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纽约- 第2部分

他就读的纽约大学法学院llm是一个为期一年的美国法律速成班，全称是international_law_and_legal_studies；master_degree（国际法律和法律研究硕士学位），属于看起来很美好实际上很煎熬的地位。

就像李杰所在的班级，不仅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有实际工作经验的人，还有许多美国本土学生，在与这些人的竞争中他那还算不错的成绩可没有说服力。何况曼哈顿本就是金字塔的顶端，这些可怜的人们同时还要面对耶鲁、哈佛、哥伦比亚各路常青藤盟校精英的倾轧。

在llm之上还有地位更高的jd（juris_doctor法学博士），这也是诸多美国本土精英的选择。

然而这对李杰来说纯属泡影可望不可及，jd不仅申请难度更大，平均一年四、五万美元的天价学费更可以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总而言之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金山银海流淌遍地的曼哈顿，张望着被称为美国政治体制第四极的律师出身，憧憬着有一日过上私人飞机、豪宅泳池生活，李杰犹如在沙漠中干渴许久奄奄一息的旅人般只能望梅止渴、对着海市蜃楼绝望挣扎。

当务之急就是找工作！

眼看着掐头去尾抛开假期总共十个月不到的学习时间一转眼就要过去了，李杰最迫切地就是找到一家愿意收容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如果毕业之后仍然找不到愿意接受自己的下家，他恐怕就要面临签证到期非法滞留的局面了，到时候最终不得不被遣返回国。

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llm留学生最终的选择，回国工作。

但是李杰不甘心，努力到了现在，功亏一篑让自己如何回去面对亲友，如何面对自己。普通的出身，艰辛的奋斗，让他更加渴望出人头地。

他已经将要求尽量放低了，最顶尖的世达、苏利文克伦威尔自然是不做指望的，杜威、德普也已经彻底没戏。今天又收到了三个拒绝的回复邮件，这还算不错了，更多的申请则是石沉大海般让人绝望。

“安杰罗……何映辉……吴大同……”

李杰喃喃自语般在记事本上记下今天选定的几家律所，从名字可以看出他已经比之前实际多了。在美国，大多数律师事务所为了凸出知名律师的效应，都是以创始人或者合伙人名字命名。他已经开始着重选择华裔背景的律所了，希望能有点机会吧。

难道最后自己只能到那些草台班子坑蒙拐骗的小律所去，那实在是太悲剧了。

第三章欢迎来到纽约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又将今天要发的简历发给了几家选中的律所，李杰骑着自己的二手单车急匆匆地赶往打工的咖啡馆。

这家名为dtut的咖啡馆位于上东区汉密尔顿街，恰好在著名的中央公园和百老汇大道之间，周围居住着无数的有钱人。在这儿随处可以看到街旁身穿制服的门房为华宅主人招呼出租车，妆扮高贵的妇人优雅地牵着修饰整洁的狗儿。

李杰之所以能够在这家咖啡馆打零工，拿着高达“十美元”一小时的薪水以及不菲的小费，完全是由于这家店的老板是个香港移民，对于华裔还算是比较照顾。

当然，这其中李杰俊秀的外貌和浓浓的书卷气也给他加了不少分，他这个类型还是颇受那些贵妇们的喜爱。唯一可虑的就是离学校远了点，骑单车来回路上每天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但是为了能减轻点负担也只能咬牙忍受。

手脚麻利地换好衣服，李杰到吧台后面同经理打了个招呼，熟练地做起了冲泡咖啡的工作。

不多时一个穿着侍应服装的美丽女孩儿拿着托盘走了过来：“李杰，今天来晚啦。”

眼前这位说着一口流利国语的美女却是一副偏向西方人的面孔，一头浅棕色的长发自然垂下，高挺的鼻梁，湛蓝的双眸让人情不自禁陷入其中，白如凝脂的肌肤没有半点瑕疵。

“是啊，上完课后给几家律所发求职信耽误了一会儿。”看到对方的面孔李杰有点晃神，不过很快就笑着回应道。

这个在中国长大却有着一副西方面孔的女孩儿名叫瑞秋·塞勒斯（rachel_cyrus），据她自己说有着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和四分之三的法国血统，堪称是集东西方精华于一身，充分应征了混血出美女的说法。

尽管据她自己说还有个中文名字叫做邓瑞琪，李杰却一直叫她瑞秋，他觉得这个名字和她本人一样美极了。理所当然的，他也将自己这份爱慕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生怕破坏了两人的朋友关系。

“噢，是吗，那加油啦！”瑞秋甜甜一笑，捏了捏粉拳做个加油的姿势，将吧台上的咖啡放到托盘上转身走了，留下一抹淡香萦绕在空气中。

瑞秋和李杰一样，都是纽约大学的学生，不过瑞秋读的是提斯克艺术学院。这个学院也许很多人听来并不觉得耳熟，但是其下属的电影学院曾经培养出马丁西科塞斯、斯派克李、李安等知名大导演，与南加州大学（usc）和洛杉矶加州大学（ucla）并称为全美最佳电影学院。

而瑞秋就读的，正是电影学院表演系，可见这位美人的优秀程度。

说起来，李杰的这份临时工，也是瑞秋给他介绍的。

“快捡起你的眼珠子，伙计。瑞秋已经走远啦！”

旁边一个高大小伙子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一面挤眉弄眼地笑着。这个西班牙裔名为哈灵顿·鲁伯特的家伙与李杰关系还算熟稔，身为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他的前途就比李杰要明朗的多了，至少混个中产阶级毫无问题。

“别瞎说，哈灵顿。”

李杰俊脸一红，慌忙低头装着收拾吧台的样子，浑然不觉这里已经够整洁了，只能下意识地将各式杯子杂物挪了挪掩饰自己的尴尬。

“得了吧，布鲁斯！这可是大美人瑞秋，没什么好丢脸的！谁不爱她，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被她征服了！”哈灵顿鲁伯特做出一副手捧心流口水的夸张样子，那搞笑的表情让李杰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我听到了，相信维拉很快就会知道的。”忙碌的瑞秋恰好又一次经过吧台，示威般瞪了哈灵顿一眼。这个搞怪的家伙赶紧求饶卖乖，维拉就是他在学校的女朋友，经常到咖啡馆来玩儿。大家都是年轻人，相互都很熟悉了。

可惜这样愉快的聊天和玩笑机会并不多，咖啡馆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李杰很快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

“下午好，墨菲太太，您的咖啡。”

“下午好，亲爱的布鲁斯，最近功课很忙吗？”

一个浓妆艳抹的贵妇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热情地向李杰打着招呼，同时将一张十美元的钞票塞到了李杰手里，手掌还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背。

李杰强忍着恶心将手抽出，勉强敷衍了几句，在妇人夸张的大笑声中落荒而逃。

这样的事情他遇到的并不少，曼哈顿有的是这些空虚寂寞的贵妇人，用饿狼般的眼神恨不得将像他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吞下肚中一般。

只不过墨菲夫人对他尤其钟爱罢了，可惜那再怎么浓妆艳抹都掩盖不了的皱纹和硕大的眼袋实在让李杰有些反胃。

“墨菲夫人据说有五十多岁了吧，比我妈都大……”李杰无奈地思忖着，只能将这样的心思放在肚子里，尽管有些屈辱，但是拮据的生活让他不得不忍耐。

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注意形象的，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上回有个肥猪般的丑老太婆居然叫嚣着要**他，李杰可是费尽了力气才忍住，否则恐怕会将整杯咖啡泼到她那托盘一样大的脑袋上。

唉，只可惜窘迫的境地让自己实在没有底气。

忙碌又疲惫的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咖啡馆也到了快关门的时候。李杰一面与离开的同事打着招呼；一面收拾着盼望着能早点儿回家。

“嘿！恭喜我吧，伙计们！我要毕业了，我要去洛杉矶啦！”

瑞秋如同一朵绽放的玫瑰般开心地蹿了过来，临近毕业的她早已经找到了经纪人。昨天经纪人打电话来说为她争取到了一个角色，可是有好几句台词的，对她这样的新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喔噢！太棒啦！必须得庆祝一下！”哈灵顿等几个相熟的年轻人都惊讶地围了过来，笑嘻嘻地起哄。

“那当然！今天的啤酒算我的！”瑞秋兴奋地拍了拍手掌，大方地邀请大家加入庆祝，笑靥如花般难以按捺心中的喜悦。

dtut咖啡馆不光是有着香醇的咖啡，还兼卖啤酒和小吃，因此这些年轻人也就地取材纷纷举杯。

“看来要提前找我们的大明星多签几个名字了！”

“希望能够早日看到瑞秋的电影！”

“敬好莱坞！”

“哇哦！好莱坞！”

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热闹着，也算是为瑞秋送行了。

望着瑞秋憧憬着光辉的明天，李杰也很为自己的好友高兴，只是难免心中有几分失落。

瑞秋对他也很了解，端着酒杯靠了过来：“小李子，就要分别了，不祝福我一下么？”

“当然，当然！我的女王，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她说的是中文，在这里可算是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笑话了。李杰翻了个白眼，露出笑容，与她碰了碰酒杯。

“嘿！听我说，你很优秀，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瑞秋放下杯子大方地送上拥抱。

“没错，我们都要加油，很快我就会成为大律师了！”

温香软玉在怀，李杰心中也有些激动，给自己鼓了鼓劲。

“喔喔！我们的大美人瑞秋可不能厚此薄彼，来个离别的拥抱吧！”眼尖的哈灵顿兴冲冲地过来，打断了两人短暂的温馨，也收到了大大的白眼，不过瑞秋还是很大方的与众人一一拥抱告别了。

咖啡馆中的热闹临近午夜才散去，瑞秋他们还嚷嚷着要换地方进行下半场。但是李杰已经感觉很疲惫，明天还有课要上，只能收拾了一下告别伙伴们独自回去。

从汉密尔顿街往学校骑车也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今天李杰思绪特别凌乱，脑中想着与瑞秋的分离，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的前途未卜。朋友们都有着光明的未来，瑞秋就不说了，哈灵顿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像哥伦比亚大学这样的学生出来是不愁出路的，看看哈灵顿的那些牛人校友吧：现任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股神沃伦·巴菲特、nba总裁大卫·斯坦恩……

要知道，在美国这样的资历和关系网也是无处不在的，何况他还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不像自己还要面对国籍的问题。

脑中胡思乱想着，离学校已经不远了，穿过几条小巷就到了。对于这样的抄近路，李杰已经很熟悉了，几乎闭着眼睛都能骑到。

忽然，他发现不远处前方有一道蒙蒙的黄色光芒凭空出现，不禁有些惊讶地刹车停住了。

不过只来得及刚刚看清是一个黄色的光团直径大约在半米左右，变化骤生！只见光团亮度以极快的速度增强，很快就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杰只觉得双目被那光亮照耀刺痛得快要流泪，赶忙用手挡住闭上眼睛。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难闻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嗓子痒痒的想要咳嗽。

但是挡住眼睛的李杰没有看到，也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那暴涨的光芒便直直飞掠而来，钻入体内。瞬间仿佛有无数信息潮水般涌入了脑海之中，简直要把李杰的大脑撕裂开来，忍受不了脑中翻搅的他浑身乏力，连人带车倒在地上。

“rakkas~soranaman~nagasraka……”

不知道多久，李杰仿佛只听见一段深奥难明的语言在脑海中响起，那声音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浩大苍茫，如同整个世界在面前翻覆颠倒，又仿佛冥冥中有威严的神祗在云端俯视，让人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昏昏沉沉当中，李杰脑海中闪过一个难以看清样子的高大身影耸立在大地上，无数光影火焰笼罩周身，随即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这个人类叫布鲁斯李？

四月的纽约依旧有些寒冷，不过晨间的阳光已经可以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了。

“布鲁斯·李？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李杰”如同往常一样端着咖啡走在校园里，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不过曾经的那个华国留学生现在只剩下一个躯壳了。没有人能够想到，如今这具身体里所存在的，已经是另外一个灵魂。

身为沉沦深渊的君主级恶魔，梅菲斯托有着数以十万年计的悠久记忆，有一些久的几乎难以想起了。不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个这样奇特的世界，这里的统治者“人类”躯体脆弱得难以想象，如蝼蚁般不值一提，却又能够发明出许许多多稀奇古怪、威力强大的武器。

其中有一些，即便是以它本体所掌握的力量都有些忌惮。

说到本体，梅菲斯托对自己现在这具躯壳的强度实在有些无语，简直弱得难以想象，几乎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有可能撕裂整片肌肉，他花了近半个小时才稍微适应了一些。

莫非自己是投影到这个人类躯体之中的？但是又不像，根本没办法感应到自己本体所在，甚至完全没有自己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

没错，曾经的李杰已经不复存在，君主级恶魔梅菲斯托就是现在的李杰。占据沉沦深渊统治顶端的魔王梅菲斯托大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脆弱的人类，身处这个陌生的世界，只能被迫暂时蛰伏下来，毕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让它忌惮的力量存在。

这个世界提升力量倒是比想象中容易得多，李杰眯着眼睛望向头顶的朝阳。

低等恶魔只能依靠吞噬其他恶魔提升力量，高位恶魔则可以通过更有效的方式提升力量，比如吸收阳光、星辰的力量，只可惜沉沦深渊所能吸取到的力量极为有限，所以每一个高位恶魔都是寿命悠久的，动辄以万年计数。

而这里就完全不同了，高悬头顶的太阳时时刻刻散发着光与热，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逐渐增强，虽然与记忆中的本体相比仍旧不值一提。

现在正是快要上课的时间，他走到这边的时候，法学院的范德比尔特大楼前已经聚集了一些学生，或闲聊或低头看书。

“早安！布鲁斯。”丽萨·马柯丝端着咖啡向李杰迎面走来，她今天穿着一件棕色的皮衣和紧身薄衫，再加上修身的牛仔裤和细细的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