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不笑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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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不笑都倾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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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不叫初恋,而是初爱,最初的爱,纯纯如新鲜的白色牛奶,最终将成为生命里一抹淡之又淡的色彩。

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不再叫他“楚哥哥”,只是半点没礼貌地叫“萧楚衍”。

后来很久以后她才反应迟钝地惊觉,缠绕在心里那根长满小碎花的藤蔓,终究没有随着称呼的变换而枯萎。

一直以来,顾城西那个别扭龟毛的孩子,从来不敢承认“早恋”,每次一被人意外窥到苗头就当缩头乌龟,而身为好朋友的她就会被推出来当替死鬼,萧楚衍也无可奈何。

原以为只要能够风云比肩,纵然只是传说中的绯闻女友,也心满意足,但她知道,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当了。

顾城西终于在萧楚衍的刻意刺激下,开始正视他们之间的问题。

但是幸好,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曾在她心里开出过一树独自芬芳的花……

它独自开,独自谢,最后深深掩埋。

失恋了么

数天以后的午间,阳光和煦而温暖,一条芙蓉开满的校园小路上,出现一道极为赏心悦目的风景,使得经过的人皆忍不住顿足回首观望。

穿白色针织长裙的清婉女生与英气逼人的男生并肩而行,女生不时侧头,露出妍丽美好的微笑,略带一丝俏皮,男生偶尔举起手敲她的后脑勺,目光无奈又宠溺。

施小肥远远看见那一幕时,已大惊小怪嚷起来:“阿墨,姜姜,那那那不是顾城西跟萧楚衍么!他他他们为什么这么亲密?”

姜姜也很惊讶,但反应没施小肥那么强烈,应该说,她已经被几天前那一碗鸡汤稍稍打过预防针了,不过眼前的一幕证明了自己的猜想,还是很惊讶地不能接受啊!

赵子墨只是微微一笑,那日她听了顾城西的心里话后,很快将意思表达到了萧楚衍那里,萧楚衍本来就是想借此刺激龟毛的顾城西,得到信息自然会采取行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正牌女友。

没有人知道萧楚衍究竟有多爱顾城西,但赵子墨知道,所以在萧楚衍跟她坦白爱上了一个虚伪的小姑娘时,她的那一份喜欢,在友情面前淡了下来。

这样未尝不好,不曾深深深地喜欢,抽身而退时,就可以很简单,不会留下深深深的伤。

施小肥仍在激动愤慨中,抱着赵子墨的胳膊一阵猛摇:“阿墨阿墨,西西怎么可以这样,她竟然抢你男朋友!”

赵子墨微笑:“傻肥,西西本来就是萧楚衍的正牌女友。”

施小肥呆了,傻了,看赵子墨说得一本正经,丝毫不像开玩笑,怒了:“好一个顾城西,丫的真是虚伪透顶,居然瞒得这样好!”

然后她唰地望向赵子墨,“还有你,姓赵的,你丫的是一帮凶,我跟姜姜要狠狠地惩罚你们两个,不然难消心头之气。”

不久后,就有人传顾城西才是萧楚衍的正牌女友,跌了一大片人的眼镜,当然也有人传极品美女赵子墨败给无名女生……

因为恶意隐瞒事实,顾城西大出血请舍友出去大吃一顿,姜姜和施小肥因得以“搭上天梯与浮云对话”,很大气地原谅了她;而对赵子墨就没那么客气了,惩罚她去食堂买早点一个月。

赵子墨眼泪汪汪:为什么从犯比较倒霉?

惩罚实施后的第一天早晨,赵子墨从食堂出来,迎面就碰到很长时间不见的财子纪安晨。

当初他说“决定考虑是否把保鲜期延长”,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行动,并且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就算见了面,也最多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哪晓得他站到她面前,忧心忡忡看着她,欲言又止。

赵子墨眼睛半睁半闭地打着哈欠,不解地看着拦在前面的人,时序已入深秋,拂过的风已带着刺骨的寒意,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赵子墨,你、你想开点啊……”纪安晨语气显得小心翼翼。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顾城歌的何齐城律师事务所实习,初次接的案子把他忙了个四脚朝天,不但把每月换女朋友的惯例给忙没了,也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考虑延长赵子墨的保鲜期”。

后来他也想起过,但又听到有人传她是萧楚衍的女朋友,也就不去掺和了,毕竟就算赵子墨长得倾国倾城,也不足以让他放弃整片森林,这一次案子忙完了回到学校,听到她被萧楚衍甩了的传言,又恰巧遇到这么,这么……

这一大早的,她确实有那么点凌乱。

两个很明显的黑眼圈,满脸倦容,长发披散开来,被凌厉的秋风吹得遮住大半边脸,脚下趿着一双毛茸茸的猫鞋……

好吧,放在美女尤其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身上,她这样可以称之为凌乱美。

但是,她的猫鞋貌似穿错了左右脚,而套在身上的高领毛衣,却是,穿反了,不是前后,而是里外……

纪安晨不得不怀疑,她这是失恋才有的症状啊!加上手里晃着的装了不少包子和烧卖的塑料袋,这不明显打算,呃,暴饮暴食……

赵子墨昨夜帮顾城西整理最新完结的小说《流夏之远》,据说网站编辑有意推荐出版,顾城西又要忙着更新另外一部古代架空文,根本没时间。

两肋插刀惯了的她一直忙到凌晨两点,睡了大约五个钟头又被姜姜拖起来,执行买早点的任务,她胡乱洗了脸漱了口,随手拿起毛衣套上就出了门……

本来从食堂里出来后还迷糊着,纪安晨莫名其妙的一句“想开点”虽然让她清醒了一些,眼神看起来却依旧是迷惘的样子。

纪安晨继续安慰:“赵子墨,其实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每个月都失恋……”

“你是每个月都让一女生失恋吧!”赵子墨又清醒了一些,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眼前这个人吧,长相可以称之为漂亮,看起来也很老实安分的样子,如果不是听了太多关于他的传说,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就是传说中的风流财子啊!

果真人不可貌相。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莫名地望着纪安晨:“我怎么就失恋了啊?”

纪安晨伸手指了指她的毛衣:“萧楚衍甩了你,那是他没眼光……”

赵子墨顺着他的手审视自己,囧了,彻底清醒了。

这落魄的形象把她整得跟……

难怪一路上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很怪异,敢情都以为她失恋了给予无限同情啊!

她对萧楚衍是有过那么些心思,但怎么着,也谈不上失恋吧,从未曾得到,也就无所谓失去,他和顾城西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她顶多失落一下下,失落过后就可以真心诚意地祝福他们。

她嘿嘿地笑:“纪安晨,萧楚衍嘴里那位交往很多年的女友,从来都是现在这位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交往过!”

她这一笑,看在纪安晨眼里,就成了强颜欢笑:“赵子墨,失恋真没什么,你可以试着发展一段新感情忘记它,至于人选嘛……”

他扬眉,“上次我都跟你告白了,而且我也已经想好了,决定延长你的保鲜期,就考虑我,怎么样?”

失恋就失恋吧,赵子墨懒得费唇舌再解释,可是,发展一段新感情,眼前这位风流才子还毛遂自荐……

她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纪安晨同学,我上次都那样调戏过你了——”被一个女生这样调戏,还敢追?

纪安晨扬眉,唇角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

赵子墨忽然明白长得像乖宝宝的他得以风流的原因了,这么一张纯洁漂亮的脸上,出现这样一抹邪笑,真的很触目惊心地勾引人呐——

纪安晨就这样邪邪地笑着说:“可是我记得,你当时做的,好像是可以交往的动作吧。”他伸出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就像那日黄昏,她轻佻地调戏他一样。

赵子墨囧了,默了,终于知道自己应该与时俱进了。

进入大学的男生基本都已经成年,脸皮自然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厚,哪里还会像初高中那些孩子没见过世面,脸皮薄嫩得一调戏就红透。

像纪安晨这样的老鸟,脸皮更是堪堪厚似城墙,竟然把她的调戏当成可以交往的暗示。

生平第一次,赵子墨被调戏过的男生调戏回来,并且最后囧囧有神地落荒而逃。

逃走后,赵子墨深刻地反省自己,再不能对前来表白的男生加以调戏了,被反调戏太悲惨!而且说起来调戏人也是很不厚道滴,要学会婉言拒绝,嗯,婉言……

老俏玫瑰

没有机会再当萧楚衍的绯闻女友,也不能再对前来表白的男生加以调戏,就连郑若榆派给她的任务都开始少起来,赵子墨的日子忽然变得悠闲且无趣起来。

幸好每逢周日,她都要去养老院陪一众爷爷奶奶聊天下棋,然后特别陪伴傅奶奶。

每一位来养老院当义工的除了陪爷爷奶奶们在一起活动外,还会安排特别陪伴其中一位老人,当初傅奶奶是其他义工都不太愿意的选择,据说她脾气很古怪,不爱说话也从来不笑,极少与人交流,即使她唯一的亲人据说是外孙来看望,也不冷不热,爱理不理。

傅奶奶被养老院其它老人及护工称之为“带刺儿的老俏玫瑰”,说她带刺儿,自然是她古怪的性格,至于老俏玫瑰,则是指她的气质。

她年龄已逾八十,但即便面容早已掩不住苍老,身材却纤瘦有如少女,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带书墨香的雅致气息,仿佛从前大宅子里出来的大小姐,同时带有一种旁若无人的清高和傲慢。

而赵子墨从来都是善良的,悲悯的,烂好心的,她主动要求特别陪护傅奶奶。

一开始自然极不顺利,她简单地自我介绍后,傅奶奶漫不经心瞟了她一眼后,吐出两个字:“妖精。”

赵子墨简直哭笑不得,哪里有这样浑身带刺的老人家,当然她并不生气,反而涎皮笑脸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傅奶奶是在夸我吗?妖精啊,那不是天上有地下无,原来我已经美成这样啦!”

傅奶奶住的屋子里有一个大书架,里面琳琅满目珍藏了许多原版中外名著小说以及各种不同文体的书本,赵子墨第一次申请借书,傅奶奶冷冷地警告:“放回去别弄乱。”

她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露着谄媚讨好的笑:“谢谢傅奶奶,您真是有一副菩萨般的好心肠。”

傅奶奶显然对她的嘻皮笑脸很无语,再不理会她,后来也一直把她当空气任意搁置,随便她百无聊赖坐着发呆还是安静看书。

这样的状况,赵子墨也实在有点束手无策,但她一直坚持,绝不打退堂鼓,安静地共处一室,不也是另一种陪伴么!

也许她的坚持通过了考验,也许是她的涎皮笑脸让人无可奈何,慢慢地,傅奶奶会使唤她做一些事情。

比如:泡茶。

傅奶奶要喝的茶不是普通的放一点茶叶直接倒上开水就可以应付的,她特别讲究,散叶,洗杯,盈气,收香……还有水的温度……

总之要求特别多,并且,她只演示一遍。

但这并没有难倒赵子墨。

一方面,只要她肯用心,对事务的观察向来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本事,平日傅奶奶泡茶时经过了哪些工序,每个工序用的时长,都已有基本了解。

另一方面,即使没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于她而言也不是难事,她的父亲赵青云是茶道高手,她虽顽劣,但学东西却是毫不含糊的,虽然比不上父亲,但泡茶的工夫,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第一次泡茶,赵子墨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傅奶奶眼里明显有了一丝惊讶,待喝下第一杯茶后,惊讶已转变为惊喜,甚至赞赏。

自那以后,傅奶奶的态度也有了细微改变,继而分派了其它任务。

傅奶奶不太与其它老人交流,常常在屋子里或写毛笔字或绘画,磨墨以及调配颜料便是交给赵子墨的第二项任务。

赵子墨再一次没有让傅奶奶失望。

她到底是得天独厚的,母亲北野清妩是位著名画家,在油画和工笔画领域都取得不俗成绩,多年前与另一位神秘莫测的女画家“清濯”并称“画坛双清”,后来清濯在画坛销声匿迹,清妩从此一树长青。

对于笔、墨、画这类事物,赵子墨自然不陌生,小时候的她很顽劣,常常和萧楚衍一起很猖獗地四处捣蛋,有一段时间犯事被逮后,父亲给的惩罚便是替母亲磨墨调颜料。

只不过她从来都善于在惩罚中寻找乐趣,罚的次数一多,磨墨以及调颜料倒成了她爱做的事,母亲自是从不吝啬,细心地教她怎样磨出最好的墨以及用颜料调出最接近实物的颜色。

是以,无论磨墨还是调颜料,赵子墨都不会教傅奶奶失望。

从此傅奶奶对她可谓另眼相看,虽然不会对她再现得有多热络,但态度较之初始柔软了许多,这令其它义工和老人们啧啧称奇。

但他们马上理解了。

义工们认为,她人长得美,性格率真又洒脱,而老人们则是看孩子的眼光,她既漂亮又可爱,被喜欢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不应该,但赵子墨得到这些夸奖还是禁不住虚荣心上涨,原来搞定傅奶奶,是一件这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周日,赵子墨带了一大叠绘画用的宣纸来到养老院,一大早傅奶奶不在屋子里,晓得定然是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尚未归,她也不跑去寻,只把宣纸往书桌上一放。

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书架找书打发时间,一眼瞧见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摊开的白纸上写了几行毛笔字,像魏碑体,又拥有强烈鲜明的个人风格,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雅,一如傅奶奶其人。

写的是周敦颐的《爱莲说》: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繁,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吾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濯清濯清濯轻灼轻灼轻灼轻……”

后面反反复复写了两行“轻灼”,字形也渐渐散乱,字上还似乎有水印过的痕迹,墨化开来,氲氤出重重叠叠的影。

赵子墨看着有些奇怪,猜想傅奶奶最有可能背到这里忘词了,一时兴起,她坐下来,执起搁在砚台上尚未干的毛笔接着往下写:

“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写毛笔字亦曾是父亲惩罚她的手段之一,她同样把它变成了兴趣,只不过她没有专门去练某种字体,完全依着自己的喜好来,久而久之练成了独一无二的“墨式体”,清妩却不失沉稳大气,不过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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