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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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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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到此,霜儿又是一阵惆怅,记得第一次见太子的时候,就是被他误会成了皇后的人。现在二人的关系终于有了变化,却马上就要分别。她实在是不知该拿什么话搪塞了,二人尴尬之至。柱子突然闯进来,打破了本来的宁静。
原来是漪澜殿有人来催了,回头看了一眼柱子,霜儿知道自己真是该走了。跪在地上做完最后的告别;她差点哭出来,只能忍着眼泪强行飞奔出了内殿。
柱子送霜儿到了大门,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的场景,自己明明已经承受不起,却还要叮嘱道:“我只是暂时离开,等到太子妃顺利生产,我还会回来的。这段时间,你替我好好地照顾太子吧!”
柱子忽的转过了头,霜儿明白柱子的心事。趁他还没有转过头,她只能匆匆的走了。
新住所离得太子妃住的漪澜内殿很近,这也方便霜儿照顾太子妃,想着自己的遭遇不禁感慨无限:自己的命运入宫后真的像是浮萍一样漂浮不定。从一入宫学习宫规的小丫头再到成为东宫的侍女,因为与太子的误会险些让自己铸成大错,因为一纸假手谕,自己又回到了东宫,并且还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如今不但从东宫来到漪澜殿,而且又成了姑姑。她不去反抗,只是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因为无法掌控,只能任其发展……
所有的衣物布置了个差不多了,门口来了一个丫头,说是太子妃有事。霜儿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出得门外,院子里站了不少太监,侍女,霜儿身边的一个太监尖着嗓子说道:“请姑姑训示!”
霜儿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一脸威严,不容侵犯的说道:“我是先前在东宫的侍女,以后将同大家一起在漪澜殿做好差事。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以后谁敢违抗宫规,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情,将一律按宫规严惩不贷。”
霜儿看了一眼下面,一群人唯唯诺诺的站着,霜儿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以前就在漪澜殿当差,太子妃的很多习惯大家比我清楚,以后就要更加小心。宁馨儿大家都知道,昨日已由内府判为当街凌迟。相信大家一定不会步宁馨儿的后尘。大家都散了吧!”
来到漪澜正殿,走上大理石台阶。朝里望了一眼,里面没人,霜儿大着胆子来到了内殿,太子妃正躺在床榻之上休息,在太子妃的内侧,霜儿看见了一副绣画,出于好奇,霜儿缓缓地拿起来,上面是两束未绣完的三叶草,摸着那软软的布料,像是个小孩的肚兜。上面清楚地绣着一句诗:“今辰三叶结白籽,明朝六月生令株。”
也许是刚才的举动惊动了太子妃,她已经坐起了身,正在用手按揉着太阳穴。霜儿上前扶起了太子妃,只听她懒懒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未时了。”惊觉时间不早,霜儿继续说道: “娘娘还没有用午膳吧!现在饿了吗,我去准备午膳。”
太子摸摸肚子,笑了笑:“我倒不要紧,只是为了这孩子也吃一点吧!准备点清淡的,你陪我用吧!”
霜儿应了一声出去了。吩咐完一个宫女,霜儿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独自思考了起来:她发现太子妃与诗妍不同,诗妍心里着急,她会让心里想的表现出来。而太子妃则不同,明明知道自己所犯罪过不小,可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让人很难猜出她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不是为了段雯雪和三叶草的情,而是为了对太子的承诺。
“午膳备好了,娘娘用膳吧!”霜儿摆完饭菜,却迟迟不见太子妃人影。走进内殿,却发现太子妃正在绣着那副三叶草图。
“娘娘,刺绣这活伤眼睛,你现在怀着孩子,不宜长期做这活。膳食已经准备好,过来用点吧”。霜儿扶起太子妃,来到了饭桌前,又摆了摆餐具,段雯雪指了一下桌边的酸辣百合芹菜,霜儿用筷子夹了一点放进自己的盘子,亲自用嘴品尝,霜儿尝过后,才又给太子妃夹了一点。
“你坐下吧,这样吃饭太麻烦了。再说这么多的菜我一个人也用不了。”
霜儿也不拒绝,她明白,这时候是弄清太子妃意愿的最佳时期也是取得她信任的好机会。
其实说是吃饭,霜儿却并没有胃口,她舀了几勺酸辣汤,慢悠悠的喝着:“太子妃,三叶草是在我与太子去安成那段时间来的吧!”
只一句话,太子妃手中的汤匙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脸色也变得苍白丝毫没了血色。
霜儿着急的想替雯雪换一只汤匙,却被段雯雪拉住了袖子:“你坐下吧,我不用了。你既然这么想帮我,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索性全说了吧!”
霜儿又坐了下来:“其实事情你不用跟我多说,我只想弄清楚一点。你是想让你生下来的孩子姓祁,还是希望他将来能跟随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你与孩子,却会骨肉相离。”
雯雪久久不语,用筷子夹着芹菜又吃了几根,放下筷子。段雯雪并没有多少脾气,悠然地说道:“就只有这两种方法吗?这可不是我所期盼的。”
霜儿定定神:“也许事情还会有所变化,只是现在只能这样。知道为什么我会被调到漪澜殿吗?”
段雯雪一脸的疑惑:“为什么,不是因为要帮我吗?”
霜儿莞尔:“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来这里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保住你的孩子。”
段雯雪突然问道:“是你的主意吗?”
霜儿淡淡的说道:“不是,是太子的安排。”
只一句,让段雯雪眼睛一湿,她哽咽的说道:“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管的。我们新婚的时候,他就说过假如有一天,我可以选择自由的生活,他一定会让我如愿的。”
段雯雪这一哭,竟是止不住了,泪水不停地滴落着。霜儿扶着雯雪来到内殿,雯雪坐在床榻上,继续绣着那副三叶草绣图,泪水滴在绣图上,霜儿百感交集,那幅图上,寄托着雯雪对三叶草的感情,一副绣图掺杂了太子妃的无限感怀,使得霜儿也心如刀绞。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一连过了十几天,霜儿天天陪着太子妃在漪澜殿,一呆就是一天。为了避免皇后的刁难,霜儿听了太子的劝,以太子妃不舒服为由,不再去交泰殿的皇后请安。
霜儿正在坐着看一本书,段雯雪接着绣那幅三叶草绣画。十几天的相处使太子妃与霜儿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的时候,雯雪会同霜儿一起分享她与三叶草的故事。
霜儿放下书揉了揉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雯雪。有的时候霜儿都觉得雯雪太痴情了,一幅三叶草绣画一针要绣好长时间,因为她并非为了绣,而是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思念了。
雯雪又在独自沉思了,手却还在穿针引线。霜儿看此景象,只能把雯雪的思绪喊回,谁知雯雪像一匹惊了的马,手中的针一下子扎了下去,偏巧不巧的扎在食指上,豆大的血滴从手指上渗了出来。可雯雪还没有从刚才的思绪中出来,她只是将手放在嘴里吸允着血液。
门外一个宫女推开了门,她高声喝道: “娘娘,姑姑,皇后宫里的莫言姑姑传皇后口谕,要太子妃觐见。”
雯雪求救似地看向霜儿,她已经惊慌失措,霜儿心烦意乱地摆退了宫女,着急的说道:“娘娘,你先去交泰殿。记住不要和皇后硬顶,尽量拖住时间,我去找太子。”
 
、太子妃泪洒漪澜(3)
东宫正殿
霜儿决定先向太子求救,毕竟现在唯一能帮雯雪的只有太子了。穿过内苑,里面一片寂静,霜儿突然担心起来,如果太子不在,那么段雯雪只怕在劫难逃了。
走到正殿,霜儿觉得太子如果在就一定会在书房,所以直朝书房奔去。
事情真的糟了,书房里除了一名侍女正在整理书桌以外,一个人也没有。这个侍女霜儿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才知道,她是新调来的那人。一阵慌乱之后,霜儿冷静的问道那侍女:“太子去哪了?”
那侍女抬头看了一眼霜儿:“太子在祁安殿召见大臣呢?”
“秦公公呢?他也在祁安殿吗?”
那侍女疑惑的点点头。霜儿的腿一下子软弱无力坐到了地上,那侍女立马上前扶住了霜儿:“你没事吧?”
霜儿心乱如麻,喘了几口粗气。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等到霜儿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进到内殿来,看那人的服饰,是太医院的太医。那人看了一眼书桌,也是一眼的无奈。
那侍女却拉过了太医:“太医你来得正好,这儿有位姑姑不舒服。”
那太医看见了坐在地上的的霜儿,惊奇的说道:“你是霜姑姑吗?出事了!”
霜儿站了起来,沉声问道:“我是!是不是太子让你办什么事呀?”
那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太子让我时刻注意近来取药的人,尤其是堕胎药的进出都要向他报告。昨晚,皇后身边的莫姑姑来御药房领了一副堕胎药。”
霜儿听闻此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抓着太医的衣角乞求道:“太医,救人要紧,你快去祁安殿找太子!”太医应声而去,霜儿也让自己强打起精神,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离去的太医,然后飞奔出了东宫。
雯雪随着那姑姑来到了交泰殿,皇后早已端坐在玉座珠帘之后。雯雪心里想着霜儿临走之前说过的话,规矩的给皇后请安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珠帘后的女人声音冰冷,似乎可以穿透寒冰:“太子妃近来怎么没来请安,是不是身子重了不愿走动,连请安都觉得麻烦。”
雯雪早就料到皇后会拿此事发难,她并没有惧怕还是正色回道:“还请母后恕罪,近来天气变冷,臣妾偶感风寒,身子不爽。本想强忍着来给母后请安,可太子担心臣妾病情加重,就想着过些日子痊愈以后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见雯雪明里暗里都在替自己脱罪,不禁有些生气。
“听说太子妃有喜了。怎么都没有在宫里公布,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皇后在说‘隐情’两个字时音格外重。雯雪又怎么不明白,皇后的这番话是冲着自己的肚子来的。
“母后,我可不敢早透漏出去,以免有人会对孩子不测。”皇后眼角一笑,可这一举动没有被雯雪发现:“太子妃这话既然说给我听,太子妃要防的人不会是我吧!”
雯雪敷衍的说道:“儿臣不敢!”
霜儿已经来到了交泰殿外面,她却迟迟不敢进去。在这里,可以听见二人的对话,危机之余,自己再进去解救雯雪才是上上之选。
里面‘啪’的一声响吓到了霜儿,是皇后在珠帘后面猛地拍桌子的声音。
“够了,别再跟我绕圈子了。我知道,这几年来,太子冷落了你。可你也不至于在外面找男人,你知道霍乱后宫的罪过有多大吗?”后面的声音近乎于咆哮,震得雯雪耳朵直疼。 
雯雪朝前拜了道:“母后,我没有!那时父亲刚刚去世,三叶是为安慰我才进得宫。至于霍乱后宫,那更是无从谈起。从与太子殿下新婚到现在,我一直都是清白之身,与太子的婚姻更是有名无实,霍乱后宫这罪名我不该担。”
霜儿不禁担心;雯雪脾气率真,能忍道现在已经实属不易。里面又传来了皇后那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这么说,你是承认那孩子是野种了。”
雯雪突然狂啸道:“他不是野种!”这声音吓了皇后一跳,她下了玉座,来到雯雪面前。
“贱人,你也配说这种话。若不是看在宰相二十年来精心为国的份上,我一定让你给你肚子里的孩子陪葬。来人!”
珠帘后的莫言端着一碗药一步步逼近了雯雪。托盘上的药散放着逼人的寒气。霜儿在门外看着紧张不已,还不时看着宫苑的门,希望那个神一般的人能出现拯救那手无寸铁的女人。
雯雪无法抗拒,哆嗦着手端过了药碗,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地热泪悄然落下。霜儿久久等不见太子,只能自己上去,霜儿一下子闯进了交泰殿,本想打碎雯雪手中的药碗,却被莫言一把拉住了。
雯雪任命地朝她看了一眼:“霜儿,这些天多亏你了,不要再挣扎了。”
霜儿却还在尽力摆脱着一切束缚:“不要,娘娘。不要喝呀,太子马上就来了。”
雯雪稍一愣神,却还是就着眼泪往嘴里送药。众人都盯着那只碗,没人发现异样。突然,药碗被一只手夺了过来,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药碗‘啪’一声全部摔在了地上。
霜儿定睛一看,原来是太子,心中不禁一阵欢喜。太子扶起了雯雪,拉过她就要走。皇后在后面叫着,太子却不理会,回头看了一眼霜儿:“走吧!”霜儿跟着太子夫妇走出了交泰殿,两前一后,什么都不再顾忌。
“你怎么能让她去交泰殿呢?”太子的责备声传来,让霜儿觉得自己有负所托。
她一脸的无辜,却还是想的更长远:“是皇后亲自派人来传太子妃,不好拒绝。现在我担心的是以后怎么办?你总不能每次都出来解围吧。”
太子也感到颇为棘手,若不是几天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打点好了太医院的管事,今天雯雪的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太医院里的管事我已经打点好了,好在母后现在还不知道。管事会替我们看着,以后我会尽量多呆在东宫,这里就交给你了。”
从祁安殿还没有处理完朝政,太子就急匆匆的赶来了,现在还要急着在回去,为了不使太子过于担心,霜儿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担了下去。
而雯雪就只是坐在床榻上,手里攥着那幅三叶草绣画,不吃也不喝的硬是挨了三个时辰。
华灯初上,殿外霓虹翩翩,整个皇宫陷在一片光亮之中。雯雪没有说话,霜儿也不能私自离值,只能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消磨。
霜儿决定去看一下雯雪,推开了内殿的门,雯雪坐着像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霜儿抱来被子,替雯雪收拾好床铺。扶着雯雪来到床边,服侍着雯雪躺在了床上。
走出漪澜殿,抬头望了一眼漫天的繁星,霜儿揉了揉快要累散的腰。回到了漪澜殿偏房,给玉府的魂灵上了香。她就躺在了床上,可耳朵,却还听着漪澜内殿那边的声音。
半夜时分,一声清脆的茶碗破碎声音惊醒了睡意朦胧的霜儿,她‘腾’的一下坐起,提上鞋子跑出了偏房。
呻吟的声音进了霜儿的耳朵,霜儿推开了内殿的房门,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雯雪坐在床边,茶碗的碎片就在雯雪身边,而雯雪的下身却早已被成片的血泊包围了。霜儿跑向了雯雪,将她扶到了床上,霜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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