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去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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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去喂猪-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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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会如实转告的。”
  话说到这里,两人相对无语。最后,原客打破了沉默,“你能帮我办入籍吗?”
  “什么?你要入哪儿?杨白家吗?你疯了,黄……七爷刚下了警告,你会触怒圣威的。”李涵一蹦三尺高,这原客思量这么久竟是给他如此回答。
  “办吧,有事我承担。”原客也不说原因,只是态度坚决,李涵无奈只好点头妥协。
  其实,原客的思量很简单,刚才他听到李涵的转告,忽然发现也许自己可以先给杨白他想要的牵绊,然后接下来就是他争取自己想要的,更深的羁绊。想到这儿的原客很高兴,至于皇帝说的大夏国的相国,原客此时觉得这并不矛盾。
  偷偷定下这么大的事,原客的心里还是有忐忑的,不过幸好明天就要出发去征粮,少则十来天都在外面,等到再回家,户籍已经办妥,杨白也无话可说。想要应对方法的原客心安理得打算先斩后奏。
  第二天原客就跟着县里来接他的车,出发去了杨家村的邻居村赵家沟。距离他离开已经六天,杨白是天天数着日子过,即使心里几番安慰自己没事,征粮很容易,更何况原客只是记账的。可还是禁不住忧心,生怕有什么意外。
  杨白的预感算是正确的,原客他们的征粮大队在祁楼村的时候,果然遇到了问题,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解决不好也是要命的。
  原来这祁楼村今年因为山体垮塌,村里的田地遭受了巨大损失,整个秋收都很不理想。村长早些时间已经给县里上了书,李涵体恤百姓,答应了减免祁楼村受灾的村民一部分粮税。可到了征粮的日子里,原客他们来的时候,祁楼村的粮税每家每户都少了许多,一问之下都说是受灾家庭。
  原客的难题就来了,这上报的时候,一百一十八户人家只说有四十家山脚下的人家遭了灾,所以给的规定征的粮税是按七十八户全额外加四十户三分之一的份额定的。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首先为难的就是他这个大队长。原客气得想骂街,他堂堂相国跑来当个大队长都够憋屈的,却还遇见这事。可是看着一帮义愤填膺就要上去教训刁民的衙门差役,原客觉得还是自己出面的好。
  他们先呆在村子里,没有说征粮的事,原客去找了村长,村长却避而不见,他那个刁钻的儿子一副吊儿郎当的地痞样,对原客他们冷嘲热讽,最后不欢而散。走出院子的原客还是能听到屋里老人无奈的叹息。
  最后,原客又陆陆续续的走访了几户人家,这些人家都是一般百姓,对当官的天生有敬畏感。态度倒是很好,不过说到征粮问题,却都支支吾吾不肯言语,来来回回就只有一套说辞,只说自家也受灾,是受减免待遇的人家。有的问急了只是狠狠地说老子他妈的如数交够了,你们别跟我要。
  走访十几家都是这样的情况,原客心生疑惑,未免太异口同声,却又都不像是什么奸猾之辈,那为什么要集体拒交粮税呢,往年不也都如数的交了吗?还有那个脾气火爆的大汉说的如数缴了是什么意思。
  原客决定第二天再去挨家挨户的打听打听,没想到这天夜里就出了意外。
  入夜时分,同行的差役都睡了,原客也睡在分给自己的单间里。没想到后半夜有人用刀撬开门闩,直直的奔着床边来,竟是要行刺,原客因为白日的疑惑睡的不深,门闩掉地下的时候,他就醒了。再看见有人举刀砍过来时,他紧忙一躲,刀刃擦身而过,那人下手狠辣,意在致原客于死地。原客狼狈躲了几次之后也看出这人虽狠辣,挥刀却也毫无章法,在躲避的过程中,原客弄翻很多东西,发出的声响惊醒了隔壁的差役。在几个差役冲进门之后,这场惊险的行刺也到此为止,那人被擒获。看见他的脸,众人皆是一惊。
  “绑起来,去村里祠堂。”村长站在门口,黑夜中看不清神色,却也觉出他身上的绝望。
  “大人,您受伤了?”一个差役惊叫,原客低头才看见自己右臂上的被划了一道,白色的亵衣上渗出血色。后知后觉的原客在听见差役的喊声后,才感受到自己胳膊的麻疼感。“哎!又会让小白担心。”




☆、28二八:父母之爱

  “杀人犯法,虽没伤到人命,却也伤了人。律法怎么判我不懂,这几位官爷,你们定夺吧!”祁老村长佝偻的身躯像是已经承受不住一句话的重量,微微战栗。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是你儿子,我被砍了,你们祁家就得绝后。”
  “哎……”看着自己仍旧执迷不悟的儿子,祁老村长绝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他上前拿起祖宗牌位前供的“教徳鞭”。快步走上前,对着五花大绑的祁大海,一阵猛抽。
  “你娘为生你早产而亡。你可对得住她。”
  “你媳妇儿贤惠善良,你却对她拳脚相交,非要将她休弃。你可对得住她。”
  “我祁老汉一生行的正坐得端,幸苦攒下的家业,被你赌博输光。你可对得住我。”
  “村民幸苦一年的粮食被你强征变卖,让我们祁楼村的丑名远播。你可对得起大家。”
  “你一生碌碌无为,欺善怕恶,仗着我的庇护横行霸道,从未做过一件对得起良心的事。你可对得起自己。”
  听着鞭声哭喊声,祁村长声泪俱下的质问声,在场的祁楼村村民个个眼角濡湿。村民们之所以长久以来忍受祁大海的欺压侮辱,都是看在祁村长一辈子为了村子奉献,有只有一子后继香火,年逾花甲的祁村长再也经不起什么折腾。村民们对于祁大海的有些过分举动能忍就忍,可是现在,他竟然持刀行凶。看着祁村长绝望的喊声,大家都揪心揪肺为他痛心。
  站在一旁的原客,胳膊上的伤做了简易的处理,他一直静静地听着,虽然祁村长只有只言片语,可他也已经猜想到事情的始末,只是很替老人惋惜。再看祁村长猛力抽打了几十鞭,力竭倒地,祁大海也从一开始的叫骂变成蜷成一团,缩在地上悄无声息,只有是不是身体的颤抖显示他还活着。
  原客上前扶起祁村长,“村长,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他的罪县官自会秉公办理,至于祁楼村的粮税,我可以说服县官所有人家都减免。只是希望你们莫声张,明天继续征粮吧!”
  村民们自是对原客感恩戴德,村长颤巍巍的被村民搀扶回家。临出门转头看了原客一眼,那一眼让原客心惊,他迅速转身,吩咐差役先来四人负责将祁大海押往县城,另外一人迅速去一个地方帮他接一个人。
  安排好一切,原客继续回到自己的屋里,屋子里打斗时的凌乱已经收拾好,虽少了一张桌椅,却也干净许多。原客对村民的细心质朴感念久久。虽然一夜无眠,第二天天微亮,他就起身出了门,赶往村长家。
  在村长家门口看见府衙的差役,原客见他唇色发紫,门外守了一夜想是被冻狠了,赶忙让差役回去歇息。
  原客推门进了村长家。仍旧能看出富庶之时的繁荣之象,此时却是被荒废后的情景,院落杂草丛生,门框漆皮掉落,没有一丝生气。推开主屋的门,里面什么陈列摆设的都没有,只有一排排的空架子和一张桌子,上面灰尘堆积。主屋没人,原客退出来又去了侧屋,敲了门无人应答,原客推开门,看见这间屋子还算整洁,却也只算是偶尔打扫,祁村长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从原客进来仍旧没有变换姿势,像老僧入定一般。
  原客走进坐在村长旁边,沉默了一会儿,祁村长像是反应过来,转头看了原客一眼,淡淡的说了句,真是对不住您。
  “没事的。老人家,我只是受了点伤,他不会被判重刑的。”原客寻思片刻,安慰了一句。
  “我知道您是好人,可是他已经走上绝路,杀人越货的心一生,就留不得。他再怎么害我,那是我命该,可是出去祸害了别人,那我也不能保他,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辈子,等我百年之后,总会有人让他尝恶果的。那时无辜受害的人更多,他的罪孽就更深,我怕他下辈子都还不起,生生世世受苦。”
  原客眼角不禁濡湿,祁村长的话里包含的爱子情切让人泪下。父母对孩子的心,不止一世牵挂,从你成为他的孩子那一刻起,他就记挂着你的生生世世,那颗一心只为孩子的情怀是天底下最深的情。
  “我明白了,祁村长,他已经被连夜押往县衙,您……”原客不禁后悔自己决定下的太仓促,没能让老人和儿子再见一面。
  “不见了,这一世不见,下一世再见。下一世我在不纵容溺爱他,定会好好教养,好好地教他,莫再走邪路,莫再走……”苍老的声音像是枯井中最后的滴水声,滴完便要彻底枯死。
  原客经受不住这样无望的哀伤,出了村长家,迎面来了两个人,原客神情舒展,迅速将他们迎进了村长家。
  进了侧屋,原客看见祁村长有恢复到先前那样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祁村长,有人来看你了。你看看。”
  “爹!”
  一声哭喊,淑华跪倒在地。“媳妇儿来看您了。”
  原来昨天原客在村长最后一眼中竟看见了绝望寻思之意,想来儿子最后的堕落,压垮了他坚毅一生的支撑。原客想若不是今日还要进行最后的征粮,祁村长放心不下村民的粮食,恐怕昨夜就要自绝,所以他特地派了一个差役去打听祁村长儿媳妇的所在,从祁村长的言谈里,原客能感觉到他对自己这个儿媳妇是满心喜欢,可惜儿子不争气不懂得珍惜。于是,现在,祁村长的儿媳妇连夜赶来,不过出乎原客意料的还有……
  “哇呜哇呜哇唔……”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在沉闷的屋子里响彻。
  祁村长低垂的头猛地抬起,不可置信的看着淑华怀里,因为气氛不好心情不爽大哭的小婴儿。瞬间,祁村长的泪水沾湿衣襟,他红着眼睛,看着淑华,颤抖着手指着婴儿,“这是……”
  “是您的孙子,大海的儿子。”淑华也早已泪水涟涟。
  祁村长激动不已,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淑华身边,每一步都像是不可思议的幻梦。他扶起淑华,干枯的手摸着婴儿的脸,看着婴儿不满的扭着头,嘴里吐着奶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这孩子咋这么傻呢?”祁村长看着淑华,眼里的感激像一束光一样璀璨。
  “被大海休了回家半个月后发现的,我想要这孩子。”淑华倔强的坚持自己的意愿。
  “傻孩子啊,你就是我们老祁家的恩人,真是好孩子,好孩子!”祁村长激动地原地转圈,不知如何表达,看见原客站在一边,面对原客他一跪到底,“谢谢您,……谢谢您的大恩,谢谢……”老人能再次语不成句,无言哽咽。
  原客紧忙扶起村长,看到重燃希望的老人,他郑重的说,“我不知您和您儿子有没有下一世的缘分,可是和您孙子这一世的缘分是定下了,那些弥补不了的遗憾,您就趁着现在好好的实现所愿吧。”
  看到村长郑重的点头,原客笑,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比抢了敌国三十万担军粮还有成就的。
  征粮在祁村长的帮持下很顺利的完成。原客一行人过一天就能启程回清河镇,只是这最后一晚,又出了意外。
  杨白来了。
  杨白风尘仆仆的不远百里的来了。
  杨白怒气冲冲,咬牙切齿,提着一大堆伤药来了。
  原客很弱小,的确很弱小,因为杨白在生气。
  “你不是临行前,信誓旦旦地说就是累点,没什么大事,很快就回来。现在,你做到了哪个?”
  “我没事,我……就是胳膊上被砍了一刀。”看着杨白瞬间突变的神色,原客赶紧解释,“不是砍了一刀,就是拉了那一道小口子,真的没事,是轻伤。你别急”眼看杨白已经撸起袖子,手伸到自己面前了,原客直觉性的后缩。
  “胳膊给我,快点。”杨白始终黑着一张脸,眼神里酝酿着滔天的怒火,不轻易看原客,一看就是狠戾的一个瞪眼。原客更是心惊,小心的递上自己的胳膊。
  看着原客胳膊上尚未结痂的伤口,伤口虽不算深,却也长,在右胳膊外侧从大臂到手肘。再加上这里医疗条件不高,原客这两天又忙着征粮,执意用左手写字,没有好好休养,伤口愈合的并不理想,时不时还会有鲜血流出。看着原客这么不爱惜自己,杨白气的眼睛的都发红了,更多的却是心疼,这么重的伤肯定很疼。
  悉心帮原客处理好伤口,换好药,杨白开始了原客持久的冷战。除了刚开始的几句话,每天雷打不动的换药,之后直到回家,杨白就是不跟原客说一句话,原客心急的只想挠墙。
  不过有个消息让原客很吃惊,在他回来的前一天,祁大海已经被斩首。他至死都没有悔悟,死前还说怪他投错了胎,没生到好人家,这辈子被媳妇老爹所累,没能发大财。围观的百姓皆唏嘘不已,真真是无药可救。
  原客问过李涵,祁大海罪不至死,为什么要杀他,顶多就是流放充军。李涵说:“七爷交代的”。一句话堵住了原客所有的问题。这天下没人能违抗那个人的命令。
  回家的第二天,原客终于说到口干舌燥,并且再三保证以后绝对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不能独揽任何有危险性的事等等一系列的保证之后,换来杨白一句,记住,别再犯。
  原客欢天喜地、得寸进尺的拉着杨白去了田间。他十几天没回家,除了天天心心念着杨白之外,在剩下就是想自己临走前种好的地,种子发芽了吗?生长情况好吗?心态都快赶上一个等儿子出生的父亲了。
  站在田垅上,看着眼前的光景,原客只想仰天大喊一句,“我原客是最厉害的。”
  田间的小麦因为五天前的一场秋雨,纷纷冒了头,绿油油的嫩芽遍布田里的大部分,距离匀称,长势良好。原客只想下去在地里跑两圈,这是他亲手种出来的粮食,虽然只是刚发芽,尚未收获,可是这份愉悦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在心里激荡。
  于是,兴奋过度的原客一时头脑发热,一把抱起不比自己低多少的杨白在田垅上疯狂转圈,终于,快要被转晕的杨白爆发,一脚踢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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