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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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鬼缠身-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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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心很烦,什么话也不想说,但是他坚持拽着我不让我走,又执着地盯着我,他的目光让我有一种囚禁感。

    “你说的是真的吧,你说要试试和我一起。”慕容问。

    其实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我这人很容易嘴比脑快。

    “我说了是演戏。”我挣脱他的手,恨不得立刻飞奔跑开。

    “不,你是认真的。”慕容笃定地说。

    我真的不想和他陷入“我不是”、“你就是”之类之类没结果的争执之中,所以我保持沉默。

    我的沉默却让慕容产生了某些误会,他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暧昧,呼吸也急促起来。

    “慕容,演戏和真实生活不同,你知道么?”我说,“我说了我是演戏,我只是用我的表演回应你的表演。”

    慕容一愣,随即展颜,笑得温柔明朗:“你是在怪我?对不起,子奇,我真的没有演戏的天赋,我无法去揣摩他人,只好借助我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自己,明明一点都不喜欢你,看到你那么难过,还是没把持住越过了这条线,现在我清醒了,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慕容的笑容凝固成一个尴尬的表情,慢慢收敛,枯败,一丝笑意也找不到了,温柔的脸变得冷酷生硬。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不是演戏?”

    “没错。”我看向别处,现在揍我吧揍我吧狠狠揍我吧,也许这样可以让我舒服一点,我快要喘不过气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这段友谊是我自己弄掰了的,无人可以推脱。

    慕容很长时间没说话。

    风中的榕树沙沙作响,阳光冰凉地垂落满地,光柱如雨线般将整个世界隔离开来,眼睛模糊不清,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姚子奇。

    “怎么办?”慕容捂住脑门,笑出来,“你这样……我们的戏还怎么演下去?现在我的心情很糟,也许这段时间都不想再看到你,可是我们还有那么多床戏要拍……”

    有时候,慕容比我坦诚。他的坦诚让我难过。

    “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逛过夜店、酒吧,甚至KTV,我受到极其正统的贵族教育,因为我的家世,所有人都对我彬彬有礼,在遇见你之前,很多人批评我的歌曲没有灵魂,我问灵魂是什么,周映彤小姐告诉我,灵魂是情感,一首好歌需要刻骨铭心的情感来贯穿。”

    “她让我去听听你的歌,一开始我觉得很吵,而且无法接受那种粗俗直接的歌词,我认为一首好歌最起码的要求应当是婉转的melody和含蓄的lyrics,而你的歌,两项都不符合。”

    “我一度以为,这个世界本来就如此嘈杂而浅薄,只有你的那种歌才会受欢迎,而我,受过贵族教育的我,在凡人眼中看来是虚伪的、疏离的、格格不入的,那阵子我已经打算退出演艺圈了。”

    然后你遇到了我。

    “然后我遇到了你,我假意装作欣赏你的歌曲,奉承你,亲近你,我想看看你得意忘形之下会露出什么样的丑态。”

    我不禁笑了。

    “你一直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一点我很生气,我拉下脸来对你说那些违心的赞美,你竟然一点回应也没有,这彻底激怒了我。”

    慕容看着我:“你凭什么那么高傲?你有什么可高傲的?毫无疑问,那时候的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真是闲的蛋疼,我想。

    “我知道你经常去后海那边的一家夜店,我装作和你偶遇,迎合你的兴趣,聊一些词曲创作之类的事情。”

    “我发现你去那里并不仅仅是喝酒的,你似乎认识那里的某些人,他们身份低贱,见不得光,却和你呼朋唤友。”

    我抬手:“别说了。”

    慕容笑了笑:“那天,我装成酒醉,硬叫你去夜店接我,然后,我打电话叫了警察……”

    这时候我该一拳打在他鼻梁上,可是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心里空荡荡的,也许是因为没吃早饭就跑出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问。

    “因为……”慕容眨眨眼睛,“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我苦笑:“别这样,别这样慕容。”

    “那你觉得还会是什么理由?”

    “我回去了。”

    慕容拉住我,手上的力气极大,他冷冷地说:“你可以和王瑞恩,可以和夜店里随便什么人,就是不能和我?”

    我回过头:“别逼我揍你。”

    挣开他,我大步流星走开,毫无疑问,萧邪魅那家伙把录像或者照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抖露给慕容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让这齣戏渗透到现实生活之中?还是给他平淡无聊的岛屿生活增加几分乐趣?

    心里又冷,脑子又乱,双脚不知不觉带我来到王瑞恩的小别墅前,我正准备推门进去,却有人走出来。

    竟然是萧可怜,她来这里干什么?

    王瑞恩昨晚上被我泼了致幻剂,又被我砸伤额角,现在正卧床休息,萧可怜这时候来干什么?

    她瞪了我一眼,把手里的本子夹在左胳膊底下,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你一个小小的演员,都敢欺负导演了?你心里有什么怨念,要用这种方式发泄?嗯?”

    我摊手:“那是意外,我真的很抱歉。”

    “你来这里干什么?”萧可怜警觉地打量我。

    我赶紧解释:“我就是来伺候王导的,真的。”

    现在反倒成了我跟她解释,还好,她没打算纠缠不休,又恐吓了我两句,一脸凶恶地走了。

    我早上出去时,王导还睡着,匆忙中只给他热了一碗奶放在床头。

    现在走进卧室,我反而有点战战兢兢的,生怕他破口大骂或者一看见我就气绝身亡。

    王瑞恩坐在床头,手里拿了本书,一边喝水一边看。

    我瞥见他头上歪七扭八的绷带,暗暗为自己的包扎技术捏了把汗,奈何当时情况太过混乱,我刚把方若绮骗走,七手八脚给王导缠住头,只盼望着缠紧一点,那突突往外冒的血能止住,王导当时脸白得像鬼一样,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的床上要么是血,要么是破碎的床单,实在没法睡人,于是我又吭哧吭哧把王导背回他屋里,放在他那张大床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萧邪魅专门派人叫我去,我那时不知他要干什么,只是催得急,也就没等到王导醒过来。

    服用致幻剂之后,会有一段精神萎靡期,王导又失血过多,免不了多睡一阵。

    我本想着应付完萧邪魅就回来照顾王导,结果却应付出大麻烦来。

    看着床上安静看书的男人,我忽然觉得我不应该进来打扰他。

    十七乐章~甜蜜的说教

    他的生活本来平平安安,一切顺遂,自我出现,便搅得鸡犬不宁。

    “子奇,过来。”王瑞恩没有看我,语气平和地说。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简直像做贼一样。

    “坐。”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拍拍身边。

    我坐下。

    “刚才萧小姐找我商量修改剧本的事情,我们仔细聊了聊,感觉她还是有些天赋的,只不过平日里接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路子走歪了——”王瑞恩笑看我,“你在怕什么?”

    我赶紧摇头。昨夜他摔椅子的场景还深深印在我脑海之中。

    “总不能是怕我吧?我以前说什么,你不是都当耳边风的吗?”

    “王导,我真的很抱歉。”

    “喔,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是……要做牛做马侍奉我的?”

    “王导……”我睁大眼睛,难道王瑞恩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今年有二十岁?”

    “我属猴,今年二十岁,不过是十二月底才过生日。”

    “怪不得上蹿下跳的。”

    “……”

    “我听萧小姐说,你……”

    干!原来是萧可怜那家伙搬嘴嚼舌,我和她也就正面接触过那么一次,为了震住她,我把自己的陈年旧事编成励志传奇故事兜售出去,年轻姑娘嘛,再坏能坏到哪儿去,看到我这么个帅小伙忍辱负重道出一段辛酸事,她免不了要心软嘛,这评委心一软,我的目的也就差不多达到了。

    没想到那一次卖萌,竟然还牵扯到这么长时间之后的今天,果然人类本性中的八卦因子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我真不想在王导脸上看到类似于怜悯、同情的神情,我宁可他板着脸教训我,或者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表演有多么漏洞百出。

    如果他真觉得十四岁对于我来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那我只能赔笑两声,赶紧收拾包袱回家,我需要的不是一个长辈的垂悯,而是一个战友的理解。

    过去怎么样,不重要,问题是现在的我——

    “有时候,说人不适合演戏并不是一种批评,”王瑞恩放下书,看着我,“你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个性很强,而且要强,以你现在的状态,想要平心静气进入角色,是相当困难的。”

    王瑞恩现在就是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我也会乖乖听讲,何况他平心静气,所说的话,全都是为我考虑。

    头一次发现,竟然也有人能把将心比心做到这样温柔细致的地步,我心头暖洋洋的,只想多看他一会儿,多听他说几句,再没有以往的不耐烦。

    “你愿意努力当然很好,不过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慢慢体悟,《霍小玉》这部戏主打惊悚另类的招牌,也许可以另辟蹊径,获得一定的影响,但是不必对它寄予太大希望,这是你的处女作,你只要尽力就好。”

    王瑞恩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他翘起嘴角,目光越过我,停在墙上一点,回忆起来:“我的第一部戏叫《青草》,青春言情剧,讲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年轻男女的婚恋,当时为了宣传,剧组还故意放出我和女主角的绯闻……她演完那部戏就嫁人了,日子过得很幸福,现在大约在新加坡吧。”

    “也许再没有人记得那部戏了,可是那都是我们美好的回忆。”王瑞恩微笑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我的感情,只好傻愣愣地点头。

    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我出门去领盒饭,顺便从码头上卸货的车里敲诈了一袋子菜和水果,夕阳西下时,踏着一地长长的影子回到小别墅。

    案板上,我一边切西红柿一边打瞌睡,头晕得不行,揉了揉眼睛,把切好的菜拢起来,开了煤气灶准备炒菜。

    蓝色的火焰扑地围成一圈,我扔下炒菜勺,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看看窗外的天,已经半黑了,冰凉潮湿的恐惧攫住我。

    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时候。

    尽管如此,我仍然打点精神做好两个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鸡蛋炒西红柿,把盒饭放进微波炉里热好,我端着饭菜走进卧室,得意地把他们陈列在床头柜上。

    挺起腰,等着王导表扬我。

    “子奇,做的真不错!”

    “子奇,没想到你还有一手啊,这西红柿和鸡蛋简直被你炒得出神入化!”

    “子奇,你这么关心我,要不咱们做朋友,别给我做牛做马了。”

    桀桀桀桀……我捂住嘴,从幻想中醒来,怎么萧邪魅的笑声还会传染的?

    王瑞恩看着我:“筷子呢?”

    干!露出这么一脸理所当然被服侍的表情是要闹哪样,我垂头丧气地把筷子勺子拿来,双手奉上,王瑞恩看着我笑。

    “子奇,你这样可不行,一个人在外面就会炒个西红柿鸡蛋,嗯?”王瑞恩例行公事饭前说教,“那不是有个什么新东方烹饪学校吗,你把工作放一放,去学上一个月,受用终身啊。而且现在外面的餐馆都不干净的,还是买菜自己回家做比较安全,blablabla……”

    我抓住王导的手,深情地说:“大爷,吃饭吧……”

    王瑞恩眼皮一抖,顺从地端起碗。

    “王导,你不喜欢把菜扣进饭里吗?”我问,“那样不是更有味吗?”

    他吃饭的习惯挺奇怪,要么猛吃菜,要么猛吃饭,一个咸一个淡,他都用一种木然的表情品味,就算我做得再难吃,起码出于感激,应该做出一副“嗯、嗯,还不错”的样子吧!

    我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安静地消灭完饭菜之后,王瑞恩慢条斯理擦了嘴,微笑着对我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要不然空气会进到胃里,对消化不好。”

    我倒。

    “我也坐了一天了,起来运动一下。”王瑞恩说完,就要下床,我赶紧扶住他。

    “走,一起去散散步。”

    其实我不喜欢散步,散步是从家门里出去,又回到家门里,兜兜转转,完全没有目的性,在做无用功,尤其是和长辈一起散步,他们说的话都很无聊,没意义,仿佛他们自己形成了一个场域,把我排除在外。

    不过,正好借这个机会跟王瑞恩说说萧邪魅拍录像的事情。

    要不要说呢,我偷窥王瑞恩的侧脸,明亮的月光下,他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听到什么特别美妙的乐曲,眼睛望着远方。

    月光起伏的海面,跳跃着粼粼银彩,生生灭灭,喧闹不休。

    算了,还是不说了,等到他康复再说吧。

    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王导,我今晚上能和你一起睡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王瑞恩没有立刻回答。我知道就算他不同意,我也会死赖着他的,就算会惹他生气,反正我总是惹他生气,切。

    “好吧。”

    “什么?”我没听错?

    “二楼还有一间没用过的卧室,你把床单被罩拿出来一套新的,就在我那房间的立柜里,晚上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二楼有个座机能直接连到一楼。”

    “太好啦!”我欢呼。

    “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用药物来逃避不是办法。”王瑞恩最后又噎了我一句。

    …………………………………………

    作者有屁放:参赛囖,纯属混出镜率,喜欢我的文的,投我一根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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