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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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不哭-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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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多年来我也有心理准备天天可能不是林承勳的儿子,但我一直不愿去弄清楚他的生父是谁,就算我对林承勳有恨意,至少也曾经深爱过,我宁愿天天是他的儿子。
  多年来我始终不愿意去试想天天是当年那个陌生人的孩子!
  但如今真相大白,我觉得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让我久久不能接受……
 「如果你觉得我说谎,不要紧,我们大可去医院做检查。」
  我瞠着双眼,脑筋一片空白,过了好半会才终於冷静了点,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启口:「不需要。」
 「你不想确定天天是不是我儿子吗?」
 「不用。」我盯着王祥,眼神没有犹豫,「天天的父亲是谁从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他母亲。」
  王祥冷笑,「你想让他永远单亲下去吗?现在我出现了,你们母子俩应该投入我的怀抱才是啊!」
 「你跟林承勳一直有来往吧?你一定老早就知道我当时怀孕了,那你当时为什麽不出现?为什麽事隔多年才出现!」
 「我的确知道你怀孕,但我当时根本没想到那会是我儿子,我怎麽知道一次就中了!我也是最近才确定的。」
 「我不管你怎麽想,既然你出现了,还承认自己的罪行,我要对你提告,告你当时性侵我!」我指着他,愤愤的吼着。
  只见王祥又是一阵阴冷的笑意,彷佛我说的事根本无关痛痒,「你去啊,我要是怕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我的手颤颤然,「你不怕吃上官司?」
 「奈奈,你真以为你告得赢我?你没钱,但我有,我有足够的金钱和时间去打官司,再说你告这种事对你名誉也不好,对天天也不好,你要留天天在家去法院,还是要带天天一起上法院?这场官司真打下去,这里你也待不下去了吧?」
  咬着下唇,我委屈的发抖着,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我已经决定不哭了。
  我要为天天坚强。
  就算不想承认,王祥说的却是事实,这场官司打下去我肯定吃亏,况且当年我也没任何反抗……王祥大可以说是我诱惑他再反告他什麽的,甚至时间过去已久,证据也早都没了。
  唯一还留下的,是无辜的天天,是我怎麽也不愿牵连进来的天天。
  我已经让爸妈失望透了,如果闹上法院,我肯定又给他们蒙羞,这场官司会再伤害他们一次,我不能这麽做。
  甚至,我根本不应该让这件事被发现,它应该永远成谜才是。
  我无助的低下头,沉重的呼气却无法排解我的难过,心理沉甸甸的,就好像有无数大石压在心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奈奈,这件事可以成为我们两个的秘密,我不会说的,我会保护你,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王祥凑近我,接着伸出手抱我,我浑身一颤,却不敢推开他。
  他的碰触让我觉得好不舒服,可是我不敢想像如果惹恼他,他还会做出什麽事,跑去跟林承勳说这件事?然後让我父母知道?搞臭我的清誉名声?还是强行带着天天去做基因检查,公诸天下他才是父亲?让我多年来隐瞒的事全都被揭发?
  这件事我小心翼翼的藏到今天,是我唯一保住的和平,我再也不想掀起风暴。
  但难道我就这麽忍下来吗?
  我到底应该怎麽做?我已经不知道了……
 「当然,我也会对天天好的,他可是我的亲生儿子。」王祥这麽说着。
  但我知道他言不由衷。

☆、CHAPTER09。男子痴情等候,只为与女孩再见一面(丰立新闻台节目企划/王祥报导)(04)

於是,我和王祥的交往持续着,寒冬也来到了尾声。
  这期间,他就像之前那样对待着我,就像他说的,只要我不吵不闹,他就对我好,最近几次也主动带天天出门,和天天的关系似乎好一些。
  事情看似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我心里却始终感到沉重,总是闷闷的。
  对於王祥跟我说的那些事,我还是很难接受,有时一觉醒来,我甚至会有一瞬间以为我做了场恶梦。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
  就算永远弄不清天天的生父是谁也无所谓。
 「奈奈姊!」正当我有些恍神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窜入我耳里,让我很快的回过神来,「我来了!」
  看着眼前活泼的女孩,我扯了扯唇瓣:「小蜜,今天也来找郑义吗?」
 「对啊!他答应我要陪我去买东西的。」小蜜露齿一笑,样子十分灿烂。
 「跟郑义一起买东西有趣吗?感觉他也只是静静陪买而已。」我很难想像一向少话的郑义会和小蜜热闹的买东西。
 「他的确都只是陪着我而已啦,只有当我买错了或乱花钱才会发表意见。」
 「譬如说?」
 「女生不都喜欢买一些可爱但不实用的玩意吗?他就会念我乱买东西。」小蜜吐吐舌,一脸淘气。
  我笑笑,「很像郑义的风格。」
 「是吧?害我有时都逛到没兴致了。」
 「那还找他?」
 「可是……」小蜜鼓着腮帮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喜欢跟他一起嘛!」
  当眼前的女孩漾着幸福的笑意,我不禁也跟着一笑。
  这才是恋爱的美好模样吧?
  即便我和林承勳最後分道扬镳,但我也曾像这样笑着,曾经真的很幸福。
  但,跟王祥呢?
  我不确定我有闪过这样的神情,或是有一刻感到悸动欣喜。
 「啊!」郑义从我身後走来,小蜜一见到他就挥手,雀跃的跳了跳。
  只见郑义一脸受不了她这样的模样,但还是拿了外套准备和她出门,「我看到你了,不用跳那麽高。」
 「我看到你就高兴嘛!」
  郑义没说话,但在他们後头的我却瞥见郑义那微微的笑意,腼腆而幸福。
  郑义和小蜜走没多久後,来店的客人忽然增多,我忙了好阵子才终於可以停下手,累得垂头呼了口气。
  再抬头时,沈力扬却站在门外,先是一脸担心的模样,但很快的恢复他阳光般的笑脸,「奈奈,嗨!」
  我走向吧台,「你来得真巧,现在客人正好比较少。」
 「我刚刚看店里忙,就是等店里闲一点时才找你说话的。」
  沈力扬就是这样为人着想,思及此我的嘴角略略上扬。
 「对了,我刚刚看到系上学妹和店长儿子出去,没记错的话她儿子也是我们系的,对吧?」
 「是啊。」
  沈力扬一脸若有所思,接着弯起嘴角,好像难以相信郑义和小蜜在一起的画面,「那个学弟在系上满有名的,酷酷的很受欢迎。」
 「连你们大四都知道他?」
 「他叫郑义?该不会是正义的『义』吧?未免太好记,哈哈!」
 「店长真的就是用谐音帮他取名的。」
  沈力扬惊喜,「哇塞,店长真酷!怪不得儿子也帅帅的。」
  我一阵轻笑,想当初我知道这件事时,也觉得郑姊好特别,就连这间饮料店的店名也是取得如此随兴。虽然郑姊在取名方面不甚重视,但不论是经营饮料店、或是教养郑义,都投入了最大的心力,一点也不马虎。
 「那个学妹看起来很活泼,我还以为郑义会比较喜欢文静的女生,毕竟他话那麽少,我来这麽多次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
 「缘分很难说的。」
 「这倒是。」沈力扬忽然吐了口气,像是想起不愉快的回忆,我猜他想起了胡姿妤,就像我想起了林承勳,也想起了王祥。
 「你跟你男友还好吗?」
  我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很好啊。」
 「真的?我还是气他之前凶你。」
 「那时我因为担心天天的感冒,心情也不好,两个人都有错,就别怪他了。」
 「他後来有没有再对你大声?或是乱抓你?」
  我淡淡笑着,试图用微笑来掩饰我的惶恐,「没有,他对我很好。」
 「但我总觉得你不是真的这麽想。」沈力扬看着我,那眼神几乎要戳破我的谎言,「奈奈,你真的爱你男友吗?」
  我蹙眉,不明白他为什麽这样想。

☆、CHAPTER09。男子痴情等候,只为与女孩再见一面(丰立新闻台节目企划/王祥报导)(05)

「虽然我也只谈过一次恋爱,但我老觉得你不是很喜欢他。」
 「大概是因为我说话做事总是淡淡的,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不是。」沈力扬瞧我的眼神十分认真,语气也相当诚恳,「虽然你总是很温和的待人处事,但我就感觉得到你对天天的爱,对这间店的忠诚,还有对我的重视,但你对你男友好像就不是喜欢的情感……」
  我的心跳得有些快,听到这话让我有些无措。
  因为,沈力扬说的是对的。
 「真的好可惜喔。」他趴在吧台,一脸遗憾的看着我。
 「什麽事好可惜?」
  沈力扬抬眸对上我的双眼,接着伸手轻抚了下我的脸庞,当他碰到我的肌肤时,我的身体一阵热流窜过,脸颊也不禁变得滚烫。
 「要是你没男友,我应该会追你吧!」过了好阵子,他微笑着说。
  我愣愣。
  沈力扬的微笑依旧,那笑除了有我熟悉的温暖外,似乎还多了一些……爱恋?
  我以为他会再说些什麽,然而他却忽然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像是在欣赏一件很美的事物。
  又来了,我再次感觉到心跳加速,脸上的热气也迟迟不褪……
 「力力哥!你来了!」直到天天的呼喊声闯进我们寂静的气氛,才又让一切活泼了起来。
  沈力扬将天天抱起,表情有些歉意,「呦!天天抱歉,我得去上课了,不能陪你玩。」
  天天用力抱了下沈力扬,「那什麽时候再一起出去玩?」
 「再看看罗,话说现在不是有王叔叔陪你,可以请他带你出去玩啊!」我明白沈力扬想试图拉近王祥和天天的距离,他是好意。
  我轻轻甩头,不愿再想这事。
  天天嘟起嘴,咕哝着:「可是我比较喜欢你……」
  以往沈力扬听到这话总是很高兴的笑开,这回却笑得有些无奈,他勾勾嘴角,像是在努力保持微笑,「天天,不可以这样。」
  我不解沈力扬为什麽说这种话,天天也一脸不明所以。
  沈力扬先是沉默片刻,接着笑笑的继续说:「王叔叔才是可能当你爸爸的人,你应该要比较喜欢他才对,知道吗,天天?」
  闻言,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压抑心里激动的情绪。
  天天苦着脸,很不甘愿的样子,「如果你是我爸爸就好了,我比较想要你当爸爸。」
  沈力扬收起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恍如有些高兴却又很是失落。
  我想起王祥先前对我说过的话,接着将天天从沈力扬手中抱了回来,硬挤出一抹笑,即便我知道笑得难堪,心里却认同沈力扬说的话,「力力哥说得对,你要和王叔叔好好相处才是。」
  连我都帮着王祥说话,让天天有些不满,他孩子气的囔着:「为什麽?力力哥没女友了,可以跟妈咪在一起!就可以当我爸爸了!」
  这话让我和沈力扬都有些尴尬,我们互看了眼对方,又迅速的避开彼此的目光。
 「天天,王叔叔他是──」冲动之下我竟差点说出「王祥才是你真正的爸爸」,所幸我很快的将这话吞回去。
  看着天天无邪而疑惑的脸蛋,王祥那些话就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一刀又一刀,让我心痛不已,连带着那天在KTV所发生的一切,都折磨着我的心……
 「妈咪,你怎麽了?」
 「奈奈,不舒服吗?」
  我抬头看了眼前的大男孩与小男孩,在他们担心我的眼眸中,我彷佛看见肮脏的自己,看见那个不洁身自爱,导致今天这一切的自己。
  眉头深锁,我觉得五官都快扭在一起,额间也冒出冷汗,有种压抑的情绪积在我的胸口,让我好难受,我想释放这一切,却又不知道如何排解,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喘着气。
  我发现我想哭,但我哭不出来。
  轻抚着我乾涩的双眼,我似笑非笑,笑话自己今天才发现这件事。
  我不是不哭,也不是不想哭。
  是我根本就哭不出来。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我竟丧失了哭泣的能力。
  失去了人类发泄悲伤的本能……

☆、CHAPTER10。丧失哭泣功能的女孩(丰立大学新闻系/沈力扬报导)(01)

於丰大附近饮料店工作的女员工,近期发现得了一种无法哭泣的疾病,据她本人表示,即便她很想哭,也感觉似乎在哭,但无论如何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不停喘气和抽噎,令她非常痛苦。
  哭泣是一种人类宣泄情绪的本能,该女丧失这样的能力,就彷佛命运在暗示她不准懦弱悲伤,必须永远坚强的面对一切,对她实为残忍。
  精神科医师表示,该女之所以无法哭泣,恐怕跟过去的负面经验有关,致其心理影响生理层面,若要根治这个问题,还是需要从心理层面着手。

  我最近常常作梦。
  我总是梦见高中时的自己,在梦里我和林承勳交往着,时而幸福、时而心酸,那时我还没有天天,也没有如今的纷纷扰扰。
  然而,画面很快的来到那天的KTV,那包厢里残留着上批客人留下来的菸味,还有弥漫在包厢的酒精味,以及当时三人的迷迷糊糊,和持续不间断的扰人音乐声。
  每次画面都清楚得让我以为我就在那个时刻。
  接着,当我醉得一蹋糊涂时,男人爬上我的身子,当年的我记不清楚那人的模样,还以为是林承勳,然而在梦里的那个男人,一开始样子模糊不清,但随着他的接近,他的样子便越发清晰。
  那是王祥。
  当我看清那男人的脸庞时,我便会从梦中惊醒,总得喘上几口气後才能平复心情,再次躺回床铺。
  但往往我那夜便失眠了。
  明明是几年前的事了,在最近却变得记忆犹新,我摸着自己的身子,不停不停的被罪恶感折磨,王祥的存在一直提醒我曾经犯的错误,就像是在责备我当时不洁身自好似的。
  这副身体曾随便的拥抱别人,曾对连样子都记不清的男人张开腿,还和对方交合,甚至最後怀上那人的孩子。
  每当我从恶梦惊醒後,脑中就不断回荡着这些事,我无法原谅自己当时的行为,脑中疯狂的纠结着这些往事,好几夜都让我辗转难眠。
  在我还不知道天天是谁的孩子时,我心底一直把他当作是林承勳的孩子,我也这麽告诉周遭的人。
  我说服自己和林承勳发生过很多次关系,无论如何这孩子是他的可能性高上许多,虽然我们最後分手,但至少是我生命中爱过的男人。
  天天若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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