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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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海子-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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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日学长,真的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崇拜和憧憬。
  向日岳人淡淡地点了下头,“有点事儿还要你帮忙。”
  “什么事儿你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推辞。”男孩儿也爽快。
  “我想找个人,风鸟院重阳,有印象吗?”
  男孩儿微皱着眉想了会儿,问:“他是什么学院的?”
  向日岳人将目光投向更生——
  “沃顿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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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儿有点歉意地说:“我是口腔医学院的,对商学院不太熟悉,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问问,日本人的话应该很好找。”
  “谢谢。”更生望着男孩儿满是感激。
上了锁的房间
  男孩儿带他们去的是兄弟会平时的据点,一个貌似俱乐部的地方,他们推门进去,风铃叮当作响,里面的光线有点暗,巨大的复古吊灯,墙壁全部刷成绿色,映着晕黄的灯光,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楼上摆了一张桌球台,有一个穿着名牌制服的金发男子正在玩,他们进来也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楼下设有吧台,有人趴在吧台无聊地堆玻璃杯,有人窝在沙发上在摆弄相机,也有人抱 着电脑神情严肃地处理文件。看见有人进来,抬头打了声招呼,又都各干各事,只有那个无聊地趴在吧台上的红色卷发男子用热情的目光看着他们,“嗨,亚,你的朋友?”
  “是我高中时期的学长,乔治,你知道沃顿商学院有没有一个叫风鸟院重阳的日本人?”
  红色卷发男子还在思考,那边玩相机的的男子却“啊”了一声,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用生硬的日文说:“风鸟院重阳?”
  “你认识他吗?”更生疾走几步到他面前,谁知男子见到更生,又“啊”了一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你……”
  更生急了,抓住他的衣袖问,“什么,你说什么?”
  向日岳人赶紧把更生扯回来,一手紧紧地揽住她,歉意地朝男子笑了笑,“抱歉。”
  男子大度地摇摇头,依然看向更生,脸上有一种旁人不能理解的兴奋和狂热,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你,你还记得我吗?……那个,三年前,在日本小樽……”
  看更生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他有点急了,抓起相机,朝她摆出一个拍照的姿势,“记得吗?你们差点砸了我的相机。”
  更生蒙蒙地点点头,其实她压根没认出眼前的人,可记忆中三年前在小樽的确有那么一件事儿。
  男子看更生记起了他,有点得意地炫耀,“我对我所拍过照片的人可是会记一辈子的。我看见风鸟院重阳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这就是你们说的缘分啊缘分,你是他的……”他看着她,目光有些迟疑。
  “姐姐。我是他姐姐。”
  “诶——”男子的眉纠结起来,狐疑地上下打量更生,这时候,俱乐部的其他人明显也在看更生——也是,东方女性娇小的身姿,敦厚没有棱角的脸庞总让人忽视她的年龄,何况,更生就是在东方人群中也是显小的那种。
  尽管眼里写着不尽信,可谁也没说——
  “你的弟弟,很了不起哦。”男子大大的笑容中写着明显的赞赏,“很受欢迎,整个沃顿学院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身从自己的包里面找出一叠照片,抽出几张递给更生——
  是在马场,照片是抓拍的,但角度、时机都掌握得非常好——重阳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骑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和修长有力的双腿,三年的光阴,完全退去了脸上曾经的青涩和偶尔的尖锐。
  如今的重阳更迷人了,黑色的瞳简直像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以默不作声的姿态吞食这个世界,却丝毫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半分。他的目光漫不经心,他的神态从容悠游。或是遛马,或是奔驰,皆雷厉风行,贵气天成。
  更生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地加快跳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切,有什么了不起,拽上天的小鬼!”不屑的话语来自二楼,金发男子撑着球杆,傲慢的目光扫视他们。
  “丹,你不要因为他拒绝加入兄弟会就对他有意见好不好?”
  “切!”金发男子转身,不再搭理。
  “风鸟院重阳从两个月前就已经没有来上课了,据说他失踪了,你们不知道吗?”一直在埋头处理文件的戴眼镜的斯文男子忽然开口。
  “就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向日岳人看了更生一眼,代他问出来。
  斯文男子耸耸肩,“也许你们可以去他住的地方看看,会有线索也说不定。”
  向日岳人将目光投向更生,更生却拿着一张重阳的照片问那个拍照的男子,“这张照片可以给我吗?”
  男子点点头,更生小声地说了声“谢谢”,模样又是高兴又是羞涩的,看得对方一愣一愣的,有点儿呆滞。


  “我们走吧。”更生可不管这些,宝贝似的拿着那张照片,抬头对向日岳人说。
  向日岳人点点头,这里再待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线索了,于是和他的学弟告别,并约定有空一起吃个饭。
  
  一直到坐进车子,更生也没说一句话,就盯着那照片看。重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迅速地成长,让她既欢喜又伤感。
  向日岳人那心酸呐,可,又心疼,话几次到嘴边,又溜回去,最后带点儿小心翼翼地说:“暖暖,你别急,咱们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嗯。”她应你一声,眼睛还盯着照片看。
  向日岳人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忽然转过头来,认真地对你说,甚至还带着点儿笑意,“我和重阳第一次骑马是在内蒙古,没有鞍,那时候我们才八岁,重阳就能绕着牧场跑圈儿了,牧场的叔叔说,重阳天生就该长在草原,喝最得劲儿的马奶酒,驯服最烈的马。可是我不喜欢马的骚味儿,所以后来重阳再也没有骑过马。”
  她的眼睛很亮,你以为她难过的要命,是的,她难过,可也没有肝肠寸断,来之前老爷子就跟她说了实话,她有那个心理准备,心里有了铺垫,所以难过也相对轻点,她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
  她也知道,凭着她一个人,偌大的美国,偌大的世界,找一个人多困难,她没有异想天开,有时候,她觉得,她就想看看重阳念书的地方,感受一下重阳的气息。
  “我第一次骑马也是八岁,在英国伦敦,是一匹小母马,很烈,将我从马背上甩了下来,至今额头上还留着疤呢。”
  “诶——真的?”更生被他说的话吸引,睁大了眼睛。
  向日岳人低下头,扒开额前的头发,露出一条白色的钩弋状的疤。更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然后又摸了摸自己额前留的疤,忍不住笑起来,“一样啊!”
  向日岳人也笑起来,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讨厌!”更生气鼓鼓地打掉他作乱的手。
  
  在大学城附近随便找了家饭馆解决了午饭问题,下午去了叶重阳住的地方。叶重阳并没有住在学校的宿舍,而是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向日岳人想办法弄到了地址,驱车直接前往。
  房门紧闭,更生趴在窗口努力地朝里看,向日岳人说:“你等一下,我去找房东看看能不能拿到钥匙。”
  “等等!”更生赶紧抓住了他,笑得狡黠,跑到门口,掀起放在地上用来擦鞋的地毯一脚,果然看见银色的钥匙,拎着钥匙的圆环对向日岳人炫耀道:“看!”
  一边开门一边说:“以前我和重阳出门谁都不喜欢带钥匙,就把钥匙藏在地毯下面。”
  房子里面有一种长时间不通滞涩感,她走进去回头看向日岳人,向日岳人只站在门口没进来,微笑地扯开嘴角,“你进去看,我在车上等你。”
  阳光中的尘埃粒子纷呈,围绕在他周身,更生有一瞬间地呆愣,看着他,最后。缓缓地点了下头。他转身就向车子走去,身影在阳光下越来越淡,更生的心有一刹那的纠疼,可她很快忽略过去了。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家具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更生打开了窗户,让阳光和新鲜的空气都流通进来,然后给窗台上的小小仙人掌浇了点水。
  他似乎走得十分匆忙,卧室里面还散落着他换下的衣服,床头柜上有摊开的专业书,她坐在床上随意地翻了翻,看到有重阳注释的地方就仔细地阅读,然后把书整理好,又把衣服和换下的被单、床单拿到卫生间,丢进洗衣机,放了水和洗衣粉,让它自己搅动,抱了被褥到院子里晒。
  扫地、拖地、擦窗户、洗衣服、晾衣服……更生干得热火朝天,将房子里里外外刷了一遍,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瘫在地板上,累,可是心里甜甜的,目光触及到的是一扇门,一扇上了锁的门,更生找遍了所有能藏钥匙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好奇心被彻底给吊弄起来了——
  锁,代表隐秘、禁忌、压抑的激情,更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杀戮、变态、挥舞着斧子的铠甲——你也别怪更生脑子里的疯狂和不正常,这从出生起就不是个普通的主儿,接受的是中国最纯正的儒道教育,滋生的是最暗艳的绮思。
  重阳能有什么秘密?他从小到大,从里到外,她哪里没见过,所以突然遭遇这么一间上了锁的房间,更生兴奋了!
  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儿,在厨房柜子里找到榔头和榫子,明目张胆无半点愧疚之心地撬开了房门。
  屋子里有点暗,更生摸索着找到了开关,“啪”,灯光大亮,屋内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冲入她的视野——吃惊,震撼!
  更生有点张口结舌——满墙的照片,都是她!都是她!哭的、笑的、烦恼的、忧愁的、耍小性的、使坏心眼的……


  如果你在一个男人屋子里看到这样满满一墙的自己的照片,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恐惧?变态跟踪狂?偷窥癖?
  总之不会有什么愉悦的心情,可,当这个男子是你最最亲爱的人,情况会完全相反,你只觉得那每一张照片,若拿在手上掂一掂,都是沉重无比的爱。重阳这个人其实是个非常偏执,若不是才智高超,又懂得掩饰,恐怕早被周围的人以侧目视之,进而远之。可,这种偏执是深入骨髓的东西,看看这满室的照片就可以了解了。
  更生几乎能想象得到重阳在异国他乡,在哪一个寂寞冷清的夜晚,独自锁在房间,形单影只地站在墙面前,对着她的照片,排版,也许他会偶尔蹙起眉,退后几步看看,漫不经心中透着执拗,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对所有事都抱着一种惊人的仔细和耐心。
  更生啃着指甲,将墙上的照片仔仔细细地一张一张看过来,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上放了一张矮桌,上面搁了胶水、笔、地球仪和一本日记本,日记本也上了锁,更生拿在手里掂了掂——她已经在这里盘桓太长时间了,外面的天暗下来,华灯初放,更生忽然记起等在车里的向日岳人,匆匆将日记本塞进兜兜里,走出屋子,关上门,上锁,依然将钥匙放回了地毯下面。
  
  红色的法拉利就停在不远处,更生走近,看见驾驶座上的向日岳人,脑袋歪在一边已经睡着,忽然觉得一种温暖的安心和心酸的感动。
  更生开了车门,坐进去。向日岳人醒过来,看见她,露出一个笑,“饿了吧,想吃什么?”
  “随便吧。”
  “小姐,美国可没有‘随便’这种东西卖!”他狡黠地眨眨眼,揶揄的微笑让更生也忍不住乐起来。向日岳人用力地揉了揉脸,用拍了两下,彻底醒了睡意,然后打开离合器,火红色的跑车缓缓地在静谧的夜色下开动。
  “殿下,帕西娃呢?”更生忽然开口问的问题,一下子让向日岳人有点愣,他看了她一眼,目光直视前方,神色淡淡的,“她应该回法国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和莫罗一起。”
  “咦?”更生微微睁大眼睛。
  “暖暖,这个世界上,我们与之相爱的是一个人,走入婚姻的又是另一个人,这是一种现象,也是一种常态,可我,不想将就,也无法将就。”他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车子里黑乎乎一片,人的感觉变得异常灵敏。他摸索着掏出一包烟,划了火柴,黑暗中蓦地窜起一捧焰火,像人心底隐秘的欲望之火,他用手微微拢着,低头,火光映亮他的脸,他的眸子,那里也有两簇火焰。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将火柴熄灭,扔进车子前面的烟灰缸中。车内又恢复一种暧昧潮湿的暗,只有烟头一闪一闪的亮,萤火虫一般。
  更生真的很惊讶,时间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曾经明亮张狂的少年,谁曾料到会这样娴熟地点烟,一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沧桑。
  “暖暖,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找到了重阳,你要做什么?”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有一种让人上瘾的深刻,当他专注地看你,仿佛能看出天崩地裂。
  “那我得先找到他,然后才能决定。”
  “你会跟他一辈子吗?”
  “我不知道。”更生摇摇头,很诚实地说,“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想会的,可——明天并不是世界末日不是吗?”
人要有点良心
  更生和向日岳人在外面吃晚饭才回到迹部家,洗了澡,更生就趴在床上开始捣鼓那本上了锁的日记本,可想而知,那锁被她的辣手摧残得不成样子。
  日记记得断断续续,叶重阳这厮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他的日记里面记的最多的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他同学的八卦,某教授的艳史,又某某美女讲师与学生的暧昧不明,一派市井俗艳之气,最最妙的是他对此的评论——圆滑、辛辣、讽刺味十足,仿佛吃了那种火红火红的四川辣锅底,一路爽到里,更生每每看得乐不可支。
  这让她想起他们曾一起看徐志摩的私人日记的情景,徐志摩这个人,戴着的是浪漫主义大诗人的桂冠,写的日记却活脱脱是一个隐藏于民间的专业狗仔队,那种老少皆宜、兼容并蓄、努力挖人八卦的恶趣,有时看着真让人汗颜。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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