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易除,师弟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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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易除,师弟难防-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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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臻拿炎译没办法,把小茶楼具体在哪儿说了后,炎译忙忙点头称知道了,转身就去跑到卖冰糖葫芦那里买糖葫芦去了。
  没了炎译,林臻也乐得耳边一片清静。
  然而,当林臻走到小茶楼门口时,却正好看见一个女子抱着用布裹好琴,从门口走出来,身后是一个跑堂的,在她身后念叨着什么,说完后便丢下女子一人在门口,自个儿又进了茶楼。
  女子孑然一身,黛眉凤眼,瑶口琼鼻,长得明艳,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裙,身影看上去倒有点像是前些日子看到的陆三娘。
  林臻见她独自在茶楼门口站了一会儿,仰头看了看天,神色自若,却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股子清冷,心一好奇,便走上去搭话:“姑娘,你可是……这茶楼里弹琴的陆三娘?”
  女子不料林臻会来跟她说话,脸上浮现一抹惊讶,但很快又是淡淡的神色:“我不是陆三娘。”
  林臻有些尴尬,没有想到竟然会认错人,刚想道歉,却又听那女子道:“陆三娘是那些人方便称呼我,胡乱取的。我的名字是陆曦寻。”
  林臻笑道:“原来如此。我前些日子听了陆姑娘的弹唱,很是欣赏,今日来这儿也是想再一饱耳福。”
  陆曦寻将林臻打量了一遍,依然很淡漠:“公子算是白跑一趟了,我已经被茶楼赶了出来,不唱了。”
  林臻一惊,原来那个跑堂的是在赶人,“为何?”
  陆曦寻看着林臻,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目光却老成得像是活了几十年的一般。她道:“世人昏碌,不愿听警世醒人之声,自甘沉迷于花街柳巷靡靡之音。我陆曦寻,也不愿为这群醉生梦死的人弹唱。”
  此话一出,当真震撼到了林臻。陆曦寻字字犀利露骨,也不怕被人听去。林臻心生佩服,刚想说一句,就听炎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臻!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话音刚落,炎译就施展法术到了林臻身旁,伸手一把抓住陆曦寻的手,脸上没有之前的轻浮:“林臻,这家伙是个半人半鬼!”
  陆曦寻脸色一变,林臻一愣,伸手探向陆曦寻的颈部,果然空有温度而无脉搏,正是半鬼之身!
  陆曦寻也不过分挣扎,冷笑道:“是,我就是半人半鬼,你们要怎么着?这东京妖孽多得去了,你们偏偏管上我来了?”
  炎译看她的语气与眉眼,竟有熟悉的感觉,然后只觉胸口一烫,拉开衣襟,摄魂珠在熠熠发光。
  “摄魂珠在你身上。”炎译惊诧地盯着陆曦寻,伸手就想试探,修长的手指指尖凝聚着淡淡红光。
  陆曦寻这时却冷冷开口:“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做未免太显眼了。放开我,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
  炎译笑道:“半鬼姐姐,你说放开就放开?你是不是太不把狐狸的脑袋当回事了?”
  说着,他握着陆曦寻的手加重了力度,陆曦寻吃痛,趁机大叫道:“来人啊,这里有登徒子要轻薄我!来人啊!”
  这茶楼门口本就是人来人往,陆曦寻这么一喊,登时有好多路人都投来目光,有几个热心的还走了过来。
  炎译不得不放手,谁料刚一放手,陆曦寻就扔下琴跑走了。
  林臻和炎译见状,顾不得那么多,赶快追了上去,没想到刚一拐角,就见陆曦寻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唉!竟然让她给跑了!”炎译烦躁得很,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臻没想到陆曦寻竟然就是他们一直要找的凶手,难以置信道:“陆姑娘竟然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炎译挑眉:“误会?林臻,你看。”说着,他带林臻回到小茶楼门口,抱起陆曦寻落下的那把琴,拉开布包,露出琴弦。
  林臻不解:“这是陆姑娘的琴,有什么不对劲吗?”
  炎译笑道:“我们兽类比你们凡人的鼻子可灵敏多了,这琴上有血气,虽然很轻微,但我可是闻得很清楚。”
  林臻端详着那台琴,发现有三根弦格外的新,“这三根弦像是刚换上的……”而且这三根弦依次排列,是音最高,弦最细的那三根。
  炎译闻言,也定睛一看,想了想,恍然道:“我可算知道那三个j□j姐姐是怎么死的了。”
  林臻不解,看了看炎译,又看了看琴弦。j□j是死于脖子上的细孔,那个细孔……难不成……他惊道:“难道是琴弦?”
  区区丝弦,竟然能穿过人喉,置人于死地?!
  炎译笑道:“这有什么难?你以为妖魔鬼怪比凡人胜在哪里?不就是力量吗!”
  林臻深吸一口气,“真没想到,凶手就这么被我找到了。”
  炎译拍了拍林臻的肩:“有缘分有缘分,你简直就是当灵师的料啊。我们现在抱着琴先回去吧,等萧陵回来再去一起去找那女人。”
  林臻一听,急道:“那怎么行,等萧陵回来,陆曦寻早就逃离东京了吧。”
  炎译得意地挑眉:“放心,她走不出东京的,我刚刚那一握,其实给她下了毒,估计她这会儿伤的不轻,走都走不动路。”
  就在他抓着陆曦寻的手审问那会儿,毒就通过他的指尖,渗进了陆曦寻的身体里。
  炎译心里暗叹林臻真是好运,殊不知,这并非是运气,而是冥冥之中,林臻原本应有的本能悄悄地显露而出。

  第十一章 来龙去脉

  萧陵回府后,只看到炎译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在大堂嗑瓜子,翘着个二郎腿,哪里有半点族长的样子。
  “师兄呢?”萧陵皱眉,开口问道。
  炎译吐了个壳,砸了砸嘴:“今天我们找到凶手了,叫陆曦寻,是个唱曲儿的姑娘,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她……”
  萧陵的脸色已经阴了下来,瞪着炎译:“师,兄,呢?”
  炎译见萧陵要生气了,赶忙正襟危坐,道:“他不听劝,去找那女的去了。”
  一阵阵寒气从萧陵身上散发出来,让炎译感到一阵压迫感:“你让他一个人去了?”
  炎译吞了口口水,干笑道:“我不得留下来提醒你情敌出现了嘛。”
  萧陵一听,想剁了炎译的心都有了,他恶狠狠地剜了炎译一眼:“真是多谢了!”
  炎译笑嘻嘻地摆手:“不谢不谢,应该的应该的。”
  萧陵懒得再跟炎译费口舌,径自急匆匆地出门找林臻去了。
  炎译再后面叫道:“啊喂你等等我啊!苍龙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混蛋!”
  ‘
  林臻手里握着炎译的摄魂珠,先是找了各个医馆药铺,以为陆曦寻中了毒应该会去看大夫解毒,但一个找了一下午,走了半个百锦城,都没有任何陆曦寻的踪迹。
  他抬头看着渐晚的天色,心里担忧更多的不是让陆曦寻逃之夭夭了,而是担心她中毒不治,危在旦夕。
  林臻向来爱憎分明,嫉恶如仇,慈悲心绝对没有到泛滥的程度。他知道陆曦寻很有可能是好几起命案的凶手,但听了她的琴和歌,以及那番话后,无论如何他都相信陆曦寻所作所为必事出有因,不说苦衷吧,总是有她的道理的。
  如此想着,他凭着自己的直觉走出了北城门。此时已经傍晚,夏日天黑得晚,因此还能看清四周景物。西门一出,一路古道,两旁荒草,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
  林臻有些灰心,要是萧陵在身边,烦恼也有人担,但现在就他一个人。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甚至没留意到阴下来的天,被一场大雨淋得措手不及。
  夏雨来得突然,来得猛烈,却也来得快。林臻抱着头往前跑,这时才记起上次给萧陵当苦力在这里除狸猫妖的时候看到向东的方向有一间破庙,心里也不是很确定,只有咬牙往那个方向跑去,希望能暂且避雨。
  走进破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林臻抹了一把脸,刚要转身,脖子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
  “原来是你。”掐着林臻脖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林臻找了半个东京都没找到的陆曦寻。她的脸色惨白,嘴唇乌紫,说话微弱,是逞着强在挟持着林臻,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了。
  此时陆曦寻的手已经不是白天见着的那种普通女子的手,现在她已显露出半鬼之身,手指细长,指甲又尖又长,陷在林臻的皮肤里,直渗出血来。
  林臻被陆曦寻掐得难受,咳了几声,道:“陆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
  陆曦寻冷笑,盯着林臻,“你是谁?”
  “我是林臻。”
  “官府的人?”
  林臻心知陆曦寻误会了,忙道:“我是萧府的人!”
  陆曦寻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回答,一愣:“萧府?你是国灵侯的人?”
  ……我才不是国灵侯的人,我是他的师兄!
  林臻听着陆曦寻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疼痛之际脑袋里竟然纠结起这个。
  忽然林臻只觉刮了阵风,吹得自己一冷,脖子上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了,疼痛也减轻了。眨了眨眼,定睛一看,陆曦寻已经摔在了地上,随她一起落地的还有一把青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又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一脚踹得狠毒,直把人一下踹到了另一边去。
  陆曦寻本来就中了毒,身体虚弱,刚才威胁林臻完全是在勉强自己,现被这好好一折腾,登时吐了一口黑血,面若菜色,气息奄奄。
  她抬起眼,看到的便是怒气腾腾的萧陵,一袭青袍随风舞动,杀气毕露,压迫感排山倒海而来,手中握着一把红伞。陆曦寻明白过来,萧陵手中本有两把伞,在门外看到如此场景后便用一把伞打下了自己掐着林臻的手。
  陆曦寻不知萧陵身份,只暗惊此人绝对不简单。
  萧陵收拾完陆曦寻,赶忙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搭在了林臻身上,责备中流露出的尽是温柔:“师兄,你怎么都不带把伞,全身都湿了,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林臻咳了咳,笑道:“我哪知道它竟然会下雨?”
  萧陵道:“这雨说下就下,我不都提醒了你吗?还有,你刚刚为什么不反抗?”
  林臻觉得好笑,怎么萧陵反倒像个师兄一样管起他来了,但只有“嗯嗯”答应着,然后把目光移到陆曦寻身上,皱眉道:“萧陵,你下手太重了。”
  要是普通人被萧陵这么踢一下,只怕肝肠寸断,命都要没了。
  萧陵冷哼:“死不了,大不了成个全鬼。”
  林臻瞟了他一眼,虽看不惯萧陵冷酷的作风,但心想这毕竟都是为了救他,所以也没有说什么,走到了陆曦寻身旁将她扶了起来,道:“陆姑娘,多有得罪。萧陵,快把解药给陆姑娘吧!不然她撑不下去了!”
  陆曦寻听到了林臻和萧陵的对话,眼睛直直地看着萧陵,问道:“你就是国灵侯萧陵?”
  萧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
  陆曦寻自嘲地笑道:“见到恩人不感谢,反而下此毒手,萧陵,这就是你的为人处世?”
  萧陵淡淡道:“我不认识你,更不记得何时受了你的恩。”
  可能是毒性发作,陆曦寻捂住胸口,痛得眉头紧蹙,表情扭曲,她道:“给我解药。”
  “给我答案,就给你解药。”
  陆曦寻深吸了几口气,缓了一会儿,才道:“王云磊想要勾结曾泽,把东京府上的财政亏空嫁祸到你头上,所以我才把这两个贪贼给杀了……这个还不算有恩于你?”
  林臻愕然,没想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这么轻描淡写而出。
  萧陵眯着眼看着陆曦寻一会儿,然后从怀中掏出瓷瓶,丢给她,看着她喝下解药后,走上前去把林臻拉到自己这边来,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有恩于我。”
  陆曦寻喝了解药后抬头,有些惊讶。
  “只要是伤了师兄,就得死。”萧陵眼底满是戾气,“留你一条命,也是因为师兄不想你死。”
  林臻闻言,一种异样的情绪从心口蔓延开来,说不清是震悚还是感动。
  陆曦寻也不免震惊,不料位高权重的萧陵竟是这般重情重义的人物,她看向被拉到萧陵身后的林臻,倒也不是个领情的人:“如此说来,林公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喽?”
  林臻伸出自己的左手,拳头松开,炎译的摄魂珠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发着光,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手上是不是也有这么一个珠子?”
  陆曦寻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她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打开荷包,正是与林臻手中一模一样的一粒摄魂珠。她笑道:“闹了那么半天,你们只是在找它?”
  林臻道:“不,我们是通过找它来找你。陆姑娘,虽然你说杀死知府和钦差是为了萧陵,但是据我们所知,在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命案,都是出自你之手?”
  “是。”陆曦寻懒懒地靠着墙壁坐下来,“杀的第一个是张钊。”
  林臻不料陆曦寻那么坦然,追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你……你什么时候不是全人的?”
  陆曦寻笑着看他:“我可不是说书的,说的没唱的好听,纵使如此,你还是要听我讲吗?”
  萧、林二人也席地而坐,萧陵冷冷道:“那你说来听听。”
  陆曦寻敛起了笑容,呆呆地看了会儿门外渐小的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本是长安人,元汐五年我进了张钊府做唱曲的丫鬟,说起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陆曦寻出身贫穷,母亲早逝,父亲原是宫廷里的琴师,却因一次弹琴时断了弦而坐了两年的牢,出来后只有在小茶楼里弹弹曲以谋生计。从小陆曦寻就跟着父亲学吹拉弹唱,长大后也经常跟着父亲出去跑场子,希望能为身体每况愈下的父亲分担。
  一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她在台上唱曲儿,不料台下坐着礼部尚书张钊。
  张钊听了她的琴和歌后赞不绝口,了解到她和父亲的窘境后主动提出可以把曦寻收到他府里专门做弹唱丫鬟,供吃供住,还会给陆父每月送钱,权当陆曦寻在府中的薪酬。
  虽然张钊口碑还算不错,但陆父还是有些担忧。陆曦寻虽是不舍得父亲,但一想到自己一去,父亲的生活便会好很多,便也答应下来了。
  最开始的半年,过得风平浪静,张钊经常找她来弹曲,跟她聊聊天,但是后来渐渐地,事情就有点不对劲了。张钊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说的话也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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