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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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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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含霞小筑住了几天而已!你竟为了她这样想我这个娘、还拿母女之情逼我?!”

她拨着腕上镯子,眼中尽是厌憎,“早知道今日,我当初就不该把你这白眼狼生下来!!!”

宋宜笑听了这番话,却不怒不急,反而轻笑着道:“但您已经生了,还让我嫁了,现在懊悔,也晚了!”

“……”韦梦盈目光森然的看着她。

宋宜笑回以无动于衷。

母女两个对峙良久,韦梦盈方冷笑出声:“好女儿!你要跟我说良心?那你告诉我,当年,你那第一任继母,又是怎么死的呢?!”

第118章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宋宜笑冷笑着道:“不管她是恶有恶报死的,还是恶贯满盈死的,总而言之,都跟韦家、跟娘您没有关系不是吗?!”

怀疑柳氏死得冤枉的人,谁不认为,韦家或韦梦盈,才是幕后真凶?

就算宋宜笑现在站出去坦白,世人也会坚持这么认为……谁叫她当时才八岁?

其他人拿这事威胁她,也还罢了,亲娘打这主意,她怕什么?

“你真是长大了!”韦梦盈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也真难为您在为娘手底下扮乖了这么些年!”

明白她所谓“长大”的意思,是说翅膀硬了,宋宜笑也不否认,自己这亲娘最擅长见缝插针,稍露软弱,就会被她抓到空子。

简单来说,乖巧听话打动不了韦梦盈,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想让她让步,只能靠实力与势力说话!

所以宋宜笑很平静的道:“娘如今觉得我不孝,试问外祖母她老人家,看着您处心积虑要对付婵表妹时,又是什么心情?我替婵表妹求情,一则是她已受尽委屈,二则是云儿终究无碍。娘如今子女双全,尊荣富贵,又何必,非要跟婵表妹一个可怜人计较?”

上行下效!

您现在对娘家不手软,可别怪他日我这个女儿有样学样!

韦梦盈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怒极反笑:“你一定要我放过韦婵,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不过,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想方设法送你进女学、季季不断新的打扮你、悉心指点你为妇之道、十里红妆送你出阁……你自己说,我这个娘,还欠不欠你?!”

见宋宜笑沉默,她森然续道,“既然为娘我不欠你……

“那么,哪怕你是我亲生女儿,如今也断然没有空口白牙要我按你意思做事的道理!”

韦梦盈眼神轻蔑,“你让你弟弟坐上世子之位,慢说放过韦婵,就是再给她找门好亲事,娘也答应你,怎么样?!”

“这事我办不了,也不想办。”宋宜笑摇头拒绝,“娘还是想其他条件吧!”

“其他条件?”韦梦盈冷笑着道,“为娘我贵为王妃,既不缺钱也不缺人,唯一缺的就是老了之后的依靠……除了这么一件事,我有什么需要求你的?”

宋宜笑淡淡道:“娘又何必这样?就像您说的,您到底养我一场,没有您,也没有女儿的今日!如今不过因为我求您高抬贵手一次,您就摆出母女决裂、只谈交易不谈感情的架势,难道咱们这十几年来的母女之情,当真浅薄至此?”

“你现在跟我讲感情了?”韦梦盈嘲弄道,“要说感情也可以,你别踩着为娘我去做好人就是!”

“我请娘饶了婵表妹这一次,难道只是为了婵表妹?”宋宜笑看着她,淡淡道,“娘您好些日子没理我,可能还不知道:前些天,柳氏的那桩事,又被翻了出来,连累我奶爹去京兆府下了一遭狱不说,若非京兆尹会做事,恐怕连女儿也难逃流言纷纷!”

韦梦盈冷笑道:“你才过门,奶爹就被京兆拿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你现在同我讲这件事,想说什么呢?想说柳氏其实是我主谋害死的、还是我要不照你的要求做,你就去揭发我这个亲娘?!”

“那时候柳振溪亲自找到京兆尹,想把案子转去刑部,但被京兆拒绝了。”宋宜笑掠了把鬓发,眼神平静无波,“然后京兆只用了三两天就结了案……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都像是过去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韦梦盈,“单一个柳振溪,哪敢找燕国公府的麻烦?他去京兆府时,打的是礼部尚书裘漱霞的旗号!娘应该不用我说裘漱霞的为人吧?”

太后娘家唯一的男嗣,太后活着他就出不了事。

偏是个视礼教如性命的主儿,为了匡扶心目中的“正统”,断子绝孙也再所不惜!

对自己都这么狠,何况是对别人?

这样一个人,没注意到衡山王府的世子之争也还罢了,一旦注意到,那肯定是站在陆冠伦那边的!

想到这里,韦梦盈也不禁脸色微变:“你想引祸水东流?!”

“娘做什么老觉得我想害您跟弟弟?”宋宜笑吐了口气,淡淡道,“我听说当初娘之所以跟我疏远,全因为太妃请出了王府祖训,绝不掺合夺储之事,又得了太后娘娘支持,是也不是?”

韦梦盈心思何等敏锐,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那回太妃觐见太后的引子,是代国长公主殿下欲拉拢衡山王府为魏王所用……代国长公主这个魏王岳母,能为女婿打衡山王府的主意;裘漱霞这个一心一意支持正子嫡孙继承大统的人,又怎么会不替赵王铺路?”

不过明白归明白,韦梦盈也不是这么好吓唬的,她心念转了转,就道:“柳氏那件事情,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就是死无对证!如今咱们母女两个,为娘是王妃,你是准一品诰命。姓裘的再难缠,难道还能凭柳家的一面之词,定咱们的罪不成?!”

“柳氏这件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宋宜笑似笑非笑道,“只是裘漱霞派了柳振溪一个侍郎亲自出面,最后却没怎么纠缠,就让京兆府结了案,说他们就这么算了,娘您信么?”

韦梦盈沉默了会,道:“你的意思是,裘漱霞现在还在盯着燕国公府?”

“也盯着衡山王府!”宋宜笑提醒,“柳氏出事那会,我才八岁,在世人看来,能顶什么事?!姓裘的跟姓柳的挑了这件事情作为试探,归根到底的目的,怎么可能是女儿我?!”

又说,“裘漱霞跟咱们无冤无仇,犯不着针对咱们。而柳振溪与咱们虽然有私仇,但他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报仇……这些年来,我听说柳家子弟的婚嫁,受到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柳振溪会不想着替柳氏平反吗?!”

她这么说虽然是为了逼韦梦盈就范,却也不全是胡诌。毕竟尤宏案中,裘、柳两个的表现,实在不能不叫人生疑!

根据已有的消息来看,这两位还真有可能打这样的主意!

韦梦盈冷笑着道:“柳氏亏待你的事儿又不是假的,他平个什么反?!裘漱霞想帮着他颠倒黑白,真当这天下人都瞎了眼么!”

“但世人又不知道那许多弯弯绕绕!”宋宜笑淡笑着道,“我近来在夫君的书房里,也看了些刑狱方面的东西,娘您知道么?很多旧案,当时断不出来,后来之所以能够结案,除了极少数是赶上落到行家手里的机会外,就是……等!”

韦梦盈微怔:“等?”

“等犯案之人再次动手!”宋宜笑冷笑,“抓住罪行之后,顺藤摸瓜,那么此人身上的诸多积年旧案,也可以告破了!”

见亲娘脸色变幻不定,轻轻一笑,又道,“比如说,倘若柳振溪那边抓到了娘您谋害陆三公子的凭据,再要求替他妹妹平反,这都六年过去了,当年还感念咱们母女,愿意证明柳氏确实亏待了我的那些人,如今还有多少?就算还在,他们现在还愿意出来做这个证吗?”

到那时候,舆论汹汹之下,再配合权势,柳振溪未必不能把柳氏塑造成一个温柔贤惠、却惨遭韦梦盈母女诬蔑、被迫害至死的无辜者!

当年,韦家跟韦梦盈能逼死柳氏,靠的不就是逢人就诉说外孙女的凄惨遭遇?

“……这些只是你的猜测。”韦梦盈沉默良久,道,“衡山王府从开国时就传下来的祖训,从不涉及大位之争……能坚持到现在,也是有几分底气的。连代国长公主都是想方设法的拉拢,而不敢胁迫,何况裘漱霞?这人虽然是靠了太后之势,但与我那女婿作对这么久,还能坐在尚书位置上,足见也有几分真本事!”

所以,“他要是没蠢到家,就不该贸然下手对付为娘我!否则岂不是平白替赵王得罪人?”

宋宜笑笑了笑,道:“娘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会只有咱们娘儿两个,女儿也就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了:谁都知道裘漱霞的肆无忌惮,是靠了太后娘娘!可太后娘娘的曾长孙、钟陵郡王都七岁了!”

这位天底下最尊贵的妇人,又还能活几年?

她活着的时候,裘漱霞不管做了什么,念在他是太后娘家唯一血脉的情况下,显嘉帝都不会把事情做绝!

但一旦太后崩逝,显嘉帝虽然依旧会念旧情,到底跟太后在时不一样了……人走茶凉,世道向来如此!

同样是太后的嫡亲外孙、显嘉帝的嫡亲甥儿,鲁国长公主的独子徐惜誓,明显就比简虚白、姬紫浮这些表兄弟低调不说,在吏部做得不开心,也是束手无策,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因此,“裘漱霞怎么能不急?!”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太后,而太后年事已高!

所以裘漱霞必须在太后过世之前,就定下大局!

这种情况下,“他可未必有耐心玩什么水磨功夫!何况,他只要抓到足够的把柄,还怕会得罪娘?”

到时候,该韦梦盈求着他手下留情了!

一如此刻韦婵冀望姑姑大发慈悲!

韦梦盈默然良久,才道:“就算他没有这份把柄,你铁了心要护着韦婵,把这事透露给他也不过举手之劳……是吧?”

“我怎么敢?”宋宜笑心头微酸,但想起亲娘的手段,还是强迫自己狠下心,轻笑着道,“您可是我的生身之母,云儿是我胞弟,我再护着婵表妹,也断然不可能为了她,置您跟弟弟于死地啊!”

果然她这样的表态,反而让韦梦盈认命的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为娘还能说什么?”

她站起身,“你让韦婵回韦家去吧,她虽然姿色没你好,又不清白了,可到底年少!男人有时候就是爱新鲜……叫她住在国公府,万一跟女婿弄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一直到她出了门,才飘来一句,“我会派人跟韦家商议善后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第119章 拜帖

宋宜笑确认亲娘已经离开,且不会再返回之后,长出口气,整个人都倒在了隐囊上!

刚才这番母女交锋,她看似意志坚定、筹码十足,且很快扭转局面,步步紧逼,一切尽在掌握;实际上,若韦梦盈死活不肯妥协的话,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把亲娘跟亲弟弟的前途,交到裘漱霞手里?

所幸,韦梦盈最终还是让步了。

宋宜笑知道,亲娘不见得没看出来自己下不了狠心,多多少少,是考虑到了母女之情的。

只是……

“娘走时还不忘记提醒我看好了丈夫,免得引狼入室。”她苦笑着低语,“也不知道是真的关心我呢,还是,为了让我觉得她关心我呢?”

摊上这么个亲娘也是没办法,哪怕有着前世今生的了解,也吃不准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能步步谨慎……要是旁人也还罢了,亲生母女之间落到这样的地步,由不得人不觉得苍凉。

“罢了,先把这消息告诉表妹,叫她安心吧!”宋宜笑心情复杂了半晌,打点精神坐起身,准备穿戴好了,就去绛杏馆找韦婵。

谁知她才把一件绣缠枝花的锦缎半臂拿起来,门外忽然传来锦熏的禀告:“奶奶,长公主殿下派人来看您了!”

宋宜笑一惊,忙把半臂放回原处,掀起锦被,重新躺了下去,复哑着嗓子道:“快请!”

门开后,就见锦熏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宫装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眉目清秀,举止娴雅,正是晋国长公主的心腹近侍佳约。

她请安问候毕,就道明来意:“殿下想着,临近年底,人情来往增加,恐奶奶因此劳累过度,今日命奴婢前来,一则探望,二则也是叮嘱奶奶保重。”

“劳娘惦记了!”宋宜笑没想到装个病就把婆婆惊动了,既尴尬又心虚,忙道,“说起来都是我自己不当心,昨儿个晚上沐浴之后,想着浴房离内室也才几步路,穿了外衫之后,就没要披风。结果被夜风一扑,晚上就有些不舒服……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却累娘亲自过问,实在是我不孝!”

“奶奶说的哪里话?殿下可一直把您当亲生骨肉看的,知道您病了,急得跟什么似的!若不是碍着身份,早就亲自来看您了。”佳约打量了她一番,见精神确实不坏,心里松了口气,笑道,“殿下这会只求您平平安安的,怎么会觉得您不孝呢?”

“这回啊也给我提了个醒,往后断不能再这样不小心了!”宋宜笑微笑道,“不然娘她打理长公主府上下已是辛苦,还要替我操心,却叫我这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佳约笑着道:“好在奴婢瞧您气色没有大碍,回头奴婢禀告了殿下,殿下也能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些场面话,佳约便提出告退……走之前,她提到晋国长公主让她带了些药材来,是给儿媳妇补身体的。

宋宜笑自然感激万分,因为她还“病着”,不方便起身,就让锦熏代为送客了。

锦熏陪佳约出了克绍堂后,宋宜笑唤了巧沁伺候梳洗,巧沁边给她梳髻,边说晋国长公主待儿媳妇好:“那佳约姑姑听说虽然不是殿下下降时的陪嫁宫女,但极受殿下倚重,连驸马对她都不敢怠慢呢!殿下派她来看您,足见对您的看重!”

“长辈的事儿可不要多嘴!”宋宜笑轻咳一声,“再怎么说也是我公公!”

巧沁这才察觉到失言,赶忙告了声罪,也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岔开道:“奶奶待会要去绛杏馆吗?奴婢觉得您这会还是不要出门的好。毕竟佳约姑姑才来看过您,万一府里哪个没规矩的回头就传出去,说佳约姑姑才走,您就好端端的在府里走动,岂不尴尬?”

宋宜笑也是这么想的,沉吟了会,就道:“那你代我走一遭吧。跟表妹说,娘……我是说她亲姑姑……已经答应不追究了,请她尽管放下心来!”

虽然韦梦盈说让韦婵早点走,免得跟简虚白扯上关系。但宋宜笑一来不觉得韦婵或简虚白是这样的人;二来想着韦婵是从韦家偷溜出来的,才这么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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