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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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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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刚才经过时正好看到你的车在这,车身高度明显不正常,才发现四个轮胎都被扎了。”无情绪地说完,季臣又很有人味地问道:“你是得罪了谁这么狠,一口气扎烂四个轮胎,送进修理厂至少千把万块,他还不如拿刀在你身上扎四刀利索。”
眼见乔蔚然的脸色由红转白,纤弱的身子开始发颤,像雨中摇晃的芍药,季臣莫名的不忍不起来,收起挖苦,拽着她回自己的车子。
约莫是气晕了,乔蔚然居然问:“你要带我去哪?”
“上班!”季臣拉开副驶门,把气晕了的乔蔚然塞进车,看她那还没回过神的样子,又俯身替她挤好安全带才绕过车头回到驶驾座,关上门……
保持着半蹲状态有二十分钟的李斌,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窃走,还不能站出来。胸口的热血是涌上来又被咽下去,翻江倒海的起伏。直到车子驶出车库,他才龇牙咧嘴地站出来,对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恨恨地做了个竖中指的动作,啐下一口老血,忿然离去。
车子开出好一会乔蔚然才软软地转过头,“谢谢你。”
“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只是不想因为你一个人的迟到让全公司人都等你。”自欺欺人地说完,季臣就一脚油门加大马力,把所有情绪掩于其中。
乔蔚然依旧白着小脸,盯着前挡风玻璃的眼睛里尽是不敢言的惊恐。她是晕了,但并不是季臣以为的气晕,而是吓懵了。季臣后面一番嘲讽的话反而让她清醒过来,她得罪了谁这么狠把她四个车胎都扎烂?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她就猜出这个人——常飞。
一想到他知道已经知道自己住的地方,而且用这种手段来警醒她,她就混身发抖。
“抽空”瞥了乔蔚然几眼,见她越气越厉害,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季臣难道好心地提醒道:“真要气不过,回去调保安视的监控,让那混蛋刮层皮来赔。”
监控!对了,怎么忘了它,“你放我下车,我现在就去调监控。”说着,乔蔚然就去解安全带。
“普通人是没权限看小区监控,你再等不及也得先报了警,等警察带你一起去指认凶手,那起码也是下午的事。”面上无波无澜地说着,心里季臣是把李斌揍成纸片——混蛋人渣,为了泡妞什么下手流手段都得出,这次不给他点教训,下次他干的说不准就是撬门。
刚才被吓得惊魂未定,乔蔚然没细想这些,现在听季臣一说才醒悟,想想他最近对自己的态度,只能压下急切跟他一起去公司。
魂不附体地坐在会议室,距离季臣最远的距离,听着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吐出,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是她邻居的事,冷汗一茬接一茬地冒出。
纠结了一小时,会议结束,她也没纠结出季臣跟她住同一幢公寓的因由,对他住进的时间更是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时候,一个脑子肯定比不上两个脑子好用,锁好办公室门,她捂着快要爆炸的头打给了王容。
接电话时,王容鼻音很重,明显还在睡眠状态,等听完乔蔚然绕口念式的讲述,她已经从大字躺状态座直成90度直角,声音也直飚她嗓子的最高音阶:“天哪,这世上还会有这么狗血的事,乔蔚然,你……你……你……简直羡慕嫉妒恨死我了!”
乔蔚然只觉得脑袋更晕,抚着额无力道:“姐姐,请暂时收起您的少女情怀,注意下我话里的重点好吗?”
“我说的是重点啊?”
“咳咳!”
“好吧,你的重点我听明白了,就是他什么时候住进金雄大厦,又为什么住进去?”
“……我的重点是……他住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分手说的话,他是不是还记恨着我,他让我来他公司是不是在策划更大的阴谋来报复我!”
这回轮到王容晕了,她抚着额头,瘫回到床头,“妹妹,你是不是有被害狂想症,你不过就骗了他个初|夜,临分手时说了两句善意的谎言,哪至人家对你这么上心。”
王容的一句戏言,乔蔚然才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便把常飞这些天的骚扰恐吓一一说给她听,并请她老公待会陪自己一起去公安局报案。
“你不早说,我老公今早上的飞机去德国,这会怕都过安检了。”王容抚着胸口邱和平走时留下的吻痕,春|心又荡漾起来。想到他要三天后才能回来,相思难耐,正好可以借乔蔚然让他再多呆会,便建议道:“要不我打电话让他把机票改成明天的?”
晕,这种事怎么早说。乔蔚然沮丧地吁出口气:“还是算了,我再找别人吧。”
王容还待再劝说她,这边就挂了电话。
别人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很容易,可对于被施庆华“软禁”在家三年多的乔蔚然,认识的朋友两个巴掌数得过来,认识的男人更只需一只手,而在K市,这会能用上的,只有一个:季臣。
做了十分钟的心理准备,在小吴暧昧的偷瞥下,乔蔚然敲开季臣办公室的门。
季臣正在处理其它区域发过来的电子邮件,喊了声进来就没从电脑里再抬起过头。乔蔚然在他面前坐了有七八分钟,屁股底快长出针来,实在忍不住,便咳嗽了两声。对面没反应,她憋红了脸,加重些音量又咳嗽两声,对方仍是没抬头,但是有说话。
“饮水机旁的小柜有枇杷膏。”
乔蔚然一怔,脸更红了。
没听到起身动作也没说话声,季臣这才抬起头,看到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诧异道:“怎么脸红成这样,生气也能生出发烧来?”
乔蔚然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压低着嗓子努力显得正常:“我想请半天假。”
也不知季臣想到什么,看她眼神微飘乎了下,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冷冷答应了声:“嗯。”
见季臣脸色不悦,乔蔚然更忐忑了:“另外……我……还……有……一个……事……想……”
“嚯!”她对面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打断她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跳跃性的发展让乔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傻傻地抬眼望他:“啊?”
“你请假不是为了去派出所报案么,前些天我家里也出了些怪事,正好也要找派出所问问,顺路载你一起。”面无表情地说完,季臣就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关电脑,任谁也看不出他此时有多紧张,生怕被乔蔚然拒绝,或是戳穿他的谎言。
乔蔚然憋着一肚子惊讶不解看他收拾好,出门,回头喊:“还不快点。”这才如梦初醒地小跑着跟上去。出到外面,自然再次接受小吴的暧昧洗礼,更高一层的。
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季臣的表情愈发冷峻,目光直视着前方,一丝倾斜也没有,就这样照样憋得乔蔚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好在季臣打开车窗看了下就忘了关窗玻璃,吹入车内的自然风才让她慢慢喘上气。
去到辖区派出所办完报案手绪,当日值班的小民警冷冽地看了一眼乔蔚然身边的季臣,当即就开警车与他们一起返回公寓,找到物业,调出监控。
结果,是在某些人意料之内,又在某些人意外之外。
乔蔚然最初怀疑的对像本就是季臣,只后面被他一吓思维便有些乱,加上他之后的提醒帮助,她便减少了对他的怀疑,但还是有一小点点,所以看到监控画面里那个穿着浅灰色衬衫的清瘦背影蹲在自己车前时,她有点吃惊,又有点释然,还有点不解——绕这么大个圈子,付出有可能被拘留的风险,让她知道是他扎的她轮胎,这什么逻辑?无法理解。
面对乔蔚然的指认,民警及保安的怒视,季臣有种搬石砸自己脚的懊悔,好在他可以解释。他舒开蹩起的眉,浅笑地看过一众人,才指着监控画面上犯案人的衣领:“他的衣领是中式小口立领。”又指指自己的领口:“我的领子是标准75度张开角。”
此言一出,晕倒在场一众,一个女物管崇拜地看向他:“您是设计师么?”
乔蔚然淡眼扫过去,“他是卖吊塔的。”
吊塔是什么东西大家不知道,但绝跟做衣服搭不上关系,年轻的男民警捂嘴轻咳两声间,身形移到了女物管与季臣中间,对操作监擦视频的男物管说:“把画面放大。”
鼠标一击又一击操作,画面放大了4倍才模糊看出画面里人物的衣领,是立领。
案情告破一半,季臣的嫌疑被排除。乔蔚然的怀疑心更重——他怎么知道那个人穿的是立领,除非他……
季臣很快醒悟到自己的失漏,暗观乔蔚然及众人的神色,知已来不及补救,为了转移大家对他的注意力,他只能把李斌抛出来,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我想起来早上电梯里有碰到16楼的邻居穿的衣服跟我很像。”
“你早上几点坐的电梯?”年轻民警像审问犯人一样问他,那样子,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身为派出所第一美男,去哪人来都是所有女性注目的焦点,一而再地被季臣夺了风头,小民警怨气很重啊。
季臣展谦逊地弯弯嘴角,“8:10分。”
将从民警身后探出头的女物管霎时被这笑迷得,一声长长的抽气,小民警怨气更甚,身形一晃,再次果断阻挡住女物管的视线,冷冽的目光扫过季臣,停留片刻,才转向操作电脑的男物管:“把早上8:10分的电梯监控调出来。”

第 15 章

回到家的李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身上的衬衫,所有的仇恨都灌输到手里的剪子上,把花了他1000多块人民币的真丝衬衫剪成了拖布条,还不泄忿地要将它们再剪成碎片,有人按门铃了。
一手举着还夹着布条的剪刀,另一手开门,看到最前面帅气的小民警时,他僵了一下,等看到其后的物管时,他有些莫名,待看到之后的乔蔚然时,他有小点点开窍,看到最后面勾着嘴角看他的季臣时,就全完明了,左手的剪刀咔嚓咔嚓动起来。
人证物证俱有,李斌无可逃脱。经小民警的调解,吐了1000块血以后,李斌又吐出1万块,才摆平这件事。分手时,小民警正义凛然地对两名物管说:“这次的凶手虽然找到了,但你们不要麻痹大意,以为就没事了。以我多年的警察经验,以后这种事,还有可能发生。”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季臣身上,其意思,不言而谕。
一旁的李斌霎时有种被冤屈的犯人沉冤昭雪的激动,挤到乔蔚然身边:“警察同志说得对,乔小姐,你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特别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道若有无的目光扫过来,李斌抬头,恰对上季臣溢着笑意的眼眸,无由的惊出一身冷身。
三天后,李斌的房东上门。他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是李斌经常在租住的房子里开X/爱派对,前两天被警察抓个正着,还罚了一万块。房东是个70多岁的老教授,哪接受得了这种人住自己房子,当即就拄着拐杖来赶李斌走。平时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这会拐杖使得跟打狗棒一样,三十六路一百二十八招舞完,李斌屁滚尿流地逃出公寓。
大厦18楼B的阳台上,季臣端着暗红色的威士忌,小口噙着,满意地看着那个狼狈身影消失在暗夜,才转头去看对面的阳台,眼里有不可查觉的失望。
自从那天知道他是住在18B后,18A的阳台就再没亮起过灯光。在公司里见面,她本来就生疏的态度,现在更多了份戒备。她真把他视为洪水猛兽了,以为他对她旧情未了,害怕他再次缠上她。要不是为了利用他公司来夺回被骗的财产,她怕连这份生疏都不会给他。
她凭什么这么以为?为什么所有的事从来都是随她的想法下发展?
他被激怒了,她害怕的,她逃避的,他就偏要去做,然后再狠狠地甩了她,这才是季臣的人生准则。
放下马克杯,他弯身从花盆里抠出一个沾满土的打火机,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金属壳面上的激光刻字也显现出来:Foever love WR。
握住打火机的手慢慢收紧。
季臣有一个爱好,做模型,车子的、船的、飞机的。16岁时时他独自制作的摇控直升模获得了全国大赛的第三名。他专门有一间屋子来收藏他的宝贝,他还有一个柜子是专门放制作工具的,那些工具的专业性、繁复性,摆出来,八成都是普通人猜不出用途的。
改造打火机还是第一次,但他自信成果必是让人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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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公交站台挤满了人,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自己要坐的车子,只有乔蔚然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
从夜总会捉奸捉到只公狐狸,到公狐狸变成被她甩过的前男友,到与施庆华离婚,被骗财产,她都认为是自己年初一去宝刹寺上香心不够诚。但接下来入股季臣公司,与常飞的偶遇,李斌的纠缠,到发现隔壁邻居居然是季臣,而且对方是在她之前就住在这里,她才恍然想起自己从庙里摘回来的桃花,方醒悟:庙里的桃花摘不得。
王容跟她说过一句话:钱债好还,情债难偿。她宁愿季臣是恨她才做这些,也不愿他是对她旧情难忘。
想到这,她颓丧地吁出口气,才到一半,就听到前头等车的人发出惊呼,她好奇地探出门,就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岔道上强行并到公交车道,且很快的速度向站台驶来。她刚觉得这车有点眼熟,车子就一个急刹停在了她面前。
墨色玻璃摇下,季臣的脸露出来,“上车。”他冷冷地对她说。
站台上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了乔蔚然身上,有羡慕,有不屑,更多的是谴责。这种时候,除了迅速上车走人,乔蔚然没有更好的选择。
胀红了脸小跑到副驾那头,上车,才关好门,她就抑制不住怒火地对他喊道:“你以为你在演偶像剧呢!”
季臣看也不看她地踩下油门,车子疾速驶出公交车道,他的声音才无波澜响起:“别自做多情,我可不是对你旧情难忘。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客户看到我们公司的区域经理居然挤公交车上班,影响我公司的形像。”
乔蔚然冒火的眼睛瞪得更大:“这不是我的错。”4S店说她车的轮胎现在缺货,等厂家发过来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打出租花的钱够她一个月菜钱,她当然来挤公交啦,没想到这也被他撞到,当真是流年不利。
季臣无情绪地回望她一眼,“那天你拒绝我的好意时,说的可是‘我打出租。’”
轰地一下,火烧云从乔蔚然云脸颊布满到整个头,红得耳朵都要滴出血来,偏她还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没听到乔蔚然反驳,季臣心里很得意,面上倒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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