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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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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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宋缘花这么大代价,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公才来帝都,想给我们父女说和那会,爹倒是拿家产跟我谈过条件,可我当时明确拒绝了!”宋宜笑越想越觉得可疑,“爹现在给我这些,难道是想强买强卖不成?但他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还是他有其他什么盘算?”

她思忖良久无果,让锦熏把东西重新收回匣中后,等简虚白招呼客人告一段落,回后面来看自己时,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末了道,“我如今不方便出门,爹也向来不大爱理我——所以你若有空替我去问问他吧,这匣子到底是拿错了,还是他有什么吩咐?请他把话说明白,否则的话,我只能说无功不受禄了。”

简虚白看完匣子里的巨额资产后也有些吃惊,尤其是那个铁块,他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半天,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宋宜笑察觉到,便问:“怎么你知道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哪知简虚白却反问道,“这应该是差遣江南堂暗卫的信物!”

他想起来妻子幼年离开父家,对于自己的宗族根本不了解,是以解释道,“昔年海内六阀除了豢养私军、家丁、护院之外,也设有暗卫——苏家‘黛锋’、端木家‘簇锦’、卫家‘碧梧’、沈家‘饮雪’、刘家‘墨刃’,宋家则名为‘随风’,是阀阅的底牌之一!”

将那铁块举到妻子面前,示意她近观,“你看这上面的纹路,是不是篆字‘风’的一部分?”

宋宜笑随便看了两眼,蹙眉道:“问题是,既然是宋家底牌,给我做什么?”

“我明儿去拜访岳父吧!”简虚白也觉得宋缘此举出人意料,说句不吉利的话,把这么大宗资产,以及差遣暗卫的信物交给一个不宠爱的已嫁女,这种行为都有点像是在仓促托孤了。

只是宋宜笑与宋家之间的关系,不是“不得宠”三个字能够描述的。

宋缘即使要托孤,也未必能够信任这个女儿吧?

夫妻两个为此疑惑了一整晚,次日一早,简虚白就去了宋家的避暑别墅。

他这一去到近晌午才回来,回来时脸色颇为古怪,遣退左右之后告诉妻子:“岳父说,那匣子没拿错。”

宋宜笑忙问:“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说是你那同父异母弟弟近来有些小恙,担心宋家这唯一的男嗣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打算弥补一下你,好给他积积德。”简虚白脸色有些不快,毕竟这个解释直白的透露出宋家对宋宜笑的轻慢——宋宜笑早先在宋家受了那么多委屈,宋家都无动于衷,这会宋宜耀只是有点不好,居然就让长姐沾了这么大的光!

宋宜笑闻言也阴了脸,但很快怀疑道:“宜耀既然只是小恙,需要积这么大的德么?”

又不是几百几千两银子,说撒就撒出去了!

“我也是这么问岳父的,结果岳父被我问烦了,直接叫人取了部分契书与我看——”简虚白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扯,“你知道宋家有多少资产么?”

不待妻子回答,他已自己道,“单今儿岳父给我看的那部分田庄,已经遍布大睿三分之二的地域,我粗粗估计了下,怕不得上百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他看到的!

还不是整个宋家的产业!

宋宜笑张嘴片刻,才道:“据说江南堂还是败落得非常厉害的?”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端木老夫人都被流放了二十来年,垂老之际,还顶着罪臣之妻的身份,却依然是争储诸方眼里的拉拢目标了!

其他不说,单是冲着银子也值得啊!

不过了解了宋家的豪富后,宋宜笑脸色却越发难看:她当初出阁时的妆奁是多少?

满打满算才一万两银子!!!!

而宋宜耀只是有些不好,宋家就砸出半座燕国公府!

“到底是海内六阀之后,六阀如日中天那会,那是连其时的皇家都要让着点儿的。尤其江南堂连着几代单传,连个分家产的都没有,豪富也不奇怪。”简虚白明白妻子的心情,温言劝道,“但咱们现在过得也不差——岳父那边给你你就拿着,左右你这原配嫡长女也当得起这份补偿;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横竖你往后是靠我又不是靠他!”

说到这里握了握妻子的手,笑道,“我的家产可是早就全部交给你了!你该不会嫌我清贫吧?只是嫌弃也晚了,嫁都嫁了,孩子也有了,再懊悔也跑不了了!”

宋宜笑听得“扑哧”一笑,神情这才缓和下来,叹道:“我在宋家什么地位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他们不来惹我,各过各的也无所谓了。冷不防的来这么一下,说什么补偿,我倒觉得是来给我添堵的!”

简虚白还要继续哄她,外间却传来月灯的禀告:“公爷、夫人:伊王府的人来了,想请公爷过府一叙!”

“伊王府?”简虚白与宋宜笑对望一眼,莫名其妙道,“伊王府的人请我过去做什么?”

鹌鹑王爷虽然已经去了,但他家里人也是差不多的性。子,这些日子以来,可从没跟燕国公府有什么来往。

如今忽然找上门来,夫妻两个自是感到一头雾水。

月灯似犹豫了下,才委婉道:“听那人话里的意思,之前在湖里承蒙公爷援手的那位,似乎是……是伊王妃!”

夫妻两个怔了怔,才会过意来,她指的是那具浮尸——年初伊王薨后,其妻按制进太妃,世子承爵:他们这一脉在显嘉帝跟前不得意,自然没有世袭罔替的恩典。

只是当时谁都知道,伊王是在梁王拜访之后没多久离世的,所以皇家到底许了世子这一代可以不降而袭。这会的伊王妃,却是简虚白夫妇该喊“表嫂”的那位。

宋宜笑隐约记得这位表嫂娘家姓邵,出身不算高,父亲是刺史任上告的老,几个兄弟虽然也有入仕的,不过职衔都不高,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能入朝——毕竟伊王虽然是天潢贵胄,但无论前朝还是本朝,就没风光过。

要不是有个好生母,凭他当初为申屠贵妃摇旗呐喊的举动,估计早就跟其他兄弟姐妹一起下去陪先帝了。

真正的高门大户,自不肯与他结亲。

但邵氏出身再低微,终究是上了玉牒的正经宗妇,堂堂王妃独自淹毙在湖中已经十分可疑,数日下来不但没人寻找,连王妃失踪的消息都不曾传出来,这可是越发的耐人寻味了!

VIP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简虚白的怀疑

“当时最先看到的是船工,动手把人捞上岸的也是他们。”只是月灯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事儿,简虚白就微微皱了眉,就算是平常去游湖碰到浮尸也是很晦气的,何况宋宜笑还有了身孕?

是以他一点也不想沾,闻言略作沉吟,就对月灯道,“至于我们不过是恰好碰上发了句话,对于来龙去脉也是一头雾水。如今府里事情多,我又有伤在身不便出行,且着船工跟他们走一遭吧!”

月灯闻言去跟伊王府的人传了话——那人自然不满意,可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带着船工回去复命。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伊王府交代的,总之那边再没派人来提这件事,只在数日后意思意思的送了份礼来,算是谢了他们帮忙打捞邵氏。

小夫妻两个初为父母,满腔心思都被腹中骨肉占去,对此自是无可无不可——收下礼后随便关心了几句邵氏的遭遇,见来人支支吾吾的似乎不大想说,他们也懒得追问,找个理由端茶送客,算是了结此事。

不过没想到的是,次日梁王忽然登门拜访,与简虚白闲聊时却不经意的讲到了伊王府:“这两日满山都在议论,说咱们那位邵嫂子死得离奇。听说她是你命人从湖里弄上来的,你可知道内情?”

简虚白诧异道:“那时候人根本看不出来样子了,我哪知道是邵表嫂?还是回来后第二天伊王府的人来找我,我才晓得——不过你也知道,那会善窈刚刚诊出身孕,这种事情我们当然要远着点,所以只着船工去走了一遭,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压根就没打听!”

“伊王府那边的解释是,邵嫂子素有夜游之症,恰赶着守夜的丫鬟又犯了懒,所以叫她走了出去,竟坠了湖。”梁王端起甜白釉描金绘折枝石榴的茶碗吹了吹,浅啜一口,莞尔道,“至于是真是假,那可就只有伊王府的人知道了!”

简虚白对这事儿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梁王提起来,他也就随口道:“这说辞却是牵强,我记得邵表嫂当时的样子,可不是才溺了水。既知道她有夜游症,又不见了,难道左右之人都不禀告王舅母跟表哥,好召集人手去找的吗?”

“伊敬王叔年初才去,伊王府如今尚且守着孝。”梁王提醒道,“所以堂哥跟邵嫂子从守灵起就分房而卧,平常也不怎么照面——婶母又慈爱,免了平常的请安。邵嫂子不见之后,伺候她的人怕担责任,故此联手瞒了消息,打算悄悄找到人好将功赎罪。结果瞒了几天没找到,知道可能出了事,那就更加不敢说了!”

伊敬王就是那位外号“鹌鹑”的王爷,王号后的“敬”字是他的谥号,这个谥号算是比较好的,取的是“夙夜警戒曰敬”——算是把他生前小心翼翼关门过日子的举措美化了下。

“这些人倒是胆子大!”简虚白闻言,漫不经心的嗤笑了声,道,“也是舅母跟表哥忒心善了,纵容得他们这样无法无天!”

他觉得家里有孕妇的情况下老说死人的事情实在不好,是以道了这么一句就扯开话题,“芸姑前两日做的药膳说是对胎儿极好的,瞧着也爽口,你待会不如抄一份方子走?”

梁王今儿登门是为了替梁王妃送些东西来给宋宜笑——本来这种女眷之间的走动用不着他一个王爷跑腿的,不过梁王正好闲着没事做,又想起来简虚白的臂伤,就亲自走了这么一遭。

如今简虚白提到药膳方子,也算是代妻子投桃报李了。

“说到王妃的身孕,前两日太医请脉后,母妃问了句,太妃说极有可能是男胎。”但这话却让梁王想到一事,把茶碗搁到几上,笑吟吟道,“却不知道弟妹这一胎,可知结果了?”

简虚白不在意道:“芸姑说日子还浅,尚且断不出来。不过是男是女都不打紧,只要身子骨儿健壮就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梁王解释道,“不过头一个孩子是嫡子的话,不但正妻可以松口气,往后后院里也能安份些!尤其是咱们这种身上有爵位可以传给子嗣的,长子若不为嫡出,终究不美。”

后面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梁王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失言了——这不是讲中了如今争储的根源吗?!

如果太子不但是长子,且也是嫡子,底下的弟弟们即使渐渐长了起来,想威胁到他的地位又谈何容易?毕竟自古以来嫡长为贵的观念早已是深入人心,有时候连九五至尊都反对不了,何况其他人?

无奈太子乃是庶出,作为胞弟,梁王这会虽然是无心之语,若传了出去,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正尴尬之际,简虚白及时圆场道:“那我可要提前恭喜殿下将得贵子了!”

梁王这才松了口气,心中一动,却道:“如今咱们两个的头一个孩子都还没落地,我的已经知道多半是个男孩儿了,若弟妹怀的是个女孩儿,不如往后来个亲上加亲,你看怎么样?”

“孩子都没落地,说这个也忒早了吧?”简虚白失笑道,“何况姻缘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依我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梁王原也只是一时冲动,没有非要跟他结亲的意思,这会见他这么说,也没坚持,又闲聊了几句,抄了几份芸姑给宋宜笑调理的药膳方子,也就告辞了。

他走之后,简虚白沉思了会,招手叫来纪粟:“去打听下梁王夫妇这段时间感情如何!”

纪粟方才是一直伺候在侧的,闻言微微一惊:“您怀疑梁王殿下……”

“伊敬王舅去世之前,奉太子命去与他会面的是梁王。”简虚白沉吟道,“前两日我们游湖碰到浮尸,捞上来后发现是伊敬王舅的儿媳妇、现任伊王妃,结果梁王今儿又上门来提说此事——伊王府这么多年统共出了两回事,皆有他的影子,这也太巧了!”

再者,“早先伊敬王舅才去时,梁王妃犯的那回糊涂,要不是善窈念在她已故嫡姐的份上拉了一把,估计她早就暴毙了。那会梁王可是当众对她动上了脚的,梁王妃又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这夫妻之间哪能不存下罅隙?如今梁王竟肯亲自为妻子跑腿,却叫我不能不多想一想了!”

“但即使梁王殿下对伊王府做了什么,又何必来试探您?”纪粟不解道,“您可从没打算管伊王府的闲事!”而且简虚白把这个态度表明的非常清楚。

简虚白沉吟道:“毕竟那天的浮尸是我做主捞上岸的,兴许他怕我无意中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总之你去查一下吧,毕竟我以前在宫里时与梁王虽然玩过一阵,但从乌桓回来后到底疏远了,也吃不准他如今的为人与性情,还是稳妥点的好!”

纪粟闻言凛然道:“奴婢这就去办!”

不过他遣人打听下来的结果,却是梁王夫妇最近感情的确很不错——甚至连崔贵妃左右的宫人都议论,说崔贵妃为了梁王太宠爱梁王妃,而梁王妃又不是什么贤惠懂事之人的缘故,颇烦心了一阵。

前几天太医给梁王妃请脉时,贵妃之所以问起胎儿性别,就是因为不喜欢梁王妃,想用这个法子给她施加压力,却不想结果反而让梁王妃越发气焰嚣张了!

“奴婢想着,年初那会,梁王夫妇之间固然生出了龃龉,但究竟是结发夫妻,如今又有了子嗣,兴许之前那些裂隙已经弥合了?”纪粟把探听到的结果林林总总的说了之后,猜测道,“毕竟是初为父母——尤其前两日梁王妃还被太医断出是个男胎,梁王殿下就算对王妃还有些芥蒂,可总要给自己嫡长子的生母面子不是?”

简虚白听到“子嗣”二字,想到自己夫妻知道将为人父母时的那种欣喜若狂——他们两个感情算不错了,他自认为对妻子也算宠爱,只是得知宋宜笑怀孕后,这份宠爱简直到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

同样是准爹,他能高兴到这种程度,梁王爱屋及乌,对王妃前嫌尽去满怀爱怜,倒也不是不可能。

简虚白想到这里,不免暗笑自己受那晚与顾韶的谈话影响,这疑心越发的重了!

他摇了摇头,把对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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