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去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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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去喂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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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急急忙忙赶到老赵家,开门的是老赵的小儿子,“二狗子,你爹在吗?”
  张大爷朝着开门的少年询问,原客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后满头黑线,他想也许“小原子”确实好听。这少年也就十五六岁,长得倒是清秀,只是农家孩子皮肤稍微晒得黑点,眼睛黑亮,眼神澄澈。
  “我爹在呢,张大爷,先进来吧!后面这位是……”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处在变声期微带点沙哑。
  “这是小白的表哥,最近刚来村子里的,现在住在小白家。我们找你爹有点事,进去说吧。”
  张大爷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二狗子催促道。听到话,二狗子让开门,声音略低地对张大爷说:“大爷,是杨白哥哥有事吗?你知道我爹那人……”有些为难的语气,明显担忧的神色。
  原客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个叫二狗子少年对他有敌意。刚才张大爷说他住在杨白家的时候,二狗子的眼里瞬间迸出敌意,甚至都忘了迎两人进门,现在更是紧张担忧。原客在嗤之以鼻的同时,心里不自觉有些微妙的感觉,因为他们之间的诱因是杨白。
  “二狗子,门口谁啊?”一声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二狗子的话。原客跟着张大爷进了屋。
  “老赵啊,好久没见你了,最近过的咋样?”张大爷一脸笑意,迈进屋里。
  “原来是张老哥,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我就那样,天天在山上爬上爬下的。这是?”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也就四十左右的年岁,满脸胡渣,不修边幅,举手投足间有着大开大合的豪气。不愧是猎人,原客心道。
  “我叫原客,是杨白的表哥,今天想来问您找点药材,我表弟得了风寒。希望赵叔能成全。”原客躬身拘礼。他不会再自我介绍成翰世,干脆就说名字还好。
  只是没想到,话刚说完,赵叔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姓杨的别进我家的门,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原客便被推搡着出了赵家门,张大爷在一旁劝也劝不住。二狗子更是连连叫着“爹,别这样。不关杨白哥哥的事,你帮帮他。”
  原客第一次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更是反应不及,大门就在眼前关上了。只剩下门里二狗子一声声哀求,老赵大嗓门的叫骂声。
  僵硬的转过头,看着一脸苦相的同样被赶出门的张大爷,原客问:“赵叔家之前和杨白有怨吗?”
  “哎……”张大爷长叹一声,转身蹲坐在门口,“这事啊!说来话长,老赵也是个气性人。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杨白他爹那会儿为了做生意,强行把佃户的田给收回去了吗,这老赵家就是当时的佃户之一。”
  “可是这样也不至于有这么大怨恨啊?姨丈当初应该给了他们损失费吧!”原客不解。以刚才赵叔的反应,好像怨恨很深啊。
  “哎……后来的事,谁也没想到。
  收地的时候,老赵死活不同意,那时地里还长着庄稼呢。地对于庄稼人来说,那就是命根子啊!
  老赵媳妇也烈性,找那些人理论,结果推搡间,就摔倒了。当时谁都不知道老赵的媳妇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结果孩子就没了,老赵媳妇大出血也没救过来。
  那时候啊!老赵差点没疯了,天天寻思着报复杨白他爹,可是没过多久,杨白他爹也去了,杨白也不见了。
  老赵才憋着一口气消停了,没了地,家里还有大女儿,小儿子,老赵就进山当了猎户,就这么过了三年。”
  原客缄默不语,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久远的事故。看来从老赵这里找药材是行不通了,“张大爷,要不我现在去城里一趟,我会尽量早去早会的,你回家好好照顾杨白。”
  原客起身,郑重地向张大爷嘱托。
  就在这时,“吱……”大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二狗子悄悄探出头,看着张大爷和原客。“你们要什么药材?我去帮你们拿,寻常的药材我还是认得的。”
  “桂枝,芍药,炙甘草”原客迅速说出了需要的药材名,这个少年果然……
  二狗子看了原客一眼,轻哼一声,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进去了。张大爷和原客对望一眼,二狗子还真是及时雨啊!
  两人在门外踹踹不安,深怕二狗子被他爹发现,拿不出药材来。
  过了良久,门终于又打开了,二狗子从门缝里递出一个布包,“快点拿回去煎药,一定要治好杨白哥哥的病。”
  原客接收到二狗子颇具威胁的眼神,郑重的点头承诺。随后,原客和张大爷急匆匆的又往家赶去。
  二狗子关了门,长吁一口气。刚转身,就看见他黑面神一样的父亲,站在他身后,直勾勾的盯着他。二狗子当场的被吓得傻掉,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爹……爹……我……那个……我……”
  谁料,老赵看了一会儿,又转身进了屋,房门关得震天响。
  “吓死我了……”二狗子轻拍胸口,安抚着横冲直撞的小心脏。“爹也真是的,明明以前那么喜欢杨白哥哥,不是说不怨了吗?反正杨老爷都死了。”
  二狗子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爹,有次他听到了他爹的梦话,不然肯定会被打屁股的。




☆、8〇八:阿Q

  一屋子的愁云惨淡,是杨白家现在的真实写照。至于原因,很简单……相国大人不认识药材,定不了剂量。
  原客一进家门就打开了二狗子给的布包,三种药材包的整整齐齐,打开之后,再加上张大爷找来的生姜和大枣,五味药材算是全了。
  “生姜三两,大枣十二枚,桂枝三两……”
  “怎么停下了?药不对吗?”
  “张大爷,哪个是桂枝?”
  “……”
  原客和张大爷无语对望,相看两不知。三种药材,那个是哪个?不认识药材就定不了剂量,这药就没法煎。
  “我来看看,……这是桂枝,这是炙甘草,这是芍药。”张大娘走到桌边看了一会儿,一锤定音。
  原客和张大爷面面相觑,“老婆子,你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枯树枝似的不就是桂枝吗?还有这个,白木片似应该就是芍药,芍药花不就是白的。剩下的这些小木段不就是炙甘草吧!”看着张大娘一脸的理所应当,张大爷嘴张的足以塞下鸡蛋,而原客此时在心里对张大娘顶礼膜拜。
  虽说张大娘的话,依据性不强,可是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说,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也只能如此。只是可怜了晕迷不醒的杨白,要承受这帮不负责任的人酿成的苦果。
  于是,终于在一番奔波之后,一碗黑呼呼的汤药进了杨白嘴里。众人无不长出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蒙着被子,让杨白好好出身汗。风寒也就好了吧!众人乐观的想。
  张大爷和张大娘双双离开,从昨晚开始,二老也是一夜未合眼,辛苦许久。原客对这种单纯的守望相助,感动久久。出身官场的他,何曾被人如此不计得失的帮助过。
  原客坐在床边,看着杨白有些苍白的脸发呆,这次是有惊无险,下次呢?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是原客此时最想问杨白的话,可是他直觉得到答案自己肯定不会很满意,所以还是决定将问题埋在心里。
  “咕……咕咕……”
  原客黑线,他饿了。
  昨天午饭本就没吃饱,下午杨白没回来,晚上一整夜都在山上搜寻,今天早晨又去赵叔家,现在太日当头,正当中午,相国大人尊贵的肚子开始抗议。
  听着肚子的叫声,原客突然想:“这个声音,他此前三十年的人生中,从没有接触过,自从一个月前被流放,刚开始还常常响起,遇见杨白之后就再没听到过,现在一没有杨白,他又听见了。这得是多么跌宕起伏的人生啊!”相国大人不禁感叹。
  药方上说,喝了药要吃一碗米粥以助药效发挥。原客想也许他该去弄点粥,说做就做。
  走到厨房门口,刚迈出一只脚,原客突然停下了,脑子里满满的回放的都是,他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站在厨房门口说的那句“君子远庖厨”。可是最近,相国大人已经出入过厨房多次了,他抛弃了先贤的教导。有点想哭的感觉,可是民以食为天,这是天性,遵从天性的原客,在沮丧的下一秒钟找到了另一个真理,欣然从之。
  于是乎,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原客坚定了踏入了庖厨。也踏上他的伪·相国之路。
  先贤的教导,永远没有对错,问题的答案就是另一个问题。听先贤的话,前途绝对一片光明。
  煮粥?怎么煮?煮什么?拿什么煮?
  原客被脑子里一圈的问题绕晕了,看着诺大的厨房,无从下手。原来这世间还有做饭这么难的事,原客深有感悟。
  没办法,只能向外求助,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去了趟张大娘家,向张大娘请教如何做粥。谢绝了张大娘要做好送过来的好意,原客一路回家,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就是淘米,烧火,放到锅里用水煮,直到粘稠就行。不过尔尔,我堂堂相国大人,这点小事有何难。”
  厨房里的原客开始动手,开始煮粥大业。
  “先淘米”原客默念着,把缸里仅剩的几碗米舀了一半,倒在陶盆里。
  “淘米要加水”水在缸里,拿什么舀呢?原客顺手拿起灶间一个小碟子,在水缸里舀了几次。
  “咦……水怎么舀不起来?”郁闷的原客不知道,那个碟子里盛的是杨白家最后一点清油,油比水密度大,本不易相溶,再加上碟子太平整,自然舀不起来。
  不过原客是何许人,那韧性和坚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硬是用小碟子,经过上百次的重复,一次一点水的终于让水漫过了大米。
  原客随便晃了几下盆子,将少的可怜的水倒掉,剩下一盆被淘的油光锃亮的米。原客很满意,这米淘一下果然好多了。将剩下的所有油都用掉了,杨白醒来会怎么样,这些事情,相国大人很无辜的不知道后果。
  “接下来是烧火。”蹲在锅灶门口,看着黑洞洞的灶门思考,过了一会儿又看看旁边堆得柴火,原客在思考怎么能让这个柴火着了,然后在灶里面烧。
  “张大娘说,先把缛草点燃,塞到灶门里,再把柴火加进去”扯过一把缛草,找出火镰石,张大爷教了他怎么用。“梆梆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原客继续发挥他锲而不舍的精神。
  “哗……”一束火苗突然冒起。咚一声,原客被突然的火光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火镰掉在地上,缛草被瞬间点燃,火光更大。
  相国大人还没从他如此失礼的动作中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被眼前突然冒起的火光惊到,他手忙脚乱的扑火,可是火却越来越来,浓烟冒出来,原客被呛得直咳嗽。情急之下,使劲将水缸推到,一缸水瞬间浇灭了火苗。
  看着原本整洁的厨房,瞬间被的面目全非,像是烧焦的战场。而勇敢的战士相国大人,衣衫凌乱,双脚透湿,头发蓬乱,满脸黑灰,眼眶发红,泪盈于睫。
  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无语凝咽,原客只是被烟熏到。
  从未如狼狈的相国大人,面对眼前如此景象,早已羽化成石,傻到不能再傻。过了许久,肚子的抗议声再次响起。原客犹如梦中惊醒,然后满脸的呆滞瞬间变换成……一脸崇拜的看向隔壁,穿透墙壁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杨白,“怪不得杨白每天起那么早,原来做完饭后厨房会变这样。复原成刚开始的样子确实挺难的。”
  满血复活的相国大人在得出以上结论后,继续投入到煮粥大业中。
  幸好水只是浇湿了底层的柴火,上面的还是可以用的。原客从上扒拉了些柴火,经过第一次的经验,再次生火容易很多,手忙脚乱的将快要着到手上的草塞进灶门,看着火苗在锅底下燃烧,原客这次真的有种热泪盈眶的激动。接着又加了很多缛草,直到火苗很旺,他才又加了几根木柴,木柴慢慢也着了。
  “火生好了!”一声喟叹,道尽多少辛酸。
  斗志昂扬的原客继续煮粥,“接下来就是把米倒在锅里煮到粘稠就好”。
  原客起身打算去舀水,可是一抬眼,原本盛着满满一缸水的大水缸,此时正在地上滴溜溜的转着。
  原客极其淡定的揭开锅,“果然没错,如我所料,锅里有水。杨白果然比我有经验,知道烧火后水缸会没水,所以提前在锅里都留好水了。”
  于是,相国大人将半盆米,倒进了大半锅的水中,米粒打着旋儿迅速沉底,从波光盈盈的水面上,甚至都看不见底部那些许可怜的米。它们何时会浮上来?又何时才能变得粘稠?
  蹲在灶门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加着柴火,时不时的起来揭开锅盖看看,好像锅里的米一直没变化啊!原客不解。
  “再烧会儿也许就粘稠了”抱着这样的信念,原客乖乖地加着火。他已经感觉不到饿了,明白那种过了饭时就不再饿的感受吗?相国大人正是如此处境。
  “啊……”一声短呼,一不留神坐到了地上的原客,悠悠的从梦中惊醒,想起他正在熬粥,紧忙起身。掀开锅,“真香!”相国大人陶醉在扑面而来的粥香里,这一瞬间的满足感,显然超过了皇帝登基那天,任命年仅二十六岁的自己成为大夏国相国的感觉。
  陶醉了一会儿,赶忙将粥从锅里盛出来,满满一盆米香四溢的粥,是原客从未闻过的美味。其实粥会这样香气扑鼻,完全是之前,阴差阳错之下,原客用加了油的水淘的米,沾了油的米熬出来的粥自然香气浓郁。还有就是超乎寻常的时间熬煮时间。反正就是一切的天时地利造就了这碗粥,人和什么的纯属撞大运。
  原客小心翼翼的端着粥盆走出厨房,比他拿玉玺那会儿还紧张小心。“咦……今天天怎么黑的这么早。”望着头顶一轮弯月,原客不解,他不就熬了一锅粥吗?
  进了屋,将粥放在桌上,盛出一碗,走到床边,原客小心地扶起杨白。
  “嗯……”一声痛呼声,吓得他差点撒了手中的心血。
  杨白醒了,刚被原客扶起身时压到的右胳膊疼醒的。
  看着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杨白,原客奇怪的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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