一愣,笑了笑,点了点头。

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是,何沁舞知道,他是了解的。

赫凡为耿诺洗澡。

就刚刚,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什么自信,所以,总会犯那样不可原谅的错误,总会做那样无聊的刺探,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喃喃自语,有一下没一下的为耿诺擦拭身体,“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为什么自己会让你那么没有安全感。”

五日后。

雨过天晴。

阳光照射进来。

“他怎么还不醒?”何沁舞的幸灾乐祸变成担忧,“会不会要死了?”

赫凡白了何沁舞一眼。

何沁舞闭嘴。

她转而看着床上的男人。

耿诺穿着赫凡的衣裳。

她以为耿诺只适合白色,没想到紫色也很适合他。

何沁舞问赫凡,“穿紫色衣服的耿诺比较像个人了,你觉得呢?”

赫凡不解。

何沁舞自问自答,“以前,在温府,我看到他,都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归属于凡间的,而是天上的。”

赫凡的脸色一变,“你暗恋过他?”

暗恋?

不知道为何会扯到这个词。

何沁舞看到赫凡的脸色,笑了。

吃醋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教何沁舞开心极了,她坏心眼地故意道,“你不觉得他是极品吗?”

极品?

赫凡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样的男人是极品?又滥情,又爱拈花惹草,是女人都不会选这样的男人!你竟然真的暗恋过他,说明你挑男人的品味有问题。”

“有吗?”

“绝对有。”

“那,你是我挑的男人耶……难怪,原来是我挑男人的品味有问题才会挑上你啊,我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你,然后又爱上你——”

“何!沁!舞!”

难得,他也有发飙的时候。

她不逗他了,偎进他的怀里,“想想都知道,我怎么可能暗恋耿诺这样的渣男?!”

何沁舞的话一说完,头一转,便对上耿诺黑漆的双眸。

“你……你醒了?”她战战兢兢,摆出笑容,“醒来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渣男?!”声音从耿诺口中一字一字吐出。

“呃?”何沁舞躲到赫凡身后,她说,“我先警告,我怀孕了,你要敢在这屋子里乱撒毒,我……我……”

“你,怎样?”耿诺笑出桃花脸。

恐怖,好恐怖。

何沁舞声有余,势不足,“我的男人不会放过你。”

“你的男人?”耿诺看了赫凡一眼,“凡,你真丢脸,被女人隶属。”

赫凡冷着脸,聪明的直接跳过这个两面不是人的问题,“你来做什么?”

耿诺活动了一下筋骨。

不愧是赫凡。

全身的酸痛,无力,统统消失不见了。

生病的感觉,真是难受。

重获健康,他才明白,赫凡的医术有多不凡。

不像诺爵府里的大夫,宫廷里的御医,一点小病,开个药方,两三天都不见起色。

耿诺下床,不再逗留,“跟我去诺爵府,思璇病了。”

“不可能!”别的女人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沁舞就要临盆了,我哪也不会去!”

何沁舞听到思璇两个字,忙从赫凡后面移到前面,“小姐怎么了?”

耿诺知道赫凡不会答应,要想赫凡答应,最快,最好,最不会失手的方法就是从何沁舞那里下手。

何沁舞那句渣男让耿诺恨得牙痒痒,但,为了大局着想,他忧心忡忡地回答了她,“说来话长,再晚就要来不及了,你也不希望她出事吧?”

何沁舞一震,“凡说你是徒步使轻功而来的,至少数十日未眠,而且还是带病过来的,难道,这些,都是因为你急着来找凡去救小姐吗?”

耿诺不知道赫凡的医术竟高到这种境界,一时无语。

何沁舞眉一蹙,有些为难,“可是,凡说,你这样不爱惜身体,原本的小病已经转成炎症,很可能会有致命的危险,加上你的脚不停奔波,脚踝挪了位,如果不好好休息,可能会废掉!”

赫凡看向何沁舞。

耿诺的小病转成炎症是他说的没错。

但他何时说过,耿诺会因此有性命之忧?脚踝挪位,如果不好好休息,可能会废掉?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能够运用强大的意志力去做到不可能的事。

耿诺就是这样一个特例。

而且,有一点医学常识都知道,脚踝挪位,患者一定有感觉,耿诺现在用脚灵活,会信她,才有鬼!

何沁舞道,“耿诺,你这么拼命害了自己也无所谓?”

耿诺信了,他不是学医的,他不懂,也不想懂,他只关心,“凡,你真的不愿帮我?”

何沁舞插话,“我愿意帮你,如果你愿意把你制过的最毒的毒给我,在小姐度过危机后,吃下它,不准叫赫凡帮你解毒,如果你答应,我就帮你,凡的血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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