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去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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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去喂猪-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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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真是不长眼的东西”一群小厮围着骂骂咧咧的胖主管走远。
  背部的钝疼提醒着杨白,从此刻开始,他将用一个暗潜卧底的身份在相国府生活。
  就这样,杨白在相府一呆就是三年。
  第一年的时候,杨白做事勤快,可是因为得罪了后厨总管,总是不能去前院,他只能将下人私下闲聊八卦的消息,利用每个月外出采买的机会,告知给那个曾是他恩人的男人。可是半年后,那人告诉他,不用再传递消息了。
  杨白以为他的任务完成了,可是因为无处可去,他选择继续留在相国府。第二年的时候,杨白从下人的碎语中,知道了他被挑中送进的相国府的真正原因。
  相国原客天纵英才,十八岁就中了当年的科举头名,成了大夏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两年之后便已晋升为刑部尚书,同年娶了当朝相国,也是原客的老师的女儿。民间称他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相国夫人成婚第二年却病逝了,而相国痴情难抑,发誓今生不再别家女子,让那些争相追逐的京城名媛,心碎了一地。听到这个誓言,有些不死心的人竟然为了巴结原客,给他送个很多的美貌男子。而且大多形似相国夫人。
  所以,相国府的下人对于这种托关系进来府里的人,都会往这方面猜测,尤其是杨白恰好长得神似那位早逝的相国夫人。
  听到这些的时候,杨白也明白了,原来他以为的恩人从一开始,就存了让他以这种手段接近原客的心思。为一个已死之人,杨白赔上了一辈子。
  而所有事件的中心相国大人,甚至都没见过杨白这个人。杨白明白肯定是因为他没有接近相国大人,所以,他这个棋子,被抛弃了吧!
  杨白没去想那人把他送进来让他监视相国背后真正的意图,杨白自觉地不去深想,那些权利争斗离他太远。他本来只是一个小地主的儿子,现在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而已。仅此而已。
  半个月前,相国府被抄,管家给了下人一大笔的银子,让他们各自回家生活。杨白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着十两银子,站在相国府红漆大门外,仰头看着这座一如初见时的宏大府邸,杨白心里突生出罪恶感。三年以足够他了解相国是个怎样的人,现在被罢官流放,明显是污蔑,那么自己当初传递出去的那些消息,会不会……
  半响后,杨白转身离开。一切都无从挽回了不是吗?
  在出城的路上,杨白偶遇以前的恩人,那人看了他良久,顺手给了杨白十两银子,没有一句话的交谈,两人各奔东西。杨白更是觉得这十两银子,有着事后报酬的意味,他将银子收了起来,没打算用它。
  杨白日夜赶路回到了杨家村,清和县杨家的祖屋杨白没去看,这三年的相府生活,看遍了繁华起落,杨白只想回归最单纯的生活。最后他选了以前他家地产最多的杨家村,他记得父亲曾在这个村子里,建了一个小院。现在应该还在吧。
  昨天傍晚杨白回到了杨家村,村里大多还记得他,小院还在,只是久没人住,已经荒芜,院中杂草丛生,有一角的院墙也已经倒塌,木门被雨水腐蚀损坏。村长最后来确认后,杨白拥有了这座小院,他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家。
  一宿没睡,杨白想了很多关于以后的生活,天亮后,杨白决定先去解决吃饭问题,他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属于他的食物。杨白没有去问邻居借,昨天村民们冷淡的眼神,杨白明白,对于一个地主的儿子,村民不会有什么好感的,即使那个地主从不剥削租户。
  最后,杨白打算上山先找点野味,初秋时节,山上的瓜果山货还是很多的。大自然从不会抛弃任何人。
  回过神的杨白,低头看着床上沉沉昏睡的人,笑,没有意味。因缘际会,再次遇到这个人。救了他,不知又会遭遇什么,可是杨白,看着周围破落的屋子,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所幸就随了自己的心,想做什么就做,权当补偿吧!
  这边原客是被救了,还幸福的不省人事的昏睡着。而老管家这边,他已经三天没合眼,顶着肿胀的大眼泡,在林子里转悠了无数次。他家主子不见了……
  管家事后隔天中午醒来,入目就是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味浓重,管家当场没在昏死过去。昨晚,看见黑衣人出现,围攻他家大人,管家立马就要跑出去以身护主,结果刚站起身,就被人从后面打晕。再醒来就看见这样惨烈的场面。
  管家不敢深想,他在那些尸体里翻翻找找几遍,确认没有他家主子,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放声大哭起来,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呜呜……老爷,夫人,老奴对不起你们啊!我把主子弄丢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呜呜……可怜我一把年纪,又要奔波,我好可怜,呜呜……”
  老管家的哭声再次惊起飞鸟无数,只是这次,怎么感觉鸟飞的有点凌乱晃悠呢?是被老管家的爱主之心感动了么?




☆、4〇四:饿了!

  原客仍旧在昏睡。杨白便利用空档简略的收拾了一下厨房,用从山上采到的蘑菇炖了一锅鲜美的蘑菇汤,香味诱人。还在昏睡中的原客,鼻尖微耸,像是要挣扎着醒来。
  杨白就是听见原客腹中唱起的“空城计”,才抽空来做了顿饭的。在相府后厨呆了三年,耳熏目染,他的厨艺精通了许多。
  盛好汤,转身刚打算回屋里喂原客喝,一转身,就看见原客扶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看着锅灶。杨白将汤碗放在灶台上,对原客说:“醒了就好,来喝汤吧!”随后低下身,收拾灶间的柴火。
  可是过了半响,也没听见身边有动静,杨白抬头看向原客。见他还是眼巴巴的趴在门框上,看着汤碗眼睛都绿了,可就是不进来。
  “怎么不进来,走不动吗?”说着话,杨白就打算过去扶他。
  原客摆摆手,“不是走不动,可是……书上说‘君子远庖厨’”
  听见原客最后一句小声嘀咕,杨白一时怔住了,接着就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酸书生,你是君子我就是小人吗?不喝拉倒。”
  “哦,能走得动就好,那就来喝吧!”装作没听见原客最后一句嘀咕,杨白继续俯下身收拾柴火。精明的相国大人当然看不出,柴火其实早就整好了,杨白只不过是蹲在那里忍笑呢!
  “过去还是不过去?”这是相国大人此时脑子里天人交战的主题。最后,“空城计”再次响起的时候,相国大人以不像病人的速度端着汤碗出了厨房。
  听着那边屋门咣的一声合上,杨白在厨房笑得直不起腰。笑着笑着,突然愣住,原客是相国,他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还有,杨白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起了作弄之心,他有多久没与人开玩笑了。
  放弃追寻问题的答案,杨白收敛好心神,又盛了一大盆蘑菇汤端到了主屋。
  一进门,他就看见原客捧着空空的汤碗发呆,嘴里还念叨着:“为了大局,小小的原则违背了无妨……下次一定不会……”之类的话。杨白又想笑了,原来一碗汤竟让相国大人苦恼了这么久,真是罪过。
  将汤盆放到桌上,杨白看着突然抬头的原客,产生了一瞬间被他幽深迷茫的眼神吸附进去的感觉,忙咳嗽一声,示意原客再喝些汤,想了一下,杨白拿起原客的碗帮他盛好之后放在面前,原客才又开始喝汤。即使饿极,原客吃饭还是透着一股优雅,像是与生俱来抹不掉的气息,无关境遇,自然而然的散发着。
  一碗鲜汤迅速见底,杨白又帮着原客盛了两碗,原客这才露出满足的神情。看来相国大人真是被这半个月的干馒头给坑害惨了,此时的一碗普通的蘑菇汤竟是他从未吃过的美味滋味。
  放下碗,原客自知失礼,站起来对着杨白微微躬身,“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好好……”想到杨白之前在林子里的态度,原客转了话“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
  “我救你只是偶然,是你运气好,不必谢我。”
  看得出杨白明显冷淡的语气,有拉开距离的意思,原客自然知道进退。
  “恩人高姓大名?”
  “杨白”
  “请问恩人这里是何处?”
  “清河镇杨家村”
  “我想在恩人家多住些时日,不知可否?”
  “可以……呃……”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原客的话,杨白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恼怒,不过。“我家很穷,你要是不介意就住着吧!”
  “自然是不介意,谢谢恩人。”
  “叫我杨白吧!”
  “那……杨公子。”
  “杨白”
  “还是杨公子好些。”
  “……”
  “呃……杨……杨白。”看着杨白坚决地神色,原客也没法在坚持,只得放弃。
  不咸不淡的对话到此结束。原客成功的找到了栖身之所,成为了杨白家的借住民。
  “你先休息吧!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杨白出去后,原客慢慢坐到椅子上,长吁一口气。原来对话太直白,也是一种累。
  饱餐一顿的原客,精神恢复了很多,本就没受伤只是脱力而已,自然没什么大碍。原客起身开始观察他将要暂时生活的地方。
  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之后,原客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希望之火被瞬间浇灭。这样的屋子,确定能住人吗?
  残破的纸窗,初秋的微风来去自如。没有帷幔的木床,有一边床脚居然垫着石块。屋顶的房梁上,蜘蛛在肆意攀爬。桌子和椅子像是被粗略的擦过,可是边沿处还是可以看见堆积已久的灰尘。墙壁斑驳,隐约看的出以前的曾有的豪华迹象。整间屋子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字画更是没影。
  “我这是被一个什么样的人救了啊?”
  看这本来很有一番格局布置的房间,破落成现在这幅模样,原客直觉是杨白太过懒散,没有勤快持家,所以才至于落得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步。“哎……” 原客叹息着,颇有一番遇人不淑的意味。只是他没想,他的境遇还有挑救命恩人的权利吗?
  打开门,喟叹着的原客走出屋子,入目是满院的杂草,耷拉着的院门,西北角上倒塌的围墙,整个死气沉沉的荒院。要不是大太阳底下,地上拉得长长的影子,原客或许要以为他是被什么山里的山精妖怪给救了。
  越是查看,原客越是心凉。这以后让他怎么生活呢?没有雕花香木大床,没有金丝羽被,没有书香墨溢的书房,没有餐餐精致的菜肴,更没有老管家精心周到的伺候,什么都没有。
  原客直觉他的美学在这座院子里渐埋渐深,直到最后再也挖不出来。不得不说,相国大人的预感是极准的。
  就在原客站在院子里感叹的档口,破败的院门被人敲响。原客第一反应闪身进了屋,站在窗户那里,看见杨白从厨房小跑去开了门。门外是一位微胖的老人,留着山羊须,微眯着眼睛。
  杨白将老人迎进了门,老人却没进屋,两人站在院子里交谈。原客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
  “杨白啊!自从你家出事,我们就没再见你,这三年都过去了,你家以前的田产早被县官分给了一户姓朱的地主。你知道吗?”
  “村长,我知道”
  “哎……我也不问你在外面的事,既然你打算以后都住在村子里,那这屋子自然归你,可是地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这个我明白,村长已经帮了我很多,地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原客终于明白为什么原本应该还算豪华的院子,会变成今日这样,看来杨白也是刚回家不久,自己还真是误解他了。
  “杨白,再问你个事,今天中午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是干嘛的?我也没什么恶意,毕竟要住在村里,我心里也得有个谱。”村长稍显局促的问了出来。
  “他……他……”
  “我是他远房表哥。”
  原客在屋里看着杨白为难的样子,觉得事关自己,也不好退缩,就出声解围。
  老村长看着眼前一身布衣的原客,一时有些恍惚,心里直觉不信原客会是杨白的亲戚,可是……
  “村长要问个明白自然是要得的。我是杨白嫁到京城的姨母的本家长子,家里做了点小生意,可惜前段时间被同行陷害,惹上了官司,家产被没收了。家族自是四向分裂,父亲让我来清河镇投奔杨家伯父,没想到三年前伯父家也发生了变故,我又不巧染上了风寒,被杨白表弟救了回来。以后想在村里住上一段时间,希望村长能通融通融。”
  原客的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杨白听的是膛目结舌,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又向原客说过家里的事,怎么原客这么会清楚?难道他真是我表哥?杨白也被唬的一愣一愣,更别提村长了。
  “好,好,当然没问题。既是杨白的表哥,那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小伙子,人生多磨难,挺过去就好。”
  村长满腹感慨的走出杨白家。杨白送走村长,看着原客神色莫测。原客一看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之前听见你们的谈话,村长说你家出事,你三年没回来,清河镇是你告诉我的。”
  杨白沉默,看着眼前一脸正经地给自己释疑的原客,杨白突然觉得以后,应该不能跟他开玩笑吧!
  “杨……杨白,能借用一些热水吗?我想沐浴更衣。”
  看着原客别扭的神色,杨白心中暗笑,相国大人还真是委屈了。“好,我这就去准备。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小白?小白……杨家小白,在吗?”
  刚欲去厨房烧水,门外又传出一阵叫喊声,杨白的脸色急剧变化,当着原客的面被人喊小名,他总觉得异常羞赧,面色晕染上一片桃花色。
  “在,马上就来。”
  杨白小跑着去开门,原客站在原地想着杨白刚才有趣的脸色变化,“被人叫成小白,无怪乎色变。”
  其实有句真理。今朝果今朝偿。报应有时还真是说到就到。
  “哟!小白,这就你表哥吧?小伙子长得倒是挺标致的。”
  原客的笑意在一个“标致”里土崩瓦解,大爷,标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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