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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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做皇帝-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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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断论,何须你来指手划脚?”

张载也是一怔愕然,他没有想明白,一场好端端的文人间的交流,怎么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论语》有云:“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说的是君子以言行不一致为耻,张载乃是儒学大家,圣贤的教导,自是知道的。

什么时候,自己被人污成蛊惑圣上了?佛都有火,张载先前便是一个愤青,不然的话,也不会看到辽国大举入侵,而聚集义军,想要保家卫国了。虽然这几年通读圣贤书,奉《中庸》为圣籍,涵养已经不错。可李然这顶帽子扣下来,张载再好涵养都受不了。

于是,张载眉头一皱,已经隐隐有了怒火,反问道:“不知李中丞何出此言?子厚自问,乃是正人君子一个,何时蛊惑圣上?”

李然冷哼一声,说道:“若你不是蛊惑圣上,为何在圣上面前做得那出好戏?老夫见过无数大儒,你不过后学新晋,又有何能耐,敢自称圣贤?也不怕旁人笑话!”

张载明白了,原来又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清官”,以他的居心,度别人的腹量。明白了这层,张载并没有辩解,而是说道:“我关学不立门户,以正心诚意修身为本,五伦八德为归,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用。为泽及苍生,不限门墙,不拘信仰,志在化天下为大同,育万民成圣贤。陛下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相信,这既是陛下的心愿,亦是我关学之主旨矣。”

李然是万万不信的,若是人人都能成圣成贤,哪里又需要甚么君王了?事实上也没错,儒家学说就是这样,信的人自然信了,不信的人,自然是不相信的。就好像后世的gong产主义那样,西方也是不信的,但他一样存在。

按类型来分,只能说李然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看到的只是人间的恶的一面。而张载,则是理想主义者,他认为万民都是可以教化的。两人的根本冲突,在于谁也不相信谁的学说,因为这是一个太哲学,太深奥的问题,非大智慧圣贤不能解答。

李然闻言,嗤之以鼻,但教化万民乃是大顺的立朝宗旨,他是万万不敢当着陆承启面反对的,只是说道:“信口开河,如何育万民成圣贤,你且说说看?”

王安石听到这,似乎有所启发。没等张载回话,便插话道:“训释经义,教育士子,符合盛王之法;衰世伪说诬民,私学乱治;孔孟经学精义自“秦火”(阿房宫之火,项羽所放)后散失,章句传注陷溺人心,淹灭经义之妙道,遂使异端横行;若能恢复先秦儒术,自是能教化万民。”

王安石这么一帮腔,李然想不到,张载更是想不到。其实,正史上,王安石的荆公新学和张载的关学,联系颇多。这两种学说,都是传承自正统儒家,眼界并不局限于儒术之上。张载也是通过佛家和道家,与儒家相互印证,才慢慢形成其独特的思想。

而王安石则不同,也通读《道德经》、《周易》,从中获得古之圣贤所发现的规律,进一步延伸出来罢了。“由汉迄晋,源流浸深。大顺兴,而文物盛矣,然不知道德性命之理。介甫奋乎百世之下,追尧舜三代,通乎昼夜阴阳所不能测而入于神。若能始原道德之意,窥性命之端,则万民大幸也。介甫不才,初著《杂说》数万言,试求古仁人之道,寻其道德性命之说也。若能教万民先秦儒道,使得‘仁、义、礼’深入人心,何愁万民不成圣,不成贤?”

李然闻言,差点没气得吹胡子瞪眼。还以为这个白身中年男子,是一个帮手来的,却不料也是狼子野心,接这次辩道,宣扬自己的学说。心中暗怪陆承启不带眼识人,竟把这等小人,送来国子监这么神圣的地方,端的侮辱了孔圣先贤。

陆承启却不知道,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后,先圣先贤孔子的学说一直在中原大国居至高无上的尊位。但是,孟子作为孔子之后最重要的一位儒学大师,长期以来,却未得到广泛的认可。有的儒学者往往将孟子视为战国时代诸子之一,或以荀孟相称,甚至对孟子学说提出若干非议。

孟子能被称为亚圣,还是眼前这个王介甫的功劳。只是这个时空,以为家族出身,他并不能参加科举。这样的话,自然也做不得拗相公,而亚圣孟子也不会确立了。

李然听了王安石的话,怒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公羊大师(董仲舒)所传,皆不是儒术邪?荀孟子之说,过于偏颇,又如何能称之为圣!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陛下,臣恳求陛下,莫要再听这等歪理邪说,且把这两人皆赶出京兆府,还儒术清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国子监辩道(五)

陆承启闻言,心中却乐开了花。原本还在为张载担心,一个乃是当世有名的茅厕石头,又臭又硬的御史中丞;一个是正史上的拗相公王安石。哪一个都是身怀绝学之人,张载一张嘴,又怎么辩得过他们两个高手?

可事情的进展,却让人大跌眼镜。王安石临阵倒戈不说,还将了李然一军,让这个顽固老头吃了一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实在大快人心。

也难怪陆承启这么想,这李然实在太会找事情了。三天两头不是弹劾这个,便是弹劾那个,实在严重影响了朝廷的正常运转。陆承启很想和李然谈一谈,但几次没说过两句,就被这个顽固老头气得已经忘了说啥了。时日一久,便由之任之了。

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一物降一物。陆承启被这个李然治得痛不欲生,李然却被两个白身气得半死。这乐得陆承启心中暗爽:“叫你这个老顽固,老是跟我对着干,气死你丫的!”

其实,陆承启也知道,李然这人不算坏。只不过正义感什么的,太强了一点。或者说,他有点神经质,看到任何看不惯的问题,都要管一管。这人要是放在后世,真的是活雷锋一枚。但在陆承启面前,那就是灾难了。

《大戴礼记·子张问入官篇》有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李然对别人太过于苛刻了,以至于他在朝中没有任何朋党可言。不过,若是说陆承启心中最信任的官员是谁,第一个是工部尚书李诫,第二个便是御史中丞李然了。

李诫虽是徐崇光一派的,但他老实巴交,踏实做事的性子,陆承启把任务放给他,是一百个放心。至于李然,他连朋党都没有,事情交给他办,还会不放心吗?

举起衣袖,掩着嘴偷笑的陆承启,差点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半晌看着李然惊愕的面孔,才端正了脸庞,严肃地说道:“三位说得都很有道理,只是朕对儒术钻研不深,不能评断。不过,以朕看来,此事是永远都没有定论的。”

此话一出,李然、王子傅、张载、王安石,包括国子监的监生,都盼着陆承启说出个所以然来。

吊足了众人的胃口,陆承启才缓缓地说道:“儒家经典就那么几本,每个人却各自有所领悟,又怎么能每个人的意见都一样?张子厚的关学也好,王介甫的说法也好,李卿的看法也罢,不过是再争一个正统地位罢了。朕可以说,儒家没有正统之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心中的儒术,勉强分出个高低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到头来,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的。朕的看法是,如果你们都可以著书立传,自是大功德一件。现如今印刷术这般便捷,书籍自是不成问题。只是书籍价贱,苦了作坊掌柜了。”

陆承启这番话,深深诠释了什么叫屁股决定脑袋,三句话不离本行。连著书立传,都能联想到活字印刷术去,脑洞之大,也是没谁了。

李然听后,更是哑然。向来能说会道的他,不知道如何反驳。再说了,他只是御使中丞,不是谏议大夫,这又不是甚么政事,反驳皇帝,你有几个脑袋够砍?脑子再一根筋,也不会做出这等浑事吧!

好在,听了良久的王子傅,帮李然解围了:“陛下圣明!孔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诸位之见,大相径庭,却殊途同归。所为之事,不过是为大顺文教一事罢了。依老夫之见,若是真能做到人人皆圣贤,那孔子之言也不过如此。”

不愧是李然的好帮手,只有狼狈为奸,哦不,是同道中人的王子傅,才能说出这番为李然辩解的话来。

陆承启是知道王子傅的,与李然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哪能不为他说话?王子傅的话音一落,他便开口道:“王卿所言,亦有道理。孟子曰,人性本善;荀子曰,人性本恶。以朕看来,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哪里有甚么是非观?不过是凭本能行事罢了。若是他的父母为人与恶,那他长大之后,自是恶人;若他的父母为人与善,那他自然是个善人。教育之道,无非是有教无类。不论善恶,皆可教育。恶人乃是没有教化,才是恶人。若能谆谆教诲,劝其行善,日后或能改观。不过,以朕看来,远远不够。此时非上古,民风淳朴。若是维持纲常,尚需律法。韩非子之说,朕亦有涉猎。虽处刑极严,亦有其可取之处。律法乃是道德之底限,为人若是过了底线,那必须受到惩罚。”

陆承启这番话,更是石破天惊。在国子监这么“神圣”的儒家学堂里面,传播韩非子的学说,要不是他乃当今天子,早被人乱棍打出了。

王子傅等人闻言,被惊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陆承启却饶有兴致地说道:“仅仅依靠个人修身,是不够的。有写有能力之人,通读儒学之人,为恶起来,危害更大。若没有律法将其束缚,其后果不堪想象。先前那些个从家里搜出千万贯家财的贪官,哪个不是满腹经纶?朕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从律法入手。朕将《大顺律》翻看了一遍,又细细琢磨了一遍,发现很多处甚是不妥。当然,这些话应当跟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说,朕在这里说,无非是想告诉在座的,儒术在于个人修行,能约束自己,却不能约束他人,这是不够的。尔等都是儒术大家,朕比之差远了。可朕却知道,若是仅仅通读儒家学说,却是不能安邦治国的。治理一个国家,不仅仅需要儒术,还需要法家,兵家,甚至是墨家,端木遗风等等。儒家之长处在于稳定,而其余诸子百家之长处,在于能让社会前进。《道德经》里都说了,天法道,道法自然。只要是遵循自然之道,那即便是工匠太医,何尝又不是圣贤?”

陆承启这番话,其实有强付解释的嫌疑。可道理上来说,却是行得通的。听完这话,在座的各位都沉默了,开始了静静的反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国子监辩道(六)

良久,作为裁判的王子傅才说道:“陛下此言,亦不无道理。只是儒术自西汉以来,便为正统。贸然改动,恐伤国本。”

李然听得王子傅这么一说,更是赞同,当即亦说道:“儒术之处,在于稳定国本。若是陛下贸然改换,置天下儒术学子于何处?陛下请三思!”

陆承启也知道,若是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引起大动荡的。其实他们说的也对,儒家学说的真正用处,在于稳定国本。什么是国本?按照陆承启的理解,那便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其实中原皇朝,一直或多或少都分掉自己的权力的。不管他愿意与不愿意,都必须这么做的。要是朝纲独断的,都逃不过灭亡的下场。如秦朝,皇帝说一不二,结果二世而亡。

所以很多时候,皇帝的权力虽大,也得节制使用。不然的话,弄得天怒人怨的,可不好收场。所以,不管是察举制还是九品中正制,或者是现在用的科举制,无非是给天下人参与政事的机会而已。有了政治诉求,这社会的主要矛盾就有了平衡点,或者叫缓冲期。要是平衡点把握不好的话,那么社会乱状便会丛生。

李然他们这么说,应该是真心为儒家的正统地位担忧的。毕竟有能力推翻一切重新来过的,只有皇帝,或者叫最高统治者。当最高统治者的意志,不想要儒家学说了,那么儒术的衰败便是成了必然的趋势。

而儒学的衰败,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些既得利益集团。自古以来,便有登科如同鲤跃龙门之说。皆因举子和官,虽说差了一道殿试的门槛。可跨得过去,便是官;跨不过去,还是秀才。要是陆承启决意要推翻儒家学说,那反对最为厉害的,便是这些既得利益集团了。

别以为他们得了功名,有了官身,便不在意其他士子是否能考得中。恰恰相反,他们知道,要是想稳固与皇帝共治天下的正统地位,新鲜的血液一旦缺失,他们的日子,也就不长了。不论为公还是为私,他们都有充足的理由反对。

陆承启已经不是那个愣头青了,他开始明白,一个国家,哪怕一个再小的变动,也会引起几方不满的。更何况是确立正统学术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些士子,朝廷上的官员,即便不敢当面骂,背后恐怕恨不得要掘陆家祖坟了。这等事情,陆承启是不会做,也不敢做的。就算是真的要做,也不能是陆承启来做,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做,而是要潜移默化,由民间上达诉求,陆承启再假意推却。推却不得,假意廷议,恐怕折腾下来,没个三五八年,这种事情只能停留在朝廷的廷议上。

陆承启洞察他们的动机,思虑完备之后,方才放下端着的茶杯,好整以暇道:“朕何时说过要置换儒家正统地位了?诸卿不必如此草木皆兵,朕亦是知道,儒术乃是稳固国本之道,轻易动不得。朕的意思是,儒家的眼光不能如此狭隘,要包罗万象,才能继续进步。观遍历朝历代,让朕颇为费解的是,为何自汉代以来,历经千余年,儒术却从来没有进步过?不可否认,孔子之言,乃是世间至理。可难道世间至理,已经被孔子一人全部发现了吗?朕并不这么看。要想成圣成贤,言行一致是必备功课。可若是孔子知道,我等千余年都未曾进步过,他老人家要是活着,定会给你们气死的。”

陆承启这话一说出来,在座的监生们,都憋着笑意,想笑又不敢笑。这天底下,敢这么揶揄孔老夫子的,也就当今皇帝了。可监生们要靠孔夫子的言论才能混饭吃,他们又怎么敢随便取消孔老夫子?

陆承启知道,他的话还是带着揶揄意味的,可话糙理不糙:“孔夫子当年都得向老子求教呢,更别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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