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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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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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乔蔚然起床时季臣还没醒,怕吵到他,她很小心地控制动作,换好衣服洗漱出去,再做早餐。听一拖鞋擦地的声音,她回头,“早。”
“早。”他倚着门框看她,身上的浴巾已经换了一边叠法。
她被看得脸红起来,手上的煎蛋也摊不平,微愠地瞥了他一眼,“你再不去换衣服,可就要迟到了。”
他一点不为所动,眼里却透着笑意,“我不去公司。”
她把破了的煎蛋放进自己碟中,又重新打下一个到煎窝,小心翼翼的摊动,“你要呆几天?”
他从后面圈上她的腰,“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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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乔蔚然早上给季臣做好早餐才出门,下午准时下班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季臣则坐在沙发上摆弄他的笔记,等她把晚饭做好,两人一起吃。饭后她洗碗,他就泡茶,等她洗完碗出来,两人一起倚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聊天,然后亲吻,滚床单。
她不问他一天到底干了些什么,却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回来都要看他车停在哪,每天他的车子都会换位置。她跟他谈天说地,却从来不谈情,不谈自己的家庭,因为他们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即便是爱也是他永远也无法接受的。还有他妈妈,七年前他妈妈就绝决地否定了她跟他的可能,她又何必再自找一次伤害。
现在这样不很好?他也没再提重新开始的事,她也不跟他求什么情爱名份,就这样轻松相处,有感觉时在一起,没感觉时,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为了避免分别时的尴尬,乔蔚然故意安排第三天去下面县医院,要一整才能回来。早上起来,照例做好早餐,一切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她才推开卧房门,他还在睡觉,“我今天要去平县,要晚上才回来,你走时记得把窗户都关好。”
他没答声,也不知听见了没。她低低吁了口气,把门带上。
平县离K市约两小时车程,乔蔚然及两名业务员到达时已经接近10点,平县县医院的副院长正在办公室等他们。事情一谈便谈到中午饭,乔蔚然自然顺势邀请副院长一起出去吃饭。饭间闲谈间,副院长透露自己老娘这几天吵着要回老家,可他又没时间送,乔蔚然自然又顺势揽下送副院长老娘回老家的活,把人安全送到家后,还顺势地送了封五千的红包,说是慰问金。弄得老太太一头雾水,以为送自己的是民政局的同志,可也不对啊,她有儿有女有房有农村医保,低保都评不上的人,咋还能有这么多慰问金?
乔蔚然早上对季臣说要很晚才回来本只是个借口,没想到一语成谶,到家时都快八点。打开门见客厅灯亮的还大吃一惊,等看到沙发上坐的是乔昆安时,才缓缓收了吃惊,“爸,你怎么来了?”
乔昆安紧握住电视遥控器,略有不安地说:“你小妹例行检查,你妈没空就让我陪着来了,下午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乔蔚然并没注意乔昆安的局促。这新住处她早就告诉给乔昆安,只不让他告诉曹凤萍,大门钥匙她也告诉他在门楣上的八卦镜后。季臣的飞机是上午10点,他爸爸是下午来的,他们不可能碰上。她认为一切都是正常的,掏出看到下午果真有几个乔昆安的未接电话,便释了疑心,打开鞋柜换鞋子:“小妹呢,在厨房做饭?”她随口问着,同时把换下的皮鞋放进柜子。
要关上时,她蓦然发现柜里有双眼熟的男式皮鞋,她猛地回头,乔昆安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嗯,你那个……朋友……也在厨房帮忙。”

第 25 章

乔蔚然进去的时候,季臣正在认真摆盘,乔蔚云站在一旁指导,两人巨大的身高差异很容易让人误眼这是对父女。
季臣摆得很认真,还是乔蔚云先发现有人进来,“姐。”她轻轻喊了声,面上是淡淡的红晕。闻声,季臣才抬头,对乔蔚然笑了笑,便又低下头继续摆自己的盘,一点没接收到乔蔚然眼里的疑问。
“在倒腾什么呢?”乔蔚然笑着走到两人中间,搭着乔蔚云的肩膀问。
乔蔚云指着看快要摆成型的四喜丸子,“小臣哥说要摆个好看的造型。”
乔蔚然还没看出个明堂,季臣就突然抬头:“猜出来是什么了吗?”
十二个四喜丸子围着盘子一圈,正中心一朵红萝卜雕的花,花心连出一根短短的菜心指向一个丸子,季臣筷上还夹着一根稍细长稍长点的。乔蔚然拿不准,便回答得有些犹豫:“钟……?”这是什么喻意?
筷子上的细菜心落下,果然是个“钟”。季臣满意地放下筷子,“可以开饭了。”
趁着乔蔚云端菜出去的机会,乔蔚云把季臣拦在门口:“你怎么没走?”
季臣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盘子里的“钟”,“临时有事改了时间。”
“改几点?”
“晚上10点半。”
“今晚?”
“嗯。”
乔蔚然瞄了眼客厅方向,乔蔚云已经返回,急急说了句:“我送你。”就放开手,当先出去。
乔蔚云一共做了五菜一汤:糖醋排骨、玻璃酥鸡、蒜香芦笋炒大虾、耗油香菇西兰花、蒸茄合外加清炖牛尾汤。
一溜摆上桌,色、香、摆盘一点都不比酒店里的差。乔蔚然先给乔昆安夹完菜,才夹着一块糖醋排骨到季臣碗里:“尝尝这糖醋排骨,我小妹最拿手的。”
季臣咬了一口排骨,嚼了会,微点头:“嗯,不错,比你姐做得强多了。”
乔蔚云腼腆地垂下头,“我这三脚猫手艺哪能比得过大姐,小臣哥可别安慰我。”
小臣哥!乔蔚然在心里狠狠给了季臣两个白眼,面上倒一派和煦地赞扬道:“小妹你就是不自信,原来说我们自家夸奖是糊弄你,现在季总说你做得比我好,你又说人家安慰你。你说我跟爸的话你可以不信,季总的你可一定要信,他可从来不说假话,说你比我好,你就一定比我好,是不是季总?”她眨着眼暗示地问季臣。
季臣挑着筷子夹起一朵香菇进碗,“不用对我眨眼睛,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小妹的手艺完全不差于酒店里的厨师,比你当然是强出好几条街。”
乔蔚然刚咬下的四喜丸子差点没吐出来,脸上一片燥热。她晒晒地看了一眼自己老爸,乔昆安似乎并没听出季臣话里的揶揄,反是一脸激动,嗫嚅着嘴皮想说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爸,你想说什么?”她偏着脸,顺势避开季臣的揶揄。
乔昆安自豪地看向乔蔚云,“你妹的手艺的确很好,好几个来我们家吃过饭的都说她的手艺比得过百味馆的厨师,都劝我们开个餐馆,生意一定很好。只可惜你妹这心脏病……”说到这,他脸上的自豪变成惋惜,乔蔚云将浮上的欣喜之色也黯淡下来。
不想季臣知道自己家里的事,乔蔚然连夹起只虾到乔昆碗里,“这虾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
乔昆安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你忘了我海鲜过敏?”
“……”顶着两双莫名、一双探寻的目光,乔蔚然讪讪地把虾夹回,皮也不剥地就直接塞进嘴里,“今天太忙,累糊涂了。”
像是没查觉出乔家三人的异样,季臣蹩眉想了一会,说:“我有个朋友是做餐饮的,蔚云这手艺我觉得去他店里当个学徒应该没问题。”
乔蔚云才要张嘴就被乔蔚然抢先:“当学徒太累,我妹身体撑不住。”
乔蔚云再一次黯然垂头,闷闷地杵着筷子,直要把碗里米饭捣成料泥。乔昆安最疼这个小女儿,见她这样,不禁开口询问季臣:“你朋友的餐馆大不大?听说大餐馆分工明确,落到每个岗位的活并不多,要是这种,蔚云应该能撑得住。”
季臣若有所思地撑了撑额头,道:“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K市他好像是开了三家分店,我也不知道这算大还是不大。”
乔蔚然盛起一碗汤给他,随口问道:“他店叫什么名字?”
接过汤,季臣舀起一勺入嘴,品了会才咽下,“好像是叫……荷月轩。”
“荷月轩?”荷月轩?“我要去!”齐家父女三口齐说,语态却各异。
乔昆安是思忖荷月轩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乔蔚然是惊讶季臣说的这个荷月轩可是K市乃至全省餐饮品牌里的NO。1,是一家有50年历史的高档私房菜馆。季臣说是他朋友开的,可她记得季臣好像是S市人,来K市好像也是近一年的事,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认识这么多“朋友”?她突然觉得自己跟季臣的距离更远了。
沉迷厨艺的乔蔚云当然更清楚荷风轩是什么地方,能去那学徒,简直就比做梦还做梦的事,不管身体受不受得了,她也一定要去,“小臣哥,你帮我问问你朋友,我不要工资,不要休假,只要能让我在里面当学徒。”她肯求地望着季臣。
“那怎么行,不休息你身体怎么受得了。”乔蔚然当即便否决了乔蔚云,乔蔚云也不理不顾地直盯着季臣,目光坚毅,“求求你了小臣哥。”
季臣被看得心生怜悯,便安慰她道:“当他的学徒肯定有工资也有休假,这你倒不用屈就。你暂时先别回去,就在你姐这呆着,等我明天打电话给他,约个时间你去他店里看看,应该问题不大。”
乔蔚然一口气咽着,直瞪乔昆安,“爸,你还不劝劝小妹,她简直是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
乔昆安悻悻地看了乔蔚然一眼,转头对季臣,道:“蔚云想学厨艺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我能力有限实现不了。这事要真成了,就算你帮了我们天大的忙。小季,以后有什么让大伯帮忙的尽管开口,大伯随然没用,但有些事还是能做得主。”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乔蔚然。
季臣闻言未有表情,但眼角略瞟了下乔蔚然,“为了大伯能做的这主,小妹这事我一定办成。”
乔蔚云也呵呵地对乔蔚然笑,“姐,为了让爸以后某事能做主,看来我这学徒是非当不可咯。”
“……”乔蔚然只觉得自己已然被他们联手烹制成第六道菜:油焖大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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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误了季臣的飞机,吃完饭,乔蔚然就催着他走。
以乔蔚然的能力,给小妹开个餐馆不是难事,她就是怕把小妹的心脏病更严重,一直拖着。没想季臣这么多
事答应小妹,老爸也跟着不懂事。碍于有些话她也不好当时反驳出来,只能闷一肚子气,路上她便懒得理季臣。
季臣还沉浸在自己摆的那盘钟上,并没注意到乔蔚然的闷闷不乐。
”知道那钟什么意思吗?”他忽然问。
”送终”她想也不想地答。
季臣本来温和的表情霎时成冰山。
车厢里的加倍冷气让乔蔚然开得有些战战兢兢,更不想说话。低气压的氛围一直到季臣快要进安检。
他抓起乔蔚然绞在一起的双手,塞入一枚钥匙,乔蔚然还心存郁闷,别扭地不想要钥匙,季臣手指一收,包得她不得挣扎,“我买了几盆吊兰幼苗,卖东西的老板说必须每天浇一次水,还要保持室内通风良好,所以就只能麻烦你……”他盯着她咬紧的嘴唇,娇艳欲滴,好想好想最后亲一下。目光环顾四周,人不太多,低头,吻上去,再快如闪电地撤离,心满意足,乔蔚然的小小郁闷也被一吻抚平。
做贼的季臣没见心虚,被偷香的乔蔚然倒是脸红得要滴血,别扭地把钥匙装进皮包,“下飞机记得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想到这几晚乔蔚然三秒就着的睡眠速度,季臣揶揄道:“我到时都12点,你怕早睡到爪哇国去了。”
她娇嗔瞪了他一眼,“你不打怎么知道,万一我就没睡呢。”要不他折腾得狠,她至于累成那样,现在反还来取笑她,真可恨。
心里骂着人可恨,却哪里恨得起来,白天累成那样,还以为倒床就能睡着,结果,身体累到手指头都不想弹一下,脑子却像崩紧的弦,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她硬睁睁望着天花板到12点,手机“嘀”地一声,季臣报平安的短信:“我已安全达到,晚安!”那根弦才松开,去见早早等候她的周公。
第二天,她才到公司就接到季臣的电话,说人已经约好了,让她下午带着乔蔚云去面试。这让乔蔚然很是感叹他的办事效率——火箭的速度。
中午回家吃的午饭,然后开车带乔昆安跟乔蔚云一起去荷月轩的总部,见到了季臣口中的朋友:葛平春。荷月轩第3代继承人。
葛平春人如其名,很平易近人,一点没大老板的做派。他亲自领着乔蔚云等去后厨找到行政总厨,旁观乔蔚云试做菜,总厨点评……到最后拍板落定乔蔚云的学徒身份。
听到自己真的能成为荷月轩的学徒,乔蔚云激动得,向来没血色的小脸也嫣红一片,握着乔蔚然的手紧得都开始发白。乔昆安也是高兴得不得了,握住葛平春的手感谢的话说个没完。
还是乔蔚然最淡定,她略松了松乔蔚云的手,又咳咳提醒乔昆安松了手,才对葛平春说:“葛总,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您一声,我妹妹她身体不太好,要是干太多活,她的……”
葛平春一把打断乔蔚然的担忧,“季臣已经告诉过我她有心脏病,我会适当调整她的工作时间,一定保证她在学徒期间的身体健康。”
“那……那就……太好了,谢谢葛总……谢谢葛总……!”内向木讷的他心里的感谢如滔滔江水般翻腾,可化到嘴边除了“谢谢”再想不出别的。
乔蔚云想学厨艺自己开饭店已经很多年了,无奈乔昆安能力有限,家里有点钱也都被曹凤萍拿去赌博,他想帮女儿达成愿望也难。乔蔚然担心乔蔚云的身体不支持她学厨艺,施庆华心里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但嘴上绝对是跟乔蔚然一个说辞。现在小女儿的梦想终于能成功,他这心里的高兴一点不比第一次结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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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下周一来正式上班后,乔蔚然就送乔蔚云跟乔昆安去长途汽车站,路上她假装不经意地问两人有没把他们的家事同季臣讲。乔昆安说没有,她便反问为什么季臣知道小妹有心脏病的事。乔昆安才呐呐解释他有找季臣帮忙打听哪能治好乔蔚云的病,气得乔蔚然好半天说不出话,顺过气来又追着两人确定除了乔蔚云的心脏病外没再把自家什么事说给季臣听,才略放下心。
买好票,送两人上车时,乔昆安让乔蔚云先上,自己则领着乔蔚然到一个角落,难得认真地跟她说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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